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個哪能允許自己的地盤發(fā)生這種惡劣的事情，當(dāng)即邀請黃寡婦進屋慢慢說，若是實在說不出口，也可以演給他看。

    黃寡婦請他幫自己出氣。

    就這樣，倆人去往黃山村，經(jīng)過老槐樹時，突然刮起一陣狂風(fēng)，吹得劉大個睜不開眼。

    風(fēng)停后，黃寡婦說自己的圍巾被風(fēng)吹到樹上，讓劉大個幫她拿一下……

    要不是民兵及時喝止，將附在紙人身上的臟東西嚇跑，不等老槐樹改過自新，劉大個先加入槐樹妖的吊死鬼大隊了。

    后來劉大個給老槐樹澆上煤油，一把火燒掉，燒的時候濃煙滾滾，烈火熊熊，不少人都聽到火焰里發(fā)出慘烈的吼叫，事后，經(jīng)歷過四十年前老黑毛鬧妖的老人們都說，搞不好當(dāng)年用紙人騙大根上吊的，不是老黑毛，而是槐樹妖，因為整件事的起因是槐樹妖盯上大根，老黑毛向大根要一條褲子的保護費，大根沒脫褲，老黑毛不管他，槐樹妖就對他下手了。

    都是些陳年往事，真相如何，早就說不清了。

    再回到鐵剎山下，興盛餃子館。

    郭老板給我們講完老黑毛和獵人王的故事，他笑著說：“這嘣嘣炮爆炸，應(yīng)該是老黑毛去摩天嶺找福滿倉算賬了，但不知道是福滿倉炸了老黑毛，還是老黑毛偷偷點屋里的嘣嘣炮炸了福滿倉，總之老黑毛后來還出現(xiàn)了，福滿倉就這樣人間蒸發(fā)，但要說他是死是活，我估計是死了，因為他和牛頭馬面打架時，三十三歲，馬面說十八年后再來找他，福滿倉就是五十一歲失蹤的。

    不過這個故事是我聽我爹講的，我爹是聽我爺講的，我爺是夢里聽他供的胡仙講的，他供的胡仙是跟俺們家從北京來的，鬼知道來了之后又聽哪個小畜生仙講的，這種老故事傳來傳去就沒有真話了，十多年前我來鐵剎山開餃子館，認識一個常在摩天嶺收貨的人，他都沒聽過福滿倉的故事。”

    馮欄突然說：“應(yīng)該是真的?！?/br>
    “為啥？”

    “因為福滿倉的事跡合情合理，不像是編出來的傳說故事?！?/br>
    郭老板不敢置信道：“他都跟牛頭馬面打架了？這還合理呢？”

    我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馮欄解釋說：“打架肯定是假的，但不一定是瞎編，這幫出馬的小動物們說起話來沒頭沒腦，凈整點稀奇古怪的詞語，比如吃雞不說吃雞，要吃咯咯咯，驢車不說驢車，說是derder車，福滿倉金甲大將下凡的身世，正確的說法是身上有人……”

    我插話問：“童子命？”

    童子命是身上有人，但身上有人不全是童子命，而是指“上界擔(dān)任職務(wù)之人在下界的轉(zhuǎn)世”，就好比當(dāng)官的到基層鍛煉，不怕基層的小干部，但回去之前也沒有太大的權(quán)力，這就是摩天嶺的妖邪們拿法不住福滿倉的原因，而身上有人的最大特征是感情坎坷，女的容易為情而死，男的天生克妻，你們看福滿倉的倆媳婦，都被他克死了。

    再說他和牛頭馬面打架，搶回四叔亡魂這個事，為啥福四叔還魂之后跟福滿倉說的不一樣？因為事也許是真的，但未必是那樣的過程，十有八九是福滿倉不希望四叔死，下面看在他身上有人的份上，就添了半年陽壽放他四叔還陽了，我也經(jīng)歷過類似的事情，前年有個景德鎮(zhèn)的老板，老娘在家滾下樓梯，摔成植物人，床上躺了半年都沒有醒，就有人介紹他來請我試試。

    我也納悶，我他嗎又不是園丁，我哪會治植物人，還勸人家相信現(xiàn)代醫(yī)學(xué)，不要迷信，多找?guī)讉€好醫(yī)生看一看，再不濟他找倆中醫(yī)也比找我強呀。

    這老板說，別說中醫(yī)，電線桿子上貼廣告的老軍醫(yī)都找了，沒用，所以他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給老娘盡份孝心，只要我過去做場法事，成不成都給五萬塊，然后我就去了，可我也不會治植物人的法事，就做了個添壽加碌，糊弄事唄。

    我念了三天經(jīng)，第三天夜里他老娘就醒了，你們猜這老太太醒來之后說了點啥？

    “說啥？”

    “她說自己半年前摔下樓梯，當(dāng)時就下到閻王殿了，我問她閻王殿啥模樣？她說古代衙門口的模樣！可這老太太六十來歲，她哪知道古代衙門是啥模樣？就是電視里看來的那個樣子。

    她說她到了閻王殿，閻王爺說她陽壽已盡，但生前吃過極品人參，身子里還有一口陽氣吊著，只死了一半，就讓小鬼把她押起來，等身子咽氣再說，然后她就在黑牢里蹲了大半年，連口飯都吃不上，因為下面一個窩窩頭賣三個錢，兒女不知道她死了，不給她燒紙，她就沒錢買飯吃……”

    第三百六十五章 陰魂鎮(zhèn)

    我嘴巴一張。

    馮欄打斷道：“別問我三個錢是多少，我也不知道！總之這老太太在黑牢里蹲了半年，有個白臉書生模樣的人開了牢門，笑呵呵說：老太太，快出來吧，你兒子派人來接你了。老太太跟著書生到牢門口，門口擺桌酒席，書生說是特意為老太太準(zhǔn)備的，老太太狼吞虎咽，邊吃邊問：我兒子送錢來了？

    書生說：沒有，是咱給你送行，自掏腰包請你吃的，老太太，你要早點說你家有上清錄雷霆都司的關(guān)系，咱們也不能把你關(guān)起來不是？你看這事鬧的，大水沖了龍王廟不是？你慢點吃，別噎著，吃完就回去……咱還有個好消息要偷偷告訴你呢，閻王爺給你賬上掛了五十萬，等你下次來了，直接就能消費，但你這次回去可不許亂嚼舌頭，就說在咱單位好吃好喝過了大半年，否則這五十萬就沒有了，明白不？

    老太太點頭，吃完飯，書生把她送到一頂轎子上，四個小鬼抬著她就走，沒一陣她睡著了，再醒來就到家了。你們說這個事和福滿倉他四叔的遭遇像不像？”

    郭老板滿頭霧水：“那個都司是啥玩意？”

    馮欄一指自己：“我啊，正經(jīng)道士都在天上掛著職務(wù)，我就是上清錄雷霆都司，類似于咱下面的股級干部吧，但雷霆是樞機部門，所以我屬于部級機關(guān)里的股級干部?！?/br>
    郭老板沒說話，瞪大眼睛看馮欄。

    馮欄還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郭老板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也被他的笑聲感染，捂著肚子狂笑。

    馮欄臉上掛不住了，趕忙解釋：“這是那老太太說的，又不是我自封的，我說自己是機關(guān)的干部，是為了給你們解釋……你倆笑吧，老子不說了?！?/br>
    馮干部生氣了。

    我憋著笑問他：“別別別，你繼續(xù)說，這老太太不想要那五十萬個錢了？怎么回來就跟你告狀？”

    馮欄不想搭理我，可他又不想鬧個自封機關(guān)干部的笑話，只好解釋：“她那一番經(jīng)歷和做夢似的，即便真的到了閻王殿，下面又是單位又是掛賬消費，顯然與時俱進了，怎么還是古代衙門口的模樣？但要說這老太太說夢話，她又不該知道我的道位神職，而且她睡了大半年，我一做添壽加祿她就醒了，所以這肯定是她摔死過去，但身子吊著命，我機緣巧合之下給她添了壽，下面才把她放回來。

    但她說的那一番過程，并不是真實發(fā)生的，而是她根據(jù)自己的理解編出來的想象，因為下面的事是凡人無法理解的，所以只能拿自己理解的事情往上套，這就是經(jīng)文里說的三世一切佛，一切唯心造的意思，你想它是什么樣，它就是什么樣，再具體的我就解釋不清楚了，總之我給她加壽讓她還陽，她的理解就是閻王爺賣我面子把她送回來，而福滿倉身上有人幫福四叔多活半年，他倆的理解就是從牛頭馬面手下?lián)尰馗Ｋ氖宓幕陜?，你們能明白么？?/br>
    我說：“差不多明白，但是這個老太太為啥跟你告狀，不想要那五十萬了？”

    馮欄冷笑一聲：“咸吃蘿卜淡cao心的玩意！”便十分傲嬌的扭過頭，不搭理我。

    我只好又問郭老板，福滿倉消失后，老黑毛就跑到那個陰魂鎮(zhèn)，后來收拾了住過我家的老獵戶？

    “哪能，中間隔著五十年呢！前面不是說老黑毛打了十八羅漢，劉家堡屯的人都去老槐樹給它磕頭，但它誰也沒管么？其實這里面還有一個事，就是最先被老黑毛扒了褲子的那個老頭家的老太太，從頭到尾，這老太太都覺得老黑毛是個好的，老黑毛捆了小孩的竅，在院里逮咯咯咯的事傳開后，老太太拿著自家的一只老母雞去老槐樹，讓老黑毛想吃雞就告訴她，不要去村里搗蛋，惹人罵，還耽誤修行……”

    正所謂花言巧語皆叵測，唯有將心換彼心。

    你說這老太太愚昧也好，無知也罷，總之她把老黑毛當(dāng)成講規(guī)矩的好仙家，誠心侍奉，老黑毛也盡其所能，保她家平平安安。

    但老黑毛也沒要她的雞，她把母雞放在槐樹下，嘮叨幾句就走了，還沒到家，老黑毛已經(jīng)把母雞送回她家雞窩，她以為老黑毛不想和她來往，不再強求，直到一年后，她閨女嫁到其他村子，姑爺酒品不好，喝醉酒總打她閨女，她閨女出嫁三個月就哭著回娘家告狀。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娘家要是有幾個厲害兄弟還好說，可這老太太只有一個兒子，還是慫瓜蛋，老太太心疼閨女，卻也只能等姑爺來接時教訓(xùn)幾句，姑爺帶聽不帶聽的嗯啊幾聲，領(lǐng)著她閨女回家。

    結(jié)果老黑毛跟過去了。

    回去沒幾天，姑爺把她閨女的腿打出淤青，轉(zhuǎn)過天，姑爺?shù)M水溝里摔斷一條腿。

    剛養(yǎng)好傷，一次喝醉酒又打了她閨女兩個嘴巴子，幾天后，姑爺劈柴時剁掉自己兩根手指頭。

    她姑爺也挺彪，兩次受傷都沒想到跟自己打媳婦有關(guān)，養(yǎng)傷期間還拿媳婦撒氣，把老太太的閨女打的遍體鱗傷，結(jié)果姑爺傷剛好，出去喝頓酒，夜里就失蹤了，幾天后才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山溝里，被野獸啃得只剩半拉身子。

    老太閨女跑回娘家守寡，悄悄跟老太太說，她男人死前的一天夜里，她夢見一個小老頭說：你別怕，我跟你男人談，他再敢跟你動手，我就不讓他回來了。

    老太太覺得是老黑毛幫著她閨女出氣，就又提了兩只雞，幾顆圓圓去扒褲兒溝，讓老黑毛如果幫了她閨女就把東西收下。

    老太太回了家，東西已經(jīng)擺在門口，她也摸不著頭腦，但后來老黑毛就總騎著白兔子，趁夜去她家轉(zhuǎn)悠，有時還溜進廚房看看她家晚上吃的啥，要是好吃就嘗一嘗，有時老黑毛在村里偷了雞呀兔呀，也順路給老太太家送點，但從不交流，放下就走。

    她家也不敢說，怕村里人罵。

    后來老黑毛被福滿倉剁了尾巴，就跑到老太太家里，半夜將老太太推醒，讓她給自己包扎。

    老黑毛傷好后，收她當(dāng)了瞧香的弟馬，偷來三個大元寶，讓她一家去南芬縣買房，立起堂口，給人治病查事。

    二幾年，老太太去世，老黑毛也鉆進深山老林。

    直到五十年后的七十年代末，陰魂鎮(zhèn)上的一戶人家鬧妖，家里的小孩被開膛破肚，本溪的出馬堂口才傳出消息，做這件事的是當(dāng)年南芬縣里第一大仙，老黑毛。

    但老黑毛和這戶人家有何仇怨，卻是眾說紛紜，每個堂子說法都不一樣。

    有人說，這戶的當(dāng)家是個常在山里打獵的小老頭，膝下只有一個閨女，在山里碰到一只有道行的黃仙，也就是老黑毛的小兒子，小老頭求黃仙給他家送個兒子，黃仙答應(yīng)了，但要他把閨女嫁給自己，老頭就把黃仙領(lǐng)回家，招了上門女婿，后來他閨女懷孕，生下個半人半黃鼠狼的怪胎，老頭害了怕，這才砍死姑爺和外孫，結(jié)果沒來得及跑，就被老黑毛找上門來。

    也有人說，跟兒子沒關(guān)系，是老頭閨女貌美如花，先被黃仙看上了，不停給他家叼財運糧，老頭財迷心竅把黃仙招了姑爺，成親后，老頭的胃口越來越大，黃姑爺無法滿足，于是反目成仇把黃姑爺砍了還有人說，是黃姑爺?shù)昧瞬?，要吃老頭小孩子的心尖rou，老頭為了保護兒子，才把姑爺捅死。

    各執(zhí)一詞，無一例外的就是老獵戶賣女，主動招黃姑爺入贅。

    第三百六十六章 摩天嶺1

    我?guī)煾笡]跟我說太多老獵戶的故事，除了老獵戶一家被黃鼠狼害死的經(jīng)過，就是他們倆老頭喝酒時，獨臂老獵戶總是揮舞獵刀，叫囂著要回東北干死總瓢把子，為兒女報仇，每次都是我?guī)煾高B哄帶勸，才將他暫時安撫住。

    我一直把老獵戶當(dāng)成半個自家長輩，卻沒想到在郭老板口中，他居然是個賣女求財?shù)幕斓啊?/br>
    “虧我?guī)煾冈谑罆r整天念叨這老頭可憐，還恨自己沒有能力報仇，要是早知道他是主動跟黃皮子做買賣，我?guī)煾缚隙ò阉s出去了，郭老板，你知道陰魂鎮(zhèn)上誰家供著胡大仙么？老獵戶的兒女被害死后，他就找一個給胡仙當(dāng)差的弟馬，打聽往他家送棺材的黃鼠狼的來歷，最后胡大仙騙他去山西找我?guī)煾?，我想問問這胡大仙從哪聽說我?guī)煾傅?！?/br>
    郭老板說：“陰魂鎮(zhèn)不是鎮(zhèn)，是高臺子鎮(zhèn)旁邊的雞爪溝的一個地方，也許老以前是鎮(zhèn)子，但現(xiàn)在只有不到二十戶人家，我沒去過，只聽說那地方有好多墳地，白天見不著人，夜里人來人往，熱鬧至極，但沒聽說附近有胡仙的堂子，而且這老頭去沒去胡仙堂還是兩說呢，胡大仙惹不起老黑毛是真的，但也不會說老黑毛是東三省總瓢把子，一來出馬堂口有自己的黑話，要說也是說頭香、坐堂、教主等等，不會說瓢把子。

    二來，九幾年我跟我爹來鐵剎山燒香，我爹說這一天是黑mama的生日，四省香差都要來供奉，就是奉天、吉林、黑龍江、熱河這四個省，當(dāng)時堂子里的仙家普遍都是民國時期的悲王和胡黃，九幾年還用著東四省的說法，怎么可能有七幾年的胡仙說老黑毛是東三省瓢把子？

    而且我也沒聽說這老頭的兒女被害后，他上躥下跳找老黑毛算賬，要不是他撒腿就溜了，他非死在老黑毛手下不可！覺著吧，可能是這老頭逃難到山西，不知聽誰說了你師父是個看風(fēng)水的，就扯個找你師父相寶地埋獵刀的鬼話，賴在你師父家騙吃騙喝了！”

    我無言以對。

    老獵戶死后，我?guī)煾赴阉裨诖謇锏膲灥?，我回去非把他墳扒了不可?/br>
    郭老板不愧是丫髻山安插在鐵剎山的探馬，本想讓他介紹個搬桿子的堂口，我們好打聽總瓢把子的消息，沒成想他一張口，把我們想知道的全說了出來，除了老黑毛最后的下落。

    而得知老黑毛這一番頗為曲折的賺功德經(jīng)歷，我還挺同情它，畢竟除了膽大妄為的二根和要拿鼠夾子夾它的一家，它也沒有害過其他人。

    我問馮欄，還不要找老黑毛報仇？

    馮欄說：“當(dāng)然要了，不然我來旅游??？我非得當(dāng)面問問它，砍死它小兒子的人又不是我，何必千里迢迢追到山西找我麻煩，壞我大事，還害死我的朋友！”

    郭老板還不知道這個，滿臉好奇，我給他講一遍馮欄偷藥，被疑似神仙的生物打了一錘子的神話故事。

    郭老板說：“那你也夠倒霉催的，可能老黑毛不知道老獵戶死了，聞著獵刀味過去，發(fā)現(xiàn)你拿著獵刀……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二。”

    “那你瞅瞅！老獵戶七十年代末離開東北，到現(xiàn)在正好三十來年，老黑毛肯定把你當(dāng)老獵戶的兒子了！我確實不知道老黑毛鉆在哪里，但你們非要找它的話，我倒是可以指條路?！?/br>
    “什么路？”

    “摩天嶺！”郭老板認真道：“你們可以去找那只沒尾巴的白狐貍，我有個朋友在下馬塘縣的黑瞎子溝住，他是給旅游團跑客運的，經(jīng)常跟景點山下的村里人收山貨，包括摩天嶺，幾年前我倆聊天時聊到福滿倉，他沒聽過，但他說山里有人見過白狐貍，有沒有尾巴就不知道了，你們可以去摩天嶺試試，要是能找到?jīng)]尾巴的白狐，想辦法讓它說個話，說不定它知道老黑毛在哪！”

    馮欄覺得可以去轉(zhuǎn)一轉(zhuǎn)，總不能白來一趟。

    我勸道：“山里可不止白狐貍，還有野狼黑熊東北虎啊大哥，就是給你支槍，你都未必打得過人家，人家可還是保護動物，打死一只咱就在東北把牢底坐穿吧?！?/br>
    郭老板卻說：“你們不用擔(dān)心，摩天嶺現(xiàn)在是旅游景點，野獸都鉆到更深的老林子里了，你開上直升飛機轉(zhuǎn)幾圈都別想看見一只熊瞎子，更別說老虎，最多遇見幾只白眼狼大馬猴土豹子，我再讓我朋友給你們找個山里人，領(lǐng)著狗保護你們，這總行吧？”

    啥叫這總行吧？

    感情這郭老板和上次去北京遇到的黑車司機一樣，巴不得我們?nèi)ツμ鞄X轉(zhuǎn)一轉(zhuǎn)，逮了白狐貍回來，給他瞧個稀罕！

    我表示拒絕。

    馮欄表示拒絕無效。

    郭老板看看表，就給他朋友打電話，隨后又說電話打不通，應(yīng)該是黑瞎子溝附近信號不好。

    我問：“這黑瞎子溝又有啥來歷？你們本溪咋這么多瘆人的地方呢？”

    “這還瘆人？我還沒給你們說說南芬的歷史呢，你們知道南芬區(qū)以前叫啥不？”

    “南芬縣啊，你不是說了么？”

    “那是民國時期！古時候南芬縣叫黑蝎子溝，遍地會蜇人的毒蟲鼠蟻，清朝來個眼瘸的風(fēng)水先生，硬說這地風(fēng)水好，就打北京城里遷來一位格格的墳，黑蝎子溝改叫南墳縣，民國時期才改成南芬，還有，我們本溪東邊有條太子河，河邊葬著努爾哈赤的孫子薩哈廉，那地現(xiàn)在叫東芬，以前叫東墳，太子河往西，現(xiàn)在的明山區(qū)老以前是一片荒墳地，叫西墳，現(xiàn)在叫西芬，我們本溪只差北墳就集齊東西南北墳了，但三座墳也挺牛逼吧？其他地方的城市最多三面環(huán)個山，換個水，俺們環(huán)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