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皮子 第129節(jié)
我覺得這是七星打劫發(fā)力的結(jié)果,因為七星打劫幫宅主人全面旺運,局勢中有一塊靠山石,是保福東靠山不倒,越來越硬,我用劉峰老婆的八字做風(fēng)水,她的靠山自然是她父親。 只是不知道風(fēng)水自帶的弊端應(yīng)驗在何處,我間歇里向王斌打聽幾回,得知劉峰老婆沒出什么意外,幾個月后就不再cao心了。 如此過了半年。 那天清早,劉峰突然我打電話,語氣哽咽說:“吳鬼,雯雯去世了?!?/br> 驟然接到噩耗,我當先的反應(yīng)就是七星打劫的災(zāi)劫應(yīng)驗了,卻裝傻問他:“怎么回事?” “還是那個病?!?/br> “不是做了切除手術(shù)么?” 劉峰哭的稀里嘩啦:“是呀,可癌細胞還是擴散了?!?/br>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時也有點緊張,不知道他給我打電話的目的,是通知我去參加喪事,還是想把病情惡化的責(zé)任怪到我身上。 我硬著頭皮說一句:“節(jié)哀順變?!?/br> 劉峰哭著說:“你現(xiàn)在能不能來醫(yī)院?當初你幫我把雯雯接回來,現(xiàn)在我想讓你幫我把她送走?!?/br> 我哪敢去呀! 雖然我早就把話說清楚了,可這種死了老婆的人,情緒上來,根本不講道理,何況他老婆的娘家人也在,萬一劉峰說漏嘴,活活打死我都是輕的。 我說我在外地辦事,盡快趕回去。 劉峰說個好,掛機了。 滿懷忐忑的過了一天,王斌去劉峰家吊喪,我跟他打聽,劉峰家人雖然悲痛,卻沒有叫囂著要找我麻煩,我才提著小心去了劉峰家。 劉峰老婆在醫(yī)院過世,直接拉去火葬場的殯儀館了,家里只擺了供人祭拜的靈堂。 看到那半年前坐在婚床上嬌笑著被我們接回來的女人,只剩一副定格在遺像中的呆板表情,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劉峰倆眼哭腫成核桃,我上香后,他和幾個親戚給我鞠躬,然后我們也沒說什么,我在劉峰家傻坐一天,幫著干了點活,夜里來幫忙的親戚朋友都去飯店吃飯,劉峰專門把我留下。 我深感不安,知道某個沉痛的話題,無法避免了。 劉峰坐在我對面,點根煙,嗓音沙啞道:“吳鬼,又麻煩你了,小雅怎么沒過來?” “去廣東了,過兩天回來?!?/br> “這樣啊,我還想讓她給雯雯超度一下……你不是還認識個姓馮的法師么?他有沒有時間?” “我現(xiàn)在問問他。” “不急,明天再說吧,咱倆好好聊一聊。”說著話,劉峰的眼淚嘩嘩往外冒:“你說雯雯的死,是不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不請你做風(fēng)水,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接到劉峰的報喪電話,我就開始琢磨這個問題了。 他老婆做手術(shù)后,我特意上網(wǎng)查了乳腺癌,這種病只要發(fā)現(xiàn)的早,及時切除腫瘤,不說徹底痊愈,活個五年十年沒有問題,何況當初確診時,醫(yī)生也說可以治好,結(jié)果切了不到半年,人突然沒了。 應(yīng)該是七星打劫害了她。 我說:“人都走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啥意思?不過你們不是準備化療么,怎么突然做手術(shù)了?” 劉峰輕飄飄解釋一句:“她父母逼得?!?/br> “哎……” 除了嘆息,我也不知道該說啥,劉峰便在我面前念叨他老婆生前的事。 我隨口敷衍著,偷偷發(fā)短信問馮欄有沒有時間超度。 他說有時間,只是要收五千塊費用,隨后聽我說了劉峰老婆去世的日子,又讓我打聽她的八字。 我將八字發(fā)給馮欄。 他很快回復(fù):犯蝴蝶雙飛煞了!晚點吧,咱們直接去殯儀館超度,否則你朋友就被帶走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尸油11 蝴蝶雙飛煞的意思是蝴蝶雙飛命的人死在重喪日。 所謂重喪日就是老黃歷中不宜辦白事的日子,會讓家里沾上一年內(nèi)再死一人的晦氣,重喪就是重復(fù)辦喪事,據(jù)說死于重喪日的人,停靈期間被貓狗雞鳥觸碰口部,死尸會吸干動物的生氣復(fù)活成僵尸,真假就不知道了。 我?guī)煾覆恢v究重喪日,連帶著我也沒有概念,因為重喪日太復(fù)雜,有大重喪小重喪真重喪三種,算下來一年有六十多天,分散在十二個月中,死于重喪日,或者停靈期間遇到重喪日,按規(guī)矩要根據(jù)死者的生辰八字和屬相,避諱許多人和事,比如屬虎的人死于大重喪,八字年柱帶甲的人不能出現(xiàn)在葬禮上,也就是生于甲子、甲戌、甲申等六個年份的人,這是虎忌甲,兔忌乙,馬忌丁的規(guī)矩。 除了避年,還有避月避日避四相,忌病忌靈忌新婚百天等許多規(guī)矩,真按重喪日的規(guī)矩來,一趟喪事辦完,這家人就沒朋友了。 蝴蝶雙飛命則是很好的八字命理,四柱看似蝴蝶,得此貴格者大富大貴,命滿桃花,若是女子則身附貴氣,嫁得好人家,但也因為蝴蝶有雙宿雙飛的特點,蝴蝶雙飛命的女人一旦在流年中撞煞而死,就會把老公帶走。 馮欄說,劉峰老婆是蝴蝶雙飛命,去世那天正趕上重喪日,犯煞了。 不過他可以化解這個煞,劉峰也正好請他超度,我就沒有給劉峰解釋,只告訴他,馮欄要等子時去殯儀館做法事。 劉峰說他來安排,便進臥室給火葬場的殯儀館打電話。 就是小慧他們單位,整個太原只有兩個火葬場。 劉峰打電話當口,有個年輕漂亮,身材高挑的女人提著飯菜進來,是劉峰家的親戚,白天聽劉峰管她叫姐,不知道具體多大年紀,但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保養(yǎng)的挺好。 她問我:“劉峰呢?” “屋里打電話。” 她將飯店帶回來的飯菜放下:“你先吃吧,我進去看看他!” 劉峰一天沒吃飯,我想等他一起吃,可等了十幾分鐘還不見他出來,我去臥室找他。 剛到門口,就看見劉峰坐在床尾,摟著他姐的腰,腦袋埋在他姐胸前嗚嗚哭泣,他姐則滿臉心疼的摟著他,柔聲安慰:“別難過了,以后都會好起來的……” 我看到他們的同時,他姐也看到我,我趕忙縮回脖子,去廚房拿碗筷自己吃了起來。 不多時劉峰出來,坐在我對面吃飯。 看他哭紅的雙眼,我也沒心思問他,剛剛跟他抱在一起的漂亮女人是誰,可他吃兩口菜,主動告訴我:“剛才那個是我大姨子,錢曉萱?!?/br> “哦。” 一下子沒聽懂大姨子的意思,幾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不就是他老婆的jiejie? 想到他倆的親昵舉動,我小聲追問:“是不是……那個?。俊?/br> “對?!?/br> “她沒你大吧?你咋管她叫姐呢?” “跟著雯雯叫的!” 不知是他主動劃清關(guān)系,還是他老婆心里有結(jié),逼他這樣稱呼,我沒多問。 又吃幾口菜,劉峰突然冒出一句:“我倆可能要結(jié)婚了!” “誰呀?”我下意識看一眼他老婆的遺像,頓時醒悟:“你和你大姨子?已經(jīng)定了?你岳父同意?” “就是我岳父主動提出來的!雖然現(xiàn)在說有點不合適,可現(xiàn)實就是這樣,我還不到三十,后半輩子不可能守著雯雯的遺像打光棍,早晚得再找一個,雯雯她爸的意思是我和曉萱本來就有感情,我娶了她,還是錢家的女婿,也能給他們老兩口養(yǎng)老送終。我答應(yīng)了,但這次不準備辦婚禮,過上一年半載和曉萱領(lǐng)個證就算了?!?/br> 我驚得說不出話,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哦,那也挺好的?!?/br> 心里卻覺得好尼瑪好,老婆死了不到兩天就惦記娶新媳婦,這不叫現(xiàn)實,這就是薄情寡義,陳世美都沒這么不要臉! 錢局這個侄女也挺有意思,半年前搞那么一出,折騰的全家不得安寧,半年后堂妹剛死,她又和妹夫勾勾搭搭,天底下的男人又沒有死絕,咋就盯住劉峰不放了? 一對狗男女。 至于劉峰說這是錢局的意思,我半個字都不相信,女兒死了一天,老丈人就給女婿張羅續(xù)弦,劉峰是錢家的種豬還差不多。 保不齊是我看到他倆抱在一起,劉峰心里有鬼,怕我傳閑話,所以抬出錢局堵我的嘴,要是這樣他可打錯算盤了,他不說那女人是誰,我可想不到他倆之間有貓膩,畢竟弟弟死了老婆,當jiejie的安慰幾句,再正常不過。 吃完飯,劉峰將碗筷送進廚房。 跟我挑明關(guān)系,他也不避諱了,錢局侄女洗碗時,他就鉆進廚房不出來了,我心里直犯惡心,恨不得把錢局閨女的遺像扔進去。 半小時后,吃完飯的親朋好友陸續(xù)回來,都是坐一會,喝口水就走了。 錢曉萱端茶倒水招呼客人,不停在我眼前晃。 不得不說,她比錢局女兒漂亮多了,瓜子臉大眼睛長頭發(fā),身材特別好,近一米七的身高,穿著單薄的緊身衣和打底褲,勾勒出豐胸纖腰大長腿,十分性感。 我越看越生氣。 我這種安分守己的老實人,萬年單身狗,劉峰沒比我強多少,可官二代老婆剛死,眨眼換個更漂亮更性感的,工作上還有錢局照顧,即便錢局不同意他和錢曉萱,也管不住人家私底下鬼混,過上三五年錢局不好使了,他倆還不是想咋就咋? 當初我就不該給他做七星打劫,錢局閨女一死,反倒成全了這個渣男! 這樣想著,腦中突然冒出一個令我毛骨悚然的念頭。 劉峰執(zhí)意要我做七星打劫,該不會就是為了搞死他老婆吧? 我不寒而栗起來,覺得自己沒有猜錯。 半年前查出乳腺癌,劉峰說他們兩口子決定化療,非要我用風(fēng)水保佑化療效果,我磨破嘴皮子給他解釋,他死活聽不進去,可我剛做完七星打劫,他老婆立刻做了切除手術(shù),他說是家里人逼得。 換個角度想,如果他老婆原本就準備切除r房,劉峰為了擺脫這個沒有胸的女人,請我做七星打劫,利用七星打劫的副作用讓他老婆出意外,似乎更合情合理。 “吳鬼,時候不早了,你聯(lián)系一下馮師傅,咱們現(xiàn)在就動身吧?” 我扭頭看他,那張滿是疲憊和悲哀的蒼白面孔,看不出半點自私和歹毒。 第二百七十五章 尸油12 我盯著劉峰愣了幾秒,他問:“你怎么了?怎么這么看我?” 我低頭說:“沒事,腦子懵了一下,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馮欄?!?/br> 我去樓道里打電話,劉峰滿頭霧水的跟出來,我也不好跟馮欄多說,只讓他準備出發(fā),半小時后到他家樓下。 劉峰問:“需要我這里準備什么嘛?” “準備點紙錢祭品就行,你弄吧,我下樓抽根煙去。” 腦子里亂糟糟的,我想跟馮欄聊聊劉峰的事,可打通電話沒說幾句,劉峰的岳父岳母提著兩兜子紙扎品下來了,要跟我們一起去殯儀館,再看看女兒。 我只好掛機,陪他們說話。 幾分鐘后,劉峰領(lǐng)著三個親戚下樓,一輛車坐不下,便只有我和劉峰去接馮欄,剩下的直接去殯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