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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就擺在抱廈中。 抹春和畫秋帶仆婦擺好杯盤酒菜,待盛煜入座,便依吩咐退了出去。 魏鸞不知盛煜喜惡,也沒擅自夾菜,更不好在用飯時令他不快,便先安心吃飯。有菜色佳肴擺在跟前,偶爾點評勸菜兩句,倒也不至過于沉默。 待那位吃好了,她才拿瓷碗舀了湯遞過去。 盛煜大抵是不慣被她伺候,微微起身接了,目光微動,頭回朝她露出些許笑意。 魏鸞便就勢道:“請夫君過來,除了院中之事,其實也有事請教?!?/br> “你說?!笔㈧献厝?,先喝了口湯。 “或許夫君也聽到過京城的風言風語,說你我曾有過節(jié)。不知夫君是否記得舊事,我心里卻有些愧疚。那時我年少無知,出言無狀,還請夫君寬宏大量,能原諒我舊日之失?!?/br> 魏鸞說著,將那碟飯后磨牙的銀絲卷往他跟前推了推。 盛煜抬眉覷她,“怕我睚眥必報?” 這分明是記得舊事了。 魏鸞忙道:“夫君位高權(quán)重,自是寬宏大量,是我心中不安。” 片刻沉默的對視,盛煜那雙眼似云封霧繞的沉淵,也不知在琢磨什么,深邃難測。忽而他笑了下,朝伺候在門口的染冬道:“取十粒金豆來?!?/br> 染冬不明所以,見自家姑娘以目示意,忙去取來。 花碟精致,盛放十粒圓潤金豆。 盛煜拿下巴朝金豆指了指,“留我吃滿十頓晚飯,金豆盡數(shù)歸你,舊事一筆勾銷?!?/br> 這話說得輕巧,十頓晚飯輕易能做出來,可他這樣陀螺似的大忙人,本就避著她不肯踏足北朱閣,要湊齊十頓,談何容易?又不是多深的過節(jié),他竟要如此刁難? 魏鸞目光微黯。 便見盛煜忽然抬手,修長的手指從中撿了一粒金豆,端正擺在她跟前,“今晚這頓算一枚,等十粒湊齊——”他聲音稍頓,見魏鸞眼里似有些委屈,便將目光微偏,淡聲道:“我便保你父親脫身?!?/br> 聲音不算高,卻令魏鸞心中劇震。 父親的事她原打算婉轉(zhuǎn)探問,卻未料他竟會主動開口,還拋出這般誘惑。 便聽盛煜續(xù)道:“前提是他愿意脫困,令尊……頑固得很。” 神情是慣常的清冷,仿佛此事只舉手之勞。 但于旁人而言,這舉手之勞卻無異于在沉濃陰霾里撥開的縫隙,令明光透入,萬物逢春。 魏鸞喜不自勝,忙越椅而出,朝他盈盈屈膝為禮。 “夫君放心,我必會勸父親開口!” 她的聲音溫軟而驚喜。 ※※※※※※※※※※※※※※※※※※※※ 親媽笑而不語。 (約定) 第009章 初遇 許了金豆之約后,盛煜召來仆婦吩咐幾句,當晚仍未留宿。 魏鸞懸著的那顆心卻總算安生。 盛煜既有脫身之策,說明父親魏嶠身上并關(guān)乎性命的罪責,如今被扣押在玄鏡司里,多半是在給章家背鍋。若能勸得父親認清局勢,別再被章家蒙蔽著死扛,縱然魏家不復昔日榮寵,至少還能保住性命。 想來永穆帝貿(mào)然賜婚,多少也有點借魏家來撬動章氏墻角的打算。 剩下的便是盡早掙足十粒金豆,待盛煜心緒不錯時,討個準許去玄鏡司獄中探望了。 魏鸞心中稍慰,先籌備歸寧之禮。 只是盛煜公務甚忙,新婚隔日便連夜出京辦差,魏鸞只能孤身回府。 魏夫人懸心數(shù)日,為女兒歸寧,特地在暖閣里備了桌極豐盛的宴席。除了伯父敬國公去了衙門外,府里女眷全都到齊,聽聞盛煜出京辦差,沒能陪同歸寧,眾人原就不抱期望,倒也沒太介意,只問她婚后處境如何。 魏鸞遂將婚后情形說與長輩聽。 平心而論,跟盛家的這門親事雖不如東宮顯赫,卻也無可挑剔。 盛煜雖性子冷清,算不上知冷知熱、體貼妻子的,卻也絕不是對女眷蠻橫狠厲、蓄意刁難之人。偌大的曲園就只她獨自主內(nèi),并無妻妾偏房之爭,長輩和氣、仆從恭敬,除了夫君心性難測,旁的不難應付。 魏老夫人聽她如此,連連念佛。 待宴席畢,魏夫人帶她回院單獨問話。 自魏嶠被玄鏡司帶走至今,轉(zhuǎn)眼已是兩月。 玄鏡司那座牢獄看守得銅墻鐵壁一般,盛煜又是個油鹽不進的人,除了永穆帝外誰都無從插手。魏夫人起先還滿心指望章皇后和敬國公魏峻能探出消息,可惜屢屢失望,眼瞧著丈夫被困獄中,心中怎不焦灼? 母女倆回屋閉門,遣散侍從,魏夫人便忙問:“你父親的事呢,盛煜可曾提過?” 屋里各處彌漫著頗濃的安神香味,自是母親近來擔憂少眠的緣故。 魏鸞握著她手,微微笑道:“母親放心,沒有大礙?!?/br> 這話便是定心丸,魏夫人面上焦灼稍散,拉著她便在美人榻坐了,“究竟怎么說?” 歸寧回府前,魏鸞其實考慮過此事。 喜訊自然是要報的,但透露到哪個程度,卻需斟酌。 魏鸞有前塵警示,對章皇后已生警惕之心,母親卻不同。魏夫人出閣前是幼女,嫁人后有娘家護持,也無需多費心機,在她心里,章皇后是她同胞而出的親姐妹,感情深厚,榮辱與共。 若魏鸞和盤托出,她豈會輕易相信章皇后的歹毒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