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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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br> “我想撤回離婚申請。” 洪正信和白景同時看向了我。 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出了包間,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大雨。 秋初的雨一層涼過一層,陰風卷過身側(cè),攪動著凝結(jié)的黑夜。 我在暴雨中將車開到了近100邁,雨速與車速相撞,叮當叮當?shù)穆曇舾糁嚿矶蓟祀s到讓人耳鳴。我一路穿過城市,開到了那棟別墅前。 那棟曾被我貼滿了紅雙喜的別墅。 我把車停在了院外,從車里拿了一把傘,撐著傘推開了院門。 江鋮的suv停在了院子里,再往里走,別墅的大門敞開著,門口兩個男人相對而立,卻誰也沒看誰。 左邊的是尤山峻,他似乎是被江鋮從床上拽起來的,只穿了一件略大的白色短袖t恤,和一條質(zhì)感柔順的黑色長褲。 縱然他身體素質(zhì)不錯,可這么冷的天氣,外面還下著大雨,門大開著,冷風撲在他身上,看著都覺得冷。 我走到門口收了傘,把濕透的雨傘放到一邊,拍了拍身上的水,對尤山峻道:“怎么不穿個外套?” 尤山峻看了看我的表情,似乎在猜我的想法??梢娢覜]什么表情,他只能道:“還好,不是很冷。” “不冷就行。春捂秋凍,正好凍一凍,冬天可以不用那么怕冷。”我開了個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所以尤山峻只能非常勉強地給個笑臉做回應(yīng)。 “不過再抗凍也不能這么造,身體最重要?!蔽覜_他笑了笑:“凌晨五點,還能再睡會兒,這兒也冷,快回去休息吧?!?/br> 尤山峻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和他相對而站的江鋮。 我這時才看向了右邊的江鋮,他渾身濕透,可背脊挺直,周身籠罩著一層陰郁的霧。 從我進院子開始,他就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瞳孔和夜晚都很黑,我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你看他做什么?”我對尤山峻笑了一下,又對著江鋮道:“怎么,是你不讓他睡的?” 江鋮啞著嗓子開口:“莊聞,這個房子是……” “這個房子是我的?!蔽掖驍嗔怂脑挘骸耙医o你看房產(chǎn)證嗎?” 江鋮沉聲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我也沒給他好語氣:“做人聰明點,既然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打斷你就是不想聽,別盡找蠢事干?!?/br> 江鋮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似乎在壓制情緒:“可他現(xiàn)在在這里是什么意思?他憑什么住進來?” “這是我的房子,我想讓他住他就有資格住,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們還沒有離婚!”大概是終于壓抑不住了,江鋮提高了音量。 “對!所以呢!”我也提高了音量:“那又怎么樣!” “你這是——!” 他后面兩個字沒說出口,但我猜,他大概也許,是想說出軌之類的話。 但好在他理智尚存,這么好笑的話,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莊聞?!彼穆曇艋謴土苏#骸澳阍趫髲臀覇??” 因為被愛太久,江鋮在這方面,一直有很深的自信。 所以在我第一次和他離婚時,他曾經(jīng)誤以為我在試圖以離婚為目的,吸引他的注意。 可這次不太一樣,似乎我這么久以來的冷淡讓他終于意識到了什么,他在問這句話時,沒有自以為是,沒有居高臨下,只有無助和迷茫。 在我放棄他后,再也沒有人把答案送到他的面前。 “我怎么會報復你呢?!蔽逸p聲道:“在意、憤恨,才會報復??晌椰F(xiàn)在都不想看到你,有什么好報復的?” “你不恨我嗎?”他問:“莊聞,這么多年,你不恨我嗎?” 似乎寂靜的深夜總是非常適合聊情感話題,憋了這么久,江鋮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看,我早就說了,他對一切都清清楚楚。 他知道他做的一切有多過分,知道他對我做的這些事情放在任何其他人身上都會被指責與謾罵,知道他多對不起我。 他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道罷了。 我沒有回答他。但江鋮是多聰明一個人啊,是即便我已經(jīng)開始厭惡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多優(yōu)秀的男人。 可優(yōu)秀和人品,從來都無關(guān)聯(lián)。 “人們都怕被人記恨,我卻希望你恨我。”江鋮身邊的霧氣,氤氳到了眼周。 我問他:“你當年也是這么想的嗎?在你一次一次無視我,在你為了夏恬箐和我假結(jié)婚、逼我墮胎、逼我捐骨髓的時候……你也希望我恨你嗎?” 江鋮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說: “是?!?/br> “我知道我這樣很卑劣,我一邊期望你對我好,但我又害怕你對我好?!膘F氣終于聚成了水珠,從他微紅的眼眶里滑了下來: “我知道這一切一定會有結(jié)束的一天,但我又覺得,怎么會結(jié)束?!?/br> “你那么愛我,怎么會結(jié)束?!?/br> 江鋮第一次和我說這么多的心里話。 以前他不說,我也知道,所以他不需要說?,F(xiàn)在他要說了,我卻不想聽了。 他愛不愛我我都不在意,曾經(jīng)的想法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已經(jīng)不想知道他為什么那么愛夏恬箐,不想知道他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很卑劣,卻還是拋棄道德享受一切。 我不在乎。 也許這就是他寧愿我恨他的理由。 “結(jié)束了就是結(jié)束了,就這樣吧?!蔽夷贸鲎詈蟮哪托膭袼?,希望可以盡快結(jié)束這一切:“一切都會結(jié)束的,就像你現(xiàn)在覺得無法接受,覺得難受,而這樣的狀態(tài)也都會結(jié)束的?!?/br> “可我不想讓他結(jié)束?!?/br> “那你想要一切變回什么樣?”我問他:“要我變回那個追在你身后跟著你跑,像個狗一樣對你搖尾乞憐的莊聞嗎?” “不是?!苯厯u頭,晃動的水珠在空中劃了一個清晰的弧度:“我只希望你……” 他眼睛濕漉漉的,漂亮,又可憐: “只希望你,還能在我身邊?!?/br> “哪怕是不對我好,不愛我,不在乎我都好……我只希望你可以繼續(xù)在我身邊。” 我偏頭看他:“可我為什么要在你身邊?你憑什么留下我?” “我不知道……”他看起來像極了幼年迷路走失時的模樣,如果是曾經(jīng)的我,恐怕要為此刻的他心疼到窒息:“莊聞,我不知道該怎么做??芍灰阋螅铱梢栽囍鍪裁炊伎梢??!?/br> “我上次在島上就說了,我現(xiàn)在只對你一個要求,那就是滾遠點,我不想再重復第三遍?!?/br> 我實在不想再和陷入死胡同里的江鋮浪費時間,望著在旁邊一直把自己當隱形人的尤山峻笑道:“很冷了,快回去睡吧?!?/br> “啊……我……” “沒事的,別擔心,你姨夫那件事,我已經(jīng)幫你處理好了?!?/br> 尤山峻愣了一下:“處……處理好了?” “用了點擺不上臺面的小手段,不過你放心,我們都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自然用的清清白白的手段。”我笑著解釋道:“嗯,所以你不用擔心,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尤山峻有些喜悅,但又還是有些害怕與不敢相信:“那……那幾百萬?” “什么幾百萬,不是才借了幾萬而已?嗯?還是你也覺得你該還幾百萬?”我沖他眨了眨眼睛。 “當……當然不是,我只是沒想到……” “好了,沒什么想到?jīng)]想到的,總之這個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你回去后和你姑姑聊聊,其他的沒什么。” “那……那錢……” 我笑道:“錢的話,你只需要把那幾萬塊錢按銀行利息還給我就好,具體的金額我會讓秘書整理好發(fā)給你。” 我說完這話尤山峻似乎安心了一點,還想說什么,可余光看見我身側(cè)的江鋮,最后咽了回去,改口道:“那我先回去了,有……有什么事你再叫我?!?/br> “沒事。明早起來了給我打電話,我送你過去?!?/br> “不用了太……” 我打斷了他的客套:“休息去吧?!?/br> 他便不敢再多說什么,聽話地進了屋。 我低頭整理了一下袖口:“這沒你睡的地方,你要睡的話就只能睡床板。不睡的話就走吧,我要休息了?!?/br> “莊聞,那天在島上,你說我道歉不夠誠心,讓我有點誠意……” 我整理袖口的動作一頓。 江鋮突然上前兩步,抓住了我的手腕:“如果我沒有別的辦法的話,那……那我誠心道歉,還有效嗎?” 我笑出了聲:“你要怎么誠心?真給我跪一……” 我話還沒說完,江鋮抓著我的手腕一緊,而后我只覺得視線中的江鋮向下墜去,再回過神,是膝蓋磕在地面上的響聲。 他抓著我的手腕,身體的顫抖一路從他的手臂傳到了我的手臂,從我的角度低頭望去,正好看見他微紅的耳尖,和漆黑頭頂?shù)陌l(fā)旋。 “莊聞,求你原諒我,為此我做什么都可以。莊聞……” 他聲音也顫抖,在門外的暴雨聲中,聽起來像落魄小狗的嗚咽: “求求你,莊聞?!?/br> 第44章 我做夢都不敢想,有天江鋮會真的抓著我,跪在我的面前。 他膝蓋真真實實地頂在地上,原本略帶褶皺的褲子被他這個動作撐得展平,緊繃著貼在他順滑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