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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這回出聲的是魏鸞。 “新安長公主?!蔽呵鍨懷鄣椎膾暝t疑盡被畏懼掩埋,低聲道:“先前我去長春觀喝茶,提到母親尋了上等鹿茸,給堂妹產(chǎn)后補身。長公主說她想瞧瞧,若成色可入眼,她也尋些來用。我想這是好事,就順道拿去給她瞧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br> 聲音微微顫抖,她始終沒敢抬頭。 甄氏皺眉,“剛才為何不說?” 這回魏清瀾卻不敢開口了。 她與長公主交往的事,其實并未瞞著魏峻夫婦,之所以瞞著不說,是因做賊心虛。 ——長春觀一會后,魏清瀾便知道,長公主對魏鸞的張揚做派頗為不順眼。先前她三番四次地挑唆夫妻,多少也是被長公主慫恿的,這些事情她并不敢讓母親知道。如今鹿茸出了岔子,魏清瀾即便再蠢,也隱約猜到這是跟長公主有關(guān)。只因怕扯出蘿卜帶出泥,她在曲園的行徑敗露,才想竭力隱瞞。 然而終究功虧一簣。 她沒敢跟母親說隱情,目光只瞟向?qū)γ娴姆蚱迋z。 魏鸞的神情已是洞然。 果然,她這堂姐是被人當(dāng)了刀子。否則,借魏清瀾幾個腦子,也未必尋得到那樣隱蔽的毒藥,更沒膽量用這等兇惡手段。這京城內(nèi)外,敢肆意地利用敬國公府,向曲園伸出黑手的,除了地位頗高、居心叵測的長公主,還能是誰? 事已至此,后頭的事幾乎已然明了。 魏鸞將當(dāng)日的情形問清楚,抬眉看向盛煜,“夫君,咱們回府吧,我知道該找誰算賬了?!?/br> 她的語氣極為篤定,顯然把握十足。 盛煜未再逗留,先帶她回府。 次日,盛煜孤身造訪長春觀,隨身還帶了份足以令人膽寒驚懼的重禮。 ※※※※※※※※※※※※※※※※※※※※ 明晚要更肥~~ (招供) 第136章 嚇瘋 長春觀里夏濃天涼。 新安長公主近來過得甚是愜意。 幼時身為先帝幼女、身份尊貴的公主卻飽受章氏的欺壓, 這些年里她也過得束手束腳,直至章太后薨逝,壓在她頭頂?shù)哪亲讲沤K于挪開。送章太后出殯的那日,新安長公主的心情格外松快——因那老婦終要埋入地宮, 再也不見天日, 更沒能耐對她明槍暗箭。 更令她愉快的, 是那日碰見了魏清瀾。 敬國公府的嫡長女兒, 魏鸞的堂姐, 和離回京后覬覦盛煜姿容的寂寞婦人。 簡直是老天爺賜給她的禮物。 長公主很快將魏清瀾請到了長春觀,言語之間, 對魏清瀾這位公府嫡長女甚為推崇,對于魏鸞則頗有微詞。知道姐妹間的齟齬,長公主一出手便往死xue上戳, 直言魏鸞是靠著跟章家沆瀣一氣才有昔日的風(fēng)光,如今章家倒臺, 定會時強弩之末。 畢竟是宮里長大的女子,不過兩頓茶的口舌,便輕易挑起了魏清瀾的嫉妒之心。 可惜, 這招似乎無甚大用。 曲園里風(fēng)平浪靜,非但沒有期待中的夫妻離心,盛煜甚至還陪著魏鸞去燕子嶺散心養(yǎng)胎, 整整兩三日未去衙署。于身負重任的盛煜而言,這般行徑,多少有些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味。亦可見,即使章氏罪孽深重, 盛煜也沒打算追究到魏鸞母女頭上。 新安長公主見狀, 心中愈發(fā)不快。 她的身上沒有半點章氏血脈, 對章氏可謂恨之入骨,雖無力對抗偏安一隅,內(nèi)心里卻恨不得跟章家有干系的人盡皆踩進淤泥。如今章家分崩離析,定國公府也撐不了多久。剩下的人里,周驪音是永穆帝的女兒,可不遭牽連,魏鸞母女算怎么回事? 昔日眾星捧月,名冠京城,靠的不就是皇后寵愛,太子傾心? 如今憑什么安穩(wěn)無事? 嫉恨之下,難免生出得寸進尺、趕盡殺絕之心。 先前魏清瀾抱怨她常往曲園送藥時,新安長公主便思量起了對策,只因孕婦用藥格外謹慎,她就算想插手也無能為力。聽聞有鹿茸之事,當(dāng)即觸動心思——上自高門貴戶,下至平頭百姓,但凡生育后,闔府上下都會放松警惕,且多了個孩子分心,照料魏鸞的事難免疏忽。 鹿茸是敬國公府送去的,以魏家兩房之親近,很容易蒙混過去。 屆時隔了數(shù)月,想算賬都晚了。 好比精心挖了陷阱后拿茅草遮好,只等著人往里跳,新安長公主甚至有些期待。 為避嫌疑,她近來甚至不曾再找魏清瀾說話。 是以聽說盛煜孤身造訪時,長公主頗為詫異,還當(dāng)他是為在觀中受磋磨的章念桐而來,忙命人請入奉茶。 …… 濃蔭遮蔽的道觀,香煙裊裊。 盛煜身上是玄鏡司的那套官服,虎豹繡紋猙獰,腰間蹀躞上海懸了長劍,沉目而來時,腳步帶風(fēng)。隨著侍女的指引登上涼臺,瞧見仙衣飄飄扮作道姑的長公主,他也未行禮,只將手里托著的木盒“砰”的一聲仍在石桌上。 木石撞擊,聲音格外突兀。 長公主唇邊噙著的笑微微僵住,瞧出他面色不善,淡聲道:“盛統(tǒng)領(lǐng)忽然造訪,我還當(dāng)是為了章氏之事,瞧這架勢又不太像。怎么,玄鏡司的官威,都要擺到我長春觀來啦?”說話間揶揄抬眉,有幾分緩和氛圍的意思。 盛煜目光如同劍鋒,聲音亦是冷沉。 “今日過來,是送樣?xùn)|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