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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靜宜驚怔, 那酒有沒有毒,她再清楚不過,定是送到宮中之后被人做了手腳。 郭方蕊眼眶微紅,滿心愧疚:“都是娘的錯, 娘不該拿出酒方的?!?/br> 如果她不說, 俞靜宜安安穩(wěn)穩(wěn)經營酒肆, 一家人不會與后宮有交集。 俞華霖寬慰道:“娘放心,不會有事的, 只要查清楚就會放我們出去?!?/br> 郭方蕊搖頭不語,眼前的境遇和三十年前何其相似, 同樣是這間牢房里,郭家人自認清白, 可至死都沒能洗刷冤屈。 俞靜宜環(huán)顧四下:“相公呢?” 俞景山低聲道:“衛(wèi)衡在你出門之后就出去了。” 不知是官府沒有找到還是出于他的身份沒有把他算在其列, 總而言之,沒被抓是好事,就不要提了。 …… 皇宮中,太醫(yī)們用了催吐的法子, 明元帝吐出好些毒血,奈何毒性太過強烈,體內殘留的余毒仍然危及性命。 李院判并兩位副院判從剩余的毒酒中取出少許,試圖探明毒藥的種類,以便對癥下藥。 林副院判道:“看這癥狀有點像蛇毒,比蛇毒毒性更強。” 許副院判看向李院判:“這和當年那毒怎么有點相似,還都是治療皮癬的藥酒,若是如此……” 當年玉太妃中毒,他們都在場,因是宮中忌諱,他說的沒頭沒尾,蛇毒混合了藥酒中的藥性,毒性倍增,無藥可解,若是如此,明元帝必死無疑。 從殿外傳來喬醫(yī)士的聲音:“微臣罪該萬死,沒能探明那酒竟是毒物所釀?!?/br> 太后惱怒道:“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還不快把酒送進去,交給李院判查驗,看看能不能找出解毒的法子?!?/br> 話音落下,喬醫(yī)士爬起身命身后的宮人將一個重達兩百斤的酒壇抬進偏殿。 他向三位院判解釋道:“這是從將軍府的酒窖里搜到的,下官有愧,下官不善飲酒,沒能探知俞家竟是用毒物釀酒,鑄成大錯。” 這是實話,若是當初他能解析酒方,將俞家的方子據為己有,也就沒俞家什么事了。 揭開壇封,他用長桿伸入壇中攪拌,從壇底挑出一條黑白相間的銀環(huán)蛇。 看到這一幕的宮人皆倒抽一口冷氣,悄然退開幾步,銀環(huán)蛇含有劇毒,如此說來,這一整壇都是催命的毒酒。 李院判心頭一沉,吩咐道:“把所有的藥渣都撈出來?!?/br> 一刻鐘后,藥渣被盡數撈出,呈放在托盤里,除了銀環(huán)蛇之外,還有蘄蛇、金環(huán)蛇、烏梢蛇、眼鏡蛇。 與此同時,林副院判驗出,酒水中所含的毒與明元帝所中的毒是同一種。 毒源已然明了,他仔細確認了每一種能夠辨別的藥材,試圖找出解毒的法子,忽地察覺到李院判和許副院判都沒有動作,投去疑惑的視線,兩人這才僵著身子上前。 三十年前林副院判尚未進入太醫(yī)院,也就不知當年與眼前這一幕何其相似,整個太醫(yī)院都沒能破解,三十年后會有不一樣的收獲嗎? 結果還是一樣的,在百般嘗試之后,太醫(yī)院依然沒能找出解毒的法子,那些毒物和藥材混合在一起之后,產生了特別的變化,即便化解原本的藥性也沒有任何改變,明元帝氣息奄奄,命不久矣。 內憂外患方平,百業(yè)復興之際,國君喝了一杯酒就一命嗚呼,這也太冤了。 再三斟酌后,李院判對太子道:“我有一個法子,不能解毒,但能延緩毒發(fā),讓圣上醒來?!?/br> 聞言,太子催促道:“那就快點用啊。” 李院判面色凝重:“那法子是以毒攻毒,用過之后……” 當年之事過后,他私下里研究過,沒能解毒,但找到了一味毒藥能夠與之毒性對抗。 他沒有說完,太子已然明了,渾身一震,毒上加毒,用過之后必死無疑。 短暫的沉默后,一旁的太后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那就用吧。” 總比在睡夢中死的不明不白要好。 一碗毒藥喝下去,明元帝自中毒后第一次睜開眼,在趙德喜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父皇。”錦熙公主喚了一聲,來到塌前,雙眼含淚。 “朕這是怎么了?!泵髟鄹械轿迮K六腑傳來刺痛感,很是難耐。 錦熙公主說不出口,她的手帕交毒死了自己的父親,太后道:“宜芳縣主進獻的是五蛇酒……” 玉太妃死的時候,明元帝十歲,目睹了整個經過,短短一句話,他已經了然,目光劃過周遭人沉痛的面孔,旋即意識到,自己這是活不久了,他艱難道:“把人都找來,朕要寫下傳位詔書。” 很快,幾位朝中的重臣被召到御書房,跪伏滿地。 明元帝與平日一般,衣冠整潔,端坐在案前書寫詔書,只時不時的停頓和手臂上凸起的青筋,透出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最后一筆落下,筆桿橫倒,發(fā)出一聲脆響,好似磕在眾人心頭。 明元帝七竅流血,歪倒在龍椅上,趙德喜驚呼:“圣上!” …… 俞家四口在牢中呆了三日無人問津,周遭的牢房里沒有犯人,只獄卒會按時送飯,每人早晚各一個饅頭兩道素菜。 第四日,乳娘帶著小酒罐來到牢房前,小酒罐眼圈和鼻頭紅紅的,突然看不到親人,向來乖巧的他哭鬧了許久,看到一家人喜出望外,咧開小嘴先喊了一遍:“祖父,祖母,姑姑……爹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