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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說說到底為什么要同這個‘小娘子’成婚?而且是這么快時間內(nèi)定下!” 最后還是白巡退了一步,他一屁股坐回座位,做出“洗耳恭聽”的動作,嘴上說道。 白巡和卓儀這種“倔脾氣”不一樣,他更圓滑世故,所以在他們相處的時候也總是他退讓些。 卓儀也恢復(fù)溫和平靜的樣子:“沒有什么原因,正確的時間遇上了合適成婚的人,所以就成婚了。” “什么?”白巡又一個蹦子跳起來,恨鐵不成鋼般反問他:“什么叫‘正確的人’?那你曾經(jīng)身邊那些師出名門的女俠們怎么不算?你江湖漂泊時候遇到的大家閨秀們怎么不算?偏偏一個……!” 卓儀聽他報出一連串人,溫和的神情淡去,他眼睛里染上幾分困惑,回憶了一下,但依舊對白巡說的這些娘子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說的……都是誰?” 白巡:? “你真的一點都沒記住嗎?!”白巡知道卓儀是個木頭,但沒想過他真的是個“木頭”??! 卓儀看時間覺得陸蕓花可能要過來了,略有些不耐煩:“沒記住?!?/br> “柳三爺?shù)莫毰畟b你記得嗎?”白巡就不信了,挑了一個問他。 卓儀點點頭,還不等白巡大喜接著說:“那位女俠根骨一般,練武也不大認(rèn)真,連柳三爺兩成功夫都沒有?!?/br> 白巡沉默,還是不死心:“那靜女派掌門你總記得吧?她武功很不錯了?!?/br> 卓儀又點點頭:“靜女派第一個在契約上簽了字,給我少了不少麻煩,她們門派武學(xué)很有意思?!?/br> 白巡:…… 累了,不想再問了。 白巡像個滑下鍋的咸魚一樣癱在椅背上,死魚眼望著房頂喃喃自語:“這村……娘子真是邪門……” “那你也不……心悅于她吧?!睊暝胩欤材昙o(jì)不小了的白巡突然問了這么一句,語氣有些忸怩。 這次輪到卓儀沉默了,他在思考,很深入思考白巡這個問題。 心悅?愛慕? 卓儀很清楚自己對陸蕓花還沒有那種感情,江湖的癡男怨女多得是,那些故事就像一場場糾纏不絕的戲,但他一直是個旁觀者,就算現(xiàn)在成婚了他依舊還是那個與故事毫不相關(guān)的旁觀者。 卓儀也很清楚,陸蕓花對他也沒有“愛慕”。 他們因為合適而成婚,彼此心知肚明地互相適應(yīng)磨合,很平淡,但也很穩(wěn)定。 所以過了一會兒,卓儀用一種堅定的聲音對白巡說道:“她現(xiàn)在嫁與我……那我此生身邊只會是她?!?/br> 白巡:…… “唉……”白巡無奈嘆氣:“我知道了,我會改變我對……嫂子的態(tài)度的?!?/br> . 陸蕓花把雞關(guān)進籠子,怎么都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白巡,叫孩子們在門口與自覺在廚房止步的呼雷一起玩耍,自己洗了手后開始準(zhǔn)備飯菜。 昨天她的婚宴主廚自然不是她這個新娘子,但菜品都是由陸蕓花指點過的嬸嬸們做的,滋味雖說不如她做也比大多鄉(xiāng)野廚師做出來好吃多了,所以飯菜吃光的吃光、帶走的帶走。 現(xiàn)在她在廚房里繞了一圈,就找見一個罐子里剩著些雞湯、饅頭還有沒切的一點鹵菜,除此之外廚房空空蕩蕩,連一根蔥也找不到。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任憑陸蕓花再怎么會做吃的,現(xiàn)在還是乖乖把雞湯和饅頭熱了就算完事。 想來白巡有很多話同卓儀說,陸蕓花并沒有急急地把東西端去堂屋,百無聊賴坐在灶前,撐著臉頰看灶火跳躍。 以她的聰慧怎么會看不出那位“白郎君”對她不滿意呢?這位白郎君衣裳料子很好,頭上玉冠也不差,瞧著就是個不差錢的,可能因此想給好友介紹他看來更好的小娘子她也能理解。 但她并不在意,一是相信自己看人眼光,卓儀性子還是了解一二;二是……朋友又怎么樣?她嫁給卓儀又不是嫁給白巡,何必為了一個離得很遠的朋友在這生氣?這位白郎君總歸是要回自己家的。 玉冠……玉…… 一想玉冠,陸蕓花腦海中閃過一對胖乎乎的玉制小魚,她一拍手:這不正是那位曾在她攤子上吃過魚面、很懂事給了不少的禮貌客人嗎? 現(xiàn)在這樣可說不上什么“禮貌”、“客氣”、“頗懂人情”。 總算想起白巡是誰,陸蕓花又在廚房等了好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尋了個托盤把食物放在托盤上,鹵味涼著能吃,她也懶得去討好一個不喜歡她的人。 端著菜品到了堂屋,里頭卻只有一個卓儀。 陸蕓花輕笑:“那位白郎君呢?” 接過她手上餐盤,卓儀溫聲說:“他去收拾一下?!?/br> 他說完有些猶豫道:“你……莫要因為他生氣,我已經(jīng)同他說清了。” “我沒生氣?!标懯|花神情自然:“那位白郎君瞧著家資頗豐,看不上我這村女也是自然。” 聽她說“村女”兩個字,卓儀有些窘迫,要不是他知道陸蕓花剛剛不在他們旁邊,真以為她聽到他兩談話了。 “是他不對?!弊績x猶豫一下還是伸手將陸蕓花肩上散亂的發(fā)絲理順,勾起一個笑容:“若……若你是村女,那我也應(yīng)該是‘村夫’。” “咳咳——” 他兩說著話,外頭白巡皺著臉進來了,顯然正好聽見卓儀一句“村夫”的玩笑話,他什么時候聽卓儀說過這種話,感覺牙都酸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