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這幾天研究3d打印，還研究熔銀子，是在搗鼓這個。她說：“這么貴的機器，你就做這個玩？”

    霍止輕聲詢問，“我套上去了？”

    她把他的手指一推，把戒指握進自己手心，“吃飯了?！?/br>
    霍止洗碗的時候她躺在沙發(fā)上端詳戒指，真好看，每個花瓣都好看。這人干什么都要壓她一頭，她最近手頭緊，買的戒指才不到一千塊，比不上一顆卡地亞小鉆的零頭，不然不能輸給他。

    再聞一聞，金屬的味道，鉆石的味道，霍止的味道，風(fēng)平浪靜，沉烈悠長。

    從這一鼻子味道開始，她決定像喬衿說的那樣放過自己和霍止，不去糾結(jié)這個人天性里的灰色。

    她自己也有不愿意說出口的東西，誰又比誰干凈呢？幾天前她還在僥幸，幸好霍止不知道她和盧斐的事。幸好幸好，幸好霍止是相信她的。

    愛人不疑，這一點他比她強。是她在欺騙霍止。

    這天午睡醒來時她趴在霍止身上敦促他，“看手機。”

    霍止睡眼惺忪打開手機，舒澄澄沒發(fā)什么東西給他，他當(dāng)她又在鬧著玩，再看一眼，才發(fā)覺她換了頭像，是她用手托著下巴微笑，無名指上的戒指亮閃閃的，個性簽名也改成了“談戀愛，勿擾?！?/br>
    他看著她，是有點發(fā)怔的。

    舒澄澄胃又開始疼，慢慢窩回他胸口，打算睡個回籠覺，霍止握起她的手，吻了吻無名指上的玫瑰，“澄澄。”

    她已經(jīng)習(xí)慣這個稱呼，“嗯？”

    “今天真好?！?/br>
    他們誰都沒去上班，周星馳看完了，王家衛(wèi)也看完了，百無聊賴的時候舒澄澄開始帶霍止瞎看，這天看到《大紅燈籠高高掛》，里面的太太在樓頂唱戲，舒澄澄突然想起來還沒上過房頂，“哪天我們上房頂看星星吧。”

    霍止沒答話，低頭整理書架。

    她敏銳地感覺霍止不高興，“怎么了？”

    “沒什么，”霍止沒看她，“別上去，不安全?！?/br>
    她又想起高中時霍止把她從天臺欄桿邊拽到地上，微笑起來，“安全意識挺強啊。”

    這個年過得很快樂，除夕那晚是霍止父母的忌日，他們沒看聯(lián)歡晚會，家里安安靜靜，她抱著霍止的腦袋在閣樓上睡覺，但他應(yīng)該是睡不著，她戳戳他的耳骨，“我喘氣吵到你了？”

    剛搬來的時候他就這么說過她，好像她呼吸都是錯。他被她翻舊帳翻得笑了，他笑起來時冷淡的眼尾會有些上揚，其實是張好惹的臉，“其實睡不著的時候連手表都吵，不是你的錯?！?/br>
    她伸手就拉住他的手表，霍止一怔，壓住手腕，舒澄澄強硬地掰開他的手指，“你壓住我手了，我手指頭疼?！?/br>
    她這么說，他就松開她，舒澄澄把他的手表摘下來扔到床頭用枕頭蓋住，手心握住他的手腕內(nèi)側(cè)，“沒有東西吵你了。明天見，霍止。”

    她早就發(fā)現(xiàn)他手上鋼筆挑出來的印子了。她握著他的手腕，掌心捂熱血管附近那片猙獰的小疤，手指按著他手背上上次因為她才縫過針的另一道疤，不撫摸也不觀察，輕輕握著。

    霍止起初僵在那里，她低頭接著翻權(quán)力的游戲，正看到藍眼睛騎士詹姆蘭尼斯特被切掉執(zhí)劍的右手的那章，劇情很緊張，但她心不在焉，感覺到手心里的另一只漂亮的右手，繃緊的堅硬腕骨關(guān)節(jié)慢慢松懈，最后霍止躺回她腿上。她看完那章小說，隔了一會再看霍止，他睡著的時候看起來特別幼齒，眉目舒展，長睫毛安然合著，像個有心事的漂亮小孩。

    之后的每天都在瞎忙活，回想起來除了家里熱騰騰的溫度什么都想不起來，跟小時候的年一模一樣。

    年過完了，他們難免還是得上幾天班，把公事安頓好。千秋的同事們陸陸續(xù)續(xù)返崗，開始摸魚，緊接著就是元宵節(jié)，李箬衡去訂了元宵花燈的小禮包發(fā)下來，舒澄澄獅子大開口霸占了兩份，說其中一份她要送客戶，所有人都“嘖”她，“住一個屋還用兩份嗎？”

    她裝傻，“在說什么啊，聽不懂?！?/br>
    他們說：“我們都懶得說那會霍老師翹了班去東陵島的事了，單說你的頭像，你背后那個鏡子里還有霍老師的腰呢，在裝什么啊，看不懂?！?/br>
    舒澄澄樂歪了嘴，仔細看看自己的頭像，里面是有霍止的腰，那天她拍照時他在洗碗，穿著黑T恤，腰上系著花邊圍裙，特別好看特別窄的一把腰，的確好認，一看就是霍老師。

    中午，詠萄新公司的助理跟舒澄澄加了微信，發(fā)了消息，說詠總請她一起吃個飯。

    她和詠萄不對付，見面都會互相翻白眼，詠萄竟然破天荒叫她吃飯，她只能想到是要說老劉壞話，高高興興地去了。

    在約定的頂層餐廳等了半晌，來的人是本該在南非驗收新戰(zhàn)利品的霍川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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