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來自長安的消息

    他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弄出來的一個小玩意兒，竟然有了流行開去的趨勢。要是這東西在大唐流行起來，進入了尋常百姓家，那么，傳統(tǒng)式的女子抹胸是不是就該絕跡了。

    這可是更簡潔、更實用、更舒適的具有先進理念的“高科技替代品”啊。張瑄多少有些啼笑皆非。沒想到，自己真正改變了這個時代的，竟然是這種小物件。

    花奴兒似乎意識到張瑄的目光落在那些羞人的物件上，她心里大急，順手一把將“三點式”抓過藏入懷中，猶自是背著張瑄，心頭忐忑。

    她擔(dān)心張瑄會想要她的身子，而一旦張瑄起了那種心思，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徹底爆發(fā)起來。

    咬牙承受一些張瑄偶爾的調(diào)戲，留在張瑄身邊充當(dāng)一個貼身侍女，這已經(jīng)是她如今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咳咳！

    張瑄緩緩起身，徑自出了營帳，出去方便。

    其實營帳內(nèi)有馬桶的，只是當(dāng)著花奴兒的面，張瑄如論如何也方便不出來的。

    雨夜沉沉，淅淅瀝瀝的雨還在下。說實話，這種春雨挺熬人的，不如嘩嘩地猛下一場，這么細膩的、漫不經(jīng)心的、如抽絲剝繭一般的下著，詩人或許還會有詩情畫意，但對于普通的大唐軍卒來說，這不會帶來什么好心情，就是一種遭罪。

    張瑄找了個角落，匆匆解決了問題，然后又慢慢溜了回來。不過，沒有再到后面去，而是讓人點亮了帥帳正堂的燈燭，看了會書后，才到后面睡下。

    只有他睡了，花奴兒才蜷縮在他的腳下，和衣睡下。

    這一夜，就這么過了。

    張瑄從來沒有想過要跟花奴兒發(fā)生一點什么，而花奴兒似乎更不愿意。讓花奴兒留在身邊貼身伺候，主要是張瑄考慮到安全隱患。

    畢竟，目前的他，已經(jīng)成長到了一個足以威脅到一些人利益的高度。

    花奴兒顯然沒有伺候人的習(xí)慣和覺悟，張瑄這個主子都醒了，她猶自沉睡不起。不過，張瑄也沒有計較什么，徑自去洗漱。花奴兒被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來要幫著張瑄洗漱。

    張瑄擺了擺手，示意她莫要過來。

    清理完個人衛(wèi)生，張瑄回頭來望著花奴兒淡然一笑，“你這個貼身侍女不太稱職，欠缺調(diào)教……待咱們到了靈州安頓下來，你要好好學(xué)一學(xué)怎么伺候主子?！?/br>
    花奴兒臉上的笑容一僵，旋即聽張瑄哈哈大笑一聲，然后就走了出去。

    ……

    ……

    嘹亮而嗚咽的軍號聲傳遍全營。

    封常清縱馬馳來，在帥帳前翻身下馬，向守衛(wèi)的軍卒沉聲道，“速速去稟報大都督，封某求見！”

    話音剛落，張瑄就一掀簾子走了出來，望了封常清一眼，輕輕一笑道，“封大人，雨還沒有停，行軍多有不便，以本官看來，今日還是暫時休整待發(fā)，等雨停了再說吧?！?/br>
    封常清點頭應(yīng)是，他知道張瑄有意要拖延時間，不肯讓大軍冒雨行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不奇怪。

    這是他來找張瑄，卻不是為了行軍的事兒。

    猶豫了一會，封常清伏在張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張瑄聽著，眉頭一皺，卻是無語。

    長安方面?zhèn)鱽淼南⒎Q，張瑄率軍離開長安的第二日，也就是在昨日，監(jiān)國太子李亨就與滿朝文武大臣一起，率軍護送老皇帝李隆基去了驪山別宮，說是要在驪山之上為老皇帝設(shè)立祭壇，召集天下得道高士為老皇帝祈福祭天。

    聲勢浩大，震動整個長安城。

    李亨想要干什么？張瑄思量著，老皇帝是典型的中風(fēng)癱瘓失語癥，從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只要休養(yǎng)治療得當(dāng)，不至于危及生命，但要想康復(fù)，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況且，李亨真的希望老皇帝康復(fù)起來嗎？

    張瑄心里冷冷一笑，覺得這事兒著實詭異。

    難道，李亨等不及了，要鋌而走險下狠手嗎？張瑄陡然間一個激靈，臉色一變。

    無論是對于大唐，還是對于張瑄個人的發(fā)展而言，老皇帝活著都比死了好。別看老皇帝癱瘓在床榻之上，但對于天下藩鎮(zhèn)而言，尤其是對于安祿山而言就是一種無形的威懾。可如果老皇帝一旦駕崩，安祿山的野心肯定會瞬間膨脹，導(dǎo)致其謀反的時間大大提前。

    而李亨提前登基，如果鎮(zhèn)不住局面，勢必會引發(fā)朝廷紛亂。這是張瑄最為擔(dān)心的事情。

    張瑄以為，安祿山謀反是一把雙刃劍，利用的好未嘗不是一次機會。只是這有一個前提，就是應(yīng)對準備充分。在張瑄還沒有充分準備好之前，安史之亂提前爆發(fā)，這幾乎就是一場災(zāi)難。

    張瑄沉吟著，信步而行，渾然忘卻了天上還飄著連綿細雨。

    封常清趕緊揮手示意軍卒打一把油紙傘過來，這時發(fā)現(xiàn)穿著一襲男式青衫的花奴兒腳步輕盈地跟了上去，瞬間就撐開了一把油紙傘，為張瑄遮著雨。

    封常清一怔，知道花奴兒是張瑄身邊的侍女兼護衛(wèi)，實際上就是當(dāng)日那個高來高去劍術(shù)了得的女道姑女刺客。捉拿花奴兒師徒的時候，封常清正好在場。當(dāng)然，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僅限于張瑄身邊的這幾個高層。普通將士只知道張瑄身邊有一個很厲害的女俠客當(dāng)保鏢。

    封常清定了定神，也追了過去。

    張瑄皺著眉頭在雨中踱步，看也沒看花奴兒一眼就揮了揮手，“不用遮雨，你且回去。”

    花奴兒暗暗有些羞惱，心道老娘這拍馬屁還拍出毛病來了……愛淋雨就淋吧，老娘還不伺候了。

    花奴兒黑著臉收起雨傘轉(zhuǎn)身就走。

    封常清湊了過去。

    張瑄停下腳步，望著封常清壓低聲音道，“封大人，你以為此事如何？”

    “監(jiān)國太子殿下為陛下祈福，一片孝心所在，無可非議。只是陛下中風(fēng)之癥，最忌諱的就是更換水土，免得加重病情……大都督，下官以為，或者，陛下今后將長居驪山別宮了?！狈獬Ｇ濯q豫了好半天，才遮遮掩掩地說了幾句，隱晦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張瑄眼前一亮。

    封常清所言極是，李亨未必會下狠心弒父弒君，但肯定會借故將老皇帝安置在驪山別宮，漸漸讓老皇帝淡出大唐朝廷的視野。

    這是誰給李亨出的主意呢？楊國忠？陳希烈？亦或者陳玄禮？

    張瑄搖了搖頭，向著封常清笑了笑，“封大人，以隴朔大都督府和本官的名義寫一封奏折，派人送到驪山別宮，就說我隴朔大軍祈愿皇帝陛下早日康復(fù)！”

    “派人快馬加鞭，趕赴驪山。”

    “是。下官遵命。”封常清點頭領(lǐng)命而去。

    張瑄的意圖他很清楚，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變相暗示李亨，你們想要做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雖然我離開了長安，但對于長安的形勢還是了若指掌。

    當(dāng)然，對于張瑄來說，暗示李亨是次要的，主要是暗示李亨身邊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些對張瑄心懷叵測的人，如陳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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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陽。幽州府城內(nèi)，安祿山的東平郡王府。

    與雍州城外這座小鎮(zhèn)的春雨綿綿相比，幽州城里艷陽高照，天氣晴朗，氣溫急速升高。

    安祿山端坐在大堂之上，兩側(cè)是他的心腹愛將，以及文臣謀士。

    他的身邊猛將如云，文臣謀士甚多，這是他多年來的籠絡(luò)和經(jīng)營所致，并非一日之功。

    張瑄的強勢崛起，前往隴朔統(tǒng)兵，必將威脅范陽的后方，引起了安祿山的極大忌憚。

    安慶緒起身拱了拱手道，“父帥，兒子接到飛鴿傳書，那張瑄竟然繞道東進，氣勢洶洶只向我范陽三鎮(zhèn)而來，這分明就是故意挑釁，氣焰囂張至極！”

    安慶緒想起幾次三番栽倒在張瑄手里，心里更是羞憤不堪，越說越激動，“父帥，如此黃毛小兒，屢次三番蔑視父帥威風(fēng)，真是其心可誅！以兒子看來……不如——”

    安慶緒惡狠狠地揮手做了一個砍頭的姿勢。

    安祿山眉頭一皺，沉聲斥責(zé)道，“你就知道打打殺殺的，不知道動動腦子。你上一次在長安，給本王搞出那么大的動靜來，幾乎讓本王陷于萬劫不復(fù)之地……那張瑄掌控重兵，又是朝廷重臣，怎么殺？你想殺就殺？”

    “派人行刺，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徑。想想你上一次的教訓(xùn)吧?！?/br>
    安祿山當(dāng)著眾將和一干謀士斥責(zé)他，安慶緒臉色漲紅，卻是不敢反駁。

    安祿山的軍師于非掃了尷尬的安慶緒一眼，輕輕笑著插話道，“王爺，于某倒是覺得，小王爺?shù)慕ㄗh很有道理?！?/br>
    “張瑄此人有膽有識有謀略，若是讓此人掌兵在隴朔站住了腳，假以時日，必成我范陽心腹大患。他日王爺舉兵，這張瑄必串通河西哥舒翰、西域的楊錡與北庭的程千里，三路軍馬從后進攻，我軍難免要承受巨大的壓力?！?/br>
    “因此，不若派刺客行刺張瑄，將此人誅殺，然后一勞永逸。此為上策?！?/br>
    安祿山搖了搖頭，“不行！張瑄被刺，天下人都會知道是我安祿山動的手。這個時候，我軍尚未準備好，如果朝廷威逼，倉促起兵必不要功虧一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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