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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早知此事,別說女兒不會接受,他們兩人也會反對。 俞景山繃著臉,有些遺憾道:“事已至此,只能等你恢復記憶,再去尋你的家人了。” 相較靈溪縣,云州城的消息來源更廣,他本是想著拿到信物之后,再差人去打聽一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俞靜宜手中的瓷勺直接掉進碗里,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她爹這話提醒她了,就算她不說,待衛(wèi)衡自己恢復記憶之后,還是要回去的。 或早或晚,她終究是留不住他的。 衛(wèi)衡心知不妙,連忙補救:“爹,我都嫁過來了,您怎么能總想著把我送走?” 俞景山咧嘴大笑:“爹只是覺得你家里人肯定很惦記你,讓他們知道你平安無事也好放心,你和宜兒是夫妻,這一點永遠不會變的,爹怎么會想把你送走?!?/br> 作為父親,他有自己的私心,婚契攥在手里,就算衛(wèi)衡哪日想認祖歸宗,拋棄自家女兒,也要看他這個岳父同不同意。 只一想起自家音信全無的兒子,不免生出幾分同理心。 衛(wèi)衡心說,以他的家世,俞家想做什么,無異于螳臂當車。 拋開家世,就憑他的軍功,傳到宮里,圣上都會下旨拆婚,至多給俞家一些財物方面的補償,否則的話,他這個手握兵權的武將,算俞家的還是圣上的? 不過,這些事他都有把握解決,怕就怕在,屆時俞家頂不住壓力,主動將他推出去。 他道:“那爹可要記住今日這番話,無論能不能找到他們,都不能趕我走?!?/br> 俞靜宜食不知味地用完早膳,同時,在心里做出了一個決定。 第33章 . 最后的時光 在家中,俞靜宜已經完全舍…… 近日, 俞靜宜已經舍了輪椅,只起身的時候雙膝會打顫,手邊有桌子、椅子、柱子一類扶一下即可。 她獨自回到房里, 掩緊房門,研墨提筆,憑著記憶將玉佩的模樣畫在紙上。 待晾干墨跡, 塞進信封里,在信封表面寫上鎮(zhèn)北侯府世子夫人幾個字。 無需多言,相信只要看見這個,衛(wèi)家人自會循跡找來。 長痛不如短痛, 她擔心繼續(xù)拖下去,會守不住自己的心。 冒然寫出這么一封信,家里人會起疑,也會給家里招來麻煩。 她找出一身不起眼的舊衣, 穿在原本的衣服外面, 拆開婦人的發(fā)髻, 戴上帷帽,趁著家里人各自忙碌的時候, 悄悄從后門溜了出去,憑著記憶中的路線送到驛站交給信使。 出了驛站, 她鉆進一個無人的巷子里,將舊衣和帷帽一并丟棄, 尚未綰發(fā), 就有些站不住了。雙腿好似綁了沙袋,越發(fā)沉重,舉步維艱,整個人香汗淋漓。 不遠處, 有一個賣豆花的攤子,她強撐著走過去,找了一張空桌坐下來歇歇腳。 攤主是一位衣著樸素而干凈整潔的婦人,她笑盈盈地走上前:“姑娘想吃甜口還是咸口的?” 甜口是在白白嫩嫩的豆花上澆一勺紅豆蜜汁,咸口則是澆一勺rou沫醬汁,再撒上蔥花、香菜、辣椒碎。 俞靜宜抬頭,雙雙對視,皆是一怔。 她回過神,笑了笑:“陸大娘。” 陸大娘便是與她自小定親的陸嵩的母親。 早年,陸婷秀身懷六甲孤身一人來到靈溪縣,說是夫家發(fā)跡另娶,將她趕出家門,娘家覺得丟臉不肯收留,才會流落于此。 她本分勤快,又有一手做豆花的手藝,很快在靈溪縣扎下根來。 陸俞兩家住得近,她生產時命垂一線,險些一尸兩命,被郭芳蕊救下,自那以后,兩家往來密切,待俞靜宜出生,便定下了親事。 多年來,兩家似姻親那般相處,相互關照,兩個小的從走路蹣跚不穩(wěn)的時候就玩在一塊兒。 直至俞靜宜摔斷了腿,陸母強硬地退了親,兩家人才斷了往來。 俞家雖然沒有厚著臉皮地想要把自家殘廢的女兒強塞給陸家有狀元之才的兒子,但到底是寒了心。 陸婷秀目光劃過俞靜宜的雙腿,面容有喜有驚,還有一絲窘迫:“宜兒,你這腿恢復了?” 俞靜宜雙手放在膝頭,頷首:“尚未好利索?!?/br> 自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是要嫁給陸家哥哥的,她曾以為自己這一生都會與他相伴,卻在議親之際被拋棄,對她打擊很大。 若是上輩子這個時候遇到陸婷秀,她許是會有幾分不平,怨她忘恩負義,怨她心狠。 如今卻是有一種時過境遷 ,往事如煙的微妙感覺。 她已經徹底放下了。 提起夫婿,她只會想到衛(wèi)衡,而陸嵩,就只是鄰家哥哥。 “你等著,大娘給你準備你最喜歡的豆花?!标戞眯阈θ萦H切了幾分。 一轉身,心思活絡起來。 在退親一事上,她雖有遺憾,但從不認為自己有過,她的兒子必是會出人頭地,必是要幫她把從前所受的苦難一并討回來,一個殘廢的兒媳會給他們孤兒寡母拖后腿。 只前提是俞靜宜真的成了殘廢。 拋開恩情,她對俞靜宜這個兒媳是滿意的。 她覺得俞靜宜骨子里的韌勁兒與自己很相似,她一直有一個念頭,若是俞靜宜能和兒子過得圓滿,就能證明夫家拋棄她這個糟糠的決定是錯的。 俞靜宜剛剛受傷的時候,她比誰都關注,仔細詢問過每一位為俞靜宜看診的大夫,得到的結果皆是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她才狠下心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