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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舉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16節(jié)

    猩紅氈子掀開后,妙娘見眾丫鬟屏氣凝神,內(nèi)里雖有女眷在說話,但并沒有人敢放肆大笑,屋內(nèi)縈繞著一股海棠香,這海棠是外番之物,也叫“女兒棠”,故而把這海棠香叫作“女兒香”。此香一兩千金,一香難求,程家五房如今卻是富貴至極。

    她斂神跟在母親身后進(jìn)來,連安文安武兄弟這倆小精怪也安靜的跟在程氏身后進(jìn)來,卻沒想到和大家一打照面,眾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探究的目光。

    程氏和沒看見似的,反正在場她丈夫官位不算太高,敬陪末座已經(jīng)是很好了,否則這樣的場合她都進(jìn)不來,她低著頭對費(fèi)氏聶氏和羅氏幾人問好,眾人皆側(cè)過身子不受全禮,只聽程昐的媳婦龔氏忙站起來道:“八姑太太遠(yuǎn)道而來,恕我沒有遠(yuǎn)迎了?!?/br>
    程氏笑道:“今日是溫大哥哥的喜事,家中忙也是應(yīng)該的,我們因住的遠(yuǎn),未曾幫忙一二,反倒是心中過意不去呢。”

    她又讓妙娘走上前介紹:“這是你昐二嫂子?!?/br>
    妙娘笑著行禮:“昐二嫂好?!?/br>
    龔氏上下打量一二,只見這姑娘微微低著頭,露出粉嫩白皙的脖子,再看容貌,她只覺得這大概是她平生見過最美的姑娘了,而且不是那種飄渺人間之美,反而可愛嬌憨靈動逼人,讓人望之就生好感。

    她想也難怪羅氏力排眾議,讓此女做程晏之妻,這番容貌氣度,很難有人相提并論。

    想到這里,她親昵的拉著妙娘的手道:“真是個鐘靈毓秀的姑娘?!?/br>
    程氏謙虛道:“快別夸她了,在家里可頑皮著呢。”

    妙娘嬌羞的用帕子捂著臉,讓女人們都看了心生搖曳。

    這魏令月還是小的時(shí)候見過妙娘的,本以為她是個瘦仃仃的樣子,卻沒曾想到這樣的寶相莊嚴(yán),還帶著女兒家的嬌羞,一臉的甜蜜快樂,讓人看起來心情大好。但相貌如此,言談不知道如何?

    女兒家的賢德,可不在相貌上。

    又聽羅氏問起妙娘:“近來在家中做些什么?”

    包括魏令月在內(nèi)的人,表面在品茶各說各話,但其實(shí)全部張著耳朵聽的。其中就有程溫的女兒劉太太,她青年喪夫,立志守節(jié),卻并非是什么清心寡欲之輩,反而最喜八卦,家長里短,奈何家中嫂子弟妹,都是持重之人,最是老成,新進(jìn)門的龔氏也是從不語她人之短,讓她好生寂寥,現(xiàn)在終于可以見證橫刀奪愛的女主人公了。

    劉太太使勁的看了看,“嘖”了一聲,這小姑娘也太好看了,但是又不是那種細(xì)致妖媚樣,本來大家眼里,狐媚子樣大多都是細(xì)致妖媚的,卻沒想到生的如此氣派,氣度煌煌。

    外表先鎮(zhèn)住眾人了,那瘦弱的魏令月正垂著頭不知道想什么,聶六娘卻是眼神淡淡。

    大概都想聽她言談如何。

    只見妙娘回羅氏的話:“近來在家中也不過是做些女紅,偶爾看看書罷了?!?/br>
    羅氏有意為未來兒媳婦抬樁:“哦,不知道讀的什么書呢?”

    妙娘笑道:“回舅母的話,妙娘最近在看《閑花集》,不過是打發(fā)時(shí)間罷了。”

    論起學(xué)問魏令月那可是翹楚,她雖然身子骨弱,但是為人極其聰明,尤其是在學(xué)問上,比男子還要勤奮,因此聽妙娘提起《閑花集》,她不由得道:“顧meimei,我也在讀《閑花集》,尤其是詞人上官先生作《秋風(fēng)》,更是不少人推崇。”

    若非是從后世而來,妙娘還真的招架不住,上官先生是本朝開國宰輔之女,擅長時(shí)文詩詞,曾女扮男裝進(jìn)書院讀書,嫁人之后,因?yàn)槠偶乙?guī)矩森嚴(yán),她再也回不到在娘家時(shí)快活恣意的日子,故而寫了很多閨怨詩。

    其中最有名的是《秋風(fēng)》,行文駢儷不說,和柳三變都有一比了。

    但是這首《秋風(fēng)》雖然如雷貫耳,受到不少人稱贊,堪稱閨怨詩之最了,可有一點(diǎn),這是上官先生諷刺她婆婆所作的,里面把她婆婆形容的如惡風(fēng)一般,暗示自己凄慘可憐之意。

    妙娘根本不上當(dāng),反而道:“愚妹才疏學(xué)淺,讀詩喜讀升平之詩,我倒是認(rèn)為《滿團(tuán)圓》寫的最好?!?/br>
    羅氏忍不住贊嘆:“我也喜歡《滿團(tuán)圓》,家中絲竹班子在我們老太君六十大壽的時(shí)候還以這首詞唱過曲兒呢?!?/br>
    魏令月笑了笑,沒再說話,聶六娘卻不以為然,她覺得此女實(shí)在是太功利了,但她也清楚天下間稱為才女的又真正有幾個,那魏令月心胸狹窄,卻被顧妙娘反降一軍。這番小小的討論讓她覺得乏味的很,她從不掩飾自己是個有野心的女子,要在政事上輔佐自己的夫君,故而本以為這顧妙娘多么有見識,卻沒曾想到是個草履蟲一般的人,只知道討好婆母。

    明明像她這種相貌,應(yīng)該是往明艷大氣打扮,她卻非要往討喜打扮。

    看她一聽就明白上官先生所作《秋風(fēng)》是諷刺她婆婆的,料想學(xué)識不淺,卻只知道討好婦人們歡喜。

    這種人就像是文人中一味賀升平的弄臣,但聶六娘欣賞的是那等有文人風(fēng)骨,有骨氣的人,就像林寒哲一樣,雖然處于微末,卻依舊文章敢于為下民發(fā)聲。

    顧妙娘配不上林寒哲,這般圓滑之人毫無風(fēng)骨,只知道趨炎附勢。

    但在場諸人包括費(fèi)氏都對妙娘很是喜歡,在程家這樣的人家女子學(xué)識亦不亞于男子,很少有目不識丁者,費(fèi)氏本人也出自名門,頗好讀書,平日里也喜魏令月,就是覺得她飽讀詩書,纖巧秀麗,腹有詩書氣自華。

    可就在方才她改變了主意,不得不承認(rèn)顧妙娘確實(shí)比魏令月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好處,一來此女討喜,一臉福相,卻又美麗雍容,二來有氣度,不是尖酸刻薄之輩,明明察覺到魏令月的不懷好意,卻并不放在心上,三來就更好了,她把倆個弟弟攏在身邊照看的極好,身子骨看著也康健,一看就是宜男之相。

    費(fèi)氏覺得自己摸到關(guān)竅之處了,為何羅氏挑選顧妙娘,她美麗足可以打動任何男人,程晏那樣心高氣傲之人,若是說一門庸脂俗粉,怕是程晏心底也會暗自怪羅氏,故而羅氏既可以討好嗣子,又在子嗣上無憂了。

    要知道二房沒有分家,程家二房一共三房中,小長房進(jìn)門的兒媳婦韓氏到現(xiàn)在膝下空空,若是此女進(jìn)門,率先生下兒子,那么家族就會著重培養(yǎng)。

    真的是打的好算盤。

    如費(fèi)氏這般想的占了一大半,包括年輕點(diǎn)兒的龔氏也覺得羅氏這步棋走的妙,雖說這顧妙娘不是聶家韓家這等宰輔之家出身,但是其父也是進(jìn)士,位列三品,其叔父也是進(jìn)士,在六部任職,況且她母親還是程氏女,家教上更不必說,肯定也是極好的。

    更重要的是顧妙娘父母雙全,兄弟眾多,方才言談中提及程氏長子,十二歲就為秀才,未必?fù)?jù)不是后起之秀,所以,她這樣的家世雖然帶不來多大助益,但也絕對不短板。

    妙娘哪里知道這些,她隨程氏坐下后,又有新客進(jìn)來,大家的目光又在新客身上。

    大人們這樣的場合是很坐的住的,小孩子卻不行,尤其是雙胞胎,坐了不久就要出恭,程氏便讓其丫頭們帶他們出去出恭。

    這倆小子早就在內(nèi)里待的不耐煩了,一出去見四處張燈結(jié)彩就鬧著要在外邊玩,湊巧遇到程晏了,程晏也不料見到雙胞胎。

    這倆臭小子戴著虎頭帽,一點(diǎn)都不怕生的要程晏抱,都一齊喊著:“晏表哥,晏表哥?!?/br>
    “安文,安武?!背剃桃贿呉粋€提溜著,好奇道:“你們怎么跑出來外邊玩兒呢?”

    安文皺皺鼻子:“娘和jiejie在那邊和好多個舅母說話,我們倆在那里坐著好累,所以就出來透透氣。”

    程晏失笑:“你小孩子學(xué)大人話?!?/br>
    程晏好友劉叔同還不解道:“咦?這倆孩子長的一模一樣,二郎,這是誰家的孩子???親戚家的嗎?”

    “顧家的?!背剃绦Φ馈?/br>
    劉叔同聽聞是顧家那就什么都明白了,此人平日對小孩子敬而遠(yuǎn)之,聽到嬰啼就會不爽的人居然還一邊一個抱著,原來是小舅子啊,不過這小舅子也太小了。

    當(dāng)即劉叔同就取下自己的玉佩贈予安文安武一人一個,雙胞胎看著程晏,見程晏點(diǎn)頭,他二人才施禮謝過。

    方才還是熊孩子,給了玉佩立馬彬彬有禮,現(xiàn)在的小孩子也這么現(xiàn)實(shí)?劉叔同搖頭不解。

    程晏則吩咐顧家丫鬟帶著雙胞胎回去,估計(jì)馬上就要開宴,不能亂走動云云,丫鬟們愈發(fā)小心。

    故而雙胞胎回來之時(shí),腰間系著的玉佩讓程氏問道:“這是誰人給的?怎么還戴著玉佩。我不是讓你們不許要別人的東西么?”

    安文向來口齒清晰,忙道:“是個姓劉的大哥哥給的,我和安武知道娘說不收陌生人的東西,但是晏表哥讓我們收下的?!?/br>
    一聽是程晏,程氏倒是沒說什么,妙娘也是笑著摸了摸雙胞胎的頭,再抬頭,她覺得有一道眼神像毒蛇般盯著自己,她左右看了一下,大家神情都如常,妙娘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第28章 盤算

    內(nèi)眷們開宴時(shí)都按照丫鬟指引坐下,龔氏何等精明之人,知道方才魏令月和妙娘不對付,因此座次也隔的老遠(yuǎn)。

    程氏和費(fèi)氏倒是頗為親近,因?yàn)樗锛宜姆亢妥诜恳回灳妥叩暮芙绻?dāng)初讓女兒嫁給程晷,她是拼死不會同意,但是程晏卻不同。費(fèi)氏為了打消程氏的疑慮,還道:“其實(shí)這次我來京中,一來是為了參加五房的婚事,二來也是為了這個丫頭?!?/br>
    魏令月年紀(jì)不小了,婚事卻一直很難定下,本來今天之前還在猶豫的,更想趁此宴會為魏令月?lián)褚患研?但是看魏令月這般沉不住氣,她也下定決心了。

    這邊費(fèi)氏也怕程氏心中落了什么芥蒂,姨甥女固然重要,但是宗房威信更重要,程家內(nèi)五房,現(xiàn)在連曾經(jīng)和宗房相厚的五房也倒戈二房,唯獨(dú)只有四房和宗房關(guān)系還不錯,她于情于理也要拉攏一二。

    “哦,不知道魏丫頭定下的是哪家?”顯然程氏對牙尖嘴利的魏令月不是很滿意,當(dāng)眾挖坑給女兒跳,真當(dāng)自己多聰明了啊。

    “是諫議大夫家的公子,身上已有功名,人亦是勤奮好學(xué)。”其實(shí)費(fèi)氏原本是不大同意的,那諫議大夫的公子韓渭已經(jīng)死了兩個未婚妻了,并非良配,但長子程暉和韓渭關(guān)系頗好,認(rèn)為他有賢能,是將來將相之才,評價(jià)非常之高,費(fèi)氏本來不同意韓渭,認(rèn)為他克妻,還想自己另尋一門親事和長子打擂臺,但現(xiàn)在也只好聽之任之。

    程氏聽說魏令月定親,忙恭喜程氏,又說讓費(fèi)氏在京里多待些時(shí)日,費(fèi)氏則笑著擺手:“我這次來京怕是最后一次了,日后就留在江寧老家,我年紀(jì)也大了,一貫怕冷?!?/br>
    她的言下之意程氏聽明白了,費(fèi)氏這個生母回了江寧,她女兒未來嫁給程晏,就不會面前生母嗣母兩重不好處的關(guān)系了。

    程氏心里暗自為女兒高興,面上卻道:“我看暉哥兒媳婦幾個年輕,還得要您主持家中才行啊?!逼鋵?shí)費(fèi)氏長子程暉年紀(jì)比程氏還要大,早就能獨(dú)當(dāng)一面了,如今不過是嘴上挽留幾句。費(fèi)氏當(dāng)然聽的出來,她謙虛幾句,到了黃昏時(shí),新娘子進(jìn)門,她就以年紀(jì)太大,帶著魏令月走了。

    她便同女兒妙娘道:“宗房大太太一貫聰明,她必定今日見著你了,認(rèn)可你了,所以才決定走的那么干脆?!?/br>
    “娘,可女兒覺得自己也沒有什么過人之處啊?”妙娘覺得好生奇怪,自己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才能,論才學(xué)比不得魏令月,論家世比不得聶六娘,至于美貌,這根本不值得一提。

    程氏莞爾:“傻孩子,你未來婆婆和未來夫婿都看重你,這就是其她人所不能及了?!蹦阄毫钤戮褪窃偾嗝分耨R也無用,羅氏在面上表現(xiàn)的對妙娘很滿意,至于程晏,雖然是偶然為之,但其動作早就把顧家當(dāng)自己人,否則也不會讓安文安武收下他好友的玉佩。

    那費(fèi)氏好歹也是程家宗婦,又不是像她婆婆顧老太這等沒見識的。

    至于魏令月和韓渭年紀(jì)都不小了,說定親就立馬定下了,這次程氏和妙娘都沒去,而是送了一份厚禮過去。

    京城程家宗房

    春櫻奉著禮盒進(jìn)來,臉上笑道:“姑娘,這是直隸的姑太太送的禮,奴婢看了看簽子,上面有一對如意,這寓意是極好的?!?/br>
    “哼,不過是笑話我罷了?!蔽毫钤吕湫B連。

    她身子骨不大好,表兄程暉在仕途上一直沒什么起色,故而想利用她去討好韓家,那韓渭死了兩個未婚妻,京中哪有什么官家女愿意嫁女兒給他,偏偏程暉就是一派看重韓渭之能,以表妹許之,做的天衣無縫。

    連嫁妝都給的非常豐厚,那些想說欺負(fù)孤女的都沒法子說。

    所以程氏母女送重禮,并非她們真的和她關(guān)系好,要說關(guān)系好那也是她和謝霜,和顧妙娘可沒什么好感情,這番禮不過是嘲諷罷了。

    春櫻知曉姑娘自從那次隨姨太太進(jìn)京角逐晏少爺之妻敗北之后,整個人就變了,還嘔過一次血,她在心里也不是沒有埋怨過姨太太的。

    若是讓姑娘一直在江寧,即便心中對晏少爺有些遐思,可天高日長的,總會慢慢淡忘,但姨太太卻親自送她來角逐程晏之妻的位置,當(dāng)時(shí)姑娘才重新燃起了斗志,重新燃起了火焰,更兼現(xiàn)在的晏少爺比起小時(shí)候更是風(fēng)姿儀度出眾,怎能不讓姑娘愛慕?

    但隨之而來希望破滅,姑娘一心為晏少爺著想著,若娶的是名臣之女,如那天所見的聶六姑娘那樣的大家貴女,她家姑娘也就認(rèn)了,可那位顧姑娘才學(xué)家世都比不得她家姑娘卻后來居上,姑娘怎么可能會口服心服。

    姨太太倒戈的快,還一走了之,她家姑娘怎么能心甘?、

    春櫻頗為自家姑娘打抱不平,但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拱火的時(shí)候,箭在弦上,若是姑娘在出嫁前有什么事兒,那她作為貼身丫頭,第一個吃掛落。

    她靈機(jī)一動,小聲勸著魏令月道:“姑娘,您也別灰心,奴婢是知道的心事的,您不是不喜顧姑娘,而是覺得她不配晏少爺,對不對?”

    魏令月緩緩點(diǎn)頭:“晏表哥因?yàn)槊律识挥懸棠赶矚g,過繼時(shí)的年紀(jì)又不小,聽說那邊的二太太不愿意晏表哥和姨母表兄她們多往來,所以只想討個能生養(yǎng)的兒媳婦,到時(shí)候生個孫子了再也晏表哥棄若敝履。”

    “是啊,您是見事極明白的人,現(xiàn)在怎么糊涂了呢?”

    “這話怎么說。”

    “奴婢的意思是咱們當(dāng)著那邊二太太的面反對,人家當(dāng)然會維護(hù)顧姑娘,現(xiàn)在晏少爺和咱們這房往來也少,也沒什么現(xiàn)成的人選,您需要一強(qiáng)援幫忙。那請問誰會比晏少爺?shù)挠H哥哥更適合做強(qiáng)援的呢?”春櫻的言下之意很明確了。

    魏令月也聽懂了,她嫁給韓渭后,身份不再是寄居宗房的小孤女,而是韓渭的夫人。程暉汲汲營營為了往上爬,也為了抓住已經(jīng)過繼的吏部尚書做兒子的弟弟,肯定會同意她一箭雙雕的好法子。

    讓程暉去和程晏拆穿羅氏借腹生孫的詭計(jì),再私下推舉一貴女備下,到時(shí)候雙管齊下。

    想及此,魏令月欣喜若狂:“對,就是這般,春櫻,以往是我小看你了。”

    春櫻抹抹頭上的汗,面上連道不敢。

    這韓渭是程晏同窗,算是個非常知機(jī)的人,同程晏長兄程暉也交好,如今又要去魏氏為妻,因此和程晏關(guān)系更親近幾分。

    程晏笑道:“就先祝韓兄小登科之后大登科了?!?/br>
    “客氣客氣,到時(shí)候我成婚,你可一定要前來?!?/br>
    “那是,那是?!?/br>
    ……

    其實(shí)這樁婚事對于程晏而言也沒什么特別的意義,不過是喝杯酒水罷了,他哪里管那么多,反而是程晷成婚幾年一直無子,程晏不知道在哪里搜尋的海狗膽,悄悄拿過去給程晷用。

    程晷這里正和林寒哲談的知機(jī),在林寒哲眼中程晷和程晏也不大相同,程晏驕矜,容易剛愎自用,這種性子也很難容人,因此朝堂樹敵無數(shù),他在朝堂掌權(quán)時(shí),固然威風(fēng)赫赫,上下人莫敢不從,政令容易推行,但是一旦下野,容易被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