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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芙洛拉,和連親弟弟都能算計的海格斯的本質(zhì)區(qū)別。 海格斯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又喝下一口酒。 “這就是你目光短淺了。”他道:“我讓爾文遠(yuǎn)離你,又何嘗不是一種保護(hù)他的方法?芙洛拉小姐,我弟弟他很單純,就算拋開那些貴族間的羈絆利益不談,他需要的也是一個同樣單純,好掌控,并且深愛著他的女人,而不是……” 海格斯勾唇看向芙洛拉,剩下的話盡在不言中。 芙洛拉感到實在莫名其妙,還有些好笑。 她彎唇笑著說道:“我不太懂海格斯殿下的意思。如您所見,我是一個神妃,無論我品性如何,是好是壞,這輩子都是不可能和爾文殿下有任何實質(zhì)關(guān)系的?!?/br> “您說他喜歡我是嗎?我承認(rèn)我在這方面并不遲鈍,多少也察覺到了,可那又怎么樣呢?要知道從小到大圍繞在我身邊的追求者數(shù)不勝數(shù),我總不能因為大部分男人都喜歡我這張臉,就和他們?nèi)急3志嚯x,杜絕來往吧?” “如果有不喜歡的人向我表白,我一定會明確地拒絕,并從此保持距離,可對于爾文殿下來說,他沒有也不會做這種事。他現(xiàn)在來香雪蘭宮找我也好,給我送東西也罷,都是他自愿所為,您要是看不慣,請直接去找爾文殿下說教,那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芙洛拉說完,終于感到口干,喝下今晚的第一口酒。 海格斯聽她說話的過程中,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深,最后他放下酒杯,忍不住笑著鼓了兩下掌。 “果然,我果然沒看錯你?!彼Φ?。 芙洛拉第一次從他臉上看見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就連兩個站樁的侍衛(wèi)也對這笑聲感到訝異,忍不住偷看海格斯。 大殿下確實是在笑,他們沒看錯。 芙洛拉靜靜看了他好久。 海格斯笑了好久,笑得胸腔直震,他對芙洛拉道:“你確實聰明,你把我所有能說的話全部提前猜到了,還在我說出來之前就做出了反駁?!?/br> “可惜,我要和你說的不是這些?!彼樕系男σ馑查g散去,變得嚴(yán)肅,他又湊近了些,深邃眼眸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直視芙洛拉:“你想逃出去么?” 芙洛拉的指尖一顫。 她驚訝地看向海格斯,“我是陛下的神妃,海格斯殿下?!?/br> 穩(wěn)住,芙洛拉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海格斯這人不是爾文,他陰險得很,怎么可能主動幫人? 這沒準(zhǔn)就是個試探,如果她表達(dá)出想逃的意思,說不定他會怎么懲罰她。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的想幫她逃出宮,那她也無異于是和毒蛇上了同一條船,這可比不上船還要危險得多。 誰知道毒蛇會不會突然跳起來咬她一口。 海格斯恢復(fù)原來的神色,又找傭人添了杯酒,拿在手里,自言自語般道:“你們身上的契約只對活著的人有感應(yīng),人要是死了,契約書就會自動破裂。” “這世界上有一種藥,可以讓人進(jìn)入短暫的假死狀態(tài)?!焙8袼鬼蜍铰謇骸澳呐略俣虝海沧銐蚱跫s書破裂?!?/br> 芙洛拉的心臟開始狂跳。 不得不說,海格斯這個誘餌拋得相當(dāng)誘.人,她簡直忍不住要上鉤了。 芙洛拉笑了笑,問:“殿下為什么想幫我?” 海格斯將手里的酒仰頭一飲而盡,喉結(jié)緩緩滾動。 “還記得我第一句話說了什么?爾文并沒有那么喜歡你。”海格斯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啞聲道:“成天追在女人屁.股后面,給她送禮物送東西,那是小孩子的喜歡,如果你問他,有沒有膽量把他喜歡的女人從地獄里救出來,你猜他的答案會是什么?” 芙洛拉抿唇不語。 很明顯,爾文會拒絕。 海格斯語氣沉了幾分,看著她道:“爾文從小到大,我這個做哥哥的什么都讓著他,包括喜歡的女人,可是這次不能讓了。他沒有膽量做,也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 芙洛拉和他對視,臉上早已不知何時起忘了維持表情,她被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片刻后,她放下酒杯,站了起來,“我去那邊走走。” 她需要冷靜。 不能和毒蛇做朋友。 正如海格斯所說,他和她也許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可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和這種人為伍,這太危險了。 她不會傷害親近的人,這是底線,可是他會。 “你去彈一首吧?!?/br> 芙洛拉身后傳來海格斯的聲音。 她將目光移向剛剛結(jié)束一曲演奏的樂團(tuán),那里有拉提琴的樂師,有吹長笛和拉手風(fēng)琴的樂師,只有一架三角鋼琴無人演奏。 芙洛拉提著星空裙擺,朝三角鋼琴走了過去。 樂團(tuán)指揮見狀,示意其他樂器停下,今晚的芙洛拉本就自帶聚光效果,當(dāng)她踱步走到鋼琴前坐下的時候,現(xiàn)場也已經(jīng)自動安靜了下來。 芙洛拉看向爾文,他此刻正被凱蒂拉著,背對著她聽悄悄話,芙洛拉不由失笑。 纖長白皙的右手落在琴鍵上方,芙洛拉只用這一只手,彈奏出《生日快樂歌》的曲調(diào)。 爾文耳朵一動,推開凱蒂,正想回頭看看是誰家孩子在亂碰鋼琴。 什么?是芙洛拉啊,那沒事了。 “真好聽,”爾文尬贊:“單手彈得都這么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