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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后被兩個猛A盯上了 第100節(jié)

    劉旭口中頓時噴出大汩大汩鮮血,他目眥欲裂,駭然驚恐的看著驟然拔出小刀的男生。

    鮮血飛濺。

    男生面上一片鮮紅,蒼白的臉濃稠的血,以及一雙看向死人、毫無波瀾的黑眸。

    他怎么敢……

    怎么敢殺他……!

    呼吸逐漸衰弱,劉旭目光渙散,最后的視線中,是撲向紀珩,面露驚恐的葉玨。

    ……

    “哥!”

    葉玨瞳孔震顫不安,雙手顫抖著,險些腿軟跪倒在地。

    他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劉旭:“……他、他死了?”

    紀珩呼吸急促,窗外洶涌呼嘯的寒風渾濁不堪,遠遠地,他看見了幾束穿破黑暗的燈光。

    再轉(zhuǎn)過頭,葉玨已經(jīng)從衣柜里扒出兩卷被子,強撐恐懼與害怕蓋到死不瞑目的劉旭身上。

    快步走上前,他抓著紀珩的手,整個人如同從水里撈出來,被汗水洇濕的頭發(fā)垂在眼前,不自覺的流著眼淚。

    “哥,”他說:“……我、我不滿十四歲,我不算犯罪,劉、劉旭是我殺的,你快跑吧!”

    紀珩一怔,廝打過后的疲憊傳遍全身。

    他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蒼白的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抬手摸了摸葉玨的臉。

    只是如此輕輕一個動作,葉玨眼尾的淚痣便染了些鮮血。

    漂亮干凈的小少年怔怔的,反手抓住他的手,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淚水沾染了淚痣上的鮮血,蹭的半邊臉皆是一片紅。

    “哥,”葉玨顫抖的哭著,像小時候一樣想躲進他懷里,“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們現(xiàn)在跑、跑的掉嗎?”

    輕勾了下他眼尾的淚水。

    紀珩已經(jīng)很久沒有抱過他了,今天卻難得溫柔的撫著他的后背,輕輕地為他順氣。

    “來不及了,”他聲音很輕,像怕嚇到葉玨,于是越發(fā)輕柔:“我要走了?!?/br>
    葉玨一驚,條件反射的爬到窗戶上,驚慌不已的問:“警察來了嗎?”

    窗外是一片望不見頭的白茫茫。

    特大暴風雪使得天際如破了一塊裂口,潔白的幕布淹沒了一切。

    洶涌的大風吹走了劉旭口中最后一絲哀嚎。

    大盤山銀裝素裹,如從天而降的一座雪山。

    葉玨自渾濁的天象中看見了幾縷耀目的燈光,直沖村子而來。

    “警察!”葉玨眼前一黑,立刻抓住紀珩的手,“我……我去自首!哥,你快走!”

    他慌得險些把自己絆倒。

    紀珩及時伸手扶住他,依舊把他抱在懷里,輕輕地拍了拍后背。

    像對待自小疼愛的弟弟,他沒有與葉玨對視,而是在他耳邊說:“我走了以后,告訴紀老頭?!?/br>
    “他沒有賣掉我,那點東西買不起我?!?/br>
    “……哥?”

    終于反應過來紀珩口中的走,和自己理解的不一樣,葉玨一陣不安,死死地錮住他的脖子,惶然的問:“哥,你要去哪?我不能一起去嗎?”

    “去大山外面?!?/br>
    沒有騙他,紀珩溫聲回答著他的話:“別害怕,我不會有事?!?/br>
    努力想推開他的擁抱再看他一眼,葉玨突然想到了什么,咬牙忍下泣音:“……哥,能不能先別走,你說好了明天陪我去看爺爺奶奶的。”

    紀珩一頓,他的身上忽然浮現(xiàn)了一股很難過的氣息。

    葉玨不明白,卻下意識的不安起來。

    “葉玨,”紀珩抱緊了他,聲音有些緊繃,卻竭力不讓他聽出異樣:“還記得四年級王老師走的時候和我們說過什么嗎?”

    “不論在哪,我和葉爺爺葉奶奶一樣,都會看著你?!?/br>
    王老師。

    是葉玨最喜歡的英語老師。

    她是自愿援助山區(qū)的大學生,時間一年,一年期滿,在送別會上,她沒有出現(xiàn),只是在黑板上寫了一句話。

    ——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那時葉玨哭的很慘,回家的路上紀珩背著他,任由他把眼淚鼻涕糊在衣服上。

    那也是一個冬天,隆冬朔月。

    他趴在紀珩背上睡著了。

    那時的小紀珩踩過結冰的水坑,怕動作幅度太大吵醒了他,一條十分鐘的路程足足走了二十分鐘。

    同樣稱不上高,還是孩子的紀珩后來在葉家門口撞見了葉爺爺。

    慈祥的老人看著他,沉默許久,摸摸他的頭發(fā),說:“小紀啊,麻煩你帶弟弟回來了?!?/br>
    那是葉家的人第一次對他說,葉玨是他的弟弟。

    小小的紀珩酷哥似得點頭,“嗯。”

    回自己家的路上,他忍不住高興地捏捏手掌。

    面上雖然沒有什么太大的波動,心里卻在雀躍的想。

    ——九歲的心愿,就愿他的弟弟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不論在哪,葉玨都是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便許過愿,要好好保護的弟弟。

    ……

    ……

    那是葉玨印象中極為混亂的兩天。

    星期五晚上,紀珩抱著他敲開了紀家的大門。

    滿屋子黑衣黑褲的壯碩男人看向他們,低頭喊:“少爺?!?/br>
    害怕間,葉玨看見有幾個男人去了葉家。

    他擔心不已的想要叫住他們,卻被紀珩拍了拍后背,安撫般的低聲說:“沒事?!?/br>
    驚嚇過度的一晚,他最后趴在紀珩懷里睡著了。

    面上還是斑駁的血痕和淚痕,紀老爺子險些嚇暈了過去,問清事情的經(jīng)過后,沉默的抽了口旱煙,眼眶氣的通紅。

    第二天一早,葉玨從睡夢中醒來,看見的便是即將坐車離開的紀珩。

    紀珩變得很沉默。

    直到看見他才露出一點笑意。

    事情已成定局,他什么話都說不出。

    只是在許多黑衣男人的注視下,固執(zhí)的從口袋里掏出小靈通,問紀珩:“……哥,我以后還能……還能給你打電話嗎?”

    紀珩擦掉他臉上的淚痕,點下了頭:“能?!?/br>
    “……那我們,還能見面嗎?我可不可以去找你玩?”

    “我們還會見面,”紀珩耐心的一點點擦掉他的眼淚,牽著他的手,聲音低低的:“但是你可能會認不出我?!?/br>
    “不可能!”

    葉玨咬牙忍下淚水:“我肯定能認出!”

    最后紀珩坐進車里時,他還是哭的昏天黑地。

    紀珩下車哄了他許久,最后在一旁黑衣男人的催促下,抿了抿唇,手指輕輕撫過他眼尾干凈的淚痣,垂眸坐進了車。

    那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也是紀珩第一次對他說謊。

    原來有信號、有號碼、有目的的電話,也是會打不通的。

    他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第二天在紀爺爺?shù)呐惆橄氯メt(yī)院看望爺爺奶奶。

    沒有看見爺爺,整座醫(yī)院也沒有奶奶的人影。

    天地都在旋轉(zhuǎn),有護士jiejie給了他兩顆糖,似乎是怕他哭,溫聲安撫他:“等爸爸mama來了再說,好嗎?”

    當天下午,他看見了久違的父母。

    還看見了不甚熟悉的哥哥和meimei。

    那個對他一言不發(fā)的護士jiejie告訴他們,爺爺腿疾感染,無法救治,已經(jīng)去世了。

    就在爺爺去世的當天晚上,突發(fā)心梗的奶奶緊跟著離開了。

    這對一生都恩愛和睦的夫妻,即便是離開人世,也要陪伴對方。

    一前一后兩次巨大的打擊。

    葉玨年幼的身體沒有撐住,當天晚上住進了醫(yī)院,發(fā)燒一直發(fā)到四十度。

    迷迷糊糊中,他哭的無聲無息。

    眼淚成片,掩蓋了大半張臉。

    病床前的父母擔憂的為他擦著眼淚,同樣眼眶通紅。

    很久很久以后,他感覺身體一輕。

    似乎被什么人抱了起來。

    比他大了七歲的哥哥低頭看著他,拍著他的后背輕聲哄,meimei在一旁給他遞糖果,奶聲奶氣的叫他“哥哥”。

    他感受到了遲來的父愛、母愛,兄妹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