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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以抓他的手。 …… 草坪上的草仍是被芙洛拉薅下來不少根,它們連青草汁都快被擠出來了,狼狽地成簇散落在地上,仿佛在無聲控訴著某些人的惡劣行徑。 芙洛拉盯著草尖發(fā)呆。 她有點搞不懂了,這是她自己作妖嗎?不,她只是和八爪魚貼貼了一下,并沒有做錯什么。 難道他還碰不得了,一碰就是一頓收拾? 她不能理解。 “羅伊,我們談?wù)??!避铰謇羞€泛著水光,銀白睫羽間沾著細小的淚珠。 她的身體還有些哆嗦,仿佛一朵經(jīng)過暴風雨摧殘的嬌花,她用發(fā)啞的嗓音道:“我們這樣真的好嗎?我真的不會榨干你嗎?雖然你沒什么公務(wù)要處理,可你也不能整天……你知道嗎,歷史上像你這種統(tǒng)治者是會被評價荒.yin無度,安上昏君帽子的?!?/br> 羅伊微微歪著頭,一時沒有說話,時而眨巴兩下眼睛,也不知有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去。 許久后,他道:“無所謂,他們怎么評價?!?/br> 面前吹起一陣風,一個少年的身體憑空出現(xiàn)在草坪上。 黑發(fā)少年緊閉著眼睛,精致的面容和羅伊十分相像。 再次見到“戴里克”的身體,芙洛拉的心情有些怪異,雖然只是殼子不同,里面的靈魂從始至終都是羅伊,但當羅伊脫下神這層外衣,身份只是她的男仆時,表現(xiàn)得還是會有細微差異。 只是這段日子里,這種差異在不斷縮小罷了。 “他原本早就該死了?!绷_伊垂眼看著面前的身體,“他父親,用他的姐妹換取愿望,給他續(xù)命?!?/br> “人類許愿,無非就是財富,地位,健康,對于早該死的人,我最多只能延長他們幾年的壽命?!?/br> 芙洛拉略一沉吟,“這已經(jīng)是對他們極大的恩惠了,生命本就是無價的?!?/br> 羅伊點點頭。 他接著說:“這個孩子,他和別人不一樣,他對我有很純潔的信仰,我破格讓他活到十五歲,還告訴他的父親,只有這一次?!?/br> “可是他父親太貪婪,他在家族徽章上造假,又過來許愿,想給兒子第二次續(xù)命?!?/br> “所以我懲罰了他,我收走他的生命,和他兒子的身體。” 也許是因為原本的戴里克對羅伊有著純潔的信仰,羅伊和他的身體無比契合,以至于在他第一次進入戴里克的身體后,戴里克的外形就變成了羅伊的樣子,只不過是十五歲羅伊的樣貌和嗓音。 芙洛拉唏噓:“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給他續(xù)命了?!?/br> 羅伊指尖微動,躺在草坪上的少年身體緩緩坐了起來,睜開眼睛,暗紅瞳仁毫無感情地望向芙洛拉。 芙洛拉:“!” “你是在cao縱他嗎?”她問。 羅伊點頭,他直勾勾地盯了芙洛拉一會兒,確認她并沒有對“戴里克”表現(xiàn)出別樣的情緒后,他才收回目光,也收回了將這副身體摧毀的念頭。 “之前我的力量一直在衰減,”他道:“我無法在外面待太久,我想過了,如果情況到了最差的那一天,我就用這副身體,去外面看一看。” 羅伊不喜歡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芙洛拉面前,他之前總是對這種話題避而不談,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袒露這種想法。 芙洛拉聽著,眼眶有些發(fā)酸,她頃身拉住羅伊的手腕,“你想去嗎?我可以陪你去,想去哪里我都陪你?!?/br> 羅伊內(nèi)心有些觸動。 可他說出的話十分不解風情:“不想?!?/br> “……”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只是覺得有必要看一看?!?/br> “…………” 羅伊在芙洛拉無語的目光中,俯下身子,將腦袋埋進她的頸窩拱了拱。 他現(xiàn)在只要有她就夠了。 芙洛拉忽然覺得他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她正準備告狀,他就提到了這個話題。 于是她無比自然地問:“寶貝,你知道你之前為什么會變?nèi)鯁???/br> “因為信仰衰竭?!?/br> “對,這只是表象,”芙洛拉將他的腦袋扶起來,她嚴肅地看著他:“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你想過嗎?人們信神信得好好的,可突然就不信了?!?/br> 羅伊慢吞吞地眨了下眼,“不是突然,是第九代王室繼承人執(zhí).政以后?!?/br> 芙洛拉這些日子看了不少歷史類書籍,她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這個第九代就是海格斯。 她問:“對,就是海格斯,你不覺得他有問題嗎?” “覺得?!绷_伊的語調(diào)淡淡,就連神情都沒變,“都是他?!?/br> 他全都知道。 “那你怎么不阻止他?”芙洛拉一下子提高聲調(diào),她十分不理解:“他不是什么好人,他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能算計,寶貝,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你趕緊做點什么。” 羅伊緩緩垂下眼,搖了搖頭。 芙洛拉急了:“搖頭是什么意思?寶貝我跟你說,海格斯這個人野心很大,他說不定還醞釀著什么別的計劃,你就不怕……” “我為什么要怕一個人類?” 羅伊問得漫不經(jīng)心,他重新把頭埋進她的頸窩,手臂攬住她的細腰,在上面輕輕掐著。 他深深地吸了口她身上甜膩膩的花香味,“甜心,怎么辦,我又想了?!?/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