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五年末，群臣進諫，意在讓帝王納妃。

    椒房殿這邊自然得到了消息，月蘭輕輕哄著她們姑娘，笑道，“娘娘，您可別管外人怎么想，陛下對您的心咱們可都是看在眼里，也就他們在那瞎cao心?！?/br>
    “陛下是一國之君，他若是想納妃，咱們還能攔著不成。”小姑娘輕哼一聲，低頭弄著自己的裙擺，道。

    “娘娘這話可別當陛下的面說了，要是被陛下聽到，陛下還不知道有多傷心呢?！边@時替小姑娘打扇子的如蘭靦腆的笑了笑，道，這話若是被陛下聽到，說不定到時候又要欺負起她們娘娘來了。

    如蘭話音過來，外面就有宮女請安的聲音，“陛下?！?/br>
    小姑娘馬上抬頭朝外面望去，只見帝王舉止清貴的走過來，神色一臉凝重，似是有些不忍，“你jiejie要生了，你要不要過去一趟？”

    秦辰也是剛接到平昌侯的消息，說是世子妃早產(chǎn)，他當即讓太醫(yī)院所有的太醫(yī)都去了平昌侯府，但聽說情況似乎是不太好。

    第八十四章 生產(chǎn)==

    小姑娘整個人都懵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秦辰，嗓音發(fā)緊，問，“不是還沒到十個月嗎？”

    難道說是有人沖撞了jiejie, 可是那也不對, jiejie做事一向謹慎, 平昌侯府也是規(guī)矩深嚴, 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啊。

    “你jiejie是早產(chǎn), 朕已經(jīng)讓人準備了馬車，你若是想去的話，朕陪你一起過去?！鼻爻娇吹叫」媚镞@副模樣自然也是于心不忍, 他眸色低沉, 伸手揉了揉發(fā)疼的額頭，道。

    若是韓晗真的出了什么事，秦辰都不知道小姑娘會怎樣。

    這時外面碧空如洗的天空突然浮現(xiàn)烏云，灰沉沉的，一如人的心情。

    小姑娘自然是要去的, 她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可是剛一起身小姑娘腳步發(fā)軟，險些栽到地上去, 秦辰上前一步將她抱在懷里, 感受她渾身發(fā)顫，他安撫道，“太醫(yī)現(xiàn)在都在平昌侯府, 你jiejie一定會無事的。”

    可話雖如此, 但韓晗的情況確實不太好, 秦辰沉著眉眼, 將小姑娘打橫抱起，他也希望韓晗沒有什么事，若不然懷中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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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突然就要生了？”聽說韓晗早產(chǎn)，老夫人驚的就要起身，這現(xiàn)在根本就沒到時間呀，難道說是府里有人沖撞了阿寧，可是她們平昌侯府一向注重規(guī)矩，阿寧又是平昌侯府的世子妃，又有誰會不要命的去沖撞阿寧。

    一時之間，老夫人心亂如麻。

    “回老夫人，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只說世子妃娘娘要生了，世子爺向?qū)m里上了奏章，陛下讓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過來，老夫人請放心，有這么多太醫(yī)在，世子妃娘娘肯定會平安的。”見老夫人一臉擔憂，扶著她的丫鬟連忙勸慰道。

    她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是非常震驚，且不說世子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平昌侯府的第一個孩子，就說世子爺對世子妃娘娘也是倍加珍惜，若是世子妃娘娘出了什么事，那真的是讓人不敢想象。

    老夫人盡力穩(wěn)住心神，皺眉問，“可是有人沖撞了阿寧？”

    若是有人使用了什么手段去對付阿寧，那老夫人自然是不能容忍的。

    丫鬟搖了搖頭，朝老夫人解釋，道，“據(jù)奴婢所知，正院那邊并無人沖撞世子妃娘娘，世子妃娘娘就是突然要生了?！?/br>
    老夫人面如土灰，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擔憂，她孫子對阿寧的喜愛，她這個做祖母的自然看在眼里，若是阿寧真出了什么事，那她孫子會做出什么事來老夫人也無從知曉，竭力控制住心緒，老夫人道，“你陪我一起去阿寧那里?！?/br>
    “是，老夫人?！毖诀呲s忙上前一步扶住老夫人，二人剛走幾步就看到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跑過來，“老夫人，陛下跟皇后娘娘到了?！?/br>
    陛下竟然來了，老夫人緩了緩心緒，讓人扶著她，“你們趕緊去阿寧那里看著，翠兒陪我去見陛下跟皇后娘娘?！?/br>
    眾人哪敢不應(yīng)，這邊，秦辰帶著小姑娘進了平昌侯府，此時平昌侯府是一片亂麻，老夫人遠遠的看著帝王跟小姑娘的身影，她朝兩人行了個禮，恭敬道，“老身見過陛下，皇后娘娘?！?/br>
    “老夫人請起?！鼻爻教摲鲋戏蛉似鹕?，眸光沉著，道，“皇后擔心長姐，朕就陪她一起過來了，不必驚動其他人?！?/br>
    “是，陛下?！崩戏蛉苏酒鹕恚氲皆绠a(chǎn)的阿寧，心里何嘗不擔心，她眼角發(fā)紅，和藹道，“那陛下跟皇后娘娘隨老身來?！?/br>
    有皇后娘娘在，希望阿寧能夠順利度過難關(guān)。

    一行人去了正院，彼時謝宴正負手站在外面，自從那日太醫(yī)令跟他說了阿寧的情況之后，他就一直耐心的陪著阿寧，甚至多次提出讓阿寧跟云承見一面，可是阿寧就表現(xiàn)的跟個沒事人一樣，而那時阿寧有孕已經(jīng)六個月了，他雖然想知道阿寧究竟是為何事煩擾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誰知轉(zhuǎn)眼間時間又過了兩個月，他今早剛準備上朝，阿寧就要生了。

    太醫(yī)令說阿寧這次的情況不太好，謝宴也不知道該怎么救她，因為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才知道原來阿寧一直不肯放下過去，可如果她能好好的話，他愿意放手。

    若是早知會有今天這一日，當年謝宴一定不會如此執(zhí)著，可是事已至此，謝宴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慢慢闔上眼睛。

    秦辰等人到正堂的時候就見謝宴面色青白，正負手而立，老夫人的心再次一沉，見里面一丁點聲音都沒有，她快步走過去，問，“阿寧的情況怎么樣了？”

    她這孫子對阿寧是一往情深，若是阿寧此番真出了什么事，那該怎么辦。

    謝宴的視線從老夫人還有秦辰等人身上移開，他抿了抿唇，嗓音低啞，道，“太醫(yī)說情況不太好，若是孩子遲遲生不下來的話，可能會難產(chǎn)?！?/br>
    眾人的心再次沉入谷底，老夫人年紀本來就大了，哪里能承受的住這么大的打擊，她踉蹌了一下，問謝宴，“怎么突然就會早產(chǎn)？”

    阿寧是個多么好的女子，難道上蒼真的是沒好生之德嗎？

    “阿寧自從懷孕之后就一直憂思過甚，之前大夫一直沒發(fā)現(xiàn)，那日張?zhí)t(yī)診脈之后跟我說了這件事，可是盡管如此，我依然救不了阿寧，是我的錯?！敝x宴一貫意氣風(fēng)發(fā)，可自從今早開始謝宴就一直沉著眉梢，面對著自己的親祖母，謝宴也是哽的說不出話來，其實他知道，阿寧這是情傷，因為這個孩子激起了她對云承那段情意，而她又一直壓抑著，所以才會造成今日這副局面。

    這下連老夫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她此前還為她孫子跟阿寧關(guān)系有所緩和還兀自高興著，可誰知這一切竟然是阿寧裝出來的，阿寧的這一生真是太苦了。

    “我們平昌侯府規(guī)矩深嚴，家風(fēng)同樣端正，不管如何，都要盡力保住大人?！本徚艘幌拢戏蛉嗣嫒萃?，平鋪直敘，道。

    即便沒有老夫人這句話，謝宴也會保大人，這是他欠阿寧的，只要阿寧能好好的，他一定成全她跟云承。

    老夫人跟謝宴說話的時候，小姑娘就一直站著，看著那道大門不說話，她的jiejie是這世間最溫柔的女子，可為什么就不能有一個好的結(jié)局呢，這時候，小姑娘的腦海里閃過許多畫面，可是有一幕卻是最清晰，那就是她小時候不聽話，jiejie抱著她輕哄著，然后云承哥哥站在旁邊笑，只要云承哥哥在，jiejie眉眼里總是蘊滿星辰。

    “你要不先坐下，里面太醫(yī)都在，你jiejie肯定會無事的?！倍爻降哪抗庖恢彪S著小姑娘，最近幾日為了選妃之事，他一直在跟朝中那些官員抗衡，顯然是忽略了姑娘，原本就瘦，現(xiàn)在看起來怎么更瘦了，秦辰皺了皺眉，溫聲道。

    “倒是老身的疏忽，皇后娘娘不如先去偏殿歇著，若是有事老身派人告知皇后娘娘?！崩戏蛉诉@才想起帝王跟皇后娘娘都在，她笑容慈愛，開口道。

    “多謝老夫人，我就在這等?！毙」媚飺u了搖頭，嗓音輕細而堅定，道。

    都這么久了，里面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完全聽不到j(luò)iejie的聲音。

    老夫人點了點頭，她知道南陽王府培養(yǎng)出來的女子性情都很堅毅，于是幾個人一直站在外面等，轉(zhuǎn)瞬便是幾個時辰過去了，可是里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眾人也不敢提晚膳的事情。

    小姑娘掐住了手指，突然想到什么，道，“云承哥哥會醫(yī)術(shù)，不如讓云承哥哥過來吧？”

    她jiejie一直都很喜歡云承哥哥，若是云承哥哥在的話，jiejie說不定就會平安的。

    老太太渾濁的眼一亮，是啊，有小國舅在，說不定阿寧會有挺過來的力量，是她們平昌侯府虧欠了阿寧，那么不管如何都要盡力護阿寧平安。

    可一旁的謝宴臉色發(fā)白，啞聲道，“前日小國舅奉命處理江州事務(wù)，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了?！?/br>
    他又何曾沒有想到云承，可偏生阿寧是早產(chǎn)了，而云承剛好奉命去處理江州一帶的事務(wù)。

    這時，太醫(yī)令匆匆的跑過來，他汗流浹背，撲通一聲跪下，“陛下，皇后娘娘，世子妃娘娘已經(jīng)難產(chǎn)，若是再生不下來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下官前來請命，若是有意外的話，不知是保大還是保小？”

    原本女子難產(chǎn)就如同在鬼門關(guān)上走一遭，偏偏這孩子也才七個多月大，世子妃娘娘求生念頭很低，這實在不是一個好跡象。

    “竭力保住世子妃娘娘?！毙」媚镏讣锥计M掌心的rou里面去了，整個人現(xiàn)在都是茫然的，秦辰壓了壓眉心，一錘定音，道，“派錦衣衛(wèi)去攔住小國舅，讓他火速回京?！?/br>
    “世子妃娘娘的命就是你們的命，我只要世子妃平安?！敝x宴同時也開了口，世子爺?shù)囊馑甲匀灰泊砹似讲罡囊馑?，太醫(yī)令連忙點頭，讓人繼續(xù)熬湯藥。

    看著那緊閉的大門，老夫人再也忍不住，阿寧是多么一個好女子呀，她們所有的人都盼著她能好好的，可為什么非要讓她受這個苦。

    戌時，日光落下，皎潔的月光掩在枝頭。

    里間，韓晗痛的說不出話，恍然之間，好似回到了那個下午，她哄著懷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寫字，然后小姑娘問那是什么字，一旁清月入畫的男子笑了笑，“看來還是阿寧不會教，這句話說的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子之于歸，宜其室家【1】?！?/br>
    韓晗驀然紅了眼眶，想到外面等著的人，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我有預(yù)感是……一個女兒，保孩子?！?/br>
    第八十五章 共白頭==

    亥時, 嬰兒的啼哭聲響徹整個平昌侯府。

    老太太等人均是一喜，謝宴僵硬的身軀才動了動，努力克制住心頭的那抹慌亂，穩(wěn)婆將孩子抱了過來, “恭喜世子爺, 老夫人, 世子妃娘娘誕下了一個小小姐。”

    謝宴朝那襁褓里的小嬰兒看了一眼, 長得很像阿寧, 謝宴眉間這才染了笑，他并沒有伸手去抱孩子，而是問, “阿寧呢？”

    他就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像阿寧這般善良的女子一定可以順利度過難關(guān)，今夜過后，不管阿寧想要什么，他謝宴都會成全她。

    見眾人一副欣悅不已的模樣，那穩(wěn)婆抱著孩子的手都在顫, 一副猶豫不已的模樣，話都說不利索，“這……”

    謝宴的心當即沉了下去, 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浮上心頭, 而小姑娘剛準備去抱襁褓中的小孩子的手也收了回來，跟著去看那顫抖不已的穩(wěn)婆。

    “有什么話就說，這么吞吞吐吐的是作甚?！崩戏蛉嗽菊挠杏嗉? 一臉慈和的看著穩(wěn)婆懷里的曾孫女, 可見穩(wěn)婆情緒這般不對, 她難免會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 她面色不可抑制的一白，厲聲看向那穩(wěn)婆，道。

    被這么多人盯著，那穩(wěn)婆絲毫都不敢隱瞞，她將頭扣下去，道，“回老夫人，世子妃娘娘難產(chǎn)，硬是要保住孩子，所以大出血，太醫(yī)說怕是不好了?！?/br>
    她們剛在里面跟世子妃娘娘說了孩子以后還會有的，可是世子妃娘娘意志堅決，加之世子妃娘娘求生意念很低，那樣耽擱下去只怕大人跟小孩都保不住，所以她們只能遵從世子妃娘娘之愿，可現(xiàn)在這情況，思及此，穩(wěn)婆頭都不敢抬起來。

    “你說什么？”謝宴銳利的眉目看向那穩(wěn)婆，若不是擔心她懷里的孩子，謝宴恐怕就要一只腳踹過去了，他面色鐵青的看向那穩(wěn)婆，“不是說盡全力保大人嗎？”

    若是沒有了阿寧，那其他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回世子爺，世子妃娘娘說要保孩子，當時世子妃娘娘的求生念頭很低，那樣耽擱下去只怕大人跟小孩都保不住，所以太醫(yī)遵從世子妃娘娘之意?！狈€(wěn)婆自然是畏懼謝宴的，她對著謝宴解釋道。

    “她在那犯糊涂你們也是跟著頭發(fā)昏不成？”謝宴感覺自己額頭一陣發(fā)黑，他眸色銳利的看向那穩(wěn)婆，穩(wěn)婆不敢看謝宴的眼睛，她相信此刻若是有刀，世子爺一定會殺了她。

    許是謝宴的嗓音太大，穩(wěn)婆懷里的小嬰兒開始啼哭，因為是早產(chǎn)，懷里的小人兒哭聲就跟剛出生的貓兒一樣細小，老夫人又是一陣心疼，紅了眼。

    而謝宴自然不敢再呵斥那穩(wěn)婆，謝宴自出生起就是行為恣意的少年郎，從出生起就是行為恣意，自信飛揚，這是他第一次感到這么無力。

    正在這時，里面的門被推開，韓晗的貼身丫鬟香蘭向眾人屈膝，紅著眼道，“世子妃娘娘說小小姐出生經(jīng)不得風(fēng)，就勞煩老夫人照看了?！?/br>
    “那是自然，這孩子是我的曾孫女，我還能委屈了她不成，阿寧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老夫人拿起手帕掩了掩淚角，問。

    她們現(xiàn)在就是擔心阿寧的情況，孩子是她們侯府的嫡系姑娘，哪里會委屈了。

    香蘭沒有回答，目光再次看向謝宴等人，“世子妃娘娘說讓世子爺跟皇后娘娘進去，還說小小姐從今往后只怕都要讓老夫人cao心了?！?/br>
    老夫人哪里聽不懂她這話的意思，原本剛緩解下來的心情又再次提了上來，再次體會到那種心如刀割的心情。

    小姑娘一言不發(fā)，簡直是安靜的可怕，帝王垂眸看她，溫聲安撫，“你快進去吧，不管何時，朕都在?！?/br>
    他的小姑娘，他一定要護她一世安樂，可他也知道，他jiejie怕是不太好了。

    小姑娘便跟謝宴一起走了進去，老夫人這才去抱穩(wěn)婆懷里的小女孩，阿寧原本就生的極好，這個孩子的眉眼也是極其漂亮的，而且一看就是十分乖巧的小姑娘，偏偏就是太瘦小了，日后恐怕的好生將養(yǎng)著，想到里間的阿寧，老夫人再次紅了眼眶，終究是她們平昌侯府對不住阿寧。

    小姑娘跟謝宴進去之后，一眼就看到床榻上那面容蒼白如紙的女子，渾身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她虛乏無力的靠在丫鬟的懷里，見小姑娘進來，她竭力扯出一抹笑，柔聲道，“溶溶來了?！?/br>
    她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可是她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從小到大的小姑娘，她也想幸福安穩(wěn)的度過這一生，但是她真的做不到。

    “jiejie。”小姑娘淚流滿面，她猛的朝韓晗面前跑過去，可是在距床榻一步之遙，就看到那一床的血跡，小姑娘猛然停了下來，韓晗見狀溫柔的笑了笑，安撫她，“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又哭上了？”

    “jiejie，你一定要好好的。”小姑娘看著溫柔如水的長姐，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觸手之間全是冰涼，小姑娘道。

    “傻丫頭，jiejie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溶溶還小呢，jiejie之前答應(yīng)過娘親跟哥哥，一定要護著你，可是jiejie恐怕要食言了，不過有陛下在，jiejie也能放心?！表n晗聽著想笑，可是一口氣險些喘不過來，她克制住喉間的那抹腥甜，道。

    娘親跟哥哥還在世的時候，韓晗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孩，可是在娘親跟哥哥都不在了之后，韓晗只能擔起長姐的責(zé)任，當年的她也不想嫁給謝宴，可那個時候南陽王府被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她若是退一步那南陽王府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也未可知，所以她別無選擇，可今日，也算得償所愿吧，她也能體會到娘親臨走前對子女的牽掛，為母則剛。

    小姑娘聽著，無聲的掉著眼淚，從小小姑娘的任何事情韓晗都會過問一遍，而她對小姑娘的寵愛與關(guān)心也非她人能及，所以小姑娘對這位長姐的感情甚至比對南陽王要深，可誰知道事情竟然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你就這么恨我嗎？”這時謝宴走上前來，扯了扯嘴角，問。

    他今天在門口站了一天，想了很多的事情，所以此刻的謝宴哪有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眉目黯淡的看著韓晗，比起她，他根本就不在乎孩子，他甚至想好了，只要她平安，他可以成全她跟云承，可她就是不愿意再堅持一下。

    “世子爺難道沒聽說過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1】嗎？”韓晗微微笑了笑，也不在意謝宴這句話，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