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妙計救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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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妙計救杜甫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事兒有些麻煩了。 楊國忠鐵了心要辦杜甫,態(tài)度非常堅決。為了一個區(qū)區(qū)小吏,永寧王與楊相翻臉?biāo)坪醪惶诞?dāng)?shù)摹?/br> 馬盧心念電閃,卻是面不改色地陪著張瑄走進(jìn)了京兆府衙門。 在正堂奉茶之后,張瑄隨意與馬盧說了幾句閑話,然后就笑了笑道,“馬大人,本王久聞杜子美詩才絕世,品性高潔,今日來此,想要見上此人一見,不知馬大人可通融一二否?” 馬盧尷尬地苦笑起來。 心道這杜甫被楊國忠稱之為“桀驁不馴狂悖無禮包藏禍心居心卑鄙”,但在永寧王的口中卻成了“詩才絕世品性高潔”,如此,豈不是讓人難做? “王爺,大獄陰森骯臟,待卑職派人將那杜子美帶到大堂之上,拜見王爺!” 張瑄微微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本王就在這里等候,有勞馬大人了?!?/br> 馬盧匆匆離去,命人去將杜甫從大獄中帶出來。 對于杜甫來說,這一次的文字獄幾乎是飛來的橫禍。 青年時期,杜甫曾游歷天下,兩次會見李白,談詩論對,結(jié)下深厚的友誼。天寶年間到長安,仕進(jìn)無門,困頓了多年,才獲得右衛(wèi)率府胄曹參軍的小職。郁郁不得志,心情可想而知。 終日里除了點(diǎn)卯應(yīng)差之外,就是飲酒作詩自娛。這麗人行一首也就是上月酒后所做,無意中被友人傳了出去。又被小人暗中構(gòu)陷,這才有了今日的牢獄之災(zāi)。 杜甫正在牢中靜坐,對于他這種心性堅毅的文士來說,些許牢獄之災(zāi)并不能讓他驚慌失措。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思想準(zhǔn)備,無非是一死而已,與其這樣渾渾噩噩做個小吏渡過殘年,不如一死了之。 “杜子美,有貴人要見你,趕緊出來凈面梳洗?!崩晤^在牢房門外不耐煩地大聲道。 杜甫一怔,心道某家淪落到這個境地,還有人要見我? 他慢慢起身,向牢房外邊行去,身后是牢頭不住的催促和謾罵。 在大獄門房洗了一把臉,梳理了一下發(fā)髻,杜甫這才跟著獄卒出了京兆府大獄,向京兆府的正堂大步行去。 正堂之外,馬盧昂首站立,俯視著杜甫。 杜甫長出了一口氣,躬身拜了下去,“杜甫拜見京兆府尹馬大人!” “起來吧,念在你同為斯文一脈,本官也不難為你。今日,永寧王來府衙,要見你一面,你當(dāng)恭謹(jǐn)守禮,不要沖撞了王爺駕下?!瘪R盧說完,深深掃了杜甫一眼,示意他跟隨進(jìn)堂。 進(jìn)了大堂,杜甫匆匆望了張瑄一眼,便不敢再看,默然跪拜在地,朗聲道,“杜甫拜見永寧王!” 張瑄默然不語,只是打量著杜甫。 只見他年約四旬,面黃肌瘦,形態(tài)憔悴,若不是骨子里自有一股精氣神撐著,張瑄很難相信,這便是后世與李白齊名的詩圣杜甫。 作為文人來說,與寄情放蕩才華外放的李白相比,杜甫憂國憂民,更顯君子本色。在張瑄的心里,杜甫的地位遠(yuǎn)遠(yuǎn)高于李白。論詩歌才華,杜甫或許略有不及,但論風(fēng)骨,杜甫又比李白高出一籌。 “杜子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放浪形骸作詩嘲諷楊相和三位國夫人,如今闖下大禍,還有何話說?” 張瑄這話一出口,旁觀的馬盧一怔,心道永寧王怎么又變臉了?剛才他明明是非常贊賞杜甫,可現(xiàn)在這話卻仿佛…… 杜甫心里一顫,慢慢抬頭來望著張瑄,臉色微紅,輕輕顫聲道,“回王爺?shù)脑?,杜甫只是就事論事作詩自娛而已,絕無對楊相不敬之意……還請王爺明察!” 張瑄冷笑道,“你還敢狡辯?詩句鑿鑿,就在眼前,你縱然巧舌如簧,也難脫重罪。事到如今,可曾后悔?” “杜甫不悔。杜甫昂揚(yáng)于天地之間,自問做得正站得直,既然是無妄之災(zāi),也無話可說?!倍鸥β曇綦m然低沉哀傷但卻從容不迫。 “生有何歡,死又何懼?”杜甫長嘆一聲,跪在地上向張瑄拱手為禮,“至多一死而已。杜甫此生,顛沛流離,郁郁不得志,與其渾渾噩噩做個小吏終老,不若一死了之?!?/br> “好一個生有何歡死又何懼!”張瑄哈哈大笑起來,突然起身上前,俯身一把將杜甫攙扶起來,“杜先生請起,張某聞先生才名久矣,如今特來一見?!?/br> 杜甫震驚地望著張瑄,神色變幻,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詩句讓張瑄頗有同感?!睆埇u輕輕吟道,“先生憂國憂民,俠骨柔腸與書生意氣病重,令人敬仰萬分?!?/br> 杜甫趕緊躬身再拜,“王爺過譽(yù),杜甫不敢當(dāng)?!?/br> “先生高風(fēng)亮節(jié),有才有德,當(dāng)朝名士也,不必過謙?!睆埇u笑吟吟地與杜甫攜手坐下,“張某今日來,特來獻(xiàn)上先生脫困之計?!?/br> 杜甫眼眸中神光一閃,他雖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死,不但不想死,還想能出仕有門一展報國之志。要不然,他就不會三番五次投詩于當(dāng)朝權(quán)貴,以求薦拔了。 “求王爺救我!”杜甫起身拜了下去。 張瑄回頭掃了馬盧一眼,輕輕一笑,“馬大人,請準(zhǔn)備筆墨紙硯?!?/br> 馬盧有些尷尬地笑著,回頭讓人送筆墨紙硯來。 他算是張瑄在朝中的心腹之一,有些事情張瑄也不避諱他,這也算是一種信任吧。馬盧深知此處,自然心有主張。 張瑄附過去在杜甫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杜甫眼眸一亮,激動得連連點(diǎn)頭。 不多時,下人將筆墨紙硯送來。杜甫起身先向張瑄一拜,然后站在案幾前略加沉吟,揮筆就寫下一篇《勸進(jìn)賦》。 大意就是說當(dāng)今監(jiān)國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文治武功不輸于歷代大唐皇帝和當(dāng)今陛下,如今老皇帝病體纏身不理國政,當(dāng)行上古賢王禪讓之禮,由李亨盡快登基稱帝,安撫天下,云云。 杜甫終歸是詩賦大家,腹中有貨不愁賣。這篇賦又關(guān)系著他的身家性命和前程,他焉能不全力以赴。因此,這篇賦做得是氣勢磅礴文采橫溢,有理有據(jù),對李亨極盡贊譽(yù)之能事。 不足半個時辰,杜甫就擱筆雙手向張瑄呈過來,“請王爺指教?!?/br> 張瑄接過一觀,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很好。杜先生,你且在京兆府寬心等待,待本王進(jìn)宮面見殿下……改日,本王當(dāng)在王府設(shè)宴,為先生洗去蒙冤之塵!” 杜甫感激涕零,跪拜在地叩首不起,“王爺恩德,杜甫感激莫名,無以言表!” 馬盧到了這個份上,終于明白張瑄要做什么了。他既要救杜甫,又不愿意跟楊國忠正面沖突,便起了這么一個妙計。 杜甫本是名士,由杜甫起草一篇勸進(jìn)賦,再由張瑄上一道勸進(jìn)表,當(dāng)眾上呈,李亨豈能不高興萬分?如此一來,讓李亨下詔赦免杜甫,楊國忠也就沒什么話說了。 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還能死揪住不放? …… …… 張瑄帶著杜甫寫就的《勸進(jìn)賦》回府,他說是要進(jìn)宮面見李亨,其實(shí)也不著急。這事兒,總得等過了年再說,至于杜甫這邊,馬盧是個聰明人,雖然張瑄沒有說什么,但他知道該怎么做。 來自楊國忠的壓力再大,他把這個案子拖上幾天還是可以的。而且,現(xiàn)在正值春節(jié),楊國忠哪里有這么多的精力繼續(xù)跟進(jìn)關(guān)注這案子。 永寧王府喜氣洋洋,全府張燈結(jié)彩,過年的氣氛已經(jīng)很重了。與永寧王府的喜氣相比,張良娣的娘家張府卻是一片愁云慘霧。 張繼勇被罷官免職,如今又被李亨勒令閉門思過。而張清則剛剛被流放回原籍,雖然性命無憂,但終歸對張家的威望來說是一個重創(chuàng)。 張繼勇本來心思還有些活動,準(zhǔn)備尋機(jī)東山再起,但張瑄緊接著又拿下大理寺卿韓建良,無疑又給了張繼勇當(dāng)頭一棒。 娘家的遭遇,也讓張良娣在宮里丟了面子,最近更是郁悶之極,出宮回了娘家居住。而李亨忙于上元節(jié)登基稱帝之事,也顧不上她。 張府客廳。 竇氏老太太望著自己有些無精打采的孫女兒,皺眉道,“乖孫女,你還是趕緊回宮去侍候太子吧。太子馬上就要登基稱帝,你要是跟太子疏遠(yuǎn)了,這皇后的位子……” 張良娣猛然一震,“祖母大人,我……” “乖孫女啊,只要你能當(dāng)上皇后,我們張家就倒不了。而用不了多久,繼勇這個孩子就能再次入閣。至于你弟弟,能不能回長安來,那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嘛……孰輕孰重,要分得清喲?!?/br> 竇氏老太太不愧是老來精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直奔重點(diǎn)。頓時一語驚醒夢中人,張良娣急匆匆地起身去梳妝打扮,然后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就回了宮去,直奔李亨的寢宮而去。 到了寢宮之外,張良娣站在宮門口掃了那守門的兩個太監(jiān)一眼,矜持著淡淡道,“殿下可在宮里?” 李亨沒有正妻,這張良娣就相當(dāng)于太子妃,日后還有可能成為皇后。兩個太監(jiān)不敢怠慢,立即躬身回道,“殿下正在書房批閱奏折?!?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diǎn)(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