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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鸞便沒耽擱,回北朱閣換件衣裳,欣然動身。 行至府門口,就見馬車旁不止有仆婦和車夫候著,竟然還有盧珣。 他是盛煜的貼身護衛(wèi),與其兄長盧璘一道跟著盛煜出生入死,形影不離。如今他形單影只地站在那兒,又是守在她的馬車旁,魏鸞不免詫異。 待盧珣行禮時,便問道:“主君今日沒出門么?” “回稟少夫人,主君已經(jīng)去了衙署,聽說少夫人今日要出城賞梅,吩咐屬下留在府里,護少夫人周全?!北R珣說著,躬身再度朝她行禮,態(tài)度頗為恭敬。 但魏鸞看得出來,他對這事兒并非完全甘愿。畢竟能護衛(wèi)盛煜走南闖北的,必定能耐出眾,給她當(dāng)隨行護衛(wèi)著實大材小用。且盛煜雖重權(quán)在握、尊榮顯赫,實則走在刀尖上樹敵不少,動輒便有潛藏的兇險,盧珣豈會放心? 遂含笑道:“我只是出城賞花而已,主君的安危更要緊?!?/br> 盧珣紋絲未動,沒有回去復(fù)命的意思。 見魏鸞目露詫異,他仿佛也有點懵,旋即明白過來,解釋道:“主君身邊還有家兄和玄鏡司的兄弟們,少夫人不必擔(dān)憂。從今往后,屬下就是少夫人的隨身護衛(wèi),尋常在南朱閣外值守,少夫人出門時吩咐屬下隨行即可?!?/br> 魏鸞愕然,旋即頷首道:“那就有勞了?!?/br> 拖著裙角進了車廂,仆婦隨車而行,盧珣果然翻身上馬跟在車旁。 染冬見狀,有些擔(dān)心,“主君以前從不問少夫人出門的事,今日忽然派他來,莫不是近來不大太平?不如咱們多帶點人,有事也好應(yīng)對?!彼谖漯^,后來家里遭難到敬國公府當(dāng)丫鬟,魏夫人瞧她拳腳身手好,特地挑出來保護魏鸞,對此格外敏感。 魏鸞倒不覺得。 若果真外面不太平,以盛煜的謹慎,定會讓她改日賞花,不必非趕著今日去。何況,盧珣方才說往后他會是她的貼身護衛(wèi),顯然是盛煜有更長遠的打算。 想必還是昨夜那番交談后,盛煜有了顧忌,才會作此安排。 魏鸞心里有暖意涌起,抿唇笑了笑。 馬車駛出深巷,在朱雀長街等周驪音來會和。 那位出宮不像她出府容易,到章皇后跟前回稟時難免被拖延片刻,魏鸞也不著急,掀起側(cè)簾瞧長街兩側(cè)的店鋪。在京城長大,自幼出入宮廷,這些店鋪的來龍去脈她都頗為熟悉,目光越過錦緞莊、首飾鋪子,最后落在賣玉器陳設(shè)的何記。 這家店開在朱雀長街,背后東家是皇親國戚,工匠也是出類拔萃之人。 鋪子里的珍寶器玩自不必說,單論擺在門口招客的,也都頗為貴重。 內(nèi)有座黃龍玉雕的貔貅,昂首朝天,威武祥瑞。 輪廓與北朱閣里那方沉香木駿馬頗像。 魏鸞看了兩眼,不由想起昨日去南朱閣時,在盛煜書房里看到的滿架木雕。當(dāng)時雖匆匆一瞥未能細看,但能擺在外書房的東西,定不會比她屋里的駿馬差。她一直好奇盛煜究竟是怎么淘到那東西的,卻沒能從他嘴里問出究竟,不如…… 她瞥向馬車斜后方,看到盧珣策馬而立。 “盧珣?!蔽蝴[召他近前,緩聲道:“南朱閣里擺著好些木雕,攢了很多年吧?” “陸陸續(xù)續(xù)攢了七八年?!北R珣如實回答。 魏鸞便頷首,“真不容易。都是哪兒淘來的?” 盧珣神情稍頓,微微遲疑了下。 換在從前,他絕不會對外人透露半點關(guān)乎盛煜的事,不論要緊與否,是自幼練就的謹慎使然。哪怕面對盛老夫人的問詢,也是如此。但魏鸞畢竟與旁人不同,她是曲園的少夫人,盛煜頗為照拂的妻子。 盛煜那樣冷硬端重的性情,能親自帶她去玄鏡司,為她犯禁闖北苑,去北朱閣前特地換衣裳打扮,甚至派他做貼身護衛(wèi),不許她有半點閃失。 這女人在盛煜心里的分量很重。 盧珣拱手,頗恭敬地道:“都是主君抽空雕的?!?/br> “他自己雕的?”魏鸞呆了。 “確實是出自主君之手,無一例外?!?/br> 盧珣說到末尾時,神情里竟藏了與有榮焉的小驕傲。 這回答是魏鸞始料未及,片刻后也自失笑。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盛煜那樣位高權(quán)重、公事繁忙的人,竟還有這等本事。雕琢講究個細致耐心、凝神沉穩(wěn),軟木硬石各有不同,刀鋒力道稍有偏差都不行,要想做得美觀而別具一格,頗需要些天賦。 盛煜還真是文武兼修,深藏不露。 也難怪她將那沉香駿馬擺在書案時,盛煜曾兩度特地問及,泰然聽她夸贊,當(dāng)時他的神情瞧著水波不起,心里定是暗暗得意呢! 這般胡思亂想,沒多久周驪音的車駕趕到,遂出城去賞花。 寶林寺的梅花果然開得很好。 周驪音興致勃勃,看完后親自挑了幾支折在瓶中,教人藏在馬車里好生捧著,欲回去送給章太后、章皇后和東宮太子。因怕梅枝被風(fēng)吹壞,還征用了魏鸞的馬車,將她拉到公主的那副鸞鈴厭翟車里同乘。 自魏鸞出閣嫁人后,她身邊少了玩伴,頗為孤單。 而今同乘,自是有說不完的話。 天潢貴胄的宮城明珠瞧著尊榮高貴,實則頗受禮制拘束,許多女兒家的話不好在皇后跟前提,從到魏鸞跟前卻能傾訴。從少女心事,到近來身段衣裳的變化,到東宮王府的逸事,最后又說到了盛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