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虛而入 第47節(jié)
年輕的女醫(yī)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說話聲音也柔和了幾分,“如果回去還有再燒的話可以通過物理降溫的方法進行退燒,體溫超過38.5度,就可以給她吃點退燒藥?!?/br> “好?!?/br> 顧飛展低頭看向懷里的人,問:“家里的床單被單需不需要清洗?” 女醫(yī)生笑了笑,“那樣最好不過了,有條件的話就全部清洗之后再晾曬一下?!?/br> “需不需要消毒?” “那倒不需要那么夸張?!迸t(yī)生笑道,“家里保持干燥干凈就行。” “她這樣,大概什么能退?” 女醫(yī)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他懷里睡得昏沉的女人,“吃了藥大概一兩天就能退?!?/br> 見他蹙眉,便又補充道,“那些紅斑看著有些可怖,但是只要不去撓,不會留痕的?!?/br> 顧飛展終于抬頭看向她,“麻煩了。” “不會?!?/br> 被那樣一雙清冷好看的的桃花眼注視著,饒是見多了病人的女醫(yī)生也不自覺燙了燙臉,睨了眼他懷中一直沒有醒來的人,由衷羨慕道,“有這么貼心的男朋友,你女朋友很幸福啊?!?/br> 顧飛展并不習(xí)慣和不熟識的人說笑,但她的話還是讓他感到很受用。 薄唇輕牽,朝醫(yī)生點了下頭,他不再多說,抱著沈婧語轉(zhuǎn)身出了急診科。 去藥房拿完藥后,顧飛展將懷里的人抱緊了些,朝大門口走去。 秋夜的風(fēng)一陣一陣吹來,攜裹著片片凋零的落葉,落在地上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脆響。 下過雨的夜晚,空氣里還帶著泥土的芳香。 一輪新月躲在云霞后面,流瀉出一片并不耀眼的光輝。 顧飛展拉了下披在沈婧語身上的牛仔外套,小心地將她的臉擋住,這才抱著她朝停車場方向穩(wěn)步走去。 院里路燈在夜色中發(fā)出幽黃的光芒,拖曳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更加頎長。 黑色賓利就停在不遠(yuǎn)處,顧飛展一手拉開后車門,一手護著沈婧語的頭,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寬敞的后座上。 睡夢中的人對此無知無覺,乖順地任他給她蓋上薄薄的小毯子,散布著紅斑的側(cè)臉壓著柔軟的毛毯蹭了蹭。 顧飛展原本幽深的眸中掠過幾許暖融。 車?yán)锖馨察o,只有她略重的呼吸聲傳來。 顧飛展的視線在她身上停頓了好一會兒,大拇指輕輕摩挲了下她的臉頰。 這才關(guān)上車門,繞去前面駕駛座開車。 車頭燈亮了起來,在幽暗的深夜探照出一片明亮的區(qū)域。 顧飛展握著手機一邊系安全帶,略顯低醇的聲線在寂靜的車廂里壓得很低。 “管伯,你讓張姨準(zhǔn)備一套干凈的枕頭床單被子,幫我送到城東的宜來花園小區(qū)。” …… “熬點瘦rou粥帶過來,不要加海鮮,味道淡一點?!?/br> …… “明天早上八點,再送兩份清淡的早餐過來?!?/br> …… 末了,司機管伯略顯遲疑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要是一會兒廖總知道……” 旁邊有車子經(jīng)過,車窗緩緩搖下,駕駛員的視線落過來,在質(zhì)感極好的黑色車身上流連了會兒才開走。 顧飛展衛(wèi)衣的袖子挽到臂彎,露出一截瘦削卻勻稱的小臂。 指節(jié)修長的手輕搭著真皮木質(zhì)的方向盤,食指無意識叩了兩下。 語氣淡漠,“她知道就知道。” …… “是?!?/br> …… 掛掉電話,顧飛展抬眸看了眼車內(nèi)鏡,后座上的沈婧語依然安靜地睡著,他輕牽了下嘴角,才收回視線…… 遠(yuǎn)遠(yuǎn)看見那部黑色賓利駛來,門口的停車桿緩緩抬起。 車子很快開出了醫(yī)院大門,駛向夜色中的主干道。 到家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 將懷里一直抱著的人暫時安頓在沙發(fā)上,顧飛展便去廚房倒水泡藥。 水杯和藥放在茶幾上,顧飛展托起沈婧語的后背將她扶了起來。 還在昏睡中的人有些煩躁地掙脫了下,一心只想倒回沙發(fā)上。 顧飛展只好一手箍著她,一手拿湯匙,跟家里保姆喂小侄子一樣,一小勺一小勺地捏著她下巴給灌了進去。 他很少做過這種伺候人的事兒,力度有些把握不準(zhǔn),沈婧語被嗆了一下,頓時委屈地皺起了眉。 “要睡覺?!?/br> 本就不大的一張臉因為那些紅斑顯得格外可憐,還帶了點兒往常幾乎看不見的脆弱。 顧飛展忍不住心里一軟,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壓著嗓音安慰道,“乖,吃完藥就好了?!?/br> …… 不到一個小時,管伯很快就把他要的東西送過來了。 顧飛展拿上來把床單被套全部換了,床單被他鋪得皺巴巴的,他支著手站在床邊打量了一下,有些后悔沒有讓張姨過來幫忙。 算了,勉強將就一晚吧。 將蜷縮在沙發(fā)上的沈婧語抱到剛鋪好的床上,她身上還有點燙,顧飛展又去打了盆溫水過來,然后抬手給她脫掉了棉布睡衣。 她身上也是東一片西一片的紅斑,膝蓋、胳肢窩和大腿根都有,散布在白皙細(xì)膩的皮膚上,像斑丘疹似的。 顧飛展耐心地用濕毛巾給她擦身,昏睡中的沈婧語有些不配合,掙扎了好幾次最后還是被他按著手從頭到腳擦拭了一遍。 換了幾盆水,顧飛展額頭沁出了細(xì)密的汗水,卻還是堅持一遍又一遍地給她擦拭著,一直到感覺她身上沒那么燙了才收手。 收拾完一切,顧飛展去浴室里簡單沖了個冷水澡。 掀被上床,將身側(cè)女人柔軟纖細(xì)的身體攬進懷中。 昏黃的臺燈籠罩在沈婧語臉上,她靠在他懷里,一副十分依賴他的樣子。 空落了一個多星期的心終于塵埃落地。 顧飛展胸口生出滿足的感覺,將她頰盼的碎發(fā)撥到腦后,輕輕在她發(fā)梢上落下一吻,這才抱著她睡去。 …… 這一夜的沈婧語睡得并不舒服。 身上不時傳來一陣一陣的癢意,那種宛若被小蚊子叮過似的瘙癢感讓她忍不住伸手去撓。 可是沒撓幾下,自己的手就讓一只大手按住了。 那只大手替代了她的指甲,帶著薄繭的手掌輕輕摩挲著那些發(fā)癢的地方。 沈婧語實在不滿足那種隔靴搔癢的感覺,可是那只手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怎么都無法掙開它的禁錮,最后抵不住滔天困意,被那只帶著安撫的大手順著后背拍睡了過去…… 第二天,沈婧語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 閉著眼睛一只手迷迷糊糊地摸上了床頭柜,來回摸索了幾下,愣是沒有找到那擾人清夢的聲源處。 “顧飛展,手機吵死了?!?/br> 沙啞的女聲仿佛磕過石頭似的,沈婧語這句話剛說完就覺得自己一定還沒睡醒。 現(xiàn)在哪兒還有那個人呢? 胸口涌上一陣自嘲。 下一刻,卻感覺有一只溫涼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接著是一聲帶了點兒輕嘆的低笑。 “退了?!?/br> 手機鈴聲停了,暗啞的男性嗓音自背后傳來。 壓低的聲音有些黏稠,似乎帶著還未睡醒的困意。 “嗯,幫我放門房那邊?!?/br> …… “好,麻煩了。” …… 空氣似乎停滯了一下。 寂靜的小房間內(nèi),只有風(fēng)吹紗窗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身上還癢嗎?”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落在了沈婧語身上,將她往某個溫暖的懷里攬了攬。 沈婧語:“……” 我這是出現(xiàn)幻聽還是幻覺了? “肚子餓了吧?” 閉了閉眼再睜開,可是那只大手并沒有消失。 寬厚修長的手掌在她后背輕拍了兩下,掌心薄繭摩挲過皮膚,熟悉的觸感引得她全身的汗毛瞬間集體起立。 沈婧語倏地坐了起來。 卻因為起身的時候過度用力,頭腦眩暈了一下整個人差點又栽回被子里。 身側(cè)的男人眼明手快,正要去扶她,沈婧語卻已經(jīng)一手擋在胸前,一手撐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