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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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念總是要比動作要更快一些,因而虞絨絨畫符的速度,比此前還要更快許多。 待劍風近前的時候,她的第一道符已經(jīng)布好。 “醉后少年狂?!彼吐暷畛鲞@道符的名字。 再騰身,自符后踩步法,瞬息便在與劍風的交錯間到了另一個方位,一筆拉出了下一道符。 “白髭殊未妨?!?/br> 符意在半空成型,竟不是虞絨絨一貫愛用的隱形符線,而是真的好似活靈活現(xiàn)地勾勒出了胡須的模樣,竟然還有幾分可愛。 而正是這樣有些可愛滑稽的胡須狀符線,將耿驚花的下一劍徹底阻住,再一個錯神間,一道符意已經(jīng)細細地懸在了耿驚花的脖頸間。 虞絨絨收筆躬身:“耿師伯,承讓?!?/br> 耿驚花的目光終有詫異,有茫然,最終,他只是喃喃地重復了一遍方才的這兩道符的名字:“醉后少年狂,白髭殊未妨?!?/br> …… “春來春去催人老,老夫爭肯輸年少?!惫Ⅲ@花笑瞇瞇地坐在刑罰堂的房頂,看著面前被他的舉動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丁堂主,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雖說后來我入了小樓,但你到底曾經(jīng)是我的師兄??靹e客氣,來坐,來坐。” 丁堂主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要太生氣,沉聲道:“你給我滾下來,立刻,馬上。我管你輸不輸年少,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耿驚花一點也不生氣,只慢條斯理地從乾坤袋里開始掏東西出來。 酒香四溢,rou香漫天,最關(guān)鍵的是,他手邊不知何時還多了一柄劍。 “老丁啊,當年你不是很不服嗎?”耿驚花拍開酒壇子,咕咚咚喝了兩口,笑道:“還要再試試看嗎?” 丁堂主瞳孔猛縮。 他幾乎是凝滯地看著那柄劍,再看向早已與記憶中的模樣完全不一樣的耿驚花。 他的這位師弟,縱使已經(jīng)甚至沒有多少人聽說過他的名字了,甚至如今的模樣堪稱一句狼狽猥瑣,可知道真相的人,誰又會真的這樣覺得? 再過百年,千年,只要他還活著,他就不會忘記耿驚花曾經(jīng)白衣灑然的模樣。 也不會忘記耿驚花在那一日的大雨中,親手將自己的本命劍入了劍鞘,再俯身將自己與本命劍之間的所有聯(lián)系親手切斷時的模樣。 丁堂主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 他只知道那幾日的天虞山系黑云詭譎,所有弟子都被下了禁出令,他彼時也還不過是一名御素閣的內(nèi)閣弟子罷了,只從窗戶里看到了后山再后的方向。 那里好似有某種幾乎rou眼可見的空氣震動,讓人害怕的威壓從那個方向傳了出來,甚至有好幾次,他因為太過凝神貫注,好似被那威壓的意識捕捉過須臾,再因為難以承受而陷入昏厥。 這樣的異動持續(xù)了足足一個月有余,等到終于放晴的時候,卻沒有一個弟子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但他在那之后,卻有足足數(shù)十年都沒有見過耿驚花。 再見的時候,是他已經(jīng)以刑證道,成了刑罰堂的堂主,再與某一個瘦小佝僂的身影擦身而過。 他倏而駐足,回頭看去,卻見瘦小的老頭腳步似是頓了頓,又似乎只是他的錯覺,再這樣搖晃著而去,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再然后,丁堂主知道了更多關(guān)于那一個月的事情。 原來小樓是這樣的存在。 原來那一日,歸藏湖的大陣封印動了,那位經(jīng)歷了如此萬年歲月的封印的魔神,竟然還有卷土重來之態(tài)勢。 而他的這位入了小樓的耿師弟,親手斬斷了自己與本命劍的聯(lián)系,是去做了符修。 往事尚且歷歷在目,丁堂主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當時的震驚。 便如此刻,他在看到耿驚花竟然重新拿起了自己曾經(jīng)的本命劍一樣。 丁堂主有千言萬語想要問,有許多的話想要說,這個素來都不茍言笑,冷冰肅然,被稱為御素閣冷面閻王,讓所有弟子都瑟瑟發(fā)抖的刑罰堂堂主,眼圈竟然難以抑制地有些泛紅。 “插花還起舞,管領(lǐng)風光處。”千言萬語在心頭,丁堂主卻只是靜靜站著,再念出了耿驚花方才所言的后幾句:“把酒共留春,莫教花笑人?!?/br> “花啊,來一局?” …… 此后的對局,再出現(xiàn)的耿驚花,果然已經(jīng)是另外一副模樣,甚至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只是御素閣本就人數(shù)眾多,劍符兩道都名揚天下,加之此時的耿驚花已經(jīng)成了后來的佝僂小老頭模樣,弟子們便只當或許是哪位閉關(guān)的長老出來活動筋骨罷了。 虞絨絨在臺邊觀戰(zhàn),也會聽到弟子們的議論,卻大多不會討論這個人,而更多著眼在他的符上。 以虞絨絨如今的眼力,也當然可以看出來。 后來元嬰期的這八場比賽之間,時隔并不短,這一點,不僅可以從比武臺旁的十霜樹看出來,也可以從臺邊弟子聲音的變化看出來。 總有弟子再入內(nèi)閣,也有弟子外派駐守,還有弟子……則隕落在除魔的路上,再難歸來。 如此日復一日,耿驚花的符意從第一場時的凝滯,到第八場時,已經(jīng)儼然是一位起手自如,落手成陣的大陣師了。 最后一場虞絨絨與耿驚花符與符之間的對決中,符意流轉(zhuǎn),大陣碰撞,將腳下的比武臺都切割開來。 不斷旋轉(zhuǎn)的璀璨符意之中,虞絨絨終于問道:“疼嗎?” 耿驚花眼神古井無波,并沒有對虞絨絨問出這個問題而驚訝,甚至一瞬間就明了了她在問什么。他平靜地看著她,再抬手,在她面前抬手起符:“碎骨再續(xù),斷脈重鑄,當然疼。但老夫愿意,便是值得?!?/br> 虞絨絨的雙眼瞬間模糊。 符意對撞,她用出了自己所有曾經(jīng)創(chuàng)出的符意,仿佛要將自己從他這里所學所會的成果認真地展示在他的面前。 ——縱使此時此刻站在她對面的這個人,并不明白她是誰,也并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用意。 直到最后一刻,虞絨絨手中的見畫終于在某個須臾中,劍氣吞吐,勝了半籌的時候。 耿驚花的目光落在那片劍光上,緊皺的眉頭松了松,似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劍不錯?!?/br> 他的眼底好似有些懷念,有些感慨,卻最終將目光重新落在了虞絨絨臉上,再道:“符也不錯?!?/br> 場景破碎,下一刻,虞絨絨已經(jīng)回到了黑幕白字面前。 她還呆呆地維持著方才的姿勢,再有些力竭般倏而坐倒在地。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打濕了她的衣襟與裙擺,她將臉埋在手里,無聲哭泣了許久。 太多事情不必去說,不必深究,她已經(jīng)有了答案。 護陣需要大陣師,若是小樓還有大陣師,耿驚花不必做出這樣的犧牲與選擇。 她的師父,是在那場歸藏湖大陣的異動中犧牲的。 耿驚花接過了自己這位小師妹的衣缽,他舍棄了自己的劍,碾碎了自己曾經(jīng)修的道,重鑄血rou道脈與滿身骨頭,終于硬生生讓自己成了一名符修,卻也再也回不到往昔的模樣。 他要修這天下的大陣,也要為小樓,為他的小師妹找一位大陣師傳人。 所以他傳道受業(yè)解惑,卻只讓她叫他一聲七師伯。 所以他并非不去救六師伯汲羅,只是彼時他碎骨再鑄,經(jīng)脈寸斷,再到修符,入符道,成為大陣師。 這期間,他沒有走出過御素閣一步。 不是不想,是不能。 所以他帶她走遍這天下所有的陣,這是在將本就應由她來守護的東西,重新交還到她的手里。 “耿師伯,你可以去過你原本的人生了?!焙诎禑o聲的啜泣中,虞絨絨喃喃說著自己想要說的話。 哪怕對局已經(jīng)結(jié)束,哪怕便是她告訴了對局中的耿驚花,也無濟于事。 但她還是在說,是說給他,也是說給自己。 “我已經(jīng)是大陣師了。” “你……不必再這么辛苦了?!?/br> 第186章 十天對于虞絨絨來說,是執(zhí)筆奔赴一場又一場相遇與告別的比武臺的十年,但對于所有其他人來說,十天,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十天,只爭朝夕。 尤其是浪蕩了好幾天才知道耿驚花的目標竟然大至此的十六月和阮鐵。 這些天來,別說合眼了,兩個人幾乎沒有休息過半刻鐘。 當然十天不休息對于他們這樣境界的修真者來說也并非什么真正吃力的事情,只是十天不合眼,與十天不眠不休還要最高強度的對戰(zhàn)之間,到底有著許多的距離。 容叔夸下???,要將十六月與阮鐵錘煉成金丹期大圓滿,竟然倒也不是信口開河。 至少在第八天晨曦之時,天光微亮,滿身是傷、精神卻依然抖擻的十六月與阮鐵就真的已經(jīng)站在了金丹上境,距離大圓滿只剩下一線的邊緣。 有血順著十六月的衣袖向下滴落,顯然是受了傷,卻又沒有影響到她揮劍,因而她甚至連療傷的間隙都省略了。 一旁的阮鐵更狼狽一點,他唇角衣襟上都是血,束發(fā)的發(fā)帶早就在劍氣中震碎了,他就隨便撕了一條衣邊束發(fā),結(jié)果再一次被擊碎后,阮鐵竟也毫不在乎,就這樣披發(fā)而立,倒是讓原本硬挺的五官顯出了幾分陰柔。 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地立在湖邊,阮鐵的劍早就碎了不知道多少把,容叔對他的劍也很是不滿意,阮鐵迫不得已拿出了自己傳家的那柄劍。 他本就沒有刻意去煉本命劍,畢竟把十文錢三柄的鐵劍煉成本命劍也沒什么意思,反而是容叔這樣攻擊的逼迫之下,竟然反而讓他與自己手中那柄傳劍產(chǎn)生了某種微妙的聯(lián)系。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神識已經(jīng)徹底與手中劍纏繞,那種玄妙的感覺便是無人提點,他也知道,這是本命劍成的感覺。 幾乎是同一時刻,他也自金丹下境,一步越兩境,到了金丹上境。 “本命劍還能提升境界的嗎?”阮鐵驚異道:“早知道……” 十六月掃了他一眼,阮鐵卻又沒聲了。 他實在太廢劍了,就算早知道這一茬,摳摳索索的他恐怕也還是不會拿出這柄對他來說太過意義深遠的劍來冒險的。 容叔翻了個身,整個不渡湖都隨著他的動作洶涌起來,阮鐵和十六月這兩天都被他的洶涌攻擊和錘煉方式搞得精神高度緊張,這會聽到湖水聲,脫戰(zhàn)后才剛剛平息一點的呼吸和神經(jīng)頓時都重新緊張了起來。 “別慌啊崽子們。”容叔安撫道:“打了這么久,你們?nèi)菔逦矣植皇氰F打的,你們兩個崽子年輕力壯生龍活虎,我老腰都要斷了,讓我休息一會兒?!?/br> 他都這樣說了,十六月與阮鐵這才放松下來,再對視一眼,眼中都多少有了點愧疚之意。 雖說耿師伯提了酒拿了rou來,只為讓容叔指點他們,但那是耿師伯的心意,只有他們兩個兩手空空而來,滿載而歸。 可阮鐵與十六月也不是御素閣中人,就算去小廚房里,也沒法拿著御素閣的牌子換酒和rou。此前緊羅密布的練劍之時,兩人還心無旁騖,此刻稍微松懈,不由得對視一眼,頗有點面面相覷。 容叔卻顯然絲毫沒有感受到兩人的思緒,倏而長長嘆了口氣。 薄霧籠罩在清晨的不渡湖上,湖面的翻涌刺破了這個時間應有的寧謐,而容叔的這一聲嘆息,更是幾乎將霧氣吹散。 晨光熹微,散去霧氣后的不渡湖也不會被光線照耀,霧氣于是重新聚攏,蒙蒙地籠罩在湖面上。 阮鐵試探問道:“容叔……可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地方?” 他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甚至在心底電光石火般想過,為何容叔會在這方湖底而不出,而那些時常交錯響起的鐵鏈枷鎖聲,毫無疑問便是將容叔限制在這一方暗無天日之中的桎梏。 如果、如果容叔想要從這里脫困…… 他思緒還在飛轉(zhuǎn),卻聽容叔笑了一聲,道:“此前,我聽你們曾經(jīng)問過耿老頭為何持劍,又為何變成了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