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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舉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23節(jié)

    這回程晏卻不肯要錢了,讓妙娘好生收著。

    妙娘則笑道:“因我嫁的急,母親原本準備陪嫁鋪子給我,卻沒尋摸著什么好鋪子,既然你不要,不若晏郎替我擇塊好地,我們建些屋子,一來咱們倆可以做寓公也不與民爭利,二來若是到時候晏郎若和朋友同窗們高談闊論,也可有地方去?!?/br>
    見妙娘樁樁件件打算都是為他著想,程晏不免感動不已,拍著胸脯說自己一定會把事情辦好。他也確實要有自己的地盤了,否則每次去晷哥那里商議,晷哥雖好,但他一直去,反而像是打秋風的,他已經(jīng)決定了,等妙娘的寓所建好,只給讀書人住,到時候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呼朋引伴好不熱鬧。

    哎,這怕是妙娘怕自己時常向晷哥伸手,所以故意這般說的吧!

    妙娘當然心底很高興,她現(xiàn)在什么門路也沒有,若是貿(mào)然買鋪做生意,指不定還虧欠,既然如此還不買地蓋房,做包租婆最是穩(wěn)妥了,錢雖然少些,但是細水長流。

    有程晏的支持就再好不過了,現(xiàn)在做事沒個背景,就如同待宰羔羊。

    二人有共謀之事,更為親近一些了,正欲再商議時,只見一生的風流嫵媚,極其標致的丫頭進門奉茶。

    后面跟著進來的秋桐卻是一臉惴惴不安,似乎是想阻止沒阻止成功的樣子。

    這是在做什么?妙娘皺眉。

    第37章 妙娘之妙計

    “是晏郎你要的茶水嗎?什么茶呢?”妙娘笑吟吟的問程晏,又看了一眼奉茶的凝眉。

    凝眉立馬巧笑俏兮道:“回二奶奶的話,這是信陽毛尖,味道極其醇正。”

    她說完,心里不大服氣的看了秋桐一眼,她是知道秋桐最最陰險,新奶奶進門,所有的好都讓秋桐討了去。這秋桐是個面善心黑之人,新奶奶年紀小,少不得被她糊弄去,還真當她是個賢良人,自己倒是被排擠了。

    本來她也不屑如此諂媚之舉,但能惡心一下秋桐還是好的。

    程晏卻是覺得自家下人丟了丑,平日他也會和丫頭們玩笑幾句,這凝眉因為心靈手巧,他不算討厭,但是現(xiàn)在卻覺得她有些不知道進退了。

    “誰讓你進來的?沒見你們奶奶正和我說話嗎?這樣沒規(guī)矩?!背剃毯呗暤馈?/br>
    凝眉方才還笑吟吟的臉立馬就垮下來了當即跪下認錯,當然她心里不會覺得怎么樣,她是老太太給的人,平日在這院子里,和程晏關(guān)系比和秋桐更親近更平等。

    “是奴婢錯了,奴婢原想著茶房新上了這信陽毛尖,這都是爺平日最愛喝的,才特意拿了過來讓二奶奶也嘗嘗?!?/br>
    她這樣一說,程晏就不好說什么了。丫頭們對新來的主子獻媚,也實屬正常

    男人能對男人發(fā)火,對女人卻不好發(fā)火,某種程度上,當年他初來時,凝眉和秋桐照顧他也夠盡心。

    卻見妙娘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只是我今日初來乍到,不懂府中規(guī)矩,在我們家大多是內(nèi)外隔絕。一茶一水都有專人侍奉,這樣專司其職才好,不知道這位姑娘是負責哪一房的?”

    “回二奶奶的話,奴婢平日只做些針線罷了。”凝眉也不笨,當然不能和主子對著干。

    妙娘點頭:“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和二爺拜見了諸位長輩,到時候再同你們諸位見面,你們因為不必著急?!?/br>
    “是?!蹦疾桓矣卸?,徑直退下去了。

    她能感覺到這位二奶奶并沒有把她們放在心上,秋桐也跟著懨懨的出去了,待她們出去,程晏才道:“你如今是這院子里的女主人,賞罰都由你來定。”

    自古男主外女主內(nèi),約定俗成,所以妙娘在說丫鬟的時候,程晏只是作壁上觀,并不發(fā)表什么意見。

    妙娘笑道:“我哪里是要罰她們?難道日后你去朝廷,但凡不是自己親近的人就都要罰嗎?我只是想著才初來乍到,長輩們那里都還沒請安,哪里就要立規(guī)矩了。我還得聽聽太太的規(guī)矩,這樣才好蕭規(guī)曹隨?!?/br>
    “這倒也是。”同時程晏也松了一口氣,還沒開始就要打要殺的女人,誰都害怕。

    此時暫時按下不表,到了夜晚,妙娘梳洗完畢后,就上床休息,今日是真的累極了,沾著枕頭就睡了過去。到底比起昨日來,她要放松許多,程晏卻并不放松,他已經(jīng)執(zhí)書相看,這些都是妙娘陪嫁的書籍,他一目十行,遇到有用的,用紙筆記下十分認真。

    妙娘半睡半醒間,見他還埋頭苦讀,不免起身:“晏郎,讀了這么許久?你餓不餓?”

    “不必驚動旁人,若是知道我苦讀,家中人定會勸的,再看半個時辰我就休息?!背剃棠坎恍币暲^續(xù)翻書。

    其實現(xiàn)在也不算太晚,按現(xiàn)在時間來算也才晚上十點左右,但是在平均七八點就上床休息的古人看來,晚上十點已經(jīng)是很晚了。

    大概程晏就是那種表面上看起來不像是學習好的人,但其實人家非常用功,除了新婚夜不讀書,到底第二天可是書不離手的。

    妙娘常聽她爹說這科舉頭一個要篩選的就是懶惰之人,讀書最重勤奮二字,是要很能吃苦的,若是不能吃苦,懶懶散散,根本無法成就大事。程晏能得到舉人功名,這個含金量是非常足的,常有金舉人銀進士之稱。

    她披上外衣,從暖瓶中倒了熱水,親自沖了一碗杏仁酪端過來,默默放在旁邊。

    程晏嗅到香味,端起碗來慢慢拿著調(diào)羹一邊喝一邊看,不發(fā)一言,她則替程晏又添了一件衣裳,端的是賢惠極了。

    當然程晏也非常收拾,至多看了半個時辰就合上書,吹了蠟燭到床上歇息。

    今夜二人都困倦,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要不說聶氏為人妥帖,馬車早已備下,妙娘和程晏收拾好,早膳都沒來得及吃幾口就被催的出門了,今天早上伺候的人全部都是她的陪嫁丫頭,秋桐和凝眉都沒見人影,妙娘不禁點頭,這二人倒是有點規(guī)矩。

    顯然程晏也過了和親兄長們十分親近的年紀了,妙娘來見了宗房的幾位嫂嫂,都賢惠極了,吃茶點心略用了點,就又轉(zhuǎn)向去了五房,程晏臉上倒是沒露出什么表情。

    五房也是熟人,給了她們這對新人重禮,這些族親們都是眼熟即可,也無甚特別的。

    其實最主要的是程晏雖然有功名在身,但有功名者在江寧程家也算不得什么,況且這些人應(yīng)該是以程晷為主,妙娘早就聽雅表姐說京中不少族人都被程晷籠絡(luò)住,也因為如此四房出不了頭。

    連帶著,他們把程晏也看成程晷的附庸了。

    故而,看起來親近,但卻又有點怪的樣子就說的通了。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一個程家,宗房隨著老太爺?shù)墓嗜ヒ呀?jīng)山河落下,日后執(zhí)牛耳必定是二房,而二房的嫡長子以程晷為主。

    所有的資源都會向程晷傾斜,只要保一人全家就富貴。

    要不然就像宗房老太爺,兒子不爭氣,等他一死,宗房就與普通官宦人家無異了。

    現(xiàn)在程家有權(quán)有勢的幾房對比起程晏,更看重的人則是程晷。

    “那現(xiàn)在我們是回家嗎?”妙娘問道。

    程晏笑著搖頭:“不,我們?nèi)タ纯炊鲙煟步榻B你給師母認識?!?/br>
    他又介紹起他的先生左光伯,在朝中素有清正之名,待他也如自家子侄一般。妙娘笑道:“既然如此,咱們先買些禮物上門。”

    “你可千萬別買,有好幾次我拿禮上門都被轟出來了?恩師也很是不喜。”程晏還道:“恩師為人清廉,素來不喜這些?!?/br>
    妙娘點頭:“真是名臣風范?!?/br>
    她又笑道:“可咱們總不能空著手,我這次親自挑選禮物,保管讓先生挑不出錯來,如何?”

    程晏奇道:“不意你還能送出禮去?若是送出去了,我算服氣你,如何?”

    “那你就等著服氣好了?!泵钅镉H自對彩云吩咐了幾句,彩云笑著去辦。

    左大人現(xiàn)在官拜吏部給事中,有銓選之權(quán),權(quán)利其實很大,但是他卻為官清廉,在清流中很有名望,住的地方也是朝廷給官員們住的官宅,門口還有一處水洼。

    “你們?nèi)ネ▓笠宦?,就說學生程晏來拜見恩師。”

    小廝笑道:“原來是程公子,小的馬上進去。”

    左光伯今日正好在家,一聽說程晏過來,忙讓他進來,妙娘便隨程晏進去了,此處確實很憋仄,堂屋中間坐著的老者衣著也十分樸素。

    “云浮來了?!弊蠊獠姷匠剃毯苁切老?。

    程晏則笑道:“學生成婚了,想帶新婦給先生和師母看看,也好通家往來?!?/br>
    左光伯感嘆:“云浮如今也是大人了,若元輔大人還在,不知道多高興。”他又見程晏身后跟著的人提著禮盒,不免道:“老夫早就說不收禮,你破費這些做什么?”

    程晏按照妙娘吩咐的道:“這不是禮,這是喜糖,學生成婚,誰都要給的,先生難道連學生的喜糖喜餅都不吃?”

    他其實也有點忐忑,因為左光伯為人十分不講究情面,即便他現(xiàn)在的爹程添為左光伯上峰,左光伯也未必會給面子。

    當然,這也是左光伯之所以幾度被罷官,但新朝依舊被內(nèi)閣推選的理由。

    沒想到左光伯倏而笑道:“既然是云浮的喜糖,那為師可要沾沾喜氣了?!?/br>
    此時左夫人讓丫頭出來請妙娘去內(nèi)堂,程晏則當場撕開喜餅,遞給左光伯,師徒二人邊吃餅,邊討論起最近發(fā)生的大事。

    至于妙娘拜過左夫人后,陪著她說話。

    左夫人是山東人,她身形健碩,手指粗糙,一看就是經(jīng)常做家務(wù)之人,但如此卻甘之如飴,反而對妙娘道:“你們先生都說他是個老古板,我起初也怨過,現(xiàn)在我想窮也窮點好,這家里就娶得起我一個老婆。”

    妙娘輕笑,這左夫人也真是個妙人。

    左夫人見妙娘年紀雖然輕,但也非泛泛之輩,且女紅做的相當好,說話也格外好聽,身上沒有半點大家千金的驕矜之氣,甚至在自家夫君留程晏吃飯時,還主動留下來幫忙。

    “這如何使得?”左夫人堅持不讓。

    卻聽妙娘道:“師母,這也是我的私心,晏郎他心眼實誠,時常想對恩師好,卻不知道怎么報答一二,我作為人妻,自來是知道老師為人,也不愿意老師為我們破例。但洗手作羹湯也是我們?yōu)閶D之本,若是我連這點也幫不上忙,到時候晏郎肯定怪我了?!?/br>
    說罷,就讓下人提了一刀rou進來,師母一看是豬rou倒也不再阻擋。

    這豬rou比不得牛rou羊rou,且也不是很貴,她就不攔了。

    換了身舊衣裳,妙娘準備做一道紅燒rou,她麻利兒的切著rou,鍋中焯水炒糖色,姿勢十分熟稔,這讓左夫人刮目相待。

    左夫人心道,此女倒是真的玲瓏心竅,以往程晏送禮都會被退回去,這次這吃到嘴里的東西,可沒辦法吐出來。晏哥兒娶了此女,定是如虎添翼,鵬程萬里。

    第38章 另立山頭

    左先生家中平日最多三個菜,今日桌上難得擺上五道菜,尤其以一碟紅潤透亮的五花rou看起來最讓人垂涎欲滴,其余還有四道菜中,左師母做了一道黃河鯉魚,算是左家難得的葷菜了,其余三道中,一道咸菜,一道是花生米,還有一道則是煎豆腐。

    程晏夾了一筷子鯉魚,忙贊道:“師母手藝還是這般好?!?/br>
    “既你歡喜吃,就多吃些,也陪你先生吃幾杯酒水?!弊髱熌感Α?/br>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背剃毯苁歉吲d。

    左先生夾了一塊紅燒rou在嘴里,砸吧一下嘴,咦,香彈軟糯不說,這味兒也咸香,他忍不住又夾了一塊,才意猶未盡的對左師母道:“夫人你的手藝見長啊?!?/br>
    左師母笑道:“這是云浮的夫人做的,她說在娘家時家中貧寒,用豬rou打牙祭時,為了好吃點,所以學做這道菜,沒曾想家中人都愛吃。故而今日來,見廚下有一塊豬rou,特地下廚為云浮孝敬于你呢。”

    沒想到左師母這般替她說話,妙娘忙道:“些許小事,不足掛齒?!?/br>
    她生的年輕,衣著也華麗,左先生就怕是過于嬌怯,沒想到這般賢惠,也是出自寒門,左先生不免對她印象好了幾分,還對程晏道:“你們佳兒佳婦,先生就盼著你們都好?!?/br>
    程晏也很高興,他知道先生一直過的很清貧,不是沽名釣譽,而是用清貧生活克制自己的欲望,為官者,最忌貪心,今日是口腹之欲,日后就是旁的。妙娘聰明在用豬rou,豬rou賤,且有sao味,平民百姓都很少會吃,妙娘卻用賤物烹調(diào)的這般美味,讓先生也不好說奢靡。

    當即,程晏舉杯敬了左先生一杯,左光伯一仰而盡。

    妙娘夾了一口花生米,吃在嘴里脆脆的,旋即又多夾了幾筷子,一碗飯很快見底,她還羞赧道:“師母,我還想添一碗飯?!?/br>
    左師母高興道:“你喜歡添幾碗都行,不要不好意思。”說罷讓丫鬟盛飯來。

    她本以為這姑娘不食人間煙火之人,但沒想到這般嬌憨。

    拿到另一碗飯,妙娘又夾了一口咸菜,還向左師母討教起了秘方,“您家的咸菜怎么這般爽口?怎么我吃的咸菜全是辣椒面,真好吃。”

    左師母是傾囊相授。

    等到左先生醉了,程晏才帶著妙娘告辭,左師母感慨:“你們?nèi)蘸笥锌粘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