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殺太乙為大教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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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鴻蒙有神人,以無窮之力開天辟地,定地水風火……” 云蘇的講道聲,雖然隔著極遠卻依舊清晰無比地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時而仿佛他就坐在三尺之外低聲自語,聲似跗骨。時而又好似遠在天際,卻依然聽的清清楚楚。 許多人都以為,這場立大教的垚山大典肯定是極為隆重的,比如把漁陽仙盟的那些強大地仙們都聚集起來,再大宴一番,搞出一場盛會的模樣。 又或者,那位清風道祖施展無上神通,逆轉乾坤,造化通玄,讓大家看看南部三洲第一天仙的風采。 尤其是一些外界而來的修士,更是心中什么念頭都有,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大jian大惡之輩,摻雜其中。 凡人中亦有這樣的情況,有大jian大惡之輩,也有雞鳴狗盜之徒,有卑鄙無恥者,甚至有的雜碎想趁著人多做點偷偷摸摸的事情,想來離得那么遠,仙人應該也管不到的。 結果,這所謂的三千小道還沒開講,只是九十九聲自垚山之巔傳來的大道鐘聲一響,無數(shù)的修士和凡人便紛紛自眾人面前消失。 云蘇也沒有賞善罰惡,更沒有當眾殺人,只是覺得這些狗屁倒灶的人哪里配聽自己的道,便用那九十九下大道鐘聲全都送走了。 那鐘聲中,蘊含了無上的法則之力,雖然云蘇沒有懲戒他們,但這些人卻好似自己悟了一般,凡人被遁送走后醒來就去了衙門,而修士就更直接一些,若是作惡多端的邪魔外道便生了難以抑制的心魔,若是心思叵測者卻是猶如魔怔了一般,自己去了仙盟自首。 這一番清場后,頓時便少了十余萬人,云蘇才開始講道。 三千大道是真的,雖然有太多的地方連他自己都沒有領悟通透,但如果真要講出來,卻是能夠做到的。 這也是在紫霄宮聽了兩場大道,先前又感悟了許多混沌真意和大道規(guī)則,尤其是最后一場紫霄宮聽道得了先天鴻蒙紫氣,受益無窮,至少鴻鈞老祖講了什么,他都是記下了的。 想來那幾位先天鴻蒙紫氣的得主也是差不太多,機緣都到手了,就看誰能領悟多少了。 三千中道,這個是云蘇自己的分法,他是將洪荒所得的三千大道和三千小道這兩個說法變了一下,將三千小道當成了三千中道,而現(xiàn)在講的三千小道,卻是這個乾元大世界的大道規(guī)則。 他沒有一上來就將那寶貴無比的東西講出來,也有多方面的考慮。 一來,這乾元世界終究還有不少秘密,云蘇此時以本體真身太乙真仙的境界,加上神通和法寶,雖然不再畏懼任任何大羅境界以下的修士,哪怕對方是太乙金仙,但還是稍微留了一手,萬一惹出來了大羅境界的修士,也好有轉圜之地。 他從冥冥中察覺到,這個世界并沒有圣人,這也是得了先天鴻蒙紫氣之后的一點特殊本領。 現(xiàn)在講的這些,不高不低,起步的時候,大約控制在無垢金仙的境界,以后視情況再慢慢拔高。 說是講三千小道,實際上只是講了一點點,如果說云蘇參悟的這個世界之規(guī)則,合計一百分的話,這一場講道不過提到兩三分而已,但相比其他的修士,哪怕靠著無數(shù)歲月熬上來的無垢金仙,也是深奧晦澀到了極致。 只是,云蘇能保證,講的是真東西,是真道意,比很多無垢金仙自己悟的還要更真,更本源一些。 當然,云蘇講道是絕對不會像宗門長輩那樣,照著一本秘籍來輔導晚輩弟子,而是帶著某種洪荒世界的風格,口宣神敕,蘊含道音,從天地萬事萬物中去講,去舉例,去深入淺出,將無數(shù)的天地規(guī)則融入其中。 要立大教,不拿出一點真本事來,那絕對是讓人看笑話,所謂的大教還沒成立就氣運不足了。 如今,云蘇自己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大道寶庫,不說他自己就能鎮(zhèn)壓大教氣運,手頭還有好幾件可以輕易鎮(zhèn)壓大教氣運的法寶,如此優(yōu)渥的條件不好好抓住,一鼓作氣立下大教,再禮讓三分就沒必要了。 云蘇的講道中,好像蘊含著一股神奇的力量,凡人中百萬人才有一兩個能聽懂一個字兩個字,更多的凡人卻是覺得好像如沐春風一般,就連是不是有聲音都聽不太出來,只是覺得清風拂面,身上就舒服多了。 他們分辨不出來,這是云蘇蘊含了大道真意的講道聲。 但那一兩個能聽懂只言片語,甚至是一個字的,卻是不得了,當場開竅,坐地煉氣,甚至有極為幸運者,更是蹭蹭蹭地漲著修為。 至于修士之中,也好不到哪里去,大部分人連第一句話都還沒聽懂,就覺得睡意襲來,能把第一句話完整聽完的百萬余人最后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話不在多,在一個“真”字。 隨著蘊含大道真意的講道聲傳來,許多還能堅持不睡過去的修士,這才發(fā)現(xiàn)居然從方才的位置,突兀地到了那長達五百里的巨大廣場上。 只是,有的人坐的靠前一些,有的人靠后一些。 這座位先前并沒有分貴賤,如今卻是自然而然地根據一套極為復雜的算法,包含了和云蘇所講之道的緣法,悟性,以及很多玄乎的東西,最終決定了這些座位的歸屬。 這,其實也是云蘇從紫霄宮學來的,只是很順其自然。 不管是誰,都是遵從于那一套復雜的大道機緣算法,卻沒有過于刻意講究其他。 這三千小道雖然只準備講一點皮毛,總的來說也不會超過無垢金仙境界的感悟,但相比起那些感悟不全的無垢金仙來說,簡直是強了不知多少倍。 云蘇講的雖然是乾元世界的天地大道,但其實就是他的領悟,是云蘇的道。 大道機緣這種事情,不講遠近親疏,如果對方和你的道不合,那便是親兄弟姐妹,也是路人。 如果說在場的人中,最震驚者,還是那位蓬萊島的太上島主白猿仙尊。 這位白猿仙尊,乃是太古神猿后裔,祖上曾經也是能和神獸大戰(zhàn)分高低的兇猛古妖。 既有太古神猿一族的血脈傳承,又有一些祖血記憶,而且還是活著的無垢金仙,雖然只剩下百萬余年壽元,也許閉關幾次就悄無聲息地坐化成齏粉了。 但此刻,他依然是真正的太古大妖后裔,老祖宗是能比肩神獸的存在,他自己也是真正的無垢金仙。 甚至不需要云蘇講完一句話,只是第一個字,不,甚至在那九十九下大道鐘聲響起時,他便驚呆了。 “真……真大道……這是真正的大道真意……” 說到講道,白猿仙尊在蓬萊島也會時隔一萬年講一次,但他哪里講得出來這些天地大道的真意,有些即便是懂的,但也很難用一種玄妙的道意講出來那種感覺。 這就好比,每個人都看得到太陽升起,卻又有幾個人說得清這背后的真諦? 白猿仙尊便是如此。 他的無垢金仙境界,主要不是靠感悟天地大道得來的,而是靠祖血覺醒后,依靠血脈傳承,沾了上古老祖宗的光才領悟到的。 老祖宗們其實也未必強到哪里去了,不然誰又會把天地感悟,大道規(guī)則這些東西野蠻地融入血脈之中,不惜代價地一代代傳承下去。 這樣的傳承之法,外人羨慕至極,但白猿仙尊卻知道,自己之所以無論如何都再也進步不了,便是因為這種傳承之法其實弊端很大。 如果他是靠自己的感悟,修行到現(xiàn)在,說不定還能奢望一下無垢金仙中期,甚至是后期,但血脈傳承決定了他只能到這一步了。 他窮搜典籍也想找到解決之法,但很遺憾,老祖宗都沒法了才靠這種笨辦法來蔭庇血脈子嗣,他又不是什么亙古天才,哪里解決得了。 “這位清風道祖究竟是何方神圣,為何他一開口講道,卻是連老猿我的一身血液好似都沸騰起來了,仿佛,亙古之前,也曾有人這般講道的……” 相比起一旁渾渾噩噩的二人,白猿仙尊沒有用第三只太庚神眼,也沒有去思考,而是好像直接從沸騰的血液中捕捉到了古時祖輩的點滴回憶。 身上的祖血好似在沸騰,白猿仙尊實在想象不出這位道祖到底有多么神通廣大。 “無垢金仙嗎?若只是無垢金仙,小猿我怕是連條狗都不算的。” 白猿仙尊沒有沮喪,反而更加恭謹了億點點,如果說如葉成仙,尉劍遲等人才開始目色凝重,一些極少數(shù)的地仙,還有天仙們也才開始行弟子禮時,這位本著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前來碰碰運氣的蓬萊仙島太上島主,卻是已經匍匐在地,細細咀嚼每一個字,每一個音,表情惶恐萬分,生怕唐突了那百萬丈之高,高臥仙海云端的道人。 雖然蓬萊仙島的人,大多都是他這般不諳大道,對天地規(guī)則也似懂非懂,靠祖宗吃飯居多的,但大道高下他還是分得出來的。 “那些人,鼠目寸光,看不起這南部三洲,試問整個南方神洲,論道一事,又有何人能及這位老祖?!?/br> 古話云,朝聞道,夕可死也,白猿仙尊雖然不知道如果比拼道行神通,南方神洲億萬里之地有沒有人是這位老祖的對手,但他卻是已經雙目垂淚。 這種感覺很復雜,好像很興奮,又好似很感動,又有對過往無數(shù)蹉跎歲月的嗟嘆,只覺得今日終于聽到了如此無上大道,老猿垂淚。 不多時,白猿仙尊絲毫沒有意識到,他一個無垢金仙居然被無聲無息地轉移到了那五百里長的巨大廣場中,只是可惜,雖然是一代無垢金仙,卻只能排在中間的位置。 金宸子比他更不如,身為金烏后裔,居然直接落到后面去了。 倒是敖鈴兒,卻是極為突兀地隨緣到了極為靠前的位置,如果不是前面明顯還空著一排的樣子,她就是實打實的第一排了。 在她身旁,也有一個少女,卻是清風小筑那位日常負責垚山藥園的葛仙兒,不知為何也坐到了如此前面。 沒過多久,又來了兩人。 一人劍眉星目,正是漁陽仙盟的葉東來。 隨后,又來一人,卻是巫山劍宮,云蘇一位老小弟紀平。 如今的紀平,早已是丹田境的修士了,仙武雙修,未來前途一片光明,他那位葉寧師弟,后來跟隨先天高手田化修行,田化雖然早已死去多年,但他還是成就了先天高手,只是距離紀平差了一些。 今日聽道,早已不是當年毛頭小子的葉寧也來了垚山大典,只落后紀平四排,也算是極為靠前的位置了。 每一排,并沒有坐滿人,零零散散的,好似給什么人留出了許多位置,并不補齊。 若是那白猿仙尊不沉浸在朝聞大道的愉悅中,打量一番這廣場上的眾人分布情況的話,一定會感慨這場垚山大典,果然是機緣多多。 不知不覺中,葉寧的眉頭時而緊蹙,時而舒展,不多時好似徹底放下了什么,只見那右手殘缺之處居然自己當場長了出來,日后怕是也有一番自己的機緣。 很快,卻是又有幾人來到了比較前排的位置。 韓玉夫婦原本正在極其外圍的地方遠遠觀望這場盛世大典,結果卻覺得眼前一花,便來到了很靠前的位置,除去第一排空著,葛仙兒和敖鈴兒等人坐的第二排,他們倆人算是在第三排。 二人早已白發(fā)蒼蒼,但奇怪的是,他們明明不是修士,但卻依稀能聽懂云蘇講的一些東西。 不多時,白發(fā)轉黑,又有無數(shù)靈氣飄然而至,卻是年近古稀,發(fā)白齒稀之年,坐地頓悟,一朝入道成為了修士。 隨著云蘇講道的時間越來越久,山巔的浮云好似又分開了一些,眾人才看到在那云臺下方,居然還坐著兩位仙子。 相比起只能在山腳聽道的無數(shù)仙凡之人,也就是沒人看到,更沒人有空抬頭看,否則一定大為驚詫,這兩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居然可以坐在清風道祖近前聽道。 當然,他們更加看不到,在云蘇的身后無盡云海之中其實還隱藏著一座古樸的院落,若是有洪荒大能瞧見了,或許還會誤以為是誰人在云中建了道宮,其實是云蘇重建過的玄木派。 只是如今的玄木派,由于得了許多大道造化,早已化作青銅古色一般,不再是當初的模樣,而更像是一座古樸道宮了。 王玄機立在玄木派門口,看著那位仿佛高臥九重云的云大哥,覺得日后終歸會有些不同,但自內心最深處,她卻沒有失落和卑微之感,反而是億萬分的喜悅,她為云大哥驕傲,高興,自豪。 “云大哥好,一切就好了。” 云蘇的講道依然在繼續(xù),雖然是三千小道,他卻講的很認真,今日垚山大典沒有任何多余的項目,就靠著一場三千小道撐場面,如果這次搞砸了,傳出去了,日后乾元世界那些太乙境界及其以上的大佬,有一個算一個,都怕會笑掉大牙。 看似毫無壓力,也無人鬧事,更沒有人有能力來鬧事,但云蘇卻反而更加的萬分慎重。 只見那悠悠講道之聲,好似傳得很遠很遠,不多時便到了百萬里之外,傳到哪里,云蘇就能看到哪里,甚至連任何的法術神通都不用。 只見一處普普通通的山頭,一個耕地老農忽然放下了鋤頭,聽到那陣聲音后,頓時好似有大悲戚一般,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換了一身行頭,變成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滿臉驚喜的樣子,再也裝不下去了。 那老者,可不簡單,云蘇一眼就瞧出他不是人,而是一位逍遙天仙。 然而,這位天仙卻從不過問世事,哪怕是在南洲面臨極大危險的時候,他依然在這里種地,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 今日,大道之音傳來了,他才忽然有感,想去追逐。 然而,不論他如何探察,卻始終找不到大道之音的方向,凝神靜聽,施法尋覓,最終卻是喟然長嘆,完全不知道應該去何方,去哪里聽道,原本應該能聽清楚的大道之音,卻好似一句句神秘的呢喃,過耳不入,最終,只能像個孩子一樣蹲在地上仰天大哭。 大道之音繼續(xù)擴散開去,不多時,到了一處海域,只見一只小小的海蝦好似被雷擊了一般,翛然躍起,升騰到了半空,卻是化作了一條萬里巨妖。 這妖仙也不知道在廣袤的大海中藏匿了多久,比方才那逍遙天仙還強大許多,是真正的無垢金仙境界之妖仙。 然而,和那逍遙天仙一模一樣,他拼盡全力,甚至弄得自己遍體鱗傷,但最終卻是徒勞無功,作為南洲的無垢金仙,她曾經笑看風云,觀無數(shù)人生生死死,即便是數(shù)十萬年前的那一場浩劫,她也只是遁入大海之中圖個清靜。 誰能想到今日,對她而言幾乎是開天辟地的好機會,卻終究沒有機緣,別說去垚山聽道了,就連這路過的大道之音她都聽不明白。 她恍惚間想起了往昔種種,既有魔焰滔天的往昔,也有近些年那一場驚天雷劫,還有那幾個在他看來弱小無比的地仙在南部海上空裝腔作勢。 她更加不會知道,她當年瞧不起的那四個區(qū)區(qū)地仙,如今正坐在垚山腳下的大道廣場上,悠然自在地聽著她永遠都沒有機會聽到,甚至都沒法靠近,哪怕是窮盡一生去追查,最終也是一場空的三千道之真意。 這樣的人,云蘇如果不是這一次回來成就了太乙真仙,真正的實力更是難以估量的話,估計都還發(fā)現(xiàn)不了。 在無垢金仙的時候,他也窮搜過南部三洲,除了那些逍遙天仙偶爾有被他察覺躲在何處避世之外,這大道之音傳播方向上陸陸續(xù)續(xù)驚動的三個無垢金仙,確實是這次回來才察覺到的。 云蘇之前沒有驚動那些人,他們選擇了裝死,也有他們的自由,每個人就一生而已,有什么對不對錯不錯的。云蘇不想做什么主宰去評價他們對錯,只是道不同,他日未曾同路,今日就更加的不相為謀了。 好在,這次云蘇不擔心再有什么太乙真仙或者更厲害的巨擘藏在南洲某處,別說躲不過云蘇的察覺了,就連這三千道音,不到太乙金仙那種放到乾元世界已經是夸張無比的境界,也休想躲過探察。 不多時,講道之音便傳遍了南部三洲兩百余萬里,雖然天下億億萬凡人聽在耳中只是如同和風細雨一般,但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 許多地方,開始下起了祥瑞之雨。 南部三洲如同經歷了一次福緣洗禮一樣,自這之后不說變得全都人杰地靈,但相比起外界,至少人與人之間會相對友善和睦一些,說是人杰地靈也不為過。 總的來說,隨著云蘇講道,環(huán)境在變好,人心也在變化,整個南部三洲的天地間仿佛都在發(fā)生著巨大的,詭秘無比的神奇變化。 終于…… 這大道之音傳到了空桑神山,這里是南方神洲和南部洲的界山。 “咦!” 幾乎永遠鎮(zhèn)守空桑神山的葉孤云,頓時一驚,隨即便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居然化出了一個分身一般,坐到了百萬里之外的垚山腳下,那是一個巨大的廣場,自己的靈性分身就那么坐了上去,分到了一個位置。 “葉某苦守深山,原本自愿放棄了這次聽道的機會,誰能想到還有這般機緣,哈哈哈,時也,命也。拜謝老祖?!?/br> 葉孤云雖然晚來一些,但卻神奇地聽到了云蘇的第一句話,還混了個前面十來排的位置,頓時大喜,專心聽道起來。 與此同時,大道之音已經蔓延到了空桑神山,眼看就要翻山越嶺做好事做到南方神洲去了,結果卻詭異地停了。 然而,大道天音雖然停了,但異象卻逐漸升起。 …… “啟稟雨神,空桑神山方向有無窮異象發(fā)生!” 南方神洲,離蓬萊仙島最近的一個亙古仙門,便是雨神界。 雨神界,傳聞乃是上古雨神的道場,當然真假無人能知,但雨神界卻是一處強大的亙古仙門,是真正有無垢金仙行走天下九神洲的強大仙門。 當代雨神公羊長天更是天仙巔峰的人物,已經放出話來,百萬年之內必要成就無垢金仙。 “窮鄉(xiāng)僻壤之地,還能鬧出什么動靜不成?!?/br> 公羊長天雖然是這么說,但南部洲近日有一場盛事他是知曉的,還當眾嗤笑過蓬萊島的人。 不錯,身為天仙,他就是那么沒品。 許多人都覺得,你修為那么高,為什么你不是完美的,為什么你不是我們凡人心目中的好神仙,為什么你這點兒博愛的道心都沒有。 公羊長天雖然談不上是什么魔頭,但卻是個真正的修仙界老油條,脾氣大,號稱嘴神通無敵,有事沒事就喜歡和蓬萊島的那群他嘴里的畜生吵架。 當然,公羊長天這個當代雨神雖然囂張跋扈,但起碼的臉面還是要的,他是絕對不會說之所以如此敵視蓬萊島,還有那雞毛蒜皮的南部洲,其實是因為在他的規(guī)劃里,一旦自己成就無垢金仙,那雨神界就有四位無垢金仙了。 到了那時候,他要將蓬萊島攆走,將南部洲一口氣拿下,然后施無上神通,將雨神界,蓬萊海域,還有南部海域一起打通,建造一個輝煌無比的新雨神界。 很快,公羊長天就親眼看到了所謂的異象。 “咦!??!” 只見空桑神山的山那一邊,果真是異象紛呈。 無邊的祥瑞之氣在四處涌動,好似整個空桑神山以南都在天花亂墜,地涌金蓮一般,又有無數(shù)的太古妖類,太古神獸之屬在那異象中沉浮。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無數(shù)的異象中,祥瑞化作的汪洋中,好似有極其神秘強大的上古至寶在其中沉浮,靈性無比,完全不是什么平常見到的仙器能比的。 這樣的情形,看在公羊長天的眼里,簡直是呼吸急促,這種級數(shù)的寶物若是得了,那自己豈不是將會無敵南方神洲。 云蘇講道的道音,原本就講的是自己的道,為了教化南部三洲的有緣之生靈,將自己曾經見過的一些先天靈寶,以某種姿態(tài)融入進去,形成了異象,這點卻不是為了騙外人。 當然,公羊長天既看不穿那法寶異象的虛實,又不信這是南部洲的那位道祖在搞什么垚山大典,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陣仗,除非是專門把大典搬到空桑山來搞。 “勞資不信,這不可能!” 公羊長天一怔,頓時將氣撒在了遠方的一座三萬丈高山上,一口吐沫打下去,化作滔天洪水直接撞爛了大山。 這便是逍遙天仙的無名怒火,實在是暴躁。 南部洲有什么事來著?不就是什么垚山大典嗎! 一個區(qū)區(qū)天仙而已,居然還想立大教,日后等著被本神的天兵神將摧毀嗎? 但是,那空桑神山南邊的無數(shù)異象告訴他,如果不是有人故弄玄虛在山的那一頭搞什么鬼,那這件事情就真的詭異了。 雖然同樣只是逍遙天仙,但在公羊長天看來,那種荒蕪之地的天仙怕是連雨神界的地仙都不如,當年南部洲最強的時候都奈何不了那魔頭,也不知道早幾年是靠什么過路神仙收服了那魔頭,還是那魔頭自行離去了,才有點兒起色。 而且根據情報,確實是那魔頭自行離去了,只是南部洲的人要面子,將一場內訌,對外說成是一番血戰(zhàn)攆走了那魔頭罷了。 但偏偏,無論他用何等秘法,都查探不到山的那一頭發(fā)生了什么,還是只有笨辦法。 “二位長老,還請速去查探一二?!?/br> “是,雨神!” 兩名雨神界的天仙得令,頓時便聯(lián)袂去了空桑神山,然而,一個不好的消息馬上就傳來了。 兩個天仙,居然翻不過去一座山。 “放屁!你們修道百萬年都修到豬身上了!廢物。” 相比起其他亙古仙門,雨神界真是一個奇葩,別的門派長老都是比較有地位的,但在雨神界,至少公羊長天是動輒就罵,這種人才是真的潑皮,是真正的無賴老油條,不但罵外人,自己人都不放過。 凡人就是想破頭都想不通,這種煞筆如何能成為亙古仙門的當代雨神,不好意思,人家不但是貨真價實的雨神,人家的祖祖輩輩都是雨神。 別說南部三洲這種荒蕪之地,就連大妖后人和神獸血脈遍地的蓬萊島他都不放在眼里,整個南方神洲,也就三大勢力他不敢懟爹懟娘懟全家,其他的,吵架動手他公羊長天就沒慫過。 外人不知道的是,這個看似莽撞暴躁的雨神,其實已經將南部洲看成了一個得天獨厚,條件優(yōu)渥的南方島嶼,未來只要將原本的雨神界和蓬萊海域,南部洲,南部海域連成一片,就是南方神洲最逍遙自在的海外大戶人家。 雨神界帶個雨字,和雨水有關的上古神通還有多少保留至今不知道,但一旦占據了無邊大海,整個門派的眾多功法,法寶簡直威力倍增也許都不止,就算是南方神洲的三大勢力也難以動搖它的根基了。 公羊長天罵完,卻是不自己動手,只見一個太長老越眾而出,卻是一名真正的無垢金仙。 “勞煩公羊羽太長老出手,就在那空桑山上打開一道口子,南部洲的土地干旱太久了,從蓬萊海域借點水去沖刷沖刷。” 公羊長天這一石二鳥之計,不禁讓他有些沾沾自喜,反正他既不喜歡南部洲的生靈,還討厭那群畜生,這次無垢金仙借口查探異象,干脆都震懾一下。 “尊雨神令?!?/br> 那名無垢金仙飄然到了蓬萊海域上空,也不收斂氣勢,蓬萊島頓時如臨大敵,緊閉門戶,原本以為那金仙是來找事兒的,不料卻見那位雨神界太長老公羊羽伸手一抓,就從那海域中抓起了一條三千多里長的水龍,轟然砸向空桑山。 “轟!!” 三千多里長的龐然大物,海水巨龍,撞在那說是空桑神山,其實也不過是一座普通靈山的空桑山上,濺起了漫天的水花。 然而,不等漫天的水花散去,公羊羽的神情就變得很難看,果然,下一刻,只見空桑山居然安然無恙。 原本以為,這一擊最少在山上開個大峽谷,然后再水淹數(shù)千里,結果連一塊山巖都沒撞下來。 “你……” 公羊長天忍不住就要開罵,才意識到對方是太長老,暴怒之余,連連秘法傳音,卻是讓他抓緊下手開山,不要留手。 于是,公羊羽這一次居然拿出了一根長鞭,居然是一件準仙器。 這法寶有個來頭,叫做趕海鞭,是雨神界的特色法寶一類。 只見公羊羽起了真怒,多半也是知道那個不肖晚輩差點連自己都罵了,鞭子一抽,頓時便卷起了一條萬里水龍,再次撞向那空桑山。 “這一擊,必將奏效。” 這一擊,其實已經超過了公羊羽自己所有的御水神通,畢竟是借助準仙器,如果再不湊效,那真是說不過去了。 空桑神山有詭異,這點別說他,其他的雨神界高手也看出來了。 天仙打不破,翻不過山去,這下好了,無垢金仙隨手一擊居然也不湊效,如果還看不出來問題,這仙也就白修了。 “轟!?。?!” 下一刻,蓬萊海域猶如刮起了一陣大風暴,方圓三萬多里不少的水族都遭了秧,原本正要出來和這無垢金仙理論的蓬萊仙山長老們,也不得不再次退了回去。 面對雨神界,蓬萊島在那位白猿仙尊不在的情況下,確實是連自保之力都夠嗆,只能依靠蓬萊仙島的蓬萊大陣坐守孤城。 風暴一直未停,然而公羊羽卻是面色鐵青。 這一擊,他全程都盯得死死的。 結果,卻是發(fā)現(xiàn)那空桑山的南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好像在護持整座山一樣。 別說打爛空桑山了,簡直是巋然不動,一粒石子兒都沒掉下來。 “神帝,老朽無能在先,但此事實在是太詭異了……” 公羊羽躬身認輸,打不爛就是打不爛,再多來幾百下,估計也就是丟幾百次臉罷了,他干脆收手了。 公羊長天雖然面色鐵青,很想找到一個人來痛罵一頓,但這一次,他卻面色凝重,暴怒之余,心頭也有了萬分疑惑。 不應該啊,一座普通的靈山,為什么能擋住無垢金仙全力出手,連趕海鞭都用上了,萬里水龍居然撞不掉一片樹葉,一根草,一塊石頭。 這南部洲,完全就像是被什么給保護了起來。 “難道,是某種絕世大陣?” 公羊長天低聲道。 “不太像是陣法,沒有絲毫的陣法波動,方才水龍撞擊的那一刻,老朽有一種抬頭撞擊蒼穹,低頭叩擊大地的感覺,那種深不可測浩瀚如星辰大海?!?/br> 公羊羽此時心頭沒有任何丟臉的感覺,也沒什么愧疚,這事如此詭異,看得懂的人自然都懂,不管是雨神界的,還是一旁嚇得噤若寒蟬的蓬萊島,以及那些偷偷摸摸圍觀的其他仙門之人。 “難道是異寶出世!” 公羊長天終于找到了一個大打出手的理由,這種異象的強度,說是有十件仙器出土他也相信。 不過,引海水開山他敢隨手就做,但踏平空桑山卻不一樣,尤其是如今異象驚人,萬一這山后面是另外一個無垢金仙,事情就有些大發(fā)了。 “來人,去把老祖宗喚醒吧?!?/br> 沒過多久,雨神界的三個無垢金仙都到了。 其中那位已經老掉牙,全身氣血枯竭,只剩下一層皮套在骨架子上的老祖宗,赫然已經達到了無垢金仙大成的境界。 雖然未到巔峰,但卻也是遠超另外兩個。 “咦!那……那……” 讓眾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原本都快要死透了的老祖宗,居然掙扎著從仙棺里面爬了起來。 只見他雙手死死地抓著仙棺的邊緣,骨架嘴張開,連上面最后一點皮都撕破了,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老祖宗,那是什么?” 公羊長天急忙問道。 “哈……哈……哈……那……那是……?!?/br>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原本抬出來,準備好好再利用一次或者幾次的老祖宗,當然,老祖宗本身也是這么想的,死而不絕氣,為的就是庇護仙門最后一次。 所以,老祖宗沒有推辭,公羊長天也沒有客氣。 然而,令眾人驚掉下巴的是,這老祖宗吞吞吐吐一句話還沒說完,眼里居然燃起了洶洶的生機,好似活過來了一般。 然而,終究是一場慘案。 只見那眼中生機煥發(fā),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的老祖宗,居然就這么笑著笑著,撕破了那一層已經薄如蟬翼的老皮,然后露出了下面的白骨。 然后,他就死了。 “我**??!” 公羊長天頓時懵了,這,這是什么情況,還指望著老祖宗大發(fā)雄威鎮(zhèn)場子,踏平空桑山,怎么就這么死了。 三個無垢金仙,死了一個最強的,別看那位老祖宗剛才一句話沒說話就笑死了,但公羊長天卻知道,真動起手來,那副死人樣子的老祖宗一個能對付公羊羽這樣的十幾個。 但,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就看了一眼,就笑死了? 這下,公羊長天真的有些怕了,不敢動手了。 “來人,去通知太清山,就說南部洲疑似有異寶出世?!?/br> 雨神界和南方神洲三大仙門的太清山關系最為要好,在南部這一塊,雨神界算是太清山的附庸一般,兩者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但仗著太清山,那位剛死的老祖宗,還有門中那件太古法寶雨神令三者,用公羊長天的話來說,遍地都是上古畜生的蓬萊島就得像畜生一樣蟄伏著。 要不然沒有這三樣東西,真動起手來,光是那一只恐怖的上古神猿一個人就能殺干凈整個雨神界。 沒過多久,只見天際無數(shù)清光涌動,卻是太清山的老道們來了。 “倒是有些像異寶出世的征兆,但卻有一種詭異的波動,好,好似是有人在講道。這聲音居然勾連了天地!仙音繞梁三日不絕,這天音居然縈繞空桑神山形成了強大的屏障,外人進不去,里面也暫時出不來?!?/br> 太清山的老道,自然眼界就強許多了,尤其是聽聞無垢金仙打不破空桑山,太清三祖之一的青玄老祖親自下山,帶著大批牛鼻子老道趕到了空桑山外。 “青玄老祖,那此人光憑講道就有如此異象,甚至能阻擋無垢金仙?” 公羊長天有些難以置信,他原本以為是有人在山的那一邊隔空做法,讓自己這一邊隔山打不穿,結果居然只是有人講道形成了異象。 “這道音好似極為玄妙,但是又恍惚只有無垢金仙的境界。對方有可能達到了天人合一的論道之境界,將自己暫時融入了天地間。你們先前的試探,等于是在與天地做對,自然強大難敵?!?/br> 青玄老祖先是微微蹙眉,他也聽不到那邊的情況。 當然,他也不能完全斷定,空桑神山以南的種種異象就絕對不是異寶出世的征兆。 因為,這異象實在是太夸張了,那祥瑞之海中沉浮的異寶,也不太像是假的,至于這種種異象,他平日講道都是做不到的。 除非,真有異寶出世,那人為了掩蓋真相,接著講道的名頭,虛實難辨,實則是在阻斷外部之人跨過空桑山。 太清山乃是南方神洲的三大祖仙門之一,一直以來都地位極高,這青玄老祖百萬年沒下過山了,雨神界也就只有公羊長天每隔三五十萬年能借口見到他一次,沒想到這次居然親自下山,便暗道此時穩(wěn)妥了。 “老祖道法通玄,法力無邊,真是法眼一觀便道破了此種玄機?。〖热皇侵v道,那關起門來算什么事情,若是好東西,那大家聽聽倒也無妨嘛,若是糟粕和邪說,吾等南方神洲的修煉之人,萬萬不能容忍其欺世盜名?!?/br> 公羊長天舔著臉,像是市井小民一般跪舔這位太清山的青玄老祖。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不認識,公羊長天卻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青玄老祖乃是堂堂的太乙真人,是南方神洲碩果僅存的幾位太乙巨頭,自己做什么也是不丟臉的。 當然,如果有凡人在這里,估計又能罵死他了,你這個狗熱的,你怎么能修道修到豬身上去了,這么沒有大道天心,這么沒臉沒皮。 青玄老祖面色有些凝重,也不聽那公羊長天的諂媚之詞,道:“前方虛實難辨,既然可能是有道友在講道,還是不要打擾的好,人家關起門來,便是不想讓人聽,吾等又何必強人所難。不如等他講完了,再做計較。” “我……” 公羊長天暗道好險,差一點點就罵出口了,幸好半路想起這位乃是太清山的巨擘,好在對方道行高深,只是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頓時好似連神魂都被凝固了一般,一口血就到了嘴里,硬是被他厚著臉皮吞下去了。 他心中不禁暗嘆,今日本想借刀殺人,看來是沒有這個可能了。 然而,正在此時,卻忽然異變突發(fā)。 “哈哈哈,太清山的牛鼻子老道,真是膽小如鼠,猶豫不決。今日你不敢動手,那南部三洲若是有大機緣,你便不要和老夫搶了,這寶貝,不管是人是靈寶,我太乙魔宗都要了,哈哈哈……” 聽到來人的聲音,公羊長天頓時一驚,嚇得朝青玄老祖的身邊不由自主地躲了一步。 …… 垚山之巔,云蘇原本才講了一段,卻是微微一頓,對下方正沉浸在三千小道中的無數(shù)聽道者淡淡一笑,說道: “故而剛柔并濟,當天地康泰之時,應持有敬畏眾生感念天地之心。而當魔焰囂張之時,又該有替天行道,降魔之雷霆手段?!?/br> 他手一揮,這一次不但是百萬修士,就連許多有緣法的凡人都看到了天空之中,出現(xiàn)了空桑山前的那一幕,只見那里仙人無數(shù),無法法寶浮空待戰(zhàn),看來是要強行闖過空桑山。 云蘇:“我教護法神獸何在?!?/br> “啟稟老祖,小神在此。” 只見云蘇坐前,一個長得極為美貌,身著半身神甲的白衣少女俏然站起,拱手禮道。論穿著打扮,她確實和一旁另外一個白衣少女,大為不同。 云蘇拿出一物,當場便賜下了給她。 “今有邪魔外道意欲擾亂大教典禮,中斷三千小道,便賜你鎮(zhèn)教法寶斬仙飛刀前去走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