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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樂高小兔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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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前喝醉了也這樣?”隋仰問他。

    “我到底怎么了?”謝珉皺著眉頭問。

    隋仰“你摸我”,一邊說一邊笑了笑。謝珉馬上罵他:“不可能。”

    “是真的,”隋仰正色道,“就在這里?!?/br>
    他說得有模有樣,謝珉努力回憶著,將信將疑,問隋仰:“我怎么摸的?”

    隋仰伸手,抓住謝珉雙手的手腕,讓謝珉把手抬起來,放在他的臉上,說“這樣”。

    隋仰的皮膚比謝珉溫度高一些,他垂眼看著謝珉,說:“你說我比你冷了?!?/br>
    兩人靠得很近,大衣都快貼在一起。隋仰的眼神和表情都像并沒有曖昧,可是行為并非如此,謝珉的背貼近大門,微微抬臉,看著隋仰。

    隋仰演示完,把手松開,謝珉的手也從隋仰臉上移開了一小段距離。

    謝珉和普通人比已經(jīng)算高,但是隋仰更高,投下的陰影將謝珉整個人都罩住。謝珉說不清為什么,把手放在隋仰的大衣外套上,大衣外套的觸感很柔軟,隋仰很慢地低下頭,靠近了他。謝珉感到隋仰的鼻息,還有他的體溫,覺得緊張。

    “謝珉,”隋仰也不像平時那么鎮(zhèn)定和冷靜,仿佛是沒有控制好自己一樣,用非常低的聲音問他,“可以嗎?”

    他又吻謝珉的時候謝珉閉起眼睛,昏暗與混亂之中,后背挨到很硬的門。唇齒交纏著,謝珉聽到隋仰含糊的道歉,隋仰用力地按著他的腰,過了一會兒又松開,謝珉幾乎喘不過氣,睜開眼,隔著一層水霧看見隋仰的睫毛在眼前晃動。

    擺在一旁置物架的手機(jī)開始震動起來,應(yīng)該是池源打電話來詢問他什么時候下樓。隋仰停下來讓他覺得心很痛,不想要離開這個房間和隋仰的身邊,覺得和隋仰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很多話沒說,但是工作和下屬全都在催。

    隋仰沉默地移開嘴唇,把他的手機(jī)拿起來,放在他手里。

    謝珉低頭接電話,池源果然說“謝總,您大概什么時候可以下來,董事長已經(jīng)到了”,謝珉看著隋仰黑色的扣子,伸手去碰,隋仰握住了他的手。

    謝珉覺得自己和隋仰很不明不白,但就算是這樣不明不白不清楚的關(guān)系,好像也已經(jīng)讓他沒有辦法接受失去。只是這幾秒鐘,他就甚至已經(jīng)開始在想,有沒有辦法可以讓他和隋仰一直持續(xù),永遠(yuǎn)都不停下來。

    但是池源又在那頭催促:“謝總?!?/br>
    “馬上。”他只好對池源說。

    謝珉要參加的是父親一位朋友舉辦的商業(yè)的論壇開幕式。

    這位朋友背景深厚,父親最近巴結(jié)得緊。謝珉遲到,父親生氣極了,給了他一上午的臉色看。

    然而謝珉走路都在發(fā)愣走神,完全沒有被父親的責(zé)罵影響。

    中午吃午餐時,謝珉稍微喝了一點(diǎn)酒,胃很不舒服,讓池源給他準(zhǔn)備些解酒飲料,回公司后就進(jìn)了休息室,準(zhǔn)備睡一會兒。

    剛躺下,施善給他發(fā)了消息,說關(guān)于他買下的畫的事,謝珉回了,突然想到隋仰答應(yīng)的,立刻給隋仰發(fā)了一條消息,問他:“答應(yīng)我的畫不會不算了吧。”

    “算,”隋仰很快地回復(fù),“你要什么?”

    謝珉立刻坐起來,讓談助理替他采購畫具顏料,告訴隋仰:“給本少爺畫幅肖像吧?!?/br>
    晚上謝珉又被父親帶去吃飯,但他實(shí)在不舒服,沒喝幾口酒。

    離開時,免不了再次遭受父親一頓責(zé)罵,說他不給面子。謝珉充耳不聞地鉆進(jìn)車?yán)铮屗緳C(jī)趕快開車回家。

    回到家,看見隋仰竟已經(jīng)在客廳的落地窗旁,擺弄他讓助理買來的畫具了。

    “又喝酒了?”隋仰問他。

    “喝得很少,”謝珉隔了十幾米看他,說,“這也能聞出來?”

    “你今天有沒有去垣港啊。”謝珉沒等他說話,就又問。

    隋仰說“去了”,謝珉往他那邊走了幾步,說:“隋總新公司這么忙,都要雙城通勤了?”

    “嗯,生活所迫,”隋仰笑笑,問,“謝總今天畫嗎?”

    謝珉看看表:“快十二點(diǎn)了?!?/br>
    “我畫得很快?!?/br>
    謝珉把勒著脖子的領(lǐng)帶扯開摘掉,覺得隋仰根本在自吹自擂,不過還是問他:“我要擺什么姿勢好?”

    隋仰作畫要求很多,他讓謝珉坐在沙發(fā)上,調(diào)整這調(diào)整那,一會兒抬手一會兒放下。

    謝珉好奇隋仰畫成什么樣子,努力地提高了自己的素質(zhì),積極配合隋仰的指揮擺姿勢,沒罵人,沒想到才二十分鐘,隋仰就已經(jīng)畫好了。

    “來看看吧,”隋仰放下畫筆,告訴謝珉,“我覺得很像?!?/br>
    “這么快?”謝珉驚喜,馬上從沙發(fā)上跳下來,走到畫架旁。他低頭一看,圖上只有一只樂高小兔,穿黑衣服,皮膚是粉色的,小兔雙手抱臂,兇悍的表情倒是傳神。右下角還寫了隋仰的英文名和作畫日期。

    “……你是不是有病,”謝珉罵他,“老子擺了半天姿勢?!?/br>
    隋仰笑了,說“不是畫肖像嗎”。

    謝珉推他,隋仰抓住他的手,說“逗你的,等有空了給你畫”??赡苁且?yàn)樽藙莺苡H昵,隋仰表情很溫柔,而且這只兇悍的樂高小兔不是不可愛,謝珉沒能氣過三秒鐘。

    第37章

    躺上床后,謝珉輾轉(zhuǎn)反側(cè),覺得自己倒退十歲,像第一次墜入愛河的學(xué)生正在為情所困。明明隋仰也只是吻他的額頭說了晚安,什么多余的事都沒有做。

    他們沒有確定關(guān)系,謝珉不知道隋仰是怎么想的,并且不太想先提問,怕得到自己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就會重蹈覆轍。

    然而和隋仰相處又讓謝珉感到前所未有的開心,就像世界突然變得明朗。生活沒有以前那么差了。

    謝珉伴著疑惑與心動入睡,早晨起床后,眼神迷茫地走到客廳,剛好碰到隋仰從樓下的健身房回來。

    “醒了?”隋仰問他。

    隋仰的打扮,隋仰的語氣,都很像和謝珉已經(jīng)住在一起很多年,使謝珉迅速地產(chǎn)生了眷戀,又覺得自己仿佛還在夢里,是那種幾個月前他如果做夢夢見,醒來會很不高興的那一種夢。首先不高興夢里又出現(xiàn)這個他不想提起的人;其次不高興自己,一定是胡思亂想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窗邊還擺著畫架,上面夾著隋仰昨天畫的兔子,謝珉在恍惚中“昂”了一聲,往餐廳走。

    喝了幾口咖啡,謝珉清醒了些,聽隋仰說自己的雙城通勤生活要暫停幾天,他得回去對一項(xiàng)合作進(jìn)行最后的談判和確認(rèn)。

    “等簽完合同,我就有一個雙休,”隋仰告訴他,又問,“謝總周六還出差嗎?”

    謝珉看他一眼,高傲地說:“可能不去了吧?!毕氲剿逖瞿茈p休,他又忍不住抱怨:“但我沒有休息?!?/br>
    或許是因?yàn)橹x程拋下了在余海的一切和女朋友跑去垣港,父親心里似乎產(chǎn)生了極大的憤怒,每天對謝珉吹毛求疵,出席每一次飯局都想把謝珉帶上,弄得他很不安寧。

    “我要罷工!”謝珉胡言亂語。

    隋仰看著他笑了笑,好像是猶豫了一秒,對他說:“那我?guī)湍阏埪蓭??!?/br>
    謝珉又不說話了。

    吃完早餐,兩人都要離家,走到玄關(guān)時,謝珉剛要開門,手搭在冰涼的門把手上,忽然感覺后背被壓住,隋仰從他身后抱住他,手圈住他的腰,兩人的外套緊貼在一起,是沒計(jì)劃的沖動又很用力的擁抱。

    隋仰的呼吸近得一清二楚,謝珉大腦很亂,心跳也很快,聽到隋仰說:“周末見。”

    謝珉說“嗯”,隋仰松開他,謝珉應(yīng)該開門去上班,但是他回過身去,看到隋仰那張假裝很鎮(zhèn)定的臉,同樣裝作鎮(zhèn)定地微微抬起頭,碰了一下隋仰的嘴唇,也說“周末見”。

    謝珉和隋仰在門口接了幾分鐘不知道為什么要接的吻,等坐進(jìn)車?yán)?,快到公司都還在臉紅。

    隋仰回垣港的三天,謝珉在忙碌的工作之中,不斷看見隋仰的新聞。

    他要談的是在垣港近年來涉及資金額最大的一宗合作,幾乎每天都有進(jìn)度報道。謝珉以前看到隋仰的名字會自動屏蔽,從不點(diǎn)開。現(xiàn)在不知為什么,每一篇基本都要打開來看一看,才可以繼續(xù)接父親一天至少五個的電話。

    周五下午,他讓助理找人幫他裝裱的畫裱完了,助理拍了照片給他,粉色黑衣小兔用白色的相框裝起來,看上去洋氣了不少,謝珉大概帶有隋仰濾鏡,覺得已經(jīng)可以冒充先鋒潮流畫家作品,很適合擺在起居室的墻邊。

    隋仰三點(diǎn)簽完合同,三點(diǎn)十分就給謝珉打來電話,說等慶祝活動如果結(jié)束得早,就會回余海,不過就算回,大概也有點(diǎn)晚,讓謝珉不要等他。

    謝珉覺得隋仰簡直自我感覺良好,酷酷地說“你覺得本少爺會等你嗎”,隋仰沒說話,他又說:“好吧知道了?!?/br>
    掛了電話,謝珉簽了一份文件,去和下屬幾個高管開會,討論人事調(diào)整。

    快結(jié)束時,謝珉看見手里名單上,采購部的一個員工名叫“卓萍萍”,忽然之間,腦袋里跳出了給隋仰打過電話的那個名字。

    隋仰說是健身教練,但謝珉總感到有說不上來的不對,便留了個心眼。

    在公司吃了簡餐,謝珉照例加班,終于把父親交代的工作做完,已經(jīng)是九點(diǎn)出頭。

    他準(zhǔn)備下班,看著電腦屏幕發(fā)了幾秒鐘呆,又想起卓萍,打開搜索引擎,敲下“卓萍健身”四個字。

    這關(guān)鍵詞只搜到了幾條新聞,謝珉一條一條看過去,都是說卓某萍女士狀告健身房虛假扣課問題,并沒有找到哪位健身教練介紹。

    看了幾頁,什么信息都沒有獲得,謝珉想了想,把字刪了,重新打下“卓萍 垣港”,頁面刷新后,第一條是垣港的心理學(xué)專家卓萍獲某國際人道主義杰出獎的新聞。

    謝珉打開看,新聞介紹卓萍的學(xué)術(shù)履歷、在心理援助領(lǐng)域所做的貢獻(xiàn),下方還有對這位專家的視頻采訪。謝珉點(diǎn)了播放,女記者問她:“請問這次的獲獎對您來說意味著什么?”

    卓醫(yī)生對著女記者笑了笑,而后謝珉聽見自己曾經(jīng)聽過的聲音。

    “于我個人而言,獎項(xiàng)是對我這些年工作的肯定?!彼f。

    不久前,卓醫(yī)生在打給隋仰的電話里用同樣的音色、相似的語速問隋仰:“這周什么時候過來?”

    謝珉看著采訪視頻,又搜了一些與卓萍相關(guān)的新聞,在心里慢慢地想,自己有時也會去找心理醫(yī)生,聊一聊近況和煩擾,只是隋仰的情況好像和他并不是很一樣,否則沒有必要騙自己說卓萍是健身教練。

    但隋仰和他哪里不一樣,謝珉暫時沒有辦法確定。

    謝珉關(guān)了電腦回到家里。他前一晚沒睡好,洗完澡一躺下就困意翻涌,十一點(diǎn)不到便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看見昨晚十二點(diǎn)有隋仰的未接電話,凌晨兩點(diǎn)有隋仰發(fā)來的消息,說自己上飛機(jī)了。

    謝珉坐了一會兒下樓,隋仰非常罕見的還沒起床,因?yàn)楦鶕?jù)謝珉測算,隋仰可能是早上六點(diǎn)才上床睡覺的。謝珉偷偷走到隋仰門口,打開門,往里面張望,看到隋仰睡著,仿佛睡得很深,就重新把門關(guān)了起來。

    謝珉吃了早飯,給隋仰留了條消息,便去公司了。

    他將全天的工作壓縮在上午完成后,鬼迷心竅地又搜了搜卓萍,看見她診所的預(yù)約電話,謝珉猶豫再三,打了過去。

    對方告訴謝珉,由于做心理援助非常忙碌,卓醫(yī)生現(xiàn)在只在周三提供新心理咨詢的預(yù)約,已排到了數(shù)月后,且能否長期咨詢,也需要看客人的情況是否嚴(yán)重,希望謝珉能夠理解。

    “我不在垣港,”謝珉聽得有些發(fā)懵,問對方,“請問能進(jìn)行電話咨詢嗎?”

    “卓醫(yī)生一般是不接受電話咨詢的?!?/br>
    “那我也可以過來,”謝珉說,“麻煩你幫我預(yù)約一下?!?/br>
    對方記錄下了謝珉的姓名和聯(lián)系方式,承諾和卓醫(yī)生確認(rèn)后,便會將預(yù)定的咨詢時間發(fā)送給他。

    謝珉掛下電話,收到隋仰發(fā)來的信息,說自己睡醒了,問謝珉什么時候回家。謝珉打了個“很快”又刪掉,直接下了樓。

    回到家里的時候,隋仰穿著十分居家的衛(wèi)衣,拿著咖啡杯,站在窗邊看裱得十分精致的畫。見到謝珉走過去,他開口評價:“有必要嗎,謝總,我隨便畫的?!?/br>
    謝珉走到他旁邊,冷冷一笑:“把你的罪證裱起來?!?/br>
    隋仰笑了,把杯子擱在柜子上,伸手揉了揉謝珉的頭發(fā),說“是不是小學(xué)生”。

    他看上去休息得很好,總是把自己打理得很安靜清爽,沒有穿西裝時,讓謝珉覺得他們還是在十年前,什么都沒有變化。

    謝珉想說“滾”,隋仰很輕地低頭親了一下謝珉的臉頰,說“我這周幫你畫幅認(rèn)真一點(diǎn)的吧”,又說“我畫得不好,你不用裱”。

    謝珉和隋仰在家待了一下午,謝珉坐在沙發(fā)上休息看書,隋仰替他畫肖像畫。其間,謝珉拒絕了父親晚上飯局的要求,還掛了好幾次來自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