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被兩個猛A盯上了 第204節(jié)
就連葉父葉母也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曾經(jīng)私下里試探著問過他是不是在療養(yǎng)院交了朋友,還不等他回答,葉婉便推走葉父葉母,幫他回答。 “爸媽,二哥都是成年人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們不要管啦!” 葉母到底是母親,心思敏感,她停下了腳步,嘆息著拍拍葉婉的手掌,猶豫著問葉玨:“是不是那個……裴珩?” 葉玨一怔,抬起頭,無聲的看著她。 他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葉父似乎想抽煙,又忍住了,葉母的眼眶卻紅了,只是她臉上還掛著笑。 童年的缺席使他們在面對葉玨時顯得小心翼翼,就連葉玨長大后的生活,他們也不敢隨意的插手干涉,而是迂回的詢問。 葉母坐到沙發(fā)上,靜靜地望著葉玨:“你見到他了?” 葉玨點頭:“……嗯,他生病了,我在照顧他?!?/br> 葉母沒有問他一個病人是怎么照顧另一個病人的,她只是問自己很關心的問題:“你喜歡他嗎?” 包括葉玨在內,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呆了呆,沒想到素來作風老派的她能直接問出這話。 門外,葉禮拎著食盒,一動不動的站著。 葉玨并沒有慌亂,他垂著眼,說:“喜歡?!?/br> “很喜歡?!?/br> 葉母又笑了,她噙著眼淚,笑的卻很無奈,比之三年前,那時終日憂心生活、苦于生計的葉母,現(xiàn)在的她好像一切都看開了,活的更加通透。 她說:“……那就好,喜歡就好?!?/br> 其實早在三年前,葉玨剛住院的時候,她就隱隱有所察覺。 那時葉玨住院,公立醫(yī)院里沒有床位,她絕望的掉干了眼淚,第二天便聽說頂樓的單人病房突然有病人出院,葉玨被免費推了進去。 她請了很長時間的假,病危通知書拿了無數(shù)封,葉玨與其說住在病房里,不如說住在icu里,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透明的液體接連不斷的流入他的身體。 她站在玻璃窗前,哭到失聲。 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她怎么能不心疼。 甚至遲鈍的反應過來,這些年葉玨為什么一直不親葉家,他們錯過了他人生中所有的成長節(jié)點,又怎能希望孩子毫無芥蒂、坦誠熱烈的接受自己。 三天后,她就見到了那個風塵仆仆的男人。 男人穿著皺巴巴的風衣,臉色蒼白,眼神很冷,進了病房便找醫(yī)生溝通病情,當天下午,葉玨就被轉入了更高一級的危重病房,身邊時刻有醫(yī)生守候,用的儀器全是從德國帶回來的精尖款。 她知道男人的名字叫裴珩,也知道他和葉玨的關系,巨大的感激充斥在心尖,她近乎誠惶誠恐的對待著裴珩,一點也不像對待小自己很多的后輩。 葉玨痊愈的可能遙遙無期,無數(shù)次就連她都絕望的想過放棄。 葉玨就那么無聲無息的躺在病床上,醫(yī)生無法確定他的意識是否存在,無法確定他痛不痛、怕不怕。 那陣子,就連做夢,她的夢里都是葉玨哭著對她說,“媽,我想死”。 醒來后,她精神瀕臨崩潰,虛弱的抱著葉禮,哭的泣不成聲:“我們不治了……葉子跟我說他疼……他說他不想治了……葉子他說了,我不能不管他,我是他媽,我要救他……” 巨大的精神壓力壓垮了她,她的精神出了些問題,所以在那天傍晚,醫(yī)生來查房的時候,她哭著抓住醫(yī)生的袖子,瘋狂的說: “……我們不治了,葉子說他不治了,醫(yī)生,你們放過他吧,放過他吧,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你們放過我的孩子……” 病房大亂,沒人制得住她。 幾個小護士慌得大喊,聲音才喊出來,病房門就被一腳踹開,在隔壁休息間小憩的男人走了進來,氣場冷峻沉穩(wěn),眉眼間還有尚未退散的疲憊。 醫(yī)生像看見了主心骨,連連向他解釋。 她雙目無神的跪坐在地,不停的喃喃:“不治了……我們不治了……” 耳邊是皮鞋踩過地面的踢踏聲。 她看見了男人那身穿了快一個星期的衣服,從絕望中稍稍回過神,滿含希冀的說:“裴先生,你也同意我說的話,對吧……葉子跟我說他疼,他說他疼……” 她翻來覆去的念著這幾句話,痛苦的揪著頭發(fā)。 眼前從始至終都很平靜的男人卻對她搖了搖頭,語氣溫和,眼里卻是一片幽沉的、冰冷的暗潮:“不行。” 他在她面前彎下腰,輕輕扶起她,拍掉她胳膊上的灰塵,聲音卻是沉穩(wěn)有力的,在她身前一字一句的說:“他的命是我的,他不會死?!?/br> “他想活著?!?/br> 后來,葉玨情況轉好,被轉入了這家私立療養(yǎng)院。 所有親戚朋友都在對他們說,葉玨這孩子一定有大造化,趕上了國家立法,早晚能醒過來。 她也在網(wǎng)上搜了搜這些新聞,所有新聞除了“葉玨”的名字,再無其它暴露他個人信息的文字,那時起她就知道,這不是葉玨的大造化,是有人,一直在背后抹平了這些麻煩。 ——她的孩子快不屬于她了。 也就在那時,她清楚地察覺到這些細微的變化,卻又無力抵抗。 她缺席了葉玨前半生的人生,又怎會在他能擁有這世上最愛他的人的時候,予以阻攔。 她只希望她受盡磨難的二兒子往后余生順遂平安,喜歡女人也好,喜歡男人也罷,能幸福就好。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她愛葉玨。 母親的愛,總是有舍有得。 舍去了她的堅持,換得葉玨的幸福,很值。 病房里靜的出奇。 葉婉訥訥叫了聲:“媽,你和爸怎么……” 寂靜被打破,葉母從回憶中回過神,嗔她一眼,“我和你爸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都多,感情這點事,我們當然能看出來?!?/br> 葉婉頭都大了,不再關注她們,轉而去看葉玨,有些心虛的問:“二哥,你什么時候見到裴大哥的?” 不等葉玨回答,她就連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裴大哥跟我說你醒以后需要靜養(yǎng),不讓我把他的存在說出來惹你平白擔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哥,你別生我的氣?!?/br> 想到她之前給自己地暗示,葉玨無奈的搖搖頭:“我沒有生氣?!?/br> “那就好,”葉婉頓時拍拍胸口:“我還在想該什么時候跟你說裴大哥在這的事呢,既然你們已經(jīng)見面了,那就是緣分啊,要我說——” 聽她越說越不著調,葉母咳嗽一聲,“婉婉!” 葉婉識趣的熄了聲,對葉玨眨眨眼,做了個口型:“恭喜?!?/br> 葉父無意間看見這一幕,沒好氣的干咳一聲,警告似得瞥著她。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葉禮仿若無覺的拎著食盒走了進來,笑呵呵道:“都在說什么呢,芝蘭做了幾碗冰粉,加了水果丁,夏天快來了,熱得很,吃點解解熱氣。” “葉子,”他打開蓋子,找出一碗加了芒果丁的:“芒果味的?!?/br> 葉玨接過來,嘗了一口:“好吃?!?/br> 葉婉手捧草莓味的,對葉玨說:“哥,你要不要吃塊草莓?” 葉玨搖頭,“你吃吧?!?/br> “那我能吃你一塊芒果嗎?” 葉玨失笑:“當然可以?!?/br> 葉婉高興地湊過來,挑了塊芒果丁放入口中,嚼了兩口,還沒來得及說話,病房門忽然又被推開,門外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男人眼眶微紅,鋼鐵般的手臂竟然在顫抖。 不等葉家人出聲詢問,葉玨已經(jīng)猛地站起身,隨手把冰粉撂到桌上。 門外,男人深吸一口氣,“葉少爺——” “……少爺醒了!” 身邊迅速刮過一道涼風。 剛剛還在屋子里站著的葉玨已經(jīng)跑了出去。 葉禮蓋上食盒蓋子,轉身,發(fā)現(xiàn)整間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似有若無的,還有些擔憂。 他頓了頓,面上想保持冷靜,實際上還是嘆了口氣,手撐著桌子,沉聲說:“我又不會反對,別這么看我?!?/br> 葉婉知道他鋼鐵直男的屬性,也曾見過他對裴珩橫眉冷對的模樣,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驚道:“哥,你怎么突然開竅了,你……” 怎么突然開竅了? 葉禮一笑,掩下眼里幾分無奈。 他的弟弟情況好不容易有些好轉,嘴里念著的卻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另一個人的名字。他叫那個男人“哥”,在昏迷中流著眼淚,像一只找不到巢xue的小獸,脆弱又依賴。 他怎么能不開竅。 有一個人在他缺席的歲月里,給予了葉玨無盡的疼愛,是哥哥、是伴侶、是所有身份的集合體。 葉家人遲到了,就是遲到了。 但往后余生,他們總能成為葉玨可以毫無保留信賴的、依戀的家人。 時間會證明這一點。 他相信。 …… 走廊上腳步聲凌亂。 葉玨逆著光,沖進了十三樓。 他劇烈的喘著氣,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觀察病房里,一道人影靜靜地坐立,身形高大,肩背寬闊,似乎有所察覺,他偏過頭,幽黑深邃的目光穿過玻璃墻壁,直直對上葉玨的眼睛。 接著,他輕輕笑了下,蒼白的嘴唇彎起,無聲叫著他。 “葉子?!?/br> * 五月陽光正好。 這是一個屬于他和裴珩的夏天。 從此以后,時光流轉,四季輪回,他們將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