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宿敵 第147節(jié)
“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你也沒我想的那么強(qiáng)?!?/br> “哦?”段輕名道,“是什么原因,讓你有這種誤解?” “因?yàn)槟銜〗o我?!?/br> 段輕名停下腳步,看著他,笑道:“顧小九,你這過分自信的模樣真是夠迷人,我喜歡?!?/br> “你已經(jīng)讓我太多步了,不是嗎?”顧平林也微微一笑,舉步走到前面去了。 第142章 風(fēng)云莫測 有了新掌門,岳松亭的仙逝并沒有讓靈心派陷入混亂,送仙禮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不少老友前來吊唁,生者傷感嘆息之余,更堅(jiān)定了修道之心。漫長的光陰讓修者們見慣了生死,也學(xué)會了更快地遺忘。兩個月后,彌漫在靈心派的悲傷氣氛已經(jīng)開始消散。 沒有岳松亭,顧平林不再有顧忌,雷厲風(fēng)行地在內(nèi)門推行完善的靈心派新劍招,他處理事務(wù)多年,靈心派上下對他十分敬服,加上之前已有新功法的事,無人懷疑。 四月下旬,蓬萊島的喜帖送到,島主南珠將與季氏成婚,顧平林召眾人到正殿議事。 “蓬萊島掌控海境要道,理當(dāng)與他們交好,既然南島主下了請?zhí)?,掌門務(wù)必要親自去才是,”陳前斷然道,“我就不去了,正好門內(nèi)需要人留守。” 常錦心與任憑對視一眼:“我與任師弟也不去了,我二人與南島主并無交情,去也幫不上忙?!?/br> 眾人商議一番,除了顧平林、段輕名、步水寒三人與南珠認(rèn)識,江若虛與冷旭也是去過蓬萊島的,彼此熟悉,這次正好跟著去,另外還安排了二十多名弟子隨行。 顧平林順便對門中日常事務(wù)作了安排,大都交由常錦心與任憑,又道:“若事情太多,可使喚甘立幫忙?!?/br> 甘立本就擅長處理俗務(wù),兩人也看在眼里,知道他有心栽培甘立,都領(lǐng)會。任憑道:“這些都容易,唯有新弟子入門是件大事,掌門可有安排?” 靈心派招收新弟子的時間也定在五月,恰好與南珠的成婚大典沖突。顧平林道:“我不在門中,還是照往年一樣,交與陳師兄、常師兄和幾位長老吧,辛苦諸位?!?/br> 陳前與兩名長老聞言都道:“掌門放心。” “若無異議,就這樣決定?!鳖櫰搅制鹕?。 “掌門且慢,”陳前突然叫住他,見眾人都看過來,頓時十分不自在地咳嗽兩聲,一張糙臉有些發(fā)紅,“我有件事想拜托掌門師弟?!?/br> 顧平林莞爾:“是和顏師姐的喜事?” 眾人聞言紛紛上前道賀,調(diào)侃起他來。步水寒大笑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莫非你自己都不敢提,還要顧師弟幫忙?” “什么師弟,是掌門!”陳前微微作色,呵斥他。 步水寒自知失言,立即低頭:“是是,不過師兄連這種事都要掌門幫忙?” 陳前面露難色,斟酌著對顧平林道:“她是占掌門的親傳弟子,總要看占掌門的意思……”他素來厭惡玄冥派,如今因?yàn)轭侊w秀的緣故,提起占人杰都客氣了幾分。照理說,兩人都不是世家子弟,你情我愿便能結(jié)親,但玄冥派不比普通門派,顏飛秀是掌門占人杰的親傳弟子,身份不同,必定要顧平林出面了。 他這么一提,眾人都明白過來。江若虛擔(dān)憂:“占掌門會答應(yīng)嗎?” “玄冥派那些院主個個眼高于頂,甚是可厭,”步水寒不悅,“他再不講理,也不能攔人姻緣吧?” 冷旭道:“難說,他畢竟是顏師姐的師父?!?/br> 步水寒不由緊鎖了眉頭。 陳前嘆道:“不急,等你們從蓬萊回來再商議吧,若占掌門……” “放心,”顧平林制止他,對步水寒道,“顏師姐與曲師妹的事都容易,我自有道理?!?/br> 步水寒臉一紅:“我是擔(dān)心顏師姐,不是曲琳?!?/br> 眾人都笑起來。 顧平林的確不擔(dān)心此事。自新功法推行,靈心派接連有弟子結(jié)外丹,實(shí)力在二流門派中算頂尖了,玄冥派雄踞潛陽山一帶,雖然行事霸道,弟子之間時常有摩擦,但大派之所以成為大派,絕非只靠本門實(shí)力,世家通過聯(lián)姻壯大,大派也需要小門派依附、擁護(hù),才能結(jié)成強(qiáng)大的、足以與世家聯(lián)盟抗衡的勢力,占人杰不可能沒留意靈心派的情況,往常不好說,如今他定然樂意用徒弟來收攏靈心派。 至五月初,顧平林如期動身,臨行前叫來甘立囑咐一番,又將萬籟入門的事告知陳前,讓他留意,然后才帶著眾人下了潛陽山,趕往東海蓬萊島。 . 不同于上次的海上風(fēng)光,天公不作美,一路上頻繁遇上風(fēng)暴,黑云壓海,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船在風(fēng)浪間穿梭,縱有陣法護(hù)持,也難免顛簸。 顧平林站在窗前,看外面的滔天巨浪。 前世南珠何等陰毒,他見段輕名與曲琳親近,便利用魔曲《不識名山》設(shè)計(jì)自己與曲琳,本意是想借刀殺人,他雖然猜錯了其中關(guān)系,結(jié)果卻如愿了,不僅段輕名受此事影響,晉升失敗,還在盛怒之下毀去了自己的道脈,徹底造成了兩人不死不休的結(jié)局,靈心派也因此沒落。后來修界各派追殺自己,自己被迫與魔修合作,顧家與自己斷絕關(guān)系……如今一切明了,再回頭看,這些恐怕未必都是出自段輕名的設(shè)計(jì),因?yàn)槎屋p名絕對不會想讓自己死。 自己一心只在段輕名身上,卻中了局外人的圈套,今世竟還與南珠成為朋友,以至于不得不走這一趟,縱然知曉了真相,也不過徒然一笑而已。 南珠不再是前世的南珠,而段輕名…… “方才還風(fēng)平浪靜,想不到轉(zhuǎn)眼又變天,”身后傳來熟悉的嘆息聲,“不能清靜?!?/br> 顧平林隨口道:“海上風(fēng)云,瞬息萬變,正如這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未來將發(fā)生什么?!?/br> “有理,”段輕名道,“你已經(jīng)在那里站了許久,海上風(fēng)云還沒看夠嗎?” 顧平林回身:“只是想起前塵往事,甚覺諷刺。” 段輕名半躺在床上看書,聽他這么說,便放下書卷:“有此心境,可見是想明白了?!?/br> 顧平林搖頭:“尚有一事不解?!?/br> “哦?” 若說南珠為報復(fù)顧家欺辱之仇而針對自己,未免也做得太過,他是想在陸界擴(kuò)張勢力,選定了靈心派開刀。從今世了解的情況來看,蓬萊島局勢比想象中更復(fù)雜,六御公郭逢勢力太大,就算有季氏相助,南珠要徹底掌控蓬萊島,也絕非短時間內(nèi)能做到,前世他能那么快成為東海霸主,并將實(shí)力擴(kuò)張到陸界,恐怕還有內(nèi)情。 顧平林沒解釋。 “我也有一事不解,”段輕名道,“你為何要與我同住?” “當(dāng)然是證明我并非過河拆橋,”顧平林道,“我之前曾說要請你吃茶,就現(xiàn)在如何?” 段輕名撐起身:“得師弟親手烹茶,且有海上風(fēng)云可賞,美哉美哉。” 顧平林走到房間中央,從百納袋里取出風(fēng)爐與茶罐、茶餅、茶杵、泉水等物,一一擺放好,凝神開始碾茶,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地進(jìn)行著,動作熟練,有如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 段輕名一邊饒有興味地看他做這些,一邊不緊不慢地說話。 “上次同住是為了監(jiān)視我,這次呢?” “同住一間房,你就不怕被人誤會?” …… 顧平林動作一頓:“茶是你的,你確定要繼續(xù)干擾我?” 段輕名笑道:“請?!?/br> 房間安靜下來。烹茶之人專心,等待品茶之人則斜倚著床頭,渾身透出的清閑之氣莫名地助長了這種清靜氛圍,漸漸地,水沸聲起,有茶香飄出來。 終于,顧平林將一杯茶遞給他。 段輕名接在手里,先掃了眼:“不錯,云崖風(fēng)露,碧澗黃芽。” 眼看那薄唇即將碰到杯沿,顧平林突然道:“巧言之術(shù)能讓人看清自身的執(zhí)念與心魔,你也曾經(jīng)中過巧言之術(shù),你的執(zhí)念與我有關(guān)嗎?” 段輕名同樣頓了下,嘆道:“我干擾你煮茶,你便干擾我品茶,報復(fù)來得真快。巧言之術(shù)確實(shí)能動搖人心,修為不足多少都會受影響,并不表示我一定有執(zhí)念?!闭f完便輕輕抿了口茶。 神色如常,毫無破綻。 若非自己知曉真相,定然會被他騙過。顧平林笑了聲:“我的問題干擾到你了?” “噯,被揭穿了,”段輕名含笑抬起眼簾,與他對視,“能干擾到我,你的試探成功了,也許我真的有執(zhí)念哦,你希望是與你有關(guān)嗎?” 顧平林不答:“此茶如何?” 他回避,段輕名也沒追問:“尚好?!?/br> 顧平林卻不肯罷休:“比你如何?” “這嘛……”段輕名擱下茶杯,“誠心,便是好茶,你這杯茶不比我煮的差?!?/br> 顧平林低哼:“辛苦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說來說去,就是不如你了?” “非也,”段輕名道,“有心之茶遠(yuǎn)勝無心之茶,我既從茶中品出了你的心意,味道便不再重要?!?/br> “你相信我是誠心?” “茶是誠心?!?/br> 顧平林早已料到他的回答,面不改色地取過那杯只嘗了一口的茶,轉(zhuǎn)身倒掉,然后開始清洗、收拾茶具:“之前我忙于門中事務(wù),疏忽了你,但我想你大概對門中這些職位都沒興趣,所以一直沒安排?!?/br> 新掌門上任,靈心派各處職位也有所變化,幾位道督升任長老,陳前、常錦心和另外兩名大弟子升任道督,任憑自知道途再難進(jìn)一步,自請當(dāng)外門管事,去管理外門雜事,江若虛與另一名大弟子則升任門引師,步水寒與冷旭擔(dān)任護(hù)教之職。 “知我者師弟也,”段輕名道,“靈心派由師弟你執(zhí)掌,躋身大派指日可待?!?/br> 顧平林道:“過獎,比不得師兄你,若靈心派由你執(zhí)掌,除名修界指日可待。” “你時刻都在找機(jī)會罵我?!?/br> “那又如何?” “當(dāng)然是罵的對,罵的好,”段輕名躺回去,“掌門英明?!?/br> 顧平林收起最后的風(fēng)爐,過去對面的床上打坐,目光掃過他身旁的書,不由蹙眉:“《百絕陣殘篇》?這些陣早已失傳,都是后人修補(bǔ)重創(chuàng)的,但無人能補(bǔ)全,只是些殘陣而已,你有興趣?” “你能以陣入劍,我就不能對陣術(shù)感興趣?” “天賦不足才借助外力,你的劍道足夠完美,無需再畫蛇添足,過于在意陣術(shù),是舍本逐末了?!?/br> “喔——”段輕名拿起書卷,慢聲道,“你稱贊我的時候好像越來越多了,我都要誤以為,你真的喜歡我。” 顧平林神色不變:“辛忌與閻森兩人的魂石能否借我一觀?” 段輕名看他兩眼,微微一笑:“當(dāng)然?!?/br> 兩粒黑色魂石入手,顧平林凝神細(xì)看,見魂石中心隱約透出青光,果然寄存著兩縷命魂:“你不問原因?” 段輕名便問:“你為何突然要看這個?” “我想借魂石一用,”顧平林取出兩粒寄魂珠,“他兩人的命魂暫且先用寄魂珠保存,如何?” 段輕名道:“何必麻煩,魂石我有,你拿去便是?!闭f完果真又丟出兩粒魂石給他。 “如此,多謝。”顧平林不與他客氣,當(dāng)即收了新的魂石,將原來那兩粒丟還給他。 段輕名接過來看了看里面的命魂,重新收好。 顧平林道:“你不問我要魂石做什么?” 段輕名道:“前方棋子礁一帶有吞月獸,我猜,你是要用它做誘餌?” 顧平林沒否認(rèn):“我需要吞月獸的材料?!?/br> “稟掌門,”一名小弟子進(jìn)來報,“外面遇上一條小船,船上有位姓姚的公子說要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