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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潑了一臉的芙洛拉還沒來得及擦擦眼睛,就被一股重量壓了下來。 觸手在水中散發(fā)著點點瑩藍,十分好看,綿軟滑膩地纏住她的身體,芙洛拉被壓在浴缸邊上,微仰著頭承受了一個洶涌的吻。 兩人的唇舌分離后,都有些氣喘吁吁,芙洛拉微紅著雙頰,泛著迷離水霧碧眸看向他,神情透著不解。 羅伊喘著氣問:“為什么不陪我一起睡?” 他在床上睡覺,她卻在這里自己泡澡,他很生氣。 芙洛拉一怔,“寶貝,你是不是醒了以后沒找到我,害怕了?” 羅伊哽了一下,害怕?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有這種弱者的情緒。 正欲辯解,芙洛拉卻輕聲一笑,她張開雙臂,“過來,jiejie抱抱?!?/br> 雖然他已經(jīng)壓在了她身上,但她還是想抱一抱這頭受傷的小狼狗。 羅伊別扭了兩秒,才將身體慢慢前傾,靠了上去,他的雙臂攬住她的腰,緊緊圈著,腦袋埋進她的頸窩里。 深深吸了一口,再吸一口。 芙洛拉一下一下地摸著少年的后腦勺,她柔聲說:“不要怕,我就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br> 羅伊點了點頭,在她頸側(cè)吻了一下,然后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芙洛拉在水中摸索一通,抓住一根透明觸手,捏了捏,果然表面的溫度很高,仿佛成了泡軟的面條。 她道:“別鬧了,這里很熱,你受不了的?!?/br> 羅伊抓起她的手往下拉,“對?!?/br> 芙洛拉:“……”對你個頭。 她說的是水太熱,他會受不了高溫,誰說這個了?! 芙洛拉艱難道:“寶貝,不行,你的身體還沒恢復。” 觸手不斷將水面蕩出水波,羅伊沉聲呼出一口氣,“甜心,我會死掉的?!?/br> 芙洛拉簡直要被他給氣笑,要是以前,隨便他怎么開這種玩笑,反正她清楚他不會死。 可在剛剛經(jīng)歷過生命危機的現(xiàn)在,他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芙洛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揚起拳頭,想給他的胸口來上一拳,卻不知被點中了哪個脫力的xue位,拳頭軟綿綿地落了下去。 失神的雙眸望著天花板,她不受控制地想,他雖然還很虛弱,但應該也不至于被一次性掏空,于是她閉上眼睛,準備順其自然。 這時,羅伊忽然咳嗽了一聲。 芙洛拉立刻睜開眼,看到他微蹙的眉心和緊抿的唇,她道:“張嘴。” 羅伊搖搖頭。 芙洛拉捏住他的臉頰,將他的嘴巴強行張開。 雖然他這次沒有吐血,嘴里也沒有明顯的血漬,可芙洛拉卻在他張開嘴巴的那一瞬嗅到了些許血腥味。 “怎么會突然……”芙洛拉往他身上丟了幾個治愈光球。 “我沒事。”羅伊的神情略顯凝重,“他醒了?!?/br> 芙洛拉立刻反應過來,“海格斯醒了?” 羅伊目光微動,點頭。 如果一個人只是對羅伊有反對、憤怒等情緒,那么至少要成百上千的人才會造成實質(zhì)傷害。 可現(xiàn)在只是醒了海格斯一個,卻能讓羅伊受傷。 這足以說明,失去一只手的海格斯對羅伊已經(jīng)不止是不滿、反對或憤怒,而是很有可能達到了痛恨的程度,這種滔天的恨意,如果不是兩人此前有過糾葛,根本不可能產(chǎn)生。 芙洛拉問:“寶貝,其實你現(xiàn)在也有能力殺了他,甚至毀滅整個帝國,對不對?” 羅伊垂下眼,“殺他足夠,毀滅帝國不行。” 芙洛拉摸了摸他的發(fā)頂,“你想毀掉帝國嗎?只要你想,我就去幫你做?!?/br> 她的聲音柔和,仿佛問的是“你想喝杯茶嗎”這種無足輕重的問題。 可他們都清楚,即使是體內(nèi)有著全世界魔力的芙洛拉,也難以輕易承擔這句話背后的分量。 帝國領(lǐng)土占了全世界的八成,如果毀掉,無異于是生靈涂炭。 羅伊的嘴唇動了動,微擰著眉猶豫許久,卻還是說:“我不知道?!?/br> 芙洛拉:“那好,我換一種問法,海格斯和王室,還有全帝國的人,他們傷害了你,你想讓他們受到懲罰嗎?” 又是許久的思索后,羅伊說:“想讓傷害我的人受懲罰,但是不想毀掉帝國。” “為什么?”芙洛拉問。 羅伊用指尖撥弄浴缸里的水,他垂眸看著水波蕩漾,說:“也不是所有人都傷害我?!?/br> 在芙洛拉探究的目光中,他抬眸,又補充道:“那里還有人在信仰我,他們的信仰是純潔的?!?/br> 如果不是他們,也許他受的傷還會更重。 芙洛拉嘆氣,“寶貝,你這可就叫我難辦了?!?/br> 羅伊臉上劃過一絲窘迫,他抿起唇,觸手在她身上摩挲幾下,末端全都蜷了起來。 “甜心,你不用幫我?!彼?。 芙洛拉靜靜看了他許久,忽然笑出聲來。 “放心吧,”她揉了一把他的頭發(fā),“我早有打算,其實比起帝國和王室欠我們的,他們欠其他國家,欠全世界的更多一些?!?/br> 這件事不是普通的個人仇恨,它牽扯的范圍太廣,比起依靠堪比降維打擊的力量直接摧毀,芙洛拉還是更想讓惡人受到應有的報應。 羅伊似懂非懂,茫然地眨眨眼。 芙洛拉把透明觸手揪出來,她的眉心蹙了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