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師姐反內(nèi)卷 第116節(jié)
風(fēng)有余看著易余弦,又看了看這個守心道人,越發(fā)覺得奇怪。 易余弦和這個道士真的不認識? 守心道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了心情,轉(zhuǎn)頭看看易余弦等一家四口人,只能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你們要照顧那個重傷的人是吧,可以,但你們要遵守我?guī)讞l規(guī)矩?!?/br> “哎,話可不能這么說?!币子嘞耶?dāng)即打斷對方的節(jié)奏,可不能將話語權(quán)直接交到對方手里,“守心師傅,這事我們還是要好好順一順。一開始,我們可是無冤無仇,你上來就給我meimei解的那個簽文,這不是詛咒是什么?我妹夫過來找你麻煩也是人之常情,你卻將他出手傷的這么重。我們是苦主,你應(yīng)該要遵守我們的規(guī)矩才是?!?/br> “我只是實話實說,那個簽文就是這么寫的?!笔匦陌櫭嫉?,“你們不要胡攪蠻纏,那個人沒有任何招呼就直接進入我的院落,我可以報官抓他的。” “呵呵,守心師傅,您可別裝。這道觀里的簽文,多半都是動了手腳的。就算真的抽中了下下簽,也沒有將話說的這么絕的。您將話說成這樣,不就是想要我們上門來找您么?”易余弦反問道,“若非如此,我實在無法想象,您一個好好的得道高人對著我meimei說她要無親無子,親緣皆無的話來。您的意思是說,我和他哥哥都得早死,是么?” “她命格如此,我也……” “這神鬼之事,說說而已,誰也沒有見過。但我meimei回去之后以淚洗面,差點上吊。師傅,您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可是會害了一條人命的?!币子嘞叶⒅匦牡廊说难劬φf道。 守心道人似乎也有些迷茫,他想要說點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他看向一旁的白梅,白梅卻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貧道……貧道……那個時候也是一時技癢。貧道解簽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簽文,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生辰八字。”守心道人有些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之前的話對一個未婚少女來說到底是多大的打擊。 “所以,師傅您還是早點幫助我妹夫恢復(fù)健康,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币子嘞铱此拼蠓降恼f道,“我們也不是什么喜歡敲竹杠的人家,只要我妹夫傷一好,我們立刻就離開這里,如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守心道人還能說什么呢,他只能答應(yīng)下來了。 他騰了三間屋子出來,一間給白梅,一間給受傷的鄧病已,還有一間則是給易余弦和風(fēng)有余這對夫妻,唉聲嘆氣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去了。 看樣子,他似乎被打擊的有些嚴重。 白梅也扶著鄧病已到房間里休息了,哥哥說了,這個未婚夫不是很喜歡她,若是她真的想要嫁人的話,就只能在他身上努力了。 她一定可以的。 嫂嫂說了,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也可以生米煮成熟飯。 雖然,雖然她害羞,可是嫂嫂也說了,這里沒有其他人在,只用面對未婚夫一個人,總比在村里認識那么多人要強。 鄧病已被扶著躺在床上,不知為何感覺到了一股徹底的寒冷。 他迷迷糊糊的睡去,不自覺的蜷縮了起來。 也許那個時候,自己不應(yīng)該找那個看起來老實的女人求助。 “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是白梅的仇敵。不過也或許只是他偽裝出來的,我們還需要好好探一探?!憋L(fēng)有余并不著急,他們既然已經(jīng)住了進來,自然有辦法可以好好試探一下這個守心道人的深淺。 “他八成是個修士?!币子嘞姨稍诖采?,認真的說道,“他知道我們的來意,但又不能確定我們的身份,所以半推半就的答應(yīng)下來而已?!?/br> 他們的化凡之行,果然沒有這么簡單。就是不知道這個守心道人是個什么來歷?是同樣來化凡的修士么,還是早早的就埋伏在這里的為了劍道舍利而來的,或者說就是單純的白梅的仇敵? 總而言之,他們都得小心謹慎。 “你這是如何知道的?”風(fēng)有余不由好奇道,“我見他似乎并不算特別?!?/br> 風(fēng)有余已經(jīng)仔細看過了,這個守心道人看起來并沒有什么修為,當(dāng)然,也可能是對方有辦法隱匿了氣息,畢竟如今風(fēng)有余的修為也被限制在筑基期,能夠探查到的東西十分有限。 “呵呵,這就是你不懂了啊小一?!币子嘞乙粋€打滾從床上翻坐起來,“一個能夠?qū)iT挑著初一十五上班的人,這必定是個職場老油條了。沒有足夠的臉皮和心性,是絕對做不成這件事的。道觀里的道士,尤其是朝廷承認的有度牒的道士,可是要經(jīng)過必要的考試的,并且每天都有早課要做,可你看他,像是會每天做早課的樣子么?比起他,我都算是勤快的,我起碼以前一天四個時辰工作,從來沒有懈怠過?!?/br> 易余弦自認為自己只是摸魚界的新人而已。 可是這個守心道人,從頭到尾都散發(fā)著一種快要退休的不好惹的啥也不干的摸魚界大佬的氣息。 易余弦本能的就想要好好學(xué)習(xí)一下對方的風(fēng)范。 “所以呢?”風(fēng)有余還是不解。 “一個老油條,最擅長的就應(yīng)該是工作推諉了。你別看我摸魚技巧如此嫻熟,但比起我以前公司里那些老前輩來說,我還是多了幾分年輕人的意氣,沒有辦法做到一點臉面都不要的??赡憧磩偛牛^主將任務(wù)分配在這個守心道人頭上,他居然連幾句裝模作樣的推諉都沒有說出口,一定是裝的。”易余弦斬釘截鐵的說道。 就算是一把手,就算是頂頭上司,也是可以推工作的。 易余弦尚且可以在董事長張蔚然要求收她為徒之時找到借口拒絕,守心道人既然是同道中人,又怎么可能說出那么蒼白無力的反駁,就任由觀主將工作任務(wù)堆在他頭上了呢? 這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打工人應(yīng)該做的。 “可能是因為找不到什么好借口?!憋L(fēng)有余弱弱的說道。 也許是他感覺錯了,對方其實和易余弦并沒有什么相似之處。 而且觀主都那么說了,他們這些苦主都已經(jīng)到了道觀里,對方想要賴賬也賴不掉的吧。 雖然他們這樣做也有欺負老實人之嫌疑,但白梅化凡之事事關(guān)重大,突然冒出來的鄧病已和守心道人都是意料之外的變數(shù),不得不防。 或許這就是老天爺特意降下來的劫難也未可知呢。 “怎么會沒有借口?我當(dāng)場就能給你想兩個?!币子嘞襾砹司瘢?dāng)著風(fēng)有余的面就演了起來,“觀主,我和這個人在比武的時候,其實也受了內(nèi)傷,需要治療,在我這里怕是會耽誤病情?!?/br> 風(fēng)有余一愣,好像這個借口的確可以。 “實在推不了,也可以和觀主要求,再派一個年輕小道士多來學(xué)習(xí)協(xié)助,就說自己要給鄧病已治傷需要個跟班學(xué)習(xí)的。到時候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年輕小道士即可,自己自然就能解放了。至于所謂的小道士,那就更好打發(fā)了,年輕人嘛,就是要吃點苦,多做點事才行?!币子嘞依蠚鈾M秋的說道,“只要工作任務(wù)能夠完成,不管是哪里的領(lǐng)導(dǎo)都不會關(guān)你到底是用什么辦法做成的。只要你能扯得動大旗,叫得動人,把工作完成就可以了?!?/br> 凡間也好,修真界也好,不過就是變了一下力量體系而已。 但基礎(chǔ)的一些職場法則和等級架構(gòu)還是不變的。 風(fēng)有余:…… 你著實有點過于熟練了。 第83章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咳咳?!编嚥∫巡豢陷p易喝白梅送過來的藥,一直堅持著要見她的大哥大嫂。白梅沒有辦法,只好將易余弦和風(fēng)有余喊了過來。 “meimei,你去端幾盤點心來,我見道觀的食堂剛才正在做?!币子嘞覐埧趯酌氛{(diào)了出去,白梅低頭應(yīng)了一聲,乖巧的就出去了。 “既然你起了疑心,我們也就不裝了?!币子嘞依L(fēng)有余一同坐下,尤其是風(fēng)有余,直接將自己身上的殺氣亮了出來,好似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在急劇下降,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 鄧病已驚嚇的牙齒都在打顫,完全沒有想到在這小小的應(yīng)城之中,居然如此臥虎藏龍? 先是那個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道士三兩下就將他打成重傷,如今一個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普通村民居然也有如此強大的殺氣? 鄧病已不經(jīng)懷疑自己起來,他真的是江湖上人人稱頌的大俠?他的武功,是真的有這么高么還只是別人隨便夸他兩句他就當(dāng)真了? “我們夫妻退隱江湖多年,也不喜歡江湖紛爭仇殺。但如今看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們不想就能避開的?!币子嘞已b模作樣,一臉看破紅塵的模樣說道,“我meimei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希望你最好也不要在她面前泄露我們的身份,不然……” 風(fēng)有余在旁邊十分配合的單手捏碎了一個杯子,而手指卻沒有被任何碎片劃傷。 鄧病已心中預(yù)警,對方恐怕已經(jīng)將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功夫練到頂級了。 “那這個道觀……” “我相公殺氣太重,想要在這道觀里修身養(yǎng)性一二。有人不許,我們自然要費點功夫,這不是你應(yīng)該知道的。你若是想要平平安安的離開這里,最好老老實實的當(dāng)你的病人好好養(yǎng)傷就行,明白么?”易余弦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來。 鄧病已點頭如搗蒜。 “這就最好了?!币子嘞椅⑿Φ?,“我meimei膽小,性子柔弱,你若是欺負她或者害她哭了,后果你明白的?!?/br> “我從來不會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的。”鄧病已連忙發(fā)誓。 易余弦和風(fēng)有余點了點頭。 恰好這是白梅端著點心上來,于是又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場景了。 至于鄧病已怎么想,管他的呢。 解決了鄧病已這邊,剩下的就是守心道人這邊的事情了。 這不打聽還好,一打聽差點沒將易余弦給嫉妒死。 原來這守心道人并非是這自在觀里土生土長的道士,他是外來掛靠的,也就是五年前吧才來到這里,帶著官方的度牒,就留在了這里。一開始,觀主也不想收下這么一個來歷不明的道士,不過這守心道人剛來的時候,工作特別賣力,加上長相出眾,三天兩頭就有香客專門為了他來到道觀燒香求簽。 這一來二去的,守心道人很快就打響了名氣。 然而,正當(dāng)觀主開開心心的將守心的度牒正式落在自在觀,并且許諾他職位之后,守心就變了。 一開始,他說他一個月只逢單日值班,他如今已經(jīng)有了名氣,若是仍舊天天為人解簽,很快香客就會對他厭煩,不如減少些時日,也好繼續(xù)擴大名氣。 觀主想了想,同意了。 單日解簽的效果也真的很不錯。單日的時候,守心在那邊值班解簽,雙日的時候就由其他道士一同解簽,幾乎可以讓兩撥香客都保持一致,道觀的收入也在穩(wěn)定增長。自然,守心在道觀里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接下來,守心又說,單日解簽還是人太多了,不如改成三日一次。 觀主不疑有他,又答應(yīng)了下來。 等到了最后,守心已經(jīng)變成只有初一十五解簽了,但這個時候守心的名氣已經(jīng)打出去了,觀主想要將他趕走都不能了。守心的時間也卡的挺好,雖然一個月只有兩天值班,但這兩天的收益已經(jīng)比得上其他道士大半個月的收益,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觀主想要開除他,又舍不得他的名氣,想要留下他吧,又著實膈應(yīng)。 別的道士每天都在努力接待香客,他這個觀主都不例外,偏偏守心這個道士每天過的比他還舒服,一個月就干兩天,哪個觀主能受得了這個氣? 自在觀觀主和守心道人的交鋒,就以自在觀觀主的失敗而落下帷幕。 哎,這個觀主還是太年輕,怕是以前沒有遇見過守心這種人。 易余弦嘖嘖稱奇,“哎,要是我們掌門也這么好對付就好了?!?/br> 可偏偏在張蔚然是個特別合格的領(lǐng)導(dǎo),他沒有心,所以對付手下那是可以打一百分的。和自在觀觀主這種一看就是剛從打工人轉(zhuǎn)變成領(lǐng)導(dǎo),心態(tài)沒擺正的家伙可不一樣。 你有心,就當(dāng)不了領(lǐng)導(dǎo)。 你要面子,你就駕馭不了手下。 領(lǐng)導(dǎo)未必要多么熟悉業(yè)務(wù),未必要多么厲害,但一定要善于對于自己的屬下。 一言以蔽之,就是不能當(dāng)人。 “這個守心的確和你如出一轍,不,或許還要更加厲害一點?!憋L(fēng)有余也是感慨有加,這種偷jian?;娜穗m然到處都有,但厲害到易余弦和守心這種份上的還是不多啊。 “我先去接近他試試。”易余弦摸摸下巴,“他既然故意接近我們,想必也是有所求的。既然如此,不如我先主動出擊,你就在旁邊盯著,免得他突然對我出手。二打一,我們可不會輸?!?/br> “嗯?!憋L(fēng)有余也興致勃勃,他迫切的想要看易余弦和守心的交鋒又會是什么樣的,這完全就是他不曾踏足的領(lǐng)域。 總感覺會很有意思。 “小一,你好像有點興奮?!币子嘞易谟X得風(fēng)有余的話語里待著隱晦的雀躍,讓她有些不適應(yīng)。 “咳,有么?沒有吧,是你多心了?!憋L(fēng)有余否認道。 易余弦看了看,沒有再說什么。 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跨越兩個世界,殊途同歸的兩個摸魚大佬的戰(zhàn)爭,正式展開了。 呸,這畫風(fēng)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