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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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娘不禁道:“可依兒媳淺見,若駙馬依舊留在京中,反而不好。他這樣有抱負有想法的人,根本不畏懼死,他怕的是碌碌無為,一輩子養(yǎng)在內(nèi)宅。這次皇帝饒過他了,怕日后也不會消停?!?/br> 她說完,又有點謹慎道:“太太,這只是兒媳一點微薄的小見識罷了,具體如何做,還得看您。” 羅氏沒想到妙娘還有這番見識,她有些刮目相待:“妙娘,你說的極是,既然如此,我就先和五房那邊通個氣?!?/br> 于是,她立馬喊了人進來,吩咐了幾句,那人忙退出去。 婆媳二人才和聶氏婆媳二人一道往公主府趕過去,羅氏出來卻一切以聶氏馬首是瞻,根本不發(fā)一言,若非方才見到羅氏吩咐人去五房,真的認為羅氏只是去打醬油的。 好在羅氏對妙娘倒是十分的好,她見妙娘在馬車上端坐著,還主動拿了引枕給她:“靠著舒服一些,你們年輕人要把腰護好?!?/br> “好。”妙娘也不矯情,拿了引枕就往自己身后塞。 不知道怎么,每次羅氏見到妙娘都覺得她特別少女,不是因為年紀小,而是她很清澈,大概就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玲瓏心肝的一個姑娘,若她有個女兒也如這般該多好。 不過,這孩子嫁過來,晏哥兒和他們夫妻的關(guān)系也親近許多,她知道這都是妙娘的功勞,每次妙娘的燉了甜品,都會以晏哥兒的名義送給她還有老爺,并全府長輩那里也有。 以前老太君那里只夸程晷孝順,現(xiàn)在也會時常提起程晏,這讓羅氏倍有面子。 況且若非妙娘堅持去謝家求私兵保護程晏,程晏怕是早已命喪黃泉,因此她也認為妙娘是個福星。 這夫妻和和美美的多好,鬧成公主駙馬那樣,以前尚且遮掩一二,如今怕是面子里子都不顧了。 公主府中也早已沒有昔日的勃勃生機,咸陽公主生的并不好看,她是寧王在潛邸的侍妾所出,因當時寧王看重了年少就中秀才的程長史的兒子,程長史把入準備回江寧參加會試的兒子叫回來完婚,錯過科舉。 此后,好容易又過了三年,二十五歲的程昀好容易成了舉人,準備入京時,寧王成了皇帝,程昀卻永遠都不能科舉入仕,甚至在官途上有所作為。 這些痛苦咸陽公主看在眼里,她是個十分守婦德的公主,也很為丈夫抱屈,但即便如此,外戚不得干政這是祖制規(guī)矩,非他們所能打破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程昀竟然鬧出此事來,乳母為兒子養(yǎng)母,丈夫居然如此不顧人倫。 她真是傷心欲絕。 又聽外面說是二房的幾位太太奶奶過來,咸陽公主還不得不見:“請她們進來吧。” 聶氏打頭,她一向以敦親之名聞名族中,連宗房大夫人論名望還不如她。 請完安后,聶氏就立刻走到咸陽公主身邊道:“貴主金安就好,昀哥兒犯了如此大錯,怎么懲罰他都是應該的。這次是我們程家讓公主受罪了,但您放心,我們程家絕不會有二話,該怎么辦全聽公主和圣上處罰就是?!?/br> 聶氏言辭懇切,全然站在公主這邊,這讓公主府的嬤嬤女官臉上都好看許多。 公主垂淚哭道:“元輔夫人說哪里的話,自古夫妻一體,本宮哪里能看駙馬出事,只是父皇盛怒之中,本公主身體不適,待恰當之時,必定會替駙馬求情?!?/br> 咸陽公主固然貴為公主,但大臨文官勢頭大,程家更是除了宰輔,可謂一門顯赫,五房能讓聶氏和羅氏出面,顯然是用了心思的。 他老人家后娶的夫人太過年輕,兒媳婦龔氏只不過是個國子監(jiān)祭酒的女兒,這些人平日cao持還行,但大事上卻完全沒有分量。 此時,羅氏站了出來,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讓咸陽公主盡快進宮的,哪里能拖,這事情拖久了反而生變,到時候殃及整個程家。 程昀不過是個駙馬,但程家卻有要出仕的青年才俊不少,都背負著私通兒子養(yǎng)母的罵名,日后如何在士林立足? “貴主向來對駙馬如何,我們是看在眼里也記在心里,依臣婦看,駙馬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再待在京中,于皇室尊嚴無異。不若貶謫駙馬,以保公主清譽?!?/br> 聶氏看了羅氏一眼,暗道此舉不錯。 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帝殺肯定不會殺程昀的,但是把他放京里,日后怕又是生事。 好一招調(diào)虎離山,貶謫駙馬去別處,公主也能安生,程家也能安生,至于程昀寄情于山水,去廣闊天地游走一番,散散心中郁氣,反省一下也是好事。 公主一聽,瞬間也來了神。 她現(xiàn)在兒女雙全,平日一年因為規(guī)矩,和駙馬也見不了幾次面,有他沒他也沒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他遠遠的,反而讓她帶著孩子們過平靜的生活,這何樂而不為? 咸陽公主本就缺個臺階下,又覺得丟臉,遲遲未下決定,現(xiàn)在聽了羅氏的主意,暗叫好,遂當即進宮替程昀求情,免除駙馬死罪,以貶謫之罪代替。 公主雖然不算受寵,但哭成這樣,皇上也只好同意了。 這下倒是皆大歡喜了,二房諸人隱約聽說這個主意是妙娘出的,不免佩服,但皇甫氏生于清流之家,其父以死諫聞名,自然對程家沒有大義滅親感到失望。 甚至在有一日,妙娘和程晏一道從吳老太君處請安出來時,皇甫氏公開道:“二嫂不知駙馬此舉不僅帶累家族,按照國法也不容許之,這是要陷我們于不義么?” 她的意思是,就該大義滅親,顯示出其風骨。 妙娘正欲反駁,還未開口,卻見程晏沖了過來。 第58章 親親相隱 “親親相隱,可謂罪乎?”程晏把妙娘拉到自己身后,有些不屑的看著她。 皇甫氏當然知道親親相隱不為罪,孔子當年在《論語.子路》篇就說過,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也就是說程家二房沒有讓皇帝殺程昀,這種也是符合時下人們對親族的要求的。 看皇甫氏說不出話來,程晏又道:“你若想大義滅親,只管去做就是,別亂吠。我平生最見不得自己都沒做,就想踩著別人上的人。這是程家,不是朝堂,沒有所謂的清流言官,二房家族事務(wù)你不滿,只管找老太君找大伯母去?!?/br> 要不是看皇甫氏大著肚子,程晏覺得自己還說輕了。 “妙娘,我們走?!彼π涑?一如既往高昂著頭。 妙娘看了皇甫氏一眼,她已經(jīng)是氣極,程時正扶著她噓寒問暖,很是憂心,卻沒有對程晏的憤恨。 回到房里,妙娘有點擔心程晏:“你這樣說她,她不會出什么事情吧?” 主要是她現(xiàn)在有孕在身,這個孩子可是上下一致期盼的。 萬一她有什么閃失,禍患豈不是程晏? 程晏卻滿不在意:“路不平,自然有人鳴。你也別記掛心上,她若真的一心養(yǎng)胎,又怎么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須知作為枕邊人的咸陽公主都知道昀哥不能死,要去求情,她又在這里說什么大義滅親?她這么想大義滅親,怎么方才不當著老太君的面說啊,無非是沽名釣譽罷了。她若真的有事,只管找我就是。” 這大概就是程晏為人朋友多的緣故了,很容易對他死心塌地,方才她還在想怎么回擊的時候,程晏就站出來幫她懟人,還把后果攬到自己身上,很難讓人不感動。 妙娘主動靠在他身上,柔聲道:“有晏郎這樣一直護著我,我就什么都不怕?!?/br> 而程晏本是覺得打狗也得看主人啊,你皇甫氏在這里對我夫人大放厥詞,豈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但看妙娘這么感動,他才不會那么傻的說出來呢。 男人的這點趨利避害的本能還是有的。 而皇甫氏確實生氣,她當年其實和程晏議親過,就是后來沒成,程晏的文章她還拜讀過,寫的非常有見地,鞭辟入里,言之有物,一看就不是俗人。 聽聞他年少時,跟在當時宗房宰輔的祖父身邊,有一位官員的兒子因為貪墨進了大牢,此人便想找程家想改判的輕一些,被當初還是七歲的程晏攔下,并說律法之下無人情,如今倒好,自己的親人犯了罪,他居然還說什么親親相隱,不想著大義滅親。 同時,她也對世風日下的這些朝廷重臣們更不抱持希望。 今日的沖突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程家二房,程晷不免和韓氏道:“晏哥兒還是那么個性子,做事情太沖動了,若三弟妹有個好歹,不知道三嬸會如何呢?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好摻和女人之間的事情。我知道他和昀哥關(guān)系不錯,但昀哥也太胡來了?!?/br> 在程晷看來,既然娶了公主,怎么能對公主不敬,這樣不是冒犯皇家嗎? 皇帝一怒,豈不是連累了程家。 韓氏心里是不太贊同程晷這么說的,程昀本就是被當初的寧王強逼著成親的,你說當個縣主的丈夫,人家還能走仕途,可一當駙馬,就跟養(yǎng)豬似的,哪個男人愿意? 他鬧出這種事情是不對,可如果說當誅的話,那就是太過了。程昀可是程溫的嫡長子,當年寧王打天下,程溫出了多少力,明顯雙方就是都需要一個臺階下。 貶謫程昀,讓他可能一輩子都回不到京中,前往煙瘴之地,堪比流放,已經(jīng)夠狠了。 皇甫氏說大義滅親也就罷了,她皇甫家就是以耿直諫言聞名的,但程晷是以后的族長,平日對程晏非常好,怎么現(xiàn)在會說這樣的話,本不該如此的,怎么會這般呢? 但韓氏向來妻為夫綱,即便心中有疑惑,也不便說什么。 倒是吳老太君聽了,冷嗤一聲,只和聶氏道:“這事兒可不能傳到五房的耳朵里,簡直混賬極了,她倒是拿自家人開刀開起來了?!?/br> “她還年輕,不過是小輩,安國公府向來都是以耿直為名,她這樣也不奇怪了。等日后,她多在老太太您這兒聆聽教誨,也就好了。況且,她還有孕在身——” 吳老太君擺手:“她若不是懷有孩子,我又哪里會如此。我看晏哥兒說的對,親親相隱才對,這還沒貪贓枉法呢,也沒犯下滔天大罪,自家人就為了清名置族人于死地,日后如何立世。她不是沽名釣譽,又是什么?” 這吳老太君能培養(yǎng)三個兒子都做高官,也非一般人,只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她老人家許多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 但皇甫氏回去時還好,當晚卻見了紅。 就連皇甫氏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見了紅,她是很生氣,但是沒想到氣的肚子疼了,她的大丫頭寧赟立馬反應過來,去叫人來。 程時因為她有孕,歇在書房,沒想到今天居然鬧出這種事情出來。 大范氏比程時還先趕到:“趕緊拿大老爺?shù)奶?,去請御醫(yī)過來,三奶奶要是有什么事兒,我拿你們是問?!?/br> 三房的下人們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多說一句話。 “太太,是請哪位御醫(yī)來?”程時多問了一句。 “請馮太醫(yī),他是婦科圣手,請他來準沒錯,再有回春堂的唐大夫,哪個能先來就請哪一位來?!贝蠓妒弦彩羌彼懒?,她的兒媳婦第一個先有身孕的,沒想到現(xiàn)在見了紅,本來是大好的事情,若是這一胎真的保不住,該怪誰呢? 他們這里這么大的聲響,韓氏和程晷早就被吵醒了,韓氏急忙穿衣要去三房看看,有沒有什么幫的上忙的。 程晷則道:“你快去吧,缺什么藥材跟我說,這個時候有什么話都順著三弟妹,不要讓她心情不好,否則這孩子真沒了,晏哥兒怕是無法自處了。” 第59章 陽謀 三房的動靜,連長房的人都知道了,妙娘這邊也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作為程家的媳婦,她甚至皇甫氏這一胎承載了多少人的希望,且這事兒多半和今天程晏有關(guān),她不能不去。 程晏倒是沒阻擋她去,只是道:“雖說她肚子重要,但也不能仗著肚子就不講道理,你又不是不能生,只不過早晚的問題,沒必要指著她的肚子。” 即便是到了現(xiàn)在,程晏依舊覺得自己沒有做錯,皇甫氏大放厥詞,他有理有據(jù)的反駁了,這是在表明程家的態(tài)度,若是怕她出事就裝作沒聽到,現(xiàn)在就顧忌這么多,畏首畏尾的,日后真的要改革,上朝堂還沒幾下就肯定會讓人干趴下。 “好,我有分寸的。”妙娘讓人伺候快速換了衣裳,讓守門的婆子開了門。 彩云跟在后面格外的擔心,“二奶奶,這叫什么事兒啊?!?/br> “誰也沒想到她的氣性這么大?!泵钅锲鋵嵰彩穷H為煩惱,這事兒也是皇甫氏挑起來的,但是她真的有事,別人還得怪她和程晏。 真是無妄之災。 她趕過去的時候,韓氏也才剛剛趕到,韓氏為人厚道,見到妙娘也絕口不提程晏的事情,還安慰妙娘:“我聽說這懷孕初期,胎兒不穩(wěn),其實很容易這樣的,只要調(diào)理得當都無事的。” 妙娘苦笑:“但愿如此吧。” 大范氏的臉色很不好看,看到韓氏和妙娘進來,扯了一下唇,在和心腹嬤嬤不知道說什么。 韓氏主動走過去問道:“三嬸,弟妹如何了?” 這時,大范氏才抬眸看了妙娘一眼,語氣不大好道:“還得等大夫來了才知道,現(xiàn)在我也是抓瞎,祈盼這孩子無事吧,否則我都不知道如何跟親家交代?!?/br> 她一邊說一邊看妙娘,妙娘則沒有露出絲毫心虛,反而勸道:“您放心,肯定無事的。老太君前兒剛往廟里為弟妹捐了香火,還請了菩薩來,即便一時有坎坷,也肯定會逢兇化吉,到時候跟三弟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的?!?/br>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妙娘說的這番話也入耳,大范氏也不好再責備,只些微嘆氣:“但愿如此吧?!?/br> 其實大范氏心里也清楚,這事頭是皇甫氏挑起的,她一個外來的媳婦,居然當著程家人的面,要誅人家的族人,你若是個御史倒也罷了,可你只是家中的兒媳婦,好容易二房把事情擺平了,她說這話讓五房的程溫知道,他會怎么想? 程溫是新皇帝的心腹,他知道了,會怎樣針對她們小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