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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134節(jié)

    但不知道為什么,柳黎黎總覺得那個(gè)分明廉價(jià)的小土瓶里,里面好似裝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但她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連連告訴自己,不可能。

    而且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

    這就如同用劍一樣,當(dāng)劍意劍氣過于強(qiáng)大浩瀚時(shí),普通的鐵劍便難以承受這樣的劍,再斷裂開來的道理是一樣的。

    越是濃烈可怖的毒,自然便也要用特質(zhì)的容器去裝,否則也會(huì)反噬到瓶子本身。

    所以很多時(shí)候,并非南海無涯門沒有更厲害的毒,而是還沒找到能將這種毒隨身攜帶的器具。

    總之,虞絨絨手中那個(gè)小土瓶實(shí)在太普通了,就像是劍修十文錢三把的劍,不值錢,更不起眼。

    但虞絨絨的表情卻很鄭重,在看到小土瓶的剎那,就連傅時(shí)畫的眉頭都很不自覺地稍抖了抖,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極可怕的東西。

    “我確實(shí)不會(huì)毒,也不懂毒。但你既然要自稱第一,我便要試試看,到底是你厲害,還是這瓶毒的主人厲害。制毒不分境界,只分高低?!庇萁q絨道:“柳真人,請賜教。”

    言罷,虞絨絨極其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小土瓶的蓋子。

    興許是每次見到二師兄的時(shí)候,他的姿容都實(shí)在太慘烈,所以虞絨絨對于瓶子里到底裝了什么,也有很強(qiáng)的期待和預(yù)期。

    然而蓋子打開以后,無色無味,無事發(fā)生。

    虞絨絨:“……???”

    她茫然地盯著面前的小土瓶瓶口,心道,就這???

    二師兄你千叮嚀萬囑咐給我的東西,就、就這……???

    柳黎黎逐漸從一開始的緊張,到了茫然,再到了挑眉大笑:“不是吧,這就是你說的要與我賜教的毒?毒呢?”

    虞絨絨沉默片刻,突然道:“柳真人的毒下了嗎?”

    柳黎黎這才突然醒悟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她分明在剛才行禮賠罪后起身的同時(shí),就已經(jīng)將自己的毒散了出去!對面的兩個(gè)人怎么還沒有倒下?!

    傅時(shí)畫也就算了,元嬰期到底與合道期之間有巨大的區(qū)別,自己的毒對他不起作用也不是沒有可能,但為什么與自己一樣是合道期的虞絨絨看上去也面無異色?!

    總不能是他們剛才含的那個(gè)看起來像是話梅糖一樣的東西起了作用吧?!

    須知這世界上的避毒丹確實(shí)千千萬,但卻絕對沒有哪一種可以真的解百毒。

    尤其她下的毒,劑量絕無差錯(cuò),但為什么對方好似真的無礙?!

    她還在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cuò),便見虞絨絨看她的目光逐漸變得奇異了起來。

    虞絨絨欲言又止,到底還是試探道:“柳真人有覺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嗎?”

    柳黎黎甩胳膊蹬腿,嗤笑一聲:“我好得很。你說的毒,就這?就這也敢來我柳黎黎面前叫囂?”

    “那想必柳真人還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jīng)變成了紫色吧?”虞絨絨一邊說,一邊揮手取出了一面巨大的水鏡舉在面前,讓柳黎黎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柳黎黎:“……”

    ????

    草啊,水鏡里那個(gè)紫色的怪物是誰?。。?!

    她驚恐地睜大眼,還想說什么,意識(shí)已經(jīng)倏而斷片空白。

    再直直地向后倒去,徹底暈了過去,再與地面砸出了一聲不太小的撞擊。

    砰!

    第132章

    小樓之上,梨花初開,一襲黃衣的二師兄蹲在某一根樹梢上,很是仔細(xì)地盯著自己面前的這一根樹枝,仿佛這樹枝上待放的不是什么花苞,而是某種曠世奇毒。

    在他的注視之下,那樹枝竟然真的有了極其輕微的一聲碎裂。

    樹枝上,有了一小塊破碎。

    一只通體幽紫的奇異蟲子從樹枝中探出了頭,然后被在這里守候了許久的二師兄眼疾手快但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泛著金屬光澤的鑷子夾起,放進(jìn)了一旁早已準(zhǔn)備好的純透明培養(yǎng)皿中,再飛快地合上了蓋子,這才松了口氣。

    六師弟探頭探腦地看過來:“這是什么?”

    二師兄志得意滿地笑道:“這蟲,不簡單?!?/br>
    “有、有多不簡單?”六師弟心道能讓二師兄說不簡單,那得是多么劇烈的毒?

    二師兄還沒回應(yīng),空中卻有了傳訊符的波動(dòng),他一手抓過那道符,展開看了一眼,再遞給六師弟:“就是這么不簡單?!?/br>
    六師弟一頭霧水地接過,卻見傳訊符上寫了幾行字。

    “……用二師兄給的毒,毒倒了南海無涯門的圣女柳黎黎,解毒丹給自己和大師兄用了,曬太陽后,柳黎黎的臉已經(jīng)從紫色變成了紫紅,怎么解毒,急,在線等……?”六師弟念完,目光又逡巡回去,落在了其中的那個(gè)人名上:“柳黎黎?柳家不是最擅長用毒嗎?也能被毒倒的嗎?”

    他重新看向面前的奇異紫色小蟲:“靠這個(gè)?”

    “柳黎黎算什么?柳家我都沒放在眼里?!倍熜粥托σ宦暎硷w色舞,神采飛揚(yáng),眉梢發(fā)絲都寫滿了自得和驕傲:“毒之一道,我敢稱第二,天下便無第一。柳家什么的,跪在我面前想拜師,也還得看我的心情收不收?!?/br>
    他邊說,邊抖出一張傳訊符:“柳家不是很厲害嗎?讓她自己解啊?!?/br>
    虞絨絨那邊很快回了信。

    “已經(jīng)毒暈過去,沒法自己解啦!這毒……有解藥的吧?二師兄你可別嚇我!”

    六師弟小心翼翼看向二師兄的神色,有些敏銳地注意到了什么:“……等等,不會(huì)真的沒有吧?”

    “有啊,大師兄和小師妹不是各吃了一顆嗎?”二師兄無辜攤手道:“然后就沒了。”

    六師弟:“……”

    “那、那要怎么辦?”六師弟小心翼翼問道。

    二師兄嘆了口氣,將目光移向了自己心愛的紫色蟲蟲。

    “可惜了,一年才能養(yǎng)出來這么一小條的蟲兒。所謂原湯化原食,便是指這毒出自這蟲,解藥自然也在它身上。你說說,小師妹毒誰不好,怎么偏偏毒了個(gè)得救的人呢?”二師兄的目光里透著無盡的懊惱:“我還想觀察被這蟲兒毒倒的尸體的變化呢。怎么偏偏毒了個(gè)南海無涯門的圣女呢?這毒拿去毒倒一宗門都行,到了她身上,嘖,大材小用?!?/br>
    頓了頓,他的眼中又有了奇特的興奮幽光:“不過,連南海無涯門的圣女都能毒倒,足以說明我的小蟲有多牛逼。”

    六師弟:“……”

    不是,二師兄你剛剛不是還在說自己天下第一嗎!怎么這會(huì)還需要毒倒個(gè)圣女來證明自己了??!

    ……

    這邊二師兄才開始邊嘆氣,邊如火如荼地制解藥,那邊虞絨絨等到了六師兄姍姍來遲的回報(bào),心道自己所想果然不差,卻也不惱將柳黎黎就扔在這里不管。

    但少女渾身都太五顏六色,看起來就很危險(xiǎn),虞絨絨不敢大意,好不容易才將她運(yùn)送到了某個(gè)房間的床上。

    她目帶憂愁地看著面色奇異的少女:“不會(huì)有生命危險(xiǎn)吧?”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不好說。”傅時(shí)畫道:“但如果是她,就一定不會(huì)有問題?!?/br>
    “嗯?”虞絨絨想了想,好奇道:“說起來,大師兄方才就說,這位柳真人的血不一般,是與此有關(guān)嗎?”

    傅時(shí)畫頷首:“沒錯(cuò)。南海無涯門滿門是毒,說是姓柳也不為過。而柳黎黎作為柳家的嫡長女,從出生開始就已經(jīng)被泡在了毒液里,周身的血更是被各種毒蟲撕咬侵蝕過,本就是最烈的毒,同時(shí)也是最好的解藥。她之前之所以那么自信,也是出于此。她本應(yīng)百毒不侵,在她面前用毒,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一件貽笑大方的事情。”

    虞絨絨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柳黎黎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難以想象這樣看起來完美的皮膚曾經(jīng)有過無數(shù)毒蟲在上面游移撕咬,傷痕累累,又轉(zhuǎn)念想到了方才她毫不在意地迎符而上,對傷口和疼痛都十分不敏感的樣子。

    她慢慢收回目光,收斂了思緒。

    每個(gè)人都有自己要走的道,道本身其實(shí)從來都不分高低貴賤,只要能沿著這條路向前的人,都值得所有的尊敬。

    “換句話說,二師兄的毒能毒暈她,已經(jīng)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庇萁q絨懂了傅時(shí)畫的言下之意,心道難怪二師兄說讓她自己解呢,原來還有這樣的原因。

    在柳黎黎的房間周遭布了符陣后,虞絨絨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干脆睡在了她旁邊的房間。

    她確實(shí)也已經(jīng)疲憊至極,雖說按理來說,修道之人便是不眠不休也無妨,累了自可以吃丹藥補(bǔ)充體力,比如斷山青宗和梅梢派這些不眠不休練劍的劍修們都會(huì)這樣。

    但虞絨絨不行,虞絨絨現(xiàn)在只想閉上雙眼,躺在柔軟的床榻上,也不入定,就是單純的,放空一切地,睡一覺。

    她對著自己連掐了好幾遍除塵咒,多少有些想家,想泡在溫暖的浴池里發(fā)呆,但她很快又收斂了思緒,換了一套柔軟的睡衣,還從乾坤袋里掏出了被褥。

    不得不說,她的這一手提前布置很有道理,劍修們既然大多不眠不休,床榻當(dāng)然更不講究,幾乎就是木板加一層床單。

    等到布置好了,虞絨絨這才躺了上去,蓋上了小被子,才要閉眼,窗子突然被掀開了一個(gè)小縫。

    “是我——!”

    二狗從縫隙里擠了進(jìn)來,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虞絨絨的枕頭一側(cè),再向前踏了兩步,撈起一點(diǎn)小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和虞絨絨一起閉上了眼。

    累極的時(shí)候,其實(shí)并不會(huì)如自己所想那般,合眼就能直接睡著。

    虞絨絨腦中的各種事情紛亂繁復(fù),她有些斷斷續(xù)續(xù)地想著,等自己醒來,要向家中書信一封有關(guān)魔龍的事情,找找看是否還有典籍殘存,起碼也要知道魔龍到底欠了自己家多少錢。

    念及至此,她又以神識(shí)探知了一番乾坤袋中小盒子里的龍蛋動(dòng)靜,至少不會(huì)在她睡一覺的間隙里突然破殼。

    她還掀開眼皮看了看二狗,心道也不知道二狗有沒有什么照顧幼崽的經(jīng)驗(yàn),小龍孵出來以后,他們體型相仿,說不定可以拜托二狗……

    才想到這里,二狗翻了個(gè)身,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腦袋稍歪,睡出了六親不認(rèn)的傻樣。

    虞絨絨沉默片刻,收回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她一定是和二狗分開得太久了,才會(huì)覺得二狗也有可靠之處。

    她的意識(shí)終于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中慢慢模糊,沉入了睡夢中。

    所謂睡夢,當(dāng)然有夢。

    虞絨絨其實(shí)不太常做夢,上一個(gè)她有印象的夢,還是她在不渡湖底時(shí),好似有人想要來劈開湖面的場景。

    而這一次,她甚至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也知道是有人入了她的夢。

    海水斑駁出碎影,每一片漣漪中都有浮光。

    浮光之下,卻是一根根巨大的鎖鏈。

    鎖鏈盡頭的那道本該是鮫人的影子有些模糊,卻有一道極逼真的虛影坐在其中的一條鎖鏈上。

    俊美的鮫人眼瞳湛藍(lán),他溫和地向虞絨絨笑了笑:“冒昧入夢,還請諒解。這是我的意識(shí)凝出的影子,我想,這樣的姿態(tài)下,我們交談起來會(huì)更方便?!?/br>
    虞絨絨行禮道:“三師伯?!?/br>
    謝琉頷首,不避不讓受了這一禮:“我想起來了一些事情,也不確認(rèn)自己到底能清醒多久,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當(dāng)然也不完全是告訴你,更多的則是告訴小樓中人。具體要再將我的話告知于小樓中的誰,由你自己選擇和判斷。之所以選你,不僅僅因?yàn)槟闵砩嫌形业谋芩?,還有我給你的那一枚魚鱗鑰匙,我們之間有許多穩(wěn)定的聯(lián)系。更因?yàn)椤闶沁@一代小樓中,唯一的大陣師。”

    虞絨絨直覺接下來謝琉所說的事情都會(huì)非常重要,她不敢大意,認(rèn)真道:“三師伯請講?!?/br>
    “首先要感謝你散在大陣中的那一串菩提宗的佛珠,如果不是佛珠中的佛偈,面對吞噬時(shí),我或許不會(huì)有現(xiàn)在這樣多的反擊之力?!敝x琉的聲音很悅耳,咬字也極為清晰,他慢慢眨了一下眼:“我看到了那串佛珠上的因果之事,雖說因果也算是已了,但凈幽到底欠了他師兄一份情。小虞師侄若是再遇凈幽,不妨告訴他一件事?!?/br>
    “不必入靈寂,更不必長生。我已見過長生,但因?yàn)橐恍┡缘脑蛴只氐搅遂`寂。這里所謂旁的原因,既然你看過一些我的記憶碎片,想來也知道,是因?yàn)樵屏А!敝x琉輕聲道:“直白地說,是云璃救了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