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虢國夫人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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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虢國夫人詩 玉真公主是李隆基的同母meimei,與李隆基感情不錯。她在年輕的時候就束發(fā)假出家做了假道士,就在城外的玉真觀隱居,修身養(yǎng)性。不過,她其實也不甘寂寞,整日里聚集文人士子和長安城里的貴婦小姐們飲宴作樂,名頭甚大。 在這個時代,也是大唐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之一。 張瑄不敢怠慢,主動上前一步施禮問好,“張瑄見過玉真公主殿下?!?/br> 李持盈淡淡一笑,深深上下打量著張瑄,“你就是張九齡的幼子張瑄?這兩日,你的名頭可是讓本宮如雷貫耳啊……” “殿下過譽了,張瑄不敢?!?/br> 李持盈擺了擺手,“繼續(xù)吟詩吧,本宮也看看你這力壓長安三杰一頭的絕世才子,才情究竟如何?” …… …… 張瑄繼續(xù)走到書案跟前,再無猶豫,提筆就寫。 而坐在一旁的虢國夫人心里卻在疑惑:她與玉真公主李持盈并無太深的交情,幾乎沒有往來,今日她突然帶著崔家的姑娘主動找上門來作甚?所謂何來? 可沒等她往深處考慮下去,片刻之間,張瑄的詩作已經(jīng)完成,他雙手持著紙卷,躬身遞給了高力士。 雖然是寫給虢國夫人的詩,但因為皇帝和貴妃娘娘在側(cè),這第一眼的“過目權(quán)”和評鑒權(quán),還是要首先讓給皇帝的。 李隆基掃了張瑄一眼,淡淡道,“力士,念?!?/br> “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騎馬入宮門。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高力士招牌式的尖細低沉的嗓音在廳堂中回蕩著。高力士一邊吟誦一邊暗暗叫絕,不由暗暗向張瑄投過驚嘆的一瞥。 在高力士看來,張瑄這小廝不僅才學絕世,這胸中的丘壑也著實過人,此詩詞藻并不華麗,但用在此刻此處卻是妙極。 既展現(xiàn)了自己的才華又讓皇帝感覺很舒服,分寸感把握得極好。 高力士真的太了解身后這位皇帝了,如果張瑄作出那種尋常的“艷詩”或者在詩中對虢國夫人極盡美化吹捧,定然會在他心里種下一個惡劣的不良印象。 這個印象一旦種下,就很難更改了,而由此,張瑄今后的政治前途就堪憂了。 果然,高力士的聲音一落,李隆基就忍不住高聲拍案贊道,“妙極妙極,朕素知三姨不喜脂粉,不善梳妝,縱然是進宮見朕也不改初衷……寥寥數(shù)語,形象動人,精辟妙絕!” 楊貴妃也隨聲附和,連聲稱贊。 在座的李持盈細長的柳眉兒輕輕一挑,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色,再次深深凝視著張瑄,心頭一動,便側(cè)頭望了趺坐在自己身側(cè)的崔穎一眼。 崔穎微微有些失神地望著場中從容鎮(zhèn)定的張瑄,眼眸中復雜的光芒閃爍著。 兩人雖有婚約在身,至今仍未解除,但其實卻形同陌路。而往日里,對于張家這三公子,眼高于頂、頗有才情的崔穎一向鄙夷其不堪避而不見,在虢國夫人組織的詩酒宴之前,她與張瑄并未謀過面。 一個昔日被自己看不起的浪蕩紈绔,突然搖身一變成為絕世才子……對于崔穎來說,不僅僅是震驚的事情,還有幾分茫然,幾分不知所措,幾分心動,亦有幾分羞慚。 別看她不惜以“出家”為借口“威脅”父親收回退婚之念,但這是她個性清高的一種下意識,并不代表她見張瑄有才便動了心。縱然張瑄仍舊是那個紈绔子,在張家遭逢危難之際,她也會有同樣的舉動。 義無反顧。只為了心底的那點真性情和真堅持。這便是崔穎。 …… …… 虢國夫人喜滋滋地從高力士手中接過張瑄的“詩篇”,媚聲笑道,“來人,速速去裝裱起來,奴家要懸掛于臥房之中,時時觀賞?!?/br> 見包括皇帝在內(nèi)的眾人交口稱贊,張瑄暗暗松了一口氣。這是晚唐詩人張祜以虢國夫人為題的詩作,他原版照抄而來。張祜這詩其實暗藏幾分譏諷,只是放在時下的場景中,這首詩的“隱喻”不可能體現(xiàn)出來,所展現(xiàn)的僅是對虢國夫人個性鮮明和富貴等身生活現(xiàn)狀的素描一面。 張瑄一邊向場下走歸坐,見虢國夫人身后的少年裴徽向自己投來震驚出神的一瞥,心里暗笑,卻是加快了腳步。 李持盈見崔穎微微有些失神,隱隱猜出了她的玲瓏心思,不由淺笑低聲道,“穎兒,娘親看這張瑄才貌俱佳沉穩(wěn)有度,將來必不是池中之物。你倒是有幾分識人之明,要是真讓崔琚退了婚,我家穎兒豈不是白白失卻了一樁好姻緣?” “穎兒且寬心,一切都有娘親為你做主?!?/br> 崔穎聞言臉色頓時霞飛雙頰,低低呼了一聲“母親”便匆匆垂下頭去,扯著自己的衣襟緘口不語。不過,她這并不是羞澀之“羞”,而是羞慚之“羞”,李持盈這一句“你倒是頗有幾分識人之明”的無心之言,幾乎要讓崔穎羞得要掩面而去。 李持盈卻不知,對于張瑄,崔穎心里已經(jīng)生出了深深的心結(jié)。她自己歷時數(shù)年牢牢設(shè)下的心門封鎖,如今要讓她自己主動打開,又情何以堪? …… …… 楊玉環(huán)伸出蔥白一般的玉臂,捻起一塊點心優(yōu)雅地塞入櫻桃小嘴中,輕輕地咀嚼咽下,然后才微微笑道,“皇上,素日聽聞張九齡的幼子張瑄不太成器,不成想其才學之高,絲毫不亞于當日的李太白吶?!?/br> 李隆基見楊玉環(huán)提及當年的放浪形骸的李白,心里就有幾分不喜,轉(zhuǎn)頭望著張瑄淡淡一笑道,“李白固然有幾分才學,但為人過于恃才傲物,其實言過其實。朕觀張瑄,年紀雖輕,但才情卻高于李白。張瑄,朕來問你——” “張瑄在。”張瑄趕緊上前躬身道。 “朕聽聞你在曲江池詩酒宴上謾罵譏諷李林甫……可有此事?”李隆基眸中精光隱現(xiàn),揮了揮手。 李隆基此話一出口,虢國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向張瑄望去,不由為他捏了一把汗。而玉真公主李持盈則神色一動,也扭頭望向了張瑄。她身側(cè)的崔穎則俏臉一變,雖然依舊是垂首趺坐,但兩只小手卻緊緊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