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對我動情(劇情)
帝妃大婚,三日免朝。 那日星光攬月,趙晚闌人都已經(jīng)熟睡y是被傳來的寒氣凍醒,點了床邊的燭燈,當(dāng)事人還在細(xì)品著杯中清茶她望著茶面上的一縷漂浮道:“朕沒有動你,朕來是跟你商議的?!?/br> 這已是大婚二日,那次洞房花燭后趙晚闌也沒見過宋亦,只聽到宮人說皇上氣結(jié),夜晚也沒有翻牌子她倒過得清閑。誰知這皇帝今日偷襲到她房中,檢查完衣裳完整才放下戒備心回:“商議可以,但必須要把我的玉牌從敬事房里拿下來?!?/br> “好。條件是你要教朕武功?!彼我鄳?yīng)承著她的要求,那炯炯目光不容趙晚闌婉拒又添了讓她滿意的條款:“朕會把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交于你,鳳印暫留你?!?/br> 趙氏家族對趙晚闌未成皇后一事仍有芥蒂,對無意在此的趙晚闌也是百般催促,這一招也給趙晚闌省去一大麻煩。不過她也并非蠢人,想到就問:“武功暫且不提。我看皇上真正的目的是想讓臣妾牽制長公主與那位昭儀meimei吧?!?/br> 宋亦輕嘆她的聰慧,她確實是這樣想的不錯。趙晚母家雄厚,如今宮中只有這一位正妃娘娘,以協(xié)理六宮之由要回宋霜驊手中的鳳印也不是難事。坦然道:“不錯?!倍鴱堈褍x一事,她的底子還未摸透,即便是枕邊人也放不下戒備,只要有人壓著她一頭也不敢惹是生非。 趙晚闌不喜為人工具的感覺,只嘆自己的命運就是如此,應(yīng)了下來:“臣妾不善教授,明日傳信給家父著高人入宮,由他來教授皇上如何?” “午時有一批宦官宮檢,朕會遣江福祿在旁看管,與他說明便可。此事不得伸張?!蹦欠馐ブ即丝桃呀?jīng)到了萬霜宮,可惜不能親眼目睹宋霜驊嗔怒的模樣。 趙晚闌不知皇帝在Y笑些什么把她趕出了寢殿,強撐著乏力的身子喚了宮女梳妝,望著銅鏡那人,不過十九的年紀(jì)額間生出白縷,心狠拽下。 傳說那年雪落降生時曾有一名老道看出了趙府門楣光芒閃過登門拜訪。趙將軍原以為他是討個彩頭想讓他為千金看命,正要招待卻見老道挑起嬰孩小掌,見那掌心一道紅痕,便直言十九那日必犯情劫。 尚在襁褓中的趙晚闌命犯情劫,若能安然度過則常伴一生,反之則被天上的孤煞星吞沒。 情劫恰巧是今年。 “什么情劫,空是唬人罷了?!贝藭r的她雖是明面下嫁于宋亦,但心意早跟心悅之人互通,既然皇帝不介意誰用能拿她如何? “娘娘在說什么?”一旁服侍的宮女名叫翠依,為娘娘穿戴好金銅護甲見她手中不同女子家的柔潤,還有握槍的白繭在不禁念叨:“娘娘果真英武?!?/br> 趙晚闌失笑道:“英武?最后還不是落得個金絲雀的下場?!?/br> 等腳步落在了慈寧宮前,趙晚闌一身華錦祥云百褶裙,烏黑如泉的長發(fā)在雪白的指間滑動盤成發(fā)髻,金玉釵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珠簾劃過墨色眉間,雙唇染紅倒真有了妃子的架勢。 宮門外還有兩架轎攆,這剛?cè)雽m的首次集議就誤了時辰免不了被人編排,頂著這份無奈趙晚闌請示了席春才翩翩入殿。 殿上端坐一人,席春走上前去到她身旁呢喃了幾句。那人目光溫和,穿著不俗還不沾染世間萬塵,如湖中清蓮般面目生花,也無半點刁難,反而為她解圍:“容妃昨夜侍奉皇帝辛勞,晚來尚在理中,賜座。” 席春將趙晚闌引到左側(cè)坐塌上,等她落座才發(fā)現(xiàn)旁邊那人,妖艷嫵媚偏生了一雙狐貍眼,笑意盈盈摸索不清她的用意檀口輕啟喚了一聲jiejie。 “剛得了皇上恩寵就端著架子,實為立威嗎?”宋霜驊坐在右側(cè)沉默了許久,洞房之日她也未能看清容妃的面貌,如今見了才知繁花失色。手中那串梨花珠子咯吱作響,這人與張邀月坐在一起更加礙眼。 “公主多慮。臣妾早日服侍皇上,一時牽扯,誤了時辰還請?zhí)蠊骱:?。”趙晚闌把所有過錯都搬給了宋亦,又好似在宣示皇帝的寵愛給眾人聽去,只見三人皆是各懷心事。 宋霜驊在意今早江福祿送來的圣旨還特意將其放置在身旁跟上方的沈悸清訴苦:“容妃入宮還不到半月,恐怕還不能勝以協(xié)理六宮。不如這些日子在本宮身旁學(xué)著也好……” “姑姑在說什么?” 趙晚闌剛想著如何拒絕,就見殿門走來一華服少年,她面上含春,進來時與趙晚闌對視的視線包含曖昧情意,就如同兩人共情,真叫旁人羨煞。 宋亦先是給殿上的沈悸清請安,也不去特意關(guān)注沈悸清微變的臉色,那瞳孔間只留有趙晚闌的影子,又叫江福祿搬來圓凳倚靠在趙晚闌的身旁,牽起她泛冷的指尖為趙晚闌取暖,輕斥道:“快要入秋了還不知道多穿點,讓你等朕一同請安,非說不好?!?/br> 趙晚闌對她攬責(zé)的舉動沒說什么,也沒有抵觸這突來的親密舉動,任由她擺弄,與她在耳邊廝磨:“想不到皇上也有伶人的天分?!彼我嘣谒菩哪罅艘幌乱员砘貜?fù)。 兩人不顧周遭的情意綿綿同時觸動了三人。沈悸清沉思那日永孝誓言,新串的菩提玉珠一緊,只嘆是自身過責(zé),一向與她貼近的孩子又變得如此生冷,這難道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局嗎? 張邀月仍是笑,不氣不惱反而還稱贊起了二人:“皇上與jiejie真是伉儷情深,在外還疼極了jiejie。容妃jiejie真是好福氣啊?!毕袷枪室飧Z火一樣,加重了四字力道。 宋霜驊沒有上張邀月的道,不過在見兩人咬耳朵的親密舉動還是止不住怒氣緊蹙眉頭重復(fù)一遍:“容妃初來乍到還不善協(xié)理,跟著本宮學(xué)習(xí),皇上以為如何?” “姑姑憐愛之心容妃懂得,雖皇后之位空虛。容妃乃后宮位分最高者,先暫管鳳印合情合理,日后有甚么不懂的,再去請教姑姑如何?”宋亦也想到她不會輕易交還鳳印,背靠趙氏母家此刻與宋霜驊對持也不怕,按照兄長所想,今日她不交也得交。 怕她不應(yīng),宋亦又補了幾句:“容妃不成皇后,趙將軍已是頗有怨詞。如若鳳印還在姑姑那頭,這于理不合只怕朝野人心不服。” “該是,來人?!彼嗡懬踩硕松媳籬布蓋在底下的鳳玉印章,她可以不給宋亦面子,不能不給趙將軍顏面,不讓趙晚闌成為皇后有她的手筆。兵權(quán)與她持平之下,總要退步更多,失去了后宮的掌握權(quán)也可打探這位新來的娘娘手段如何。 “若那人交了鳳印,皇上也一定記得不可一再失了分寸,先用懷柔之策。” 宋亦首次贏得博弈勝利,暗自感嘆兄長手段,握緊了趙晚闌的掌心,喚了江福祿來給萬霜宮送去了金禮,從袖袍間掏出那道圣旨來親自宣讀:“朕慰籍姑姑辛勞,賜江南錦堤為姑姑封地,那處山水富饒,適宜姑姑安居?!?/br> “你要把本宮趕出皇宮去?”換成旁人還真傻乎乎地接旨謝恩了,可在宋霜驊耳中尤為諷刺,握緊木椅扶手,上好的烏木也裂開細(xì)縫來。 宋亦是有這個打算,奈何現(xiàn)在無法實施,解釋道:“非也非也。朕為之感謝,將錦堤歸納在姑姑名下而已?!?/br> 以宋霜驊而言,一個鳳印換一個錦堤并非虧本。錦堤乃是江南州首,百姓生活富饒,少有天災(zāi)勞禍,每年勞稅也常在眾州之首。在得到宋亦的解釋后,那鐵青的臉色才好看些,不再說什么。 “無事,朕便攜容妃賞花去。母后,兒臣先行告退。”宋亦給沈悸清行了拜禮,還沒等沈悸清多言,就拉著趙晚闌離席而去。 剛出了殿門未遠(yuǎn),趙晚闌便開口問她了。 “你來做甚?” “姑姑那性子,朕怕你一人對付不來……” “所以才演了那套伉儷情深給她們看嗎?”趙晚闌不傻,宋霜驊的惱是明面上的,而張邀月亦是暗地里的妒火中燒,那笑容如刀割恨不得留在她身上。 宋亦頓住腳步,趙晚闌來不及反應(yīng)就撞在她的背脊上,鼻頭發(fā)紅起來。兩人緊牽的雙手都未曾放下,攀過朱紅宮墻的海棠花散發(fā)著它的芳香。 她見那人眉目如畫,略青的瞳孔間只容得下趙晚闌一人,那人想要說些什么卻最后都咽在喉間,只輕笑搖頭。 那人的笑充斥著她不懂的情緒,背過艷塵,與那海棠花纏繞。那晚她沒看見那人的容貌,這時才發(fā)覺。海棠花瓣落在她的發(fā)額上,薄唇輕咬,Y瘦的五官反而平添了幾絲悠悠深意。 趙晚闌讀不懂,萬般話語堵在心腔久久不回。 她說:“別對我動情,我心有旁人?!?/br> 宋亦默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