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虛而入 第14節(jié)
“顧總,校長說您下午會來機構(gòu)?!眰€訓(xùn)組長何老師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嗯,什么事?” “是這樣的,我這邊有個小孩今天家長沒來,外面雨下這么大,我又趕著去醫(yī)院看我婆婆,所以……” 何老師忽然有些后悔,剛才就不該聽陳老師建議,抽哪門子的風(fēng),居然腦子一熱,妄想讓這位高冷的小老板幫忙…… 頓了頓,她囁嚅了一下,語氣有些不安,“那個,您要是不方便的話……” “地址給我?!钡幸舸驍嗔怂?/br> 何老師愣了一下,忙不迭笑道,“啊那就太好了,麻煩您了,我替小朋友謝謝您。” “嗯?!鳖欙w展掛掉了電話。 理了下襯衫扣子,他站起身道,“走了。” 話是對自己說的,看過來的視線卻沒什么溫情。 廖文潔忽然感覺喉頭有些堵。 看著兒子轉(zhuǎn)身離開,她遲疑了一下,聲音低落。 “只要……你喜歡,媽都……支持你?!?/br> 至少…… 不會再像當(dāng)年強迫大女兒的婚姻和干涉二兒子的戀情那樣對他。 花梨柜旁的身影微微一頓,顧飛展緩緩轉(zhuǎn)過頭來。 沙發(fā)椅上,花甲年齡的母親早已褪去年輕時的雷厲風(fēng)行,現(xiàn)出幾許蒼老神態(tài)。 顧飛展眼眸微挑,輕應(yīng)了聲“好。” …… 雨勢越來越大,傾盆一般落下。 南郊服裝廠。 雨簾中,一道纖細身影從棚建廠房里跑出來。 大雨淋濕了沈婧語的頭發(fā)和妝容,她顧不得去擦,踩著高跟鞋步履凌亂地沖到自己車旁。 開門上車,爾后重重甩上車門。 小小的車廂像一個天然保護屏,為她短暫擋去外面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 插,入鑰匙,放下手剎,發(fā)動車子。 沈婧語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 如果不是她以上洗手間的借口逃出來,真不知這會兒會發(fā)生什么。 車前方一片模糊,胡亂開了一路,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雨刮器都忘記打開了。 服裝廠劉老板那猥瑣的眼神至今還在腦海里回蕩,仿佛身上爬滿了小蟲一樣惡心。 她握著方向盤飛快回頭看了一眼,一直到確定距離已經(jīng)很遠了才輕舒了口氣。 她回過頭來,情緒還有些驚魂甫定。 這時,前面路口突然冒出了一部三輪摩托車。 村道狹窄,對方卻直直朝這邊開來,似乎并沒有避讓的意思。 沈婧語嚇了一跳,下意識猛拉了把方向盤。 下一刻,只聽見“吭”的一聲,車子重重震了一下。 然后—— 整部車子就像便被卡住了似的,任由輪子怎么轉(zhuǎn)也動彈不得。 回想來時看見的那條溝渠,駕駛座上的沈婧語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涌起了一種十分不好的預(yù)感。 這個預(yù)感,在她下車時得到了驗證…… 大雨不停落在身上,沈婧語雙手用力推著車身,職業(yè)套裝貼在身上,高跟鞋狼狽地陷進泥坑里。 對比沉重的車身,她的力量猶如以卵擊石。 受挫,一再受挫。 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一幕幕閃過腦海。 被出軌,離婚,求職失敗,面試遇到色狼,車子又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拋錨…… 她憤憤拍了下車身,抱著自己蹲下來,眼淚終于無聲流出。 陰霾的天空,雨勢不停。 不遠處有車子打著霧燈閃現(xiàn)。 看清蹲在雨幕里的那道纖瘦身影時,車內(nèi)人眸光掠過一片晦澀。 一部白色寶馬在路邊停了下來。 沈婧語無知無覺,哭得肩膀輕顫。 成年人的世界早已不允許懦弱,只有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才能放聲哭泣。 仿佛要宣泄出所有的委屈和不滿,奔騰而出的眼淚怎么也不停不住。 風(fēng)雨蕭索,周身蒼茫。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身上冰涼的沖刷感忽然停了。 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在防水布上發(fā)出一陣規(guī)律的聲響。 蹲在地上的沈婧語也安靜了下來。 良久,她抱著肩膀愣愣仰起頭。 迷糊視線里,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著金屬質(zhì)地傘柄,膚色冷白,青筋可見。 黑色西褲折線挺括,暗金皮扣散發(fā)出清冽光輝。 身形挺拔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清冷的眸光仿佛被大霧彌漫…… 第11章 淅淅瀝瀝的雨還在下個不停。 黑色雨傘將冰冷蕭瑟的雨簾擋在外面,隔出了一片單獨的小天地。 沈婧語眨了眨有些黏糊的眼睛。 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面前神情清冽的男人仿佛從濃重的雨霧中走出來,一身白衣黑褲,襯著背后陰霾繁重的天空,在大雨滂沱的陰天里,構(gòu)成了一幅濃墨重彩的水墨畫。 她就那樣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怔怔地望了他很久。 “不打算走了?” 混雜著沙沙的雨聲,清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沈婧語怔忪著打了個哭嗝,“你……呃,你怎么會在這兒?” 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清楚他高傲的性格不可能做這事,她幾乎要以為他是跟蹤她來的。 不知是否看出她心中猜想,顧飛展睨了她一眼,嘴角輕牽,帶了點兒不明顯的嘲弄。 “送一個學(xué)生回家,路過?!?/br> 沈婧語:“……” 這么剛好啊。 默了默,又問,“那呃……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顧飛展像看傻子一樣瞥了她一眼。 “你車在那兒。” 路就這么一條,她那部紅色豐田跌得那么慘烈,要想看不到,除非是瞎子。 沈婧語不說話了,抱著肩膀輕輕打了個寒顫。 顧飛展擰了下眉,傘沿往前斜了斜。 “上車吧。” 自然說的是他的車。 都已經(jīng)這種情況了,也確實沒必要再和他犟。 沈婧語抱著手臂緩緩站起身來。 蹲久了的膝蓋一陣發(fā)麻,濕漉漉的雪紡襯衫貼在身上,被冷風(fēng)一吹頓時涼意刺骨。 她咬了咬牙,嘗試著活動一下。 然而剛抬了下腳,整個人忽然趔趄了一下。 重心不穩(wěn)的身體直直往前傾去。 心臟驟然一停。 沈婧語以為這下一個狗啃泥絕對免不了了…… 下一刻,一只大手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強勢的力量撐住了她整個身體。 沈婧語被唬了一跳。 低頭才發(fā)現(xiàn)高跟鞋后跟不知什么時候陷進泥里了。 她抬腳用力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