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酷吏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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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酷吏之子 當一群長安縣衙門的捕快以及服色明顯區(qū)別于普通官衙差役的官府差人蜂擁而至,張瑄心里便明白,這神態(tài)驕矜大呼小叫的公子哥兒并非是一般的官宦子弟。 在這長安城里,天子腳下,能有這個能量的應該也不多見了。 張瑄一眼就看出,這群官府差役中起碼有一小半來自于朝廷刑獄衙門大理寺。 而那長安縣衙竟然還來了一個縣丞。 那縣丞年約三旬,眉清目秀,身材瘦削。此人站在那公子哥兒面前,低頭哈腰極盡諂媚之色。而旋即,他揮了揮手,一群差役就圍攏過來,準備將張瑄、花奴兒以及煥娘三人帶去長安縣。 這京師長安一城,分為長安、萬年兩縣,此處地域歸屬于長安縣管。 花奴兒其實早有些不耐煩了,如果不是張瑄示意,她早就保護著張瑄帶著煥娘回王府去了,區(qū)區(qū)幾個差役和惡奴,怎么能擋得住她。 張瑄靜靜地站在那里,向圍攏過來的一群差役冷冷道,“我等犯了何罪?爾等身為官衙中人,知法犯法,當罪加一等!” 那些差役見張瑄氣度不凡,不由就有些遲疑,只是虛張聲勢沒有立即下手。這些人在京師地面上討生活,目光賊精,看張瑄的樣子就猜出也有些來頭,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盤。 那縣丞大步走過來,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張瑄,也猜出張瑄亦不是尋常長安百姓,搞不好也是官宦子弟。只是那站在不遠處的公子哥兒身份太特殊了,是大理寺卿韓建良的公子韓越,而他的頂頭上司長安縣令馮錫強正是韓建良的門生。 縣丞奉命而來,怎敢不為韓公子出氣。此番,縱然眼前這人有些來歷,也顧不上許多了。 誰讓他不長眼,惹上了長安城里多數(shù)官宦子弟都不敢惹的韓公子! 韓建良也是太子黨的“中流砥柱”,三品的官員,握有重權。此人是一名酷吏,掌控刑獄專權霸道,又深受李亨器重,在朝中也是頗有氣焰。當然,所謂酷吏之名,也是相對而言,韓建良與武則天時的酷吏來俊臣等是沒有可比性的。 為官之人,誰敢得罪刑獄重臣?誰的屁股底下也不會一塵不染,要是得罪了韓建良,沒有問題都能找出問題來。 而正因如此,韓府中人在這長安城里,比一些普通的皇族還要得勢。 一念及此,那縣丞向張瑄冷冷地掃了一眼,沉聲道,“休要狡辯。你等當街沖撞大理寺卿韓建良韓大人府上儀仗,毆打韓府家人,擾亂長安治安,已經(jīng)犯下重罪。知趣的話,且隨我回衙,聽候縣令大人處置!若是膽敢拘捕頑抗,罪加一等!” “大理寺卿韓建良?”張瑄有些意外,旋即釋然。難怪那紈绔如此囂張,原來竟然是酷吏韓建良之子。 如果是尋常紈绔,張瑄當場表明身份,訓斥幾句然后就罷了。長安城里紈绔眾多,他懶得跟這些權貴二代們一般見識??蛇@人竟然是韓建良的兒子,而且,因為這么屁股大的一點事,還動用了大理寺的人,這就讓張瑄大為反感,勾起了異樣的怒火。 張瑄突然微微笑了,“韓家惡奴當街行馬,沖撞行人,若不是我們躲閃的快,怕不是也被當場撞死?” “如此行徑,非但不予悔改,反而還當場行兇……這倒也罷了,竟然還出動了官衙捕快和大理寺的刑獄差役,韓建良的兒子真是好大的本事,好大的排場,好大的膽子!” 張瑄的話說到后來,聲音越來越冷也越來越高亢,他聲色俱厲地大喝一聲,“不要說大理寺卿韓建良的兒子,就算是當朝親王皇子,也不能目無法紀擅動公器濫施刑罰!” “我就站在這里,看誰敢動?!” 那群差役捕快嚇了一大跳,看張瑄這神態(tài)這氣勢,絕非常人……難道是皇族子弟? 縣丞心里一個激靈,凝望著張瑄,有些底氣不足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巧舌如簧抗拒官差!”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爾等身為衙門官差,卻不尊朝廷律法,聽命于一個紈绔子弟,擅動公器肆意抓人,該當何罪?”張瑄回頭掃了花奴兒一眼,然后大步向前行去,“我就隨你們?nèi)ヒ惶碎L安縣衙,我倒是要看看,馮錫強如何裁處!” 張瑄威勢凜然,大步行去,一干差役不敢阻攔,下意識地讓開一條道,讓張瑄走了過去。 而花奴兒則皺了皺眉,抱著煥娘向另外一個方向身形一縱。不多時,就分開看熱鬧的人群消失不見。有幾個差役看見,張了張嘴,卻沒有喊叫出聲。 張瑄帶頭行去,身后是一干官衙差人,卻都不遠不近地跟隨著。再往后,是一群看熱鬧的百姓。 一路行人,看熱鬧的人越湊越多。不過,這多是一些底層的百姓,很少有人認得張瑄。 長安縣衙門外。張瑄一個箭步過去,從一側抓起鳴冤鼓的鼓槌,奮力敲響了鼓。 哄! 身后人群一陣嘩然,這被抓來的“案犯”竟然敲響了鳴冤鼓,而那些差人卻面面相覷,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攔的。 …… …… 長安縣令馮錫強一身官袍帶人怒沖沖地出了官衙,卻一眼看見了昂首站在縣衙門口臺階上的張瑄。他只掃了一眼,便大驚失色,幾步竄了過去,躬身深拜了下去,“永寧王駕臨長安縣,卑職迎接來遲,還請王爺恕罪!” 馮錫強這一喊一拜,那群差役和縣丞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里驚惶萬分。同時又暗道僥幸,幸虧沒有對張瑄動粗,否則的話……恐怕是死路一條了。 “本王倒也不敢讓縣令大人迎接。本王此番,被你們長安縣的官衙抓到縣衙來,還請縣令大人給本王一個說法,本王究竟身犯何罪?” 張瑄冷冷凝視著馮錫強,淡然道。 馮錫強心里咯噔一聲,明白自己惹上了大麻煩,雙腿一軟,躬身長拜不起顫聲呼道,“王爺恕罪,卑職不知是王爺……請王爺恕罪!” 就在這時,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如同奔雷,人群一分,南霽云率百余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永寧王護軍奔馳而至。 南霽云帶領護軍翻身下馬,飛步上前,立即就將張瑄團團護衛(wèi)起來。 “馮縣令,大理寺卿韓建良之子縱奴行兇,當街行馬,差點將本王之女煥娘踩死在馬蹄之下,你可知曉?”張瑄分開護軍,走上前一步,冷冷道。 馮錫強臉色越加蒼白,低頭顫聲道,“卑職死罪,卑職罪該萬死!” “你是朝廷命官還是大理寺卿韓建良的家奴?!”張瑄憤怒地揚手指著馮錫強,斥責道,“本王若是普通百姓,這一次肯定要蒙冤受屈了……你罔顧律法,其罪難逃!” 馮錫強再也控制不住驚惶的心神,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伏地不起,“請王爺開恩,請王爺饒命!” 而護軍外側,那群差役和那個縣丞也隨之跪拜在地,不敢抬頭。 “馮縣令,去把那韓建良之子拘來,本王要與他當面對質(zhì),你這父母官今日若是審不清此案,斷不明是非,本王這就上奏朝廷,治你一個沖撞本王、罔顧法紀、玩忽職守的重罪!”張瑄冷聲一哼,竟然抬步向縣衙之內(nèi)行去。 韓越前腳回府,長安縣令馮錫強后腳就帶著長安縣的衙役登門抓人,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他不敢再有一絲怠慢,因為張瑄身邊的一隊護軍跟隨過來。 韓建良正在書房品茶,突然聽說長安縣令馮錫強帶人過府宣稱要捉拿韓越歸案,不由勃然大怒。 他帶著十余家奴氣勢洶洶地走出府去,見馮錫強正帶著十幾個縣衙差人站在府門前,不由揚手指著馮錫強淡淡道,“馮錫強,你帶人上本官這里來作甚?” 馮錫強是韓建良的門生故吏,若不是因為張瑄這事兒,打死馮錫強他也不敢來韓府抓人。可此番,馮錫強也顧不上這些了。若是不辦韓越,他就會丟官入獄。 馮錫強勉強笑了笑,拱手抱拳道,“韓大人,下官過府辦案,還請大人恕罪!” “你……放肆!”韓建良沒有料到馮錫強竟敢當面如此說,不由氣得嘴角都哆嗦起來。 “韓大人,令公子韓越當街行馬,縱奴行兇,險些踩死永寧王之女煥娘,且又沖撞永寧王駕下……永寧王告到長安縣,下官也沒有辦法。還請韓大人交出韓越,讓韓越隨下官回縣歸案。” 馮錫強輕聲一嘆,拱了拱手道。 韓建良身形陡然一震,目光一凝,“永寧王?” …… …… 默然片刻,神色變幻良久,韓建良這才有些臉色蒼白地回頭吩咐家奴,“速速將那小畜生帶出府來,待本官親自帶他去永寧王府請罪!” 馮錫強嘴角一抽,心道你倒是想去人家府上請罪,但人家卻不給你請罪的機會,如今張瑄就在我的長安縣衙呆著不走,韓越不歸案,不要說我吃罪不起,恐怕你這個大理寺卿也難下臺。 馮錫強抱了抱拳道,“韓大人,永寧王此刻正在長安縣衙等候,所以……” 韓建良面色一變,冷冷地抿著嘴唇,一聲不吭。(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