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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拾音愣了一下,猶豫了小幾秒,還是收回jiojio,默不作聲,沒有喊宋呈郢。 這讓孟弋舸不由側頭,反倒是宋淮旸,看到宋呈郢,他上來就想喊,被宋拾音一手捂住嘴。 “唔唔?” “公眾場合禁止大聲喧嘩,這是常識,你不懂嗎?” 說完她覺得不對,又改了口,嚴肅道:“雖說這是私人場所,但我們也要尊重人家?!?/br> 她一臉正色。 ……地牢是私人場所? 孟弋舸/宋淮旸:“……” 【笑死?!?/br> 【刑獄=官差們把著=私人場所,恩,沒毛病?!?/br> 宋淮旸迷茫了一瞬,趕在他快要窒息前趕緊點頭。 宋拾音這才滿意地松開捂住他嘴的手,這一松開,宋淮旸便如自由的魚兒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他剛剛有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要憋死了。 宋拾音的力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他一個大男人都掰不開。 他看向宋拾音,宋拾音神色如常,仿佛剛剛只是他的錯覺。 他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 他們走到底后,看到審訊室里坐著一個小廝打扮、神色略微疲倦的人,他的臉色帶著些微不安,沒忍住一直在跺腳。 他左邊的牢房里,坐著同樣打扮的人,卻已經(jīng)昏昏欲睡,看著疲憊到了極致。 牢房內(nèi)官差正在審問。 “都說了,小的那天見到最后一個進憐兒姑娘房間的,就是宋大人,小的沒有撒謊?!?/br> “那你如何解釋,隔壁看門的門房,與你的口供不一?” “這不可能,那天最后一個走的也是宋大人,門房還能睜著眼說瞎話不成?你們怕是聽信了他的鬼話,事到如今小的也不怕告訴你們,這門房爛賭好酒,在外欠了不少債,嘴里沒一句實話,沒準被誰收買在這里造假供!” 小廝說得言之鑿鑿。 后面審訊的官差又逼問了幾次,他說的話幾乎一樣,不曾猶豫。 官差問了許久都沒問出什么,只能無奈出來,來到孟弋舸跟前,一臉頹色,“大人,這小廝的嘴忒嚴,屬下沒能撬開,可要動刑?” 孟弋舸神色冰冷,皺了皺眉,現(xiàn)身入了審訊室。 “你是……?”小廝本還疲倦地半睜眼,在認清來人是誰后,瞳孔倏地瞪大,“大理寺少卿孟、孟弋舸孟大人?” 看到孟弋舸周身的肅殺之氣,認出了他是誰的小廝臉色不由大變,嘴唇忍不住哆嗦起來。 孟弋舸沒有說話,他坐在桌前,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子,像敲在小廝的心口上。 “你再回憶一遍那天晚上的經(jīng)過?!?/br> “是、是,”小廝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小的、小的那天晚上當差,就候在憐兒姑娘房外,那天宋大人與一伙同僚過來吃酒,大人們喝著酒,興致上來了,就點名說要憐兒姑娘過去唱曲,憐兒姑娘那晚本就被貴客預定了,教坊司也怕客人傾軋,都會跟姑娘們?nèi)钗迳辏屗齻儾唤雍箢^來的貴客,不知那晚憐兒姑娘怎么了,偏偏就同意過去?!?/br> “后來的事,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雅間內(nèi)突然起了沖突,小的只敢悄悄看一眼,就看到宋大人不知發(fā)了什么瘋,掐住了憐兒姑娘的脖子,這一幕可把小的嚇壞了?!?/br> “再后來,教坊司的mama來了,很快平息了這場鬧劇,還讓憐兒姑娘好好招呼宋大人,小人被留在現(xiàn)場收拾爛攤子,再之后,小人就聽說憐兒姑娘失蹤了,憐兒姑娘現(xiàn)在又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兩個月前,這不是宋大人下的手,又能是誰?” 孟弋舸沒有說話,敲擊桌面的手還在規(guī)律地點著,他一雙狹長的鳳眸冷寂極了,凝眸俯視著他,讓小廝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瞇眼看了小廝許久,久得小廝情緒差點崩潰的時候,他才起身冷冷道:“但愿你說的都是真的?!?/br> 在他起身離開后,小廝總算松了口氣,虛脫地癱倒在椅子上。 孟弋舸是何等人?他又是如何坐上大理寺少卿的?別人不知,長期浸染在教坊司那種腌臜之地的小廝能不知? 孟弋舸的生母,不是當今尚書夫人,而是尚書未發(fā)跡前,娶的地方豪紳之女,兩人成親一年有余,懷上的孟弋舸,彼時他的父親只是個地方上的秀才,一腔雄才抱負無處施展,認為只有進京考取功名,才能扶搖直上,他義無反顧上了京城,留下一身懷六甲的婦人。 孟弋舸的父親也算出息,進京趕考第一年就高中了狀元,話本里都會寫高中的寒門子弟容易被京中貴族看上,他也不例外,他的才學、他出眾的外表很快就被當時的皇后外戚朱家所看中,于是威逼利誘孟弋舸的父親求娶朱家庶女,看出孟弋舸的父親還心念著尚在地方上的妻兒,朱家退而求其次,同意他將妻兒接到京城,與朱家女同為平妻。 孟弋舸的父親不知是被朱家的誠意打動還是真被威逼利誘,竟同意了對方的交易。 孟弋舸母子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入的京,奈何孟弋舸的母親福薄,在進京的路上病死了,死后的一生榮華倒便宜了朱家女,不然如今的尚書夫人頭銜哪里落得到朱家女身上? 孟弋舸進京后,好端端的嫡子沒了母親,迎來了繼母,繼母入門不到半年就懷有身孕,之后幾年更是連生三子一女,孟弋舸在孟家,是徹底沒了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