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3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老祖宗她又美又颯、七十年后我成了小姑奶奶、我mama變成了颯爽?;?/a>、外室嬌俏、搶了情敵的竹馬做道侶、九零封家大院、我才不會喜歡他、長夜余火、全能大佬為現代人直播穿書、你家還缺喵嗎
“既然她開始走了,那我也要去上我的云梯了?!彼笮χ?,沒入了那片白霧之中。 紀時睿抬頭看著石階上一步步向上的圓臉少女,攥緊了拳頭,跟在崔陽妙身后,也踏入了白霧,再回頭看一眼紀時韻:“還愣著干什么?走了?!?/br> 三人一起沒入云梯的白霧,再一步步向上。 班言怔然無語地看著虞絨絨的背影,看她再一次跌倒,短暫的停頓后,又竭盡全力地起身抬步,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淚痕。 他深吸一口氣,再展袖而禮,大聲道:“御素閣外閣班言,請——登云梯!” 第29章 第三十九階臺階。 虞絨絨看到了杜京墨與煉器堂的蕭堂主,杜京墨額頭全是汗珠,眼中唇角卻都是笑意,正在高高興興地給蕭堂主展示自己手中的木傀儡。 看到虞絨絨的身影,杜京墨很是驚喜地看了過來:“虞師妹!” 下一刻,這樣的驚喜卻又變成了看到她有些狼狽樣子時的擔憂,他欲言又止了片刻,到底還是問道:“你還要……繼續(xù)嗎?其實這里也不是完全不適合你?!?/br> 虞絨絨沖他點頭笑了笑:“當然要繼續(xù)?!?/br> 黑衣大氅的蕭堂主看了她片刻,不茍言笑,聲音很冷,語調卻放得很緩:“聽說小杜的木傀儡上,有幾道你畫的符紋,畫得不錯,想來煉器,老夫愿意收你。” 虞絨絨有些意外,駐足認真行禮:“謝謝蕭堂主,我很心動,但我還想再登一程試試看?!?/br> “如果后悔,我這里的門愿意為你而開。”蕭堂主并不強求,只溫聲道。 他的聲音穿到云梯之下滿山弟子的耳中,大家早就見到了虞絨絨幾次跌落再站起的樣子,再看到無數停在臺階上不能再起的同門弟子,幾乎以為虞絨絨就要答應了。 卻見虞絨絨收袖,再拾階,繼續(xù)向上。 陽光更盛了些,虞絨絨的前面也還有別人的身影。有人登的速度并不慢,粗略一數,好似竟然已經有七十多階,但沒有人可以將目光從虞絨絨身上移開。 崔陽妙也沒想到云梯之上,竟然會疼成這樣,第一次站起來的時候,她的心中寫滿了放棄,但她再抬頭的時候,前方那道身影竟然還在向前,所以她也硬是就這樣從地上爬了起來,再跟上了虞絨絨的步伐。 “我以為我是在保護你?!彼贿厞^力向前了一步,一邊苦笑一聲,喃喃道:“原來是我自作多情。 她再上前一階,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原來……是我在追逐你的腳步?!?/br> 她身后不遠的地方,紀時睿苦苦支撐,卻依然重重跌倒在地。 臉色蒼白的少年眼中有些惘然,有偏執(zhí),他從此面上用力抬頭去看前面虞絨絨的背影,完全不能明白她是如何忍過這樣的痛。 她那樣嬌生慣養(yǎng)的世家小姐,難道也曾經吃過什么苦嗎? 不,她……知道什么是苦嗎? 紀時睿確實從一開始就非常不喜歡虞絨絨,這樣的人像是他人生完全的對照組,生來就擁有他想要的一切,在知道她道脈不通的時候,他甚至不無諷刺地在想,那她就應該去安穩(wěn)地坐她的大小姐,在這里苦修作態(tài),簡直令人作嘔。 直到虞絨絨居然能一符斷了紀時韻的劍。 再到此時此刻,連他都要咬牙強撐才能站起來,她一個道脈不通之人,卻竟然還能再站起來,繼續(xù)向前走。 紀時睿咬住下唇,直到有血的味道滲入唇齒間。 他不服。 他從心底里不服。 這種不服幾乎要淹沒這個來自遙山府這樣極西之地而來的小鎮(zhèn)少年,再撐著他從地上爬起來,咬牙繼續(xù)向前而去。 至少……他至少不能在這里輸給她。 不能輸給這個道脈不通的……廢人。 是的,廢人就是廢人,就算她能打得過紀時韻,在遙山府人的認知里,不能修煉的,依然是廢人。 第五十二階臺階。 虞絨絨整個人都像是剛被人從水里撈出來,她掏出一張符,將自己身上清理干凈,再抬步上了一層,向著站在臺階上的某位教習一禮。 那位教習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道:“靈藥堂也不是不可以養(yǎng)閑人?!?/br> 虞絨絨腳步微頓,卻沒有轉過身來:“謝謝您,可我不想當閑人?!?/br> 這兩句話也同樣傳到了山下,再落入了無數人耳朵里。 班言心神震動,緊緊抿著嘴,咬牙再登一階,再無意中看向身后,卻見許多眼熟的同門也在遙看著前方的背影,再攥緊雙拳,繼續(xù)向上走。 衛(wèi)長老站在第一百階臺階處,如此向下看去,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容,卻沉默了許久,再倏而開口道:“小花啊,你眼光不錯?!?/br> 耿驚花暴跳如雷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開:“叫誰小花呢!!我眼光當然不錯,我的眼光什么時候錯過?!” 衛(wèi)長老也不惱,只笑了笑,繼續(xù)道:“但我還是要阻她一阻,你不要攔我?!?/br> 耿班師罵罵咧咧道:“我倒是想攔住你,但選擇權又不在我這里,你能攔住是你的造化,你若攔不住,可就不要再打什么歪主意了!” 衛(wèi)長老不置可否地一笑,再看著虞絨絨終于踏過了第七十層臺階。 云梯之下,大家原本嬉笑與冷嘲的聲音越來越少。 登云梯的外閣弟子眾多,卻早已有大半都橫斜在了臺階上,也有些人苦苦支撐,終于擇師,如此扣算下來,林林總總,還在上面行走的,竟然不過數十人。 有人終于問道:“往年中閣的錄取大約是多少人來著?” “也就百來十人……往年我都覺得考試可太難了,以后我再也不這么覺得了,考試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仁慈的事情?!庇幸呀浽谥虚w、來看熱鬧的師兄喃喃道。 柳師兄足足登記滿了好幾十頁紙,再抬起頭來看向周遭:“還有人要登云梯嗎?” 半晌,有外閣弟子顫聲問:“敢問柳師兄,道脈不通之人,在云梯上,真的會比其他人走得更難一些嗎?” 柳師兄想了想,慢慢掏出來了一張符,往旁邊一扔。 地上可容一人立于其上的半大石塊,轟然而碎。 “如果說,尋常修士在云梯上承受的像是這樣的碎石之痛的話……”他在眾人愕然的眼神里繼續(xù)道:“道脈不通之人,大約是三倍于此的痛吧。當然,我也沒有登過云梯,就算要登,我也早已開脈,而有些東西,是無法用這種過于量化的方式來形容的?!?/br> 他打了個哈欠,又問了一遍:“還有嗎?沒有的話我可收工了?!?/br> 云梯之下,還有人尚在猶豫,虞絨絨已經路過了無數橫斜在臺階上的同門。 有難以繼續(xù)的弟子聽到腳步聲,努力撐起身子,想看看究竟是誰還能繼續(xù)向上。 然后再在看到虞絨絨的側臉時,猛地睜大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們想到了很多人。 外閣也不是沒有些才俊,那幾位所有人都看好、馬上就要煉氣中境、甚至極有可能已經中境了的人如果越過他們的話,實在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為什么是她? 怎么偏偏是她? 她……怎么可能? 虞絨絨對所有這些目光習以為常,置若罔聞,眼前似乎只剩下了腳下的青色石階。 第八十階臺階。 道脈被啃噬的痛與癢習慣了以后,竟然也變得不那么難以忍受,虞絨絨抬袖擦干額頭的汗。 山越高,霧自然越濃。 “虞師妹,很高興在這里見到你。”一道帶著些羞赧的聲音響了起來。 虞絨絨微微一愣,抬頭去看,竟然是談光霽。 對方看起來也并不輕松,卻也努力向她笑了笑。 這位談師兄在每一次她上下御素閣的時候,都會有些結巴地與她說話,有些是笨拙的鼓勵,有些是善意的提醒。 虞絨絨是打從心底感謝他。 “我也很高興在這里見到你?!庇萁q絨回了他一個笑容。 談光霽卻停了下來,任憑虞絨絨超過她,再向她的背影拱手輕聲道:“謝謝你。” 他的聲音被淹沒在霧與風聲中,虞絨絨沒有聽見,她已經走到了第九十五階臺階,幾乎已經可以看見衛(wèi)長老負手而立的身影。 她想就這樣站著休息片刻,身后卻傳來了另一道腳步聲。 崔陽妙有些不甘地看著紀時睿越過了她,卻到底道元沒有那么深厚,雖然在登云梯之前,撂話撂得洶涌,但此時此刻,她只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就已經耗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哪里還有余力去阻擋對方。 紀時睿幾乎是拼著一口氣越過了虞絨絨,再在她面前的一階臺階處略略一頓,側頭看了虞絨絨一眼,心中從頭憋到尾的那股郁氣終于稍微消散了些許。 衛(wèi)長老就在眼前,最后的幾階臺階竟然好似比之前的要輕松許多,紀時睿振袖向衛(wèi)長老行禮,再在對方賞識和藹的目光中,與其他幾位已經登到了此處的師兄師姐見禮,然后居高臨下地看向了虞絨絨。 他覺得自己此前因為虞絨絨而起的些許心魔與陰影已經快要散去了,就算她也上來了,至少自己后上而比她快,起碼可以證明自己并不弱于這樣道脈不通的廢人…… 虞絨絨對紀時睿的心聲和糾結毫不知情,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會太在意,她只是在走自己的路,和別人又有什么關系? 短暫的休息好,她繼續(xù)舉步而上,再一次被臺階周遭帶來的巨大壓迫感打倒在地,然后再重新站起來。 已是晌午,許多弟子怔然在山下站了足足半天,此刻見到虞絨絨終于快要到一百級臺階,心中不由得大動,抬手撫上自己的胸膛,只覺得心口震動,好似仿佛要看到什么不可能的事件終于成真。 “她真的上去了?。。∧銈兛炜窗。?!” “天哪,道脈不通竟然也能做到嗎?那我……那我是不是……” “我收回一切此前對虞師妹的評價,等她回來,我……我要向她道歉?!?/br> “笑死,她登不上去你就不道歉嗎?你自己連上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噴別人的時候倒是很大膽?!?/br> 紀時睿輕松便上去了的五階臺階,虞絨絨卻走得很慢,就像是每一步都踩在刀山火海,要很努力,比其他所有人更努力,才能繼續(xù)前行。 等她終于踩在了第一百級臺階的時候,山下竟然有了一陣歡呼聲,目睹了她這般前行的紀時睿緩慢放下了自己此前的所有心結,覺得自己大約可以和自己和解,不再糾結于此事,避免真的成為自己修行路上的心結。 虞絨絨認真展袖行禮:“見過衛(wèi)長老。” 所有人在莫名的感動與欣喜之余,突然覺察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對。 行禮分很多種,有見禮,也有拜師禮。 此前所有到了此處的弟子,行的都是拜師禮,可虞絨絨……怎么會只是見禮?! 紀時睿心道你們御素閣人講究禮法,那個崔陽妙還因此呵斥了阿韻,看來也并非所有人都真的懂禮法嘛。 他清了清嗓子,好意提醒道:“你行錯了,應該是拜師禮。” 虞絨絨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片刻,又笑了笑,卻沒有改禮。 紀時睿愣了愣,心中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