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書迷正在閱讀:失氧、我要當女帝,誰反對,誰贊成、讓你代管花店,星際靈植復蘇了、星際之唯一雌性[蟲族]、仙俠文里我HE了反派大魔王、年代重生:炮灰女配要逆襲、星際第一美人[女A男O]、炮灰又茶又愛演、被戰(zhàn)隊拒絕后我成了黑馬、穿書女配很咸魚
莊天合搖頭:“壇底鋪了田泥,上架糯谷喂食,封嚴蓋子,風露不透,能活許久,且肥壯不瘦。” 他三人邊說話邊吃蟹,小廝在旁斟酒,七月天氣多變,先還赤日驕陽,不過一只蟹的功夫,烏云翻滾,濃霧迷障,雷電轟隆,驟雨如斷線珍珠亂蹦,直砸的泥地兒生煙,綠枝兒翻腰,這正是:黑云急雨瀉長空,庭樹廊花洗煙塵。 莊天合問常燕熹:“還不打算娶妻么,要等到何時?”常燕熹沒說什么,只笑著挖蟹殼內(nèi)的黃吃。 莊天合沒瞧見曹勵朝他擠眉弄眼,依舊問著:“聽傳言,平國公府這些年支庶不繁,如今子嗣衍展唯你不二,可是真的?” 常燕熹淡道:“問你揚州城內(nèi)流寇之事,你只說不進街市不得知,這遠至萬里的流言蜚語,你倒似生了千里眼順風耳?!?/br> “你就說真不真吧!”莊天合追問,曹勵清咳一嗓子,常燕熹看風停雨止,西方透白,新虹一彎,遂走出卷棚觀景。 曹勵道:“我拼命使眼色你也不睬?!?/br> “我當你眼疾犯了!”莊天合命小廝端來菊花酒洗手:“有何問不得的?” 曹勵道:“就是問不得,四年前和韃靼插漢兒部一場大役,贏的十分艱苦,常二爺身中數(shù)箭落馬,昏迷數(shù)日,重傷不治,幸而請得錢秉義來診療,他說二爺那話兒也廢了?!?/br> “哪話兒?”莊天合一時不明。 “還能哪話兒?”曹勵道:“光頭將軍從中臥,一團烏草亂蓬蓬?!?/br> 莊天合吃驚的闔不攏嘴:“是神醫(yī)錢秉義治的?”見他點頭,猛一拍大腿:“那是板上釘釘?shù)恼媪耍⊥甑?,平國公府要斷子絕孫......” 曹勵示意他莫聲張:“二爺那次醒后聞悉打擊甚巨,許多日沉默寡言、陰晴不定,我等此后三緘其口,從不提及,你心里曉得,就勿要再多問,徒惹人傷心。” 常燕熹回來時覺得氣氛不對:“怎么了?”不過隨口一問,接著道:“時辰不早,得趕回知府去,張府尹怕是已等急?!?/br> 莊天合去鼓搗出一堆名貴草藥用黃紙麻繩包扎了扔給他,長長地嘆息:“拿去死馬當活馬醫(yī)罷!” 常燕熹看向曹勵:“你又說我什么?”這副將才能是有,就是話多,堪比長舌婦。 又問莊天合:“不是還有螃蟹么?” 曹勵正要溜,止住步笑起來:“倒把這茬給忘了?!?/br> 他倆人打馬來到知府,府尹張崇德率眾早已在正堂等候,常燕熹先回院更衣,推門而入不見人聲,唯有蟬嘶鳥鳴,巧姐兒坐在廊前,腿間夾著一枝碧綠蓮蓬,低頭很認真地剝蓮子。聽得響動,抬起頭見是他,高興的一骨碌爬起來,跑到他面前,要抱,抱起來又伸出掌心給他看,有五顆剝的爛糟糟的蓮子,送到他嘴邊:“大老爺,給你吃!” 常燕熹吃進嘴里,發(fā)苦。這個潘巧,他記得前世聽潘鶯提起過,曾有個親meimei,很早就病故了。 卻原來是這樣嬌憨的樣子。 他嗓音不覺緩和地問:“你阿姐呢?” “在房里困覺!”巧姐兒忽然指著樹椏間一只鳥兒,眼睛閃閃發(fā)亮:“大老爺,我想要那只鳥兒?!?/br> 常燕熹隨望去,那鳥自頭至尾有四寸長,黃嘴白眉胸背黃,是只畫眉雀,大抵從籠子里偷飛出來,也不曉得逃,只在枝間跳腳磨嘴。 .......哼!他把巧姐兒放在地上,雙臂環(huán)抱,懶得和姓潘的扯上關系。 巧姐兒抱住他的大腿,仰臉看他,先還期盼,漸漸目光黯淡,癟起嘴想哭,又忍住。 四寸黃眉忽然啾啾鳴唱起來,甚是悅耳動聽。 算罷,對他不起的是那毒婦,何必和個稚童較勁,反顯得他小肚雞腸!如此一想,他退步借力,蹭蹭蹭蹬著樹干躍起,伸長胳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那欲飛的鳥兒握進掌心,在騰身而下,穩(wěn)立地央,去廊前拽下個空籠子,塞進里面,再遞給巧姐兒,也不理她,掀簾直接進房。 但見馮春側身躺于矮榻,穿著藕荷衫裙,似睡得正熟,窗外樹葉篩風,一條條光影在她曲伏妖嬈的身段處搖晃,團扇和紅綃帕子都落在枕間或地上。他站在榻沿默了會兒,忽然冷笑道:“還裝,裝給誰看?非要我踹兩腳才肯起?” 馮春見掩瞞不住,假意打著呵欠坐起,其實他進院子時她就醒了.......趿鞋下榻:“常大人來我房里做什么?” “你房里?”常燕熹坐到椅上,嘲諷道:“你哪來的房?你是托我的福才有片瓦遮身,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這人嘴有毒......馮春抿抿唇:“常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我的衣裳取來,我要更衣?!?/br> 馮春懶得多話,去他房里取了鴉青色云紋福字直裰再過來,恰見他已脫掉衣裳,赤露著精壯的胸膛,不知怎地面龐就發(fā)紅。 “替我更衣!”嗓音低沉。馮春只得走近,他不同京城那些富貴子弟,因常年征戰(zhàn),身上傷痕深深淺淺,卻也威懾逼人。 替他穿好內(nèi)衣再套上直裰,把領子和衣襟都撫平順,再垂頸認真地系革帶,渾然不曉挨得極近,都要貼進他的懷里。 常燕熹低眸看著她的頭頂,黑亮的發(fā)髻插著一根點翠蓮花簪子,便再無其它飾物,耳上穿了小金環(huán),隨著動作微微地震顫,耳根后現(xiàn)出一點溫白的柔膩。突然神志有些恍惚,時光交錯間,那個頗被他喜愛的婦人也在默默替那個他整理衣裳。他俯下頭去親吻那點柔膩,含糊的輕喚:“阿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