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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給權臣以后在線閱讀 - 第95頁

第95頁

    事已至此,她若執(zhí)意保章念桐,永穆帝未嘗不會拼力一博。

    畢竟如今的太子禁足東宮,周遭都是永穆帝的人手,性命都捏在他手里。一旦永穆帝狠心,周令淵出了差池,章家押的注便徹底斷送。

    章太后終究有所顧忌。

    她死死盯著那圣旨,半晌,重重砸在桌上。

    周令淵的性命她賭不起。

    相較之下,章念桐的分量全然抵不上周令淵,畢竟章家不是只有她一個女兒。當務之急,唯有讓周令淵先脫困,這局棋才能活起來,容她慢慢地下。章太后直覺永穆帝已今非昔比,亦漸漸脫離掌控,卻仍不死心地想拼一把,求個出路。

    整夜沉思后,她終將圣旨完好無損地送回麟德殿。

    兩日后,永穆帝頒旨,太子妃章念桐被廢。而后傳口諭,令太子解除禁足重回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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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臉)

    第064章 招鶴

    章念桐被廢了太子妃之位后, 由永穆帝做主,送她去道觀修行——那地方住著新安長公主,守衛(wèi)頗為嚴密。新安長公主是先帝幼女, 并非章太后所出, 原本有位驚才絕艷的駙馬, 后來駙馬病故,她瞧不上旁的男人,便移居道觀逍遙自在。

    如今不過三十來歲,風華盛麗, 身份貴重。

    道觀離皇家供奉的寺院不遠, 守衛(wèi)之人與章家并無交集。且新安長公主的母親姬氏生得貌美,加之入宮時年輕得寵,沒少受章太后欺負。先帝駕崩時, 章太后不能讓育有公主的妃嬪殉葬,便指使宮人害死姬氏, 對外只說姬氏過分傷心,病重而亡。

    新安長公主與章氏間,隔著頗深的仇恨。

    有她貼身盯著, 章念桐踏不出道觀半步,諸般舉動皆能時時報入永穆帝耳中。

    章太后既已棄卒保帥,對此也未插手。

    廢妃當日, 永穆帝便命禁軍押著章念桐去了道觀, 亦不容鎮(zhèn)國公夫人探視。

    消息傳到曲園時, 魏鸞正被盛煜推著蕩秋千。

    春暮夏至, 滿府濃綠, 登上北朱閣的涼臺四顧, 觸目皆是槐蔭柳影。矮丘上幾株柔白流蘇開得細碎繁茂, 涼亭上蜿蜒的紫藤初綻,一串串的玲瓏秀麗,徐徐的風撲面而來,午后水池里荷葉已然清圓。

    拋開繁雜的朝務,這方天地里景致正濃。

    盛煜的傷勢雖未徹底痊愈,行動卻已無大礙,魏鸞遂每日扶他到處走走,既可活動筋骨,也是夫妻成婚后難得閑散相伴的時光。招鶴亭附近亦有流蘇,高大的樹冠遮天蔽日,綠葉之上,層層疊疊的盡是馨香花枝,如同堆滿晶瑩的雪。

    魏鸞覺得有趣,心血來潮讓人扎了秋千。

    這會兒輕薄繡金的群衫翻卷如云,她緊緊攥著綢繩,蕩到高處時,腳尖幾乎能觸到微垂的繁密花枝。累贅的珠釵玉簪皆已除去,墨緞般的青絲挽髻后垂落在肩頭,風里吹得輕揚。盛煜青衫磊落,姿容頎峻,站在秋千架下推她,慢慢送至高處。

    雖是做苦力,他的唇邊卻噙著笑意。

    秋千架不遠處,招鶴亭的牌匾映照日光。

    盛煜剛搬入曲園的時候,這亭子其實不叫這名字,是有回他外出辦差,經(jīng)過京郊的一處馬球場,看到魏鸞與周驪音擊球為塞,縱馬疾馳。那日她穿了件玉白的錦衫,少女身姿修長風采奪目,舒臂擊球時利落曼妙,如矯矯白鶴。

    聽聞敬國公府上有座放鶴亭,有荷塘鶴影的景致。

    盛煜那晚輾轉(zhuǎn)難眠,難得的趁夜游園,到得此處,瞧著月光下粼粼的湖面水波,湖中一片濃綠清雅的菡萏,驀然想起她的身影。而后便給亭子改了名字,讓盧璘親自去換上,沒驚動旁人。

    盧璘縱覺得奇怪,卻不知道敬國公府的事,老實照辦。

    如今,敬國公府放的鶴果然被招到此處。

    盛煜心底有隱秘的喜悅,在魏鸞蕩到低處時,忽而伸臂從背后將她穩(wěn)穩(wěn)抱住。

    手掌落處,好巧不巧地碰到兩團酥軟。

    因夏衫單薄,秋千蕩得又快,他收懷抱時沒把握好力道,壓得微微變形。

    這襲擊來得猝不及防,又精準得過分,魏鸞低頭瞧見扣在她胸前的手,嘴唇微張,詫異地回頭看他。也不知是因蕩秋千而興奮,還是被那兩只揩油的手壓得勾動春懷,她的臉頰微紅,那雙眼睜大了盯著盛煜,仿佛看到老流氓。

    盛煜也沒想到會如此。

    他輕咳了聲,神情似有些不自在,手臂卻仍緊緊抱著她,低聲道:“有人來了。”

    “???”魏鸞下意識往他懷里縮了縮。

    盛煜便抬抬下巴,道:“那邊?!?/br>
    說著,終于戀戀不舍地松開手,站直身子。

    魏鸞隨他所指瞧過去,果然見有仆婦沿著湖岸匆匆走來,是南朱閣那邊的,想必是書房里有客,匆促來回稟。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衫,擺出少夫人的端方姿態(tài),卻覺耳后微微一熱,盛煜的唇湊到耳畔,低聲道:“長大了?!?/br>
    說罷,衣衫擺動,徑直朝那仆婦走去。

    魏鸞坐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他所謂長大,是說她年歲漸長后身姿漸豐,才發(fā)此感慨,還是說胸脯比先前更豐滿,才有此評價——若是后者,足見盛煜睡覺時并不老實。不過成婚至今,魏鸞也算漸漸知道,盛煜那張端肅的外表下藏著多厚的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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