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敲山震虎、父母獲封

    張瑄與楊國忠的再一次聯(lián)手合作，直接將導(dǎo)致陳玄禮的兵權(quán)被削弱了一半。

    與陳玄禮交惡，張瑄當(dāng)然要為日后考慮。他雖然離開長安，但也絕不希望這長安城的掌控權(quán)落在陳玄禮手里。

    誅殺陳玄禮當(dāng)然不可能。陳玄禮是龍武大將軍，位高權(quán)重，除非有大罪，否則張瑄也動不了他。但張瑄暫時動不了他，不代表張瑄拿他沒有辦法。

    幾乎是在陳玄禮暴怒進宮告狀的瞬間，張瑄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讓楊漣進京來分陳玄禮的兵權(quán)。楊漣也算是他昔日的下屬，又有提攜之恩，再加上張瑄跟楊家的友好關(guān)系，楊漣在京，對張瑄是大大有利的。

    陳玄禮的品級雖然高于楊漣，但楊漣身后卻有楊國忠的支持。對于在長安城里根基淺薄的陳玄禮來說，楊漣足以成為一個重量級的對手。

    當(dāng)然，這只是張瑄和楊國忠的一種意向，能不能實現(xiàn)，還要看朝廷批準(zhǔn)不批準(zhǔn)。

    不過，在張瑄看來，有楊國忠親自提出，再由他從旁敲邊鼓，李亨很難拒絕，也無法拒絕。

    楊國忠與張瑄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楊國忠將威嚴(yán)的眸子投向楊漣，沉聲道，“漣兒，還不拜謝大都督的提攜之恩？”

    楊漣這才上前恭敬地拜倒在地，朗聲呼道，“楊漣拜謝大都督再三提攜，末將感激不盡，今后當(dāng)為大都督效犬馬之勞！”

    張瑄笑了笑，“楊將軍不必多禮，張瑄只是順?biāo)浦?、錦上添花罷了?！?/br>
    “只盼楊將軍能率軍鎮(zhèn)守長安，一則戍衛(wèi)京師，二則協(xié)助楊相掌控長安局勢?！睆埇u起身去將楊漣扶起，又扭頭向楊國忠慨然道，“楊相，為防安賊謀逆，長安亂不得。希望楊相能以大局為重，維持朝廷的正常運轉(zhuǎn)?！?/br>
    “天下安，則楊氏興。天下亂，則楊氏滅。不知楊相和諸位以為然否？”

    張瑄朗聲笑了笑，拱拱手，“在下尚有軍務(wù)在身，就此告辭！”

    說完，張瑄轉(zhuǎn)身飄然而去。

    他來楊國忠這里，為的就是跟楊國忠達成協(xié)議，同時向楊漣示好，表示要扶持楊漣上位。既然目的達到，他沒有興趣再留下跟楊家人浪費時間。

    張瑄在楊國忠的府門前，換乘了馬車。

    楊金花帶著數(shù)十軍卒護衛(wèi)一路保護，慢慢向大將軍府行去。

    但剛走到半路上，他就掀開車簾，吩咐車夫改道，直奔盛王李琦的府邸。

    張瑄突然到訪，讓盛王李琦大吃一驚。不過，他殷切接待之下，也沒有發(fā)現(xiàn)張瑄到底有何用意。只是在他的府上喝了幾杯茶，說了幾句閑話，然后就告辭而去了。

    五日后是三月初三，大朝會。

    本次朝會的第一大議題，當(dāng)然是討論商定大唐與吐蕃和親的事宜，定下了萬春公主三月十八離京趕赴吐蕃，由張瑄這個兼任的和親大使一路護衛(wèi)至吐蕃境內(nèi)。

    萬春公主是嫡系公主，當(dāng)今天子的親女兒，這種和親的排場自然不會低。鴻臚寺和內(nèi)府從即日起就要開始忙碌cao持，直到萬春的和親儀仗離開長安為止。

    和親的事情早就已成定局，自然沒有什么爭議，很快李亨就拍板定奪。

    只是接下來，楊國忠出班參奏，云長安防務(wù)事關(guān)重大，單單是陳玄禮的一萬兵馬太過單薄，表示要增加兵力，提出調(diào)任鎮(zhèn)守驪山別宮的金吾衛(wèi)將軍、兵馬指揮使楊漣率本部兵馬同時駐防京師，設(shè)立左右禁軍衙門和左右禁軍大將軍。

    左禁軍大將軍自然是由陳玄禮出任，而右禁軍大將軍則由楊漣升任，撤銷玄武門大營，在城西與城東同時設(shè)立左右大營。

    楊國忠的話義正詞嚴(yán)，雖然誰都看得出他是在扶植自己楊家的后輩。

    楊國忠在朝中“一枝獨秀”，朝臣中有大半都以他馬首是瞻。楊國忠這么一提，立即就有眾多朝臣附和，一時間朝議紛紜，李亨慌了手腳。

    從本心來說，李亨是極端排斥由楊家人參與京畿軍權(quán)的。但……但他畢竟不是皇帝，而且根基不穩(wěn)，對于朝臣需要拉攏而不是打壓，所以他根本無法直接反對。

    陳希烈心里暗嘆，將目光投射在臉色難堪的陳玄禮身上。

    心道，老夫不讓你跟張瑄叫板，你偏要不聽好人言，結(jié)果如何？連楊國忠都對張瑄禮讓三分，你一個從洛陽來的軍中宿將，公開跟張瑄作對，豈不是自尋死路？

    張瑄一直站在那里，保持沉默。

    李亨看著張瑄，輕輕道，“張瑄，你意如何？”

    張瑄上前一步，朗聲道，“殿下，臣以為，楊相之言甚是有理。長安防務(wù)京畿安危，何等重要，區(qū)區(qū)一萬人不足以保護京師安全。我大唐從太宗皇帝起，長安城就向來是兩軍分治，鼎足而立。開元年間，長安駐防兵力更是高達三萬余?！?/br>
    “為朝廷安危計，臣以為，朝廷當(dāng)分設(shè)左右禁軍衙門，增加兵力，由兩軍輪換宿衛(wèi)宮禁或拱衛(wèi)京師。”

    張瑄的話音一落，李亨默然，臉色一變。

    眾臣也是默然等待，誰都明白，張瑄這么一站出來表示贊成，恐怕這事兒就這樣了。

    李亨心里漸漸覺得冰冷起來。

    他將無奈的目光緩緩從張瑄身上挪開，心里明白，這大概就是自己猜忌和試探張瑄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吧。當(dāng)然，若是沒有陳玄禮，張瑄八成也不會如此“反戈一擊”。

    想到這里，李亨猛然望著陳玄禮，心里不禁升騰起某種厭惡的情緒。

    陳玄禮心里咯噔一聲，臉色驟然變得煞白。他又不是傻子，到了這個時候怎么還能不明白，所謂增加兵力、分設(shè)左右禁軍衙門不過是張瑄向自己示威的現(xiàn)實舉措。

    就這么被奪了一半的軍權(quán)，他自然是心有不甘，只是群情鼎沸，連李亨都無可奈何，何況是他。

    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憋在心里。

    李亨想著想著，心里就有些忿忿然。

    “就以楊相和諸位所言吧，著大都督府和兵部全權(quán)處置?！彼羧黄鹕恚餍涠?。

    站在他身后的李輔國趕緊扯著嗓子呼道，“殿下有詔，改日再議，退朝！”

    ……

    ……

    李亨臉色陰沉似水，離開霖德殿，也沒上鑾駕，而是大步步行向東宮行去。

    身后，一干宮女太監(jiān)和宿衛(wèi)追隨其后。

    李輔國小跑著追了上去，觀察著李亨的臉色，卻是沒有說什么。

    一路進了東宮，李亨氣憤憤地一腳踢開書房的門，就走了進去。李輔國屏退宮女太監(jiān)，自己小心翼翼地端著一杯茶走了進去。

    “殿下，請飲茶。”李輔國輕輕恭謹(jǐn)?shù)馈?/br>
    “不喝，拿下！”李亨沉聲道。

    李輔國無奈，只好又將茶盞端走。

    “李輔國……”李亨突然道。

    李輔國趕緊回身來拜了下去，“奴才在！”

    “本宮聽說最近張大都督與盛王李琦、咸宜公主過從甚密？”李亨的聲音很陰沉，也很復(fù)雜。

    “是，奴才得到消息，說是這兩日，張大都督去盛王府兩次、而盛王殿下回訪大都督府三次?！崩钶o國小心翼翼地說著，不敢夸大更不敢虛構(gòu)。

    “張瑄與盛王素?zé)o往來，突然走得近了，究竟想要干什么？”

    李亨口中喃喃自語，卻是沉默了下去。

    良久。

    李亨突然抬頭望著李輔國，沉聲道，“李輔國，傳本宮的詔令，追封張瑄之父張九齡為英國公，冊封張瑄生母柳氏夫人為英國夫人。賜張府宅院一座，田百頃，奴50人，金銀財物若干?！?/br>
    李輔國渾身一震。

    ……

    ……

    張瑄與柳氏親自進宮拜謝太子，當(dāng)日在東宮飲宴，盡歡而散。

    雖然兩人依舊談笑生風(fēng)，關(guān)系親密，看起來與往日并無任何不同，但兩人心里都清楚，這份猜忌和隔閡一旦產(chǎn)生，想要彌補縫合幾乎是不可能的。

    與此同時，陳玄禮被朝廷冊封為左禁衛(wèi)大將軍，楊漣則出任右禁軍大將軍，一時間風(fēng)光無倆。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轉(zhuǎn)眼間就是三月十五日，距離張瑄的離京之日，同時也是萬春公主嫁出長安的日子，還有三天。

    虢國夫人母子突然上表請求來日返回蜀中養(yǎng)老。李亨準(zhǔn)了。

    可楊三姐母子離開沒離開長安，沒有人關(guān)注和注意到，但長安城里卻是開張了一家規(guī)模很大的商行，名為“中華商號”，動靜卻是不小。開業(yè)當(dāng)天，不少長安權(quán)貴尤其是楊家人紛紛出面捧場，這讓長安與大唐的商賈們開始猜測這家商號的神秘背景。

    午后。張瑄悄然帶著幾個侍衛(wèi)就出了門，出城直奔城外的一座莊園，那是歸屬于張家的一座園子。

    張瑄獨自一人進園，讓侍衛(wèi)守在了外邊。

    寢室里。

    楊玉環(huán)慵懶地躺在榻上，手里捏著一個果子，神情落寞地望著張瑄幽幽道，“小冤家，若是我不厚著面皮找上門來，你是不是準(zhǔn)備就這樣不告而別了？”

    “你倒是走了舒心，跑到隴朔去，可留奴家一人在長安受煎熬。”楊玉環(huán)說著說著，眼圈一紅，竟然珠淚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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