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部署被打亂！

    “拿下！”

    張瑄的話音一落，南霽云毫不猶豫地暴喝一聲，原本默然肅立在一旁的幾個彪悍的軍卒立即沖上前去，準(zhǔn)備將史思明的使者拿下。

    那自稱叫高嚴(yán)的史思明的使者大驚，漲紅了臉顫聲道，“末將身犯何罪，以至于王爺如此雷霆大怒？”

    張瑄目光冰冷地望著此人，淡然道，“本王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到底是史思明帳下何人？如實講來，本王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本王必治你一個欺瞞之罪！”

    使者臉色慘白，嘴唇哆嗦了幾下，不敢再偽裝，噗通一聲單膝跪拜在地，低低道，“王爺恕罪，末將史朝義，乃是史思明長子！”

    “史朝義……”張瑄嘴角浮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來，他擺了擺手，示意南霽云等人退下。

    這史朝義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安史之亂中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張瑄焉能不知。

    歷史上，史思明隨安祿山起兵，史朝義率軍守冀州、相州，后史思明稱帝并殺安慶緒，史朝義被封為懷王。上元二年史朝義率兵殺史思明，三月十四日即位，年號顯圣，又派散騎常侍張通儒等至范陽，殺皇后辛氏、太子史朝英等數(shù)十人。

    762年唐朝軍隊借回紇兵之助開始反攻，攻破史朝義首都洛陽，史朝義北逃往莫州，眾叛親離，尤其主要將領(lǐng)田承嗣、李懷仙等均叛去，勢單力孤最后自殺而死。

    應(yīng)該說，史朝義是繼安祿山、安慶緒、史思明之后的又一大禍患，與安祿山的兒子安慶緒一樣，他也曾經(jīng)弒父稱帝。聽到眼前跪拜之人竟然是史朝義，張瑄突然泛起一股誅殺此人以除大患的念頭。

    但理智告訴他，此刻殺不得此人。若是誅殺了此人，史思明就會跟安祿山一條道走到黑，不利于張瑄的整個戰(zhàn)略布局。雖然史思明并不可靠，反復(fù)無常，今日歸降來日又有可能再次反叛，但對于張瑄來說，只要史思明在整個時候在安祿山的背后狠插一刀，就足夠了。

    滅了安祿山，再除史思明，如若探囊取物爾。

    “史朝義，你父派你前來，可有話說？本王的勸降信，他可曾收到？”張瑄長出了一口氣，淡淡一笑道。

    “你且起來說話?！?/br>
    史朝義小心翼翼地起身站直身子，恭謹(jǐn)?shù)溃巴鯛?，我父接到王爺?shù)男藕螅瑢τ谕鯛數(shù)膶捄甏罅坎挥嬊跋?，感激涕零。而安祿山反叛朝廷，我父不得已而虛與委蛇，今既朝廷有意，我父自當(dāng)歸順朝廷，起兵助朝廷平叛，以圖將功折罪?！?/br>
    “只是……”

    張瑄嘴角一抽，“只是什么？”

    “只是我父名為安祿山心腹大將，但其實并無實權(quán)。雖率范陽兵馬數(shù)萬經(jīng)略河?xùn)|，若要歸降朝廷，我父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說服標(biāo)下諸將……還請王爺見諒！”

    史朝義咬了咬牙，輕輕道。

    說完，史朝義匆匆向史偼掃了一眼，眸子里閃過一絲冷厲。

    張瑄默然不語。

    他心里很明白，要想讓史思明歸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不是說他的幼子史偼落在張瑄手里，他就一定會投誠。他雖然比較喜愛這個幼子，但兒子畢竟有很多個，但他的身家性命卻事干重大。

    他這一次派史朝義來，一方面是看看史偼是不是真的安然無恙，另一方面不過是一種試探，看看張瑄許諾的種種條件能不能兌現(xiàn)。

    該不該投誠，他目前不會做決定。尤其是在安祿山叛軍連戰(zhàn)連捷的前提下，他更是不會輕易答應(yīng)投誠張瑄。他必須要再觀望一段時間，看看張瑄究竟有沒有能力平息安祿山的叛亂。

    若是張瑄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大唐必亡無疑，他又何必往火坑里跳？

    “回去告訴史思明，就說本王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xiàn)。本王已經(jīng)向陛下密報，若是史思明肯投誠歸降，將功折罪，當(dāng)封郡王、取安祿山而代之。”

    “你們父子現(xiàn)在想些什么、試圖觀望什么，本王心知肚明。本王在這里可以鄭重其事地告訴你，安祿山叛亂必敗無疑……本王能將強(qiáng)悍的吐蕃騎兵殺得丟盔卸甲，在吐蕃國內(nèi)如入無人之境，將吐蕃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滅一個小小的安祿山又有何難哉？”

    “觀望可以，但是本王必須要把丑話說到前頭。本王不需要錦上添花，只需要雪中送炭。若是等安祿山敗局已定，史思明縱然率軍歸降，本王也必率軍誅之！何去何從，你們父子自己考慮。好了，本王累了，南霽云，史偼，你們二人替本王設(shè)宴寬待史朝義一行！”

    ……

    ……

    第二日，張瑄大軍繼續(xù)沿黃河西岸南下，不過，行軍的速度并不快。

    而就在午后時分，張瑄得到了皇帝李亨率滿朝文武大臣以及長安部分權(quán)貴親眷由一萬軍馬保護(hù)著放棄長安，打著御駕親征的名義，向隴朔方向而來。

    目的很明確，就是坐鎮(zhèn)靈州大后方，在靈州指揮全國的平叛戰(zhàn)爭。

    張瑄大吃一驚，勃然色變。

    他早就料到李亨會放棄長安，走上他父親李隆基的老路，但張瑄卻沒有想到李亨竟然逃得這么早、這么快！

    洛陽還沒有失陷，還有潼關(guān)可守，作為大唐皇帝，如此沉不住氣膽怯怕死，輕易拋棄祖宗社稷宗廟，豈能不讓天下臣民恥笑？

    在這一瞬間，張瑄對李亨徹底失望。

    當(dāng)初李隆基是因為潼關(guān)失陷，長安的門戶被打開，迫于無奈才倉皇逃往蜀中。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一種明智之舉；而李亨卻在長安的威脅遠(yuǎn)遠(yuǎn)沒有到來的時刻就提前放棄長安，生怕保不住自己的小命，這一點比起老皇帝來大有不如。

    李亨的皇帝威信淪喪殆盡，對于張瑄來說無關(guān)緊要，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李亨此舉，真正打亂了張瑄的謀劃部署。

    張瑄臉色鐵青，站在帳中，兩側(cè)諸將肅然而立，沒有一個敢開口。

    良久。

    張瑄長出了一口氣，聲音無比的低沉，“諸位，陛下和朝廷放棄長安，奔靈州而來，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必助長安祿山叛軍氣焰，而朝廷軍馬則……”

    張瑄說到這里，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但誰都明白他的意思。

    皇帝早早地跑了，連長安宗廟都不要了，你還能指望顏真卿手下的朝廷士卒浴血奮戰(zhàn)？

    軍心因此必然大亂，顏真卿更加難以抵擋安祿山叛軍。

    砰！

    張瑄狠狠地一拳擊打在桌案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他咬著牙怒斥道，“蠱惑陛下放棄長安、擅自行動者，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封常清輕嘆一聲，出班抱拳道，“大帥，陛下率軍往靈州而來，我軍……”

    張瑄陰沉著臉，揮揮手道，“就讓陛下去靈州吧。既然陛下在長安呆不住，想要去靈州，那就去吧。速傳令張巡，命張巡做好迎接陛下駐蹕靈州的各項準(zhǔn)備。至于我軍——加快速度，向潼關(guān)急行軍！”

    “是?！狈獬Ｇ孱I(lǐng)命而去。

    “派人五百里加急傳書顏真卿，命顏真卿無論如何要率大軍固守潼關(guān)，不得擅自出戰(zhàn)！一切，待本王大軍趕到，再定策略！無論如何，要守住潼關(guān)！”

    想了想，張瑄還是有些不放心，又下令道，“同時五百里加急傳書長安羽林衛(wèi)大將軍張同和建寧王李倓，請張同即刻率京師一萬羽林衛(wèi)火速馳援潼關(guān)！告訴張同，本王大軍半月之中，必趕至潼關(guān)！”

    “諸位，長安危急！傳令三軍，偃旗息鼓晝夜行軍奔襲潼關(guān)，不得有誤！”

    張瑄揮舞著手臂，在半空中凝固成一個有力的姿勢。

    眾將各自領(lǐng)命整軍而去，張瑄望著一身甲胄猶自站在自己身側(cè)的李騰空和花奴兒，長嘆一聲，“空兒，鳳鳴，皇帝如此膽小如鼠，出乎我之預(yù)料?；实垡惶樱L安危矣?！?/br>
    “為防不測，空兒，鳳鳴，你們二人率騎兵一千抄近路奔赴長安，如果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把府中的親眷都護(hù)送出長安，送往靈州！”

    李騰空和花奴兒不敢怠慢，正待要離開急赴長安，蘇扈冬皺了皺眉道，“夫君，我也要去！我看，不如就由我們?nèi)艘黄鹇逝娗巴?！一則馳援長安，二則護(hù)衛(wèi)親眷……”

    張瑄猶豫了一下，霍然點頭，“也好。你們?nèi)齻€就率女軍前往馳援長安！但是，冬兒，你要切記，若是潼關(guān)失守，長安無法守衛(wèi)，必須要即刻撤出?！?/br>
    “記住，你們自己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張瑄低低囑咐道，然后走過去挨個抱了抱三女，揮揮手示意她們即刻動身。

    橫生枝節(jié)，直接讓張瑄的計劃受到破壞。為了預(yù)防萬一，他不得不做好顏真卿連潼關(guān)都守不住的最壞打算。畢竟，一旦潼關(guān)失陷，關(guān)中就是一片空場，安祿山叛軍如洪水猛獸一般闖進(jìn)，長安如何能保得??？

    不要說張瑄鞭長莫及，就算是張瑄在長安，也很難守住長安城。

    長安，本就不是一座攻防之城，而是一座近乎開放式的繁盛帝都。很多城防設(shè)施都是象征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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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應(yīng)是駕崩，前章筆誤，非常抱歉。好在內(nèi)容里并沒有錯，是李隆基駕崩，只是在標(biāo)題上疏漏了。(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