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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世無雙在線閱讀 - 第5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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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頁

    潘衍鎮(zhèn)定回話:“我也不知!你要么問阿姐去?!?/br>
    “你也不知!你也不知!”常燕熹冷笑一聲:“你阿姐我已審過,她說......”微頓了頓:“這方子是從你這里所得!”

    潘衍笑道:“無憑無據(jù)的,做不了數(shù)!”

    “無憑無據(jù)?!你來看!”常燕熹從袖籠時取出一張紙攤在桌上,他湊近邊量,竟是初時給馮春寫的釀酒方子,記得她隨手扔了的,沒想到啊,竟還完好無損保存著,這次算他輸!索性大方承認(rèn):“釀酒方子確是我撰寫!不過為賺取碎銀幾兩,好進(jìn)京參加科考!”

    常燕熹一拍桌子,嗓音頗嚴(yán)厲:“你可知販賣御酒該當(dāng)何罪?還想什么科考!”

    潘衍笑了笑:“常大人也不必和我兜圈子,都是有眼力見的人,你打算讓我怎樣將功贖罪,直說便是!”已經(jīng)看透,如真要治他的罪,既然手握實證,進(jìn)房之時便可擒捕,哪還有耐性和他廢話這般多。

    馮春回到富春茶館,見巧姐兒也和街上的玩伴看耍猴戲歸來,滿臉淌著熱汗,遂拿帕子替她擦拭:“到底是你看猴戲,還是猴看你戲?”

    巧姐兒不管,在荷包里掏了掏,掏出兩塊龍須糖來,一塊給阿姐,一塊攥在手心、跑進(jìn)房里里外外的找哥哥。

    馮春莫名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快步進(jìn)房內(nèi),見桌上的針線笸籮仍舊倒扣著,暗松了口氣,走近伸手掀開笸籮,頓時臉色大變,底下空空蕩蕩,數(shù)兩白銀不翼而飛。

    巧姐兒四處找了一圈,怏怏回到馮春的身邊,癟癟嘴兒想哭且忍住:“哥哥又不見了!”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第肆伍章 怒阿弟斥行不端 還酒錢遭逢調(diào)戲

    馮春心底百轉(zhuǎn)千回,默了稍頃,摸摸巧姐兒的頭發(fā),微笑著問:“餓了么?”

    “餓!”巧姐兒癟癟嘴。

    替她擦干眼淚,馮春溫聲道:“我去升火做飯,你往柳mama家討些生姜蒜頭和蔥來,炒蝦給你吃?!?/br>
    巧姐兒立刻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出門去了。馮春直到她的影子完全不見,才凝眉冷目沒了笑容,轉(zhuǎn)身走進(jìn)廚房,坐到灶前點燃茅草塞進(jìn)膛內(nèi),待亮光騰騰,又添了兩塊木柴,不會兒,噼噼剝剝的響聲鬧,火舌猛舔著漆黑鍋底,米飯的清香緩緩蔓延開來。

    她回家路過狀元橋,在河岸漁夫那里買了一碗青皮小蝦,等飯熟時拿著剪子清理蝦須和腳,思忖潘衍房中衣裳皆不見,定知東窗事發(fā),一不做二不休,拿著酒莊的訂金逃之夭夭了,全然置她和巧姐兒生死于不顧。如今酒也不能賣,除欠常燕熹的銀子,那些酒莊的錢該如何湊齊還他們,皆是燃眉之急,迫得她無路可走。

    忽然一滴滴鮮血染紅了蝦子,疼痛生起才恍然回神,竟剪破了指尖,她含在嘴里嘬了幾口,用絹帕把傷處裹了,切姜剁蒜剝蔥,把蝦往滾油鍋里一倒,巧姐兒也回來了,柳媽還多送一包糖炒栗子,她抓一把揣在袖里,坐在茶館門前踏垛上,乖乖剝栗子吃,看到熟識的人經(jīng)過,就問:“看到哥哥沒?”縱然都搖頭擺手,她也沒氣餒。不遠(yuǎn)處,燕十八坐在餛飩攤前,目光炯炯地朝這邊望來。

    殘陽銜山,流霞吐火,轉(zhuǎn)瞬天暗風(fēng)驟,桐陰一院。

    潘衍被將兵親自送回茶館,已近午夜,整條財神街除去紙馬香燭店還開張,皆關(guān)門下簾歇息了。

    茶館門未闔,似在等他歸來,潘衍回首,見那些將兵并未離去,恐他又趁機(jī)溜走,嘴角噙起一抹諷笑,推門而入,再閂上。

    有詩證此時荒涼的景致:鳥棲幽夢遠(yuǎn),只在數(shù)尺窗紗,蛩遞秋聲悄,無言一龕燈火。

    他腳才邁進(jìn)檻,一把閃著寒光的短刀迅疾擲來,警覺的把臉一偏,從頰邊堪堪擦過,頓時火辣辣的,用指腹緩緩一抹,再看是血的紅。

    這馮春看來是氣狠了,幸得他身手敏捷,換個半吊子來試試,不死也殘。

    他看馮春又拎起桌上一柄菜刀,連忙掏出包袱里的一封銀子朝她扔去,嘴里道:“皆在這里,未動分毫?!?/br>
    馮春伸手接住,湊到燈前細(xì)數(shù),確定無誤后,方抬眼冷冷看向潘衍:“你現(xiàn)可以離開,來去自由?!?/br>
    潘衍撩袍往椅上一坐,厚起臉皮來:“我能哪里去!這副皮囊總還是你阿弟的。”

    馮春拿起菜刀繼續(xù)剁rou餡子,頭也不抬,冷聲道:“我從前當(dāng)你血親,為你做什么都甘愿,獨(dú)闖花滿樓將你解救;博命取狐丹給你續(xù)命。為奴赴揚(yáng)州替你贖身,你衣冠穿戴、飯菜吃喝、筆墨紙硯、入塾贄禮哪樣不是我打點,可你呢!對我的艱難視若無睹算罷,竟構(gòu)陷我盜賣御酒,你恩將仇報,竊銀逃夭,若不是常大人遣將兵捉拿,你怕早已私掛一帆風(fēng),夜行千萬里了!”

    “你可想過我被治罪,巧姐兒怎辦?她身骨嬌虛,終日名貴藥材吊命,我若去了,她豈會獨(dú)活!”愈說愈是怒從心頭起,馮春攥緊刀把,刀刀透過rou泥剁在菜板上,夜深人靜,這場景頗為駭人。

    潘衍到底理虧,難能低頭認(rèn)錯:“確是我考量不周,原以為這偏僻江南小鎮(zhèn),無人能識酒味,賺夠盤纏和欠銀就收手,也算天地庇佑,神鬼不知。哪曾想半途殺出個程咬金,只能說流年不利,歲月把人欺。”

    馮春再難信他鬼話,暗忖誰不曉宮里的太監(jiān)一肚腸壞水,尤其他這樣的大太監(jiān),前世今生沒見幾個好的。懶得搭理他,端起一盆rou餡往廚房去,灑姜末蔥段添醬油,攪拌均勻用罩子籠上,抬眼見潘衍跟門神似的守在那里,依舊不理,徑自回房洗漱就寢,但心境終是平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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