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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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合十,再向虞絨絨認(rèn)真一禮:“我在三宿門的樹下等你的好消息。” 凈幽的眉目依然英俊,肌膚在月下依然光潔如玉,然而虞絨絨卻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某些氣息正在逐漸變得微弱。 一身道法用以渡化北荒棄世域。 一身修為凝于她面前荷花中的一座殺陣。 “為何不自己去殺?”虞絨絨倏而問道。 “你怎知我不會去?”凈幽的笑更平靜,下一瞬,如水的月色中,只剩下了面前的一池幽蓮。 虞絨絨有些怔忡地握住了面前的花莖。 天色朦朦,有光微啟,有人留下這樣一座殺陣,再去赴一場注定不會贏的殺局。 第160章 去往歸藏湖之前,有消息由傳訊符帶來。 是說瓊竹派有短暫的sao亂,有人上了瓊竹后山,最終被掌門降服,請各派不必?fù)?dān)憂,不會影響到此后道沖大會的舉辦。 傳訊符輕描淡寫,依然描金帶音,奢華鋪張,盡顯大派豪奢,虞絨絨卻在看過那一行字后,閉了閉眼。 再在心里自動翻譯了一遍。 所謂上了后山,自然是殺了上去。 她從未去過瓊竹派,卻幾乎可以想象染血卻面容平靜的僧人一步一步向上。他不愿殺生,生卻要殺他,于是濺出的血本應(yīng)都是他人的,卻變成了他的血與其他的血混雜在一起。 所謂被降服,當(dāng)然是說他與瓊竹派的掌門有過一戰(zhàn)。 倘若他掌中還有那一串菩提珠,倘若他沒有交這樣一座殺陣與虞絨絨,與同在洞虛期的瓊竹派掌門這一戰(zhàn),勝負(fù)猶未可知。 可他掌中無珠,瓊竹派便是知曉他是誰,也無從責(zé)怪菩提宗。 他為自己而去,也只代表自己而往。 虞絨絨的眼眶有些濕潤,但她還是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凈幽不需要眼淚,不需要憐憫,甚至不需要被記住。 他只要人生真正如此快意一會,再靜候最后的好消息。 從前登云梯的時候,虞絨絨想要變強,是為了改變她所見的那本過分荒唐的書上,自己必死、家族衰落的結(jié)局。 雖然此刻就下結(jié)論或許還為時尚早,但她至少已經(jīng)有了自保之力,不會再被寧無量所左右,而虞家更不會因此而衰落頹敗。 這一路走來,她當(dāng)然也見到了小樓的諸位前輩們?yōu)榱藢⒛裼婪獾氐锥x無反顧,縱死而不悔。 但加固封印,盡自己身為小樓之人應(yīng)盡的義務(wù),是一碼事。 知道那些師伯們的犧牲……或許有人為的因素,而此處的人為,甚至出自他們曾經(jīng)最信任的人之一,則是另一碼事。 身體與神魂都四分五裂的魔神太過遙遠(yuǎn),太過強大,太過遙不可及。 但此刻,仿佛那些曾經(jīng)無處落腳的綿密的恨與痛都到了實處。 她體內(nèi)金丹璀璨流轉(zhuǎn),但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距離她要去殺的那個人……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小師妹?”一道聲音輕輕響了起來,一身紫衣的四師姐云璃從陰影從探出了頭:“其實我想和你一起去,畢竟我別的不會,但最擅長暗殺。可惜七師叔不讓。對了,上次我送給你的那柄短刃……你用到了嗎?” 虞絨絨從思緒中轉(zhuǎn)回神來,她斂去有些復(fù)雜的眼神,再重新抬眼,頷首后,帶了些歉意道:“用到了,但……在我往返魔域的時候,遺落在了悲淵海?!?/br> 這也不算是完全在騙人,畢竟那柄短刃現(xiàn)在確實在悲淵海。 四師姐的眼神似是恍惚了一瞬,仿佛從悲淵海這三個字中想到了什么,卻又轉(zhuǎn)瞬即逝。這樣的次數(shù)多了,她便也不像是第一次經(jīng)歷那樣非要尋根究底,而是很快揚起了一個笑容:“能幫上忙真是太好了!” 她再遞出了另外一柄短刃:“二師兄在盯他的毒蟲孵化,就不專門來了,但這柄短刃上淬了他最新研究的毒,據(jù)說比上次毒暈?zāi)俏荒虾Jヅ倪€要更厲害些,對魔族理應(yīng)也能生效。他還說,如果有可能的話,想要你帶一片中毒魔族的rou回來?!?/br> 虞絨絨:“……” 接過短刃的手微微發(fā)抖,總覺得殺了魔族還要削rou的行為,多少有點變態(tài)了。 四師姐顯然看出了她的想法,展顏一笑,再給了她一片鱗片:“或許你還不知道,我是鮫人。歸藏湖雖然不是海,但我的鱗片多少或許也有用,至少比避水珠好用?!?/br> 鮫人的鱗片從來都是極珍貴的東西,虞絨絨當(dāng)然知道這個東西在市場上多么萬金難求,每拔下一枚鱗片的時候,鮫人都會承受很劇烈的痛楚。 所以虞絨絨認(rèn)真點頭,將那枚鱗片鄭重地收在了心口的位置:“謝謝四師姐?!?/br> 想了想,她又突然道:“四師姐……可曾想過家?” “家?”四師姐歪頭想了想,再慢慢搖了搖頭:“我不是從海中長大的鮫人,我的家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記憶。如果你的家,是指大海的話,那么恐怕沒有鮫人不向往大海。不過,小樓上也有一處專門給我泡的池子,倒也足夠了?!?/br> 虞絨絨深深看向她的眼瞳,卻只看到了一片澄澈,那樣的色彩本不應(yīng)出現(xiàn)在一位以暗殺為生的鮫人身上,她應(yīng)當(dāng)更復(fù)雜,更溶于紅塵,卻因為曾經(jīng)被封印了一段記憶,而呈現(xiàn)出了她最原本的純白。 這是三師伯謝琉最想要保護(hù)的純白。 虞絨絨的手指在乾坤袋中劃過那一枚淺藍(lán)色的海螺,卻最終只是將旁邊的一把潔白的貝殼抓了出來,放在了四師姐的掌心:“送給你?!?/br> 四師姐清麗的臉上果然流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她指尖流淌出靈氣,再以靈氣將這些漂亮的貝殼串了起來,戴在了脖子上,顯然很是喜歡。 再三囑咐了虞絨絨要注意安全后,四師姐離開的身影顯得有些迫不及待,顯然想要去給三師姐炫耀新得的漂亮貝殼項鏈。 虞絨絨看著她的背影,再勾了勾唇。 如果三師伯知道四師姐如今的模樣,想必應(yīng)當(dāng)也很欣慰吧。 有那么一瞬間,她竟然不知道應(yīng)該期待四師姐拿到海螺的那一日,還是永遠(yuǎn)做此時此刻這樣無憂無慮的鮫人少女。 歸藏湖的入口在小樓。 所謂在小樓,當(dāng)然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在小樓。 所以虞絨絨和傅時畫跟在耿驚花身后,進(jìn)了那座看起來年久失修,卻又堅固無比的小木樓。 站在木樓中央的下一瞬,虞絨絨眼前一黑。 無比強烈的下墜感包圍了她,她情不自禁想要去抓住身邊的傅時畫,對方卻已經(jīng)先一步從身后將她攬在了懷里。 黑暗之中,只有耿驚花的冷哼聲:“摟摟抱抱,成何體統(tǒng)!” 卻聽傅時畫吊兒郎當(dāng)含笑道:“我輩修真之人,不拘小節(jié),超凡脫俗,還要體統(tǒng)二字做什么?” 耿驚花被氣到倒吸一口冷氣,下一刻,漆黑散去,眼前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藍(lán)。 那是一種濃稠到讓人本能地感到不安的藍(lán)。 然后,他們繼續(xù)從這樣的藍(lán)中下墜。 藍(lán)逐漸從深漸淺,最終駐足的時候,虞絨絨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來到了梅梢雪峰上那一片只有晴天時能撇得一隅的天池。 歸藏湖,這個封印著魔神頭顱的地方……竟然有著如此讓人震撼的美麗。 此前那樣濃稠的色澤在這樣的心曠神怡中被拋在腦后,卻見白云倒映在湖面之上,而如此足尖沾點湖面之時,便也將自己的影子投在了湖面之上,仿若行走與藍(lán)天白云之上,疑惑白云藍(lán)湖之中。 這樣的藍(lán)一望無際,無論向哪個方向看去,都是幾乎如出一轍的藍(lán),風(fēng)在這里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在初時對于這樣色澤的震撼與視覺盛宴后,虞絨絨很快就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這里太安靜了。 安靜到連湖面都沒有漣漪,沒有鳥飛過,沒有空氣流轉(zhuǎn),那些云層好似在緩慢流動,但卻因為太過緩慢,反而會產(chǎn)生某種仿若時間凝滯的感覺。 “這就是歸藏湖?!狈路鹋麦@動這一切,耿驚花的聲音也比平時輕了一些。 但下一刻,他就一腳重重地跺在了湖面之上! 原本平靜的湖面被他的這一跺徹底打碎,整個湖面就仿若碎裂開來的鏡子般,有了蔓延開來的裂紋! 這樣的碎裂卻依然是安靜的。 耿驚花拋了一個什么東西過來,傅時畫一把抓住,下一刻,耿驚花的雙腳已經(jīng)離開了湖面,他近乎是懸浮在半空,再看向湖中心的二人:“鑰匙給你們了,怎么用我也不知道,畢竟我沒去過。” 虞絨絨:“……?” 清弦道君說都交給你了,結(jié)果你怎么還是這么過分不靠譜?。?! 起碼也得給個cao作指南吧! 而且去了要怎么回來都不用說的嗎?。?/br> 耿驚花轉(zhuǎn)身欲走,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重新看向二人,像是才想起來什么一樣,補充道:“別死了?!?/br> 無聲的碎裂在這樣極盡的蔓延中,終于到達(dá)了盡頭,虞絨絨好似看到自己的心口閃爍出了某種粼粼的光,想來是在沉入水中之前,四師姐的鱗片起了作用。 而傅時畫一手牽著她,一手已經(jīng)握著方才耿驚花給他的那樣?xùn)|西,帶著洶涌的劍氣,向前劈去! 虞絨絨睜大眼睛,急急道:“等等,既然是鑰匙,不是應(yīng)該找到一個能把要是插進(jìn)去的地方嗎?比如門?鎖?哪怕是石頭上的裂縫呢?” 劍氣攪散湖泊,澄澈的湖水有了乳白的水花泡泡翻涌,傅時畫牽著她,順著劍氣斬開的方向而去,連綿不斷的劍氣從他的手中散開來。 虞絨絨看不清他的臉,卻能聽到他話語中的笑意:“還記得歸藏湖下,封印魔神頭顱的,是什么嗎?” 一些記憶翻涌入腦海中,虞絨絨眨了眨眼:“是……湛兮劍?” “沒錯?!备禃r畫又是一劍斬開湖水,再順勢向著更深的湖底而去:“想來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其他人比我更知道湛兮在哪里了?!?/br> 虞絨絨的目光落在他身側(cè)那柄通體純黑的佩劍上。 仿佛感受到她的注視般,淵兮在水中輕輕晃動著身姿。 一個念頭在虞絨絨心中慢慢浮現(xiàn)。 “大師兄,你是想要用雙手劍嗎?”她小聲問道。 她問得再委婉不過,湖底再深,也終有盡時,等到視線里隱約好似有了某個輪廓的時候,傅時畫終于笑了一聲。 “如果所謂被封印的頭顱,不過只剩一個空殼,那也未嘗不可?!?/br> 他握住了什么,再一翻腕。 原本應(yīng)該被釘死于湖底的那顆飽滿的頭顱,如今只剩下了毫無血rou的顱骨,湛兮穿骨而過,卻只留下了一具空蕩的骨架。 第161章 水流無聲,穿過顱骨上漆黑空蕩的眼窩,沖刷著湛兮冷灰色的劍身。 在這樣的水底,見到這樣的景象,就算已經(jīng)在刀山血海中走過,也還是一件讓人遍體生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