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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嬌女:回府后她炸了大佬后院 第9節(jié)

    趙升雖然有些為難,但還是對趙月珠說道:“月珠,你二嬸說的不錯,這些賞賜留著當(dāng)你的嫁妝,先放在中公吧?!?/br>
    趙月珠低著頭隱忍了一會兒,倏而抬頭,雙目中有晶瑩一閃,看似委屈的點點頭:“女兒知道了,但憑父親做主?!?/br>
    錢氏的臉上蕩漾起隱藏不住的笑意。趙升有些不忍的拍了拍趙月珠的肩膀,心中想著,對自己這個女兒,他還是虧欠良多,以后是該多看顧一些了。

    回了秋水閣,香草邊鋪床邊嘟囔道:“小姐,真的要便宜了二房,那么多的賞賜都要進(jìn)了二夫人的肚子嗎?!?/br>
    “沒什么不好的。”趙月珠隨口說道,手上拿著一本《商君論》隨意翻看著。

    香草卻是急了:“小姐!被二夫人吃進(jìn)去了可就吐不出來了?!?/br>
    趙月珠笑著點一點香草的額頭:“吐不出來才好,我還要和她做筆買賣呢?!?/br>
    趙月珠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喃喃道:“且等著瞧好吧?!?/br>
    香草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見趙月珠踟躕在握的樣子,也就放了心,自家小姐大約還是有些能耐的,她一個丫鬟也cao不了那么多的心,主子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第二日,趙月珠要去給趙老夫人請安。但是香草看著錢氏送來的一箱衣服,不是大紅就是大綠,俗氣至極,撥弄來撥弄去,半天都選不出一件,小丫頭的臉色難看的可以,口中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嘀咕什么。

    趙月珠抿著嘴角挑出一件柳綠色海棠織錦衫子,下身桃紅色半裙。還不忘在衣袖處撕開一個口子。

    吩咐香草將她的妝容上得濃一些,香草驚訝地道:“這衣服本就這么俗氣了,再上濃妝,可不就更艷俗了?!闭f著說著,香草像是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再多言,只手中動作著。

    七分美人三分妝,如此打扮之后的趙月珠看起來極為別扭,絲毫沒有了少女的清麗,脂粉氣息極重,跟那耍猴賣藝的伶人兒也差不離了。

    走進(jìn)德芳院正屋,眾人都看向了趙月珠,趙升看著露出一截手腕的趙月珠,皺著眉說道:“怎么穿成這樣?!?/br>
    香草囁嚅道:“二夫人送來的衣服都這樣,這件還算是好的?!?/br>
    眾人聞言,都心照不宣的看向錢氏。

    趙月珠不悅地斥責(zé)道:“縱得你是越發(fā)的沒有規(guī)矩了,二嬸的事是你能編排的么?!?/br>
    繼而對著錢氏有些歉意的說道:“是侄女教導(dǎo)丫鬟不力,回去后定讓她好好反省,還請二嬸寬恕,不要與她一般見識?!?/br>
    說完,趙月珠向錢氏行了一禮,抬手間隱約露出被撕扯開的衣袖。

    三夫人婁氏眼尖,驚呼一聲:“呀,大小姐這衣服還是破的呢?!闭f完不住的拿眼風(fēng)掃著錢氏。

    她本就不滿錢氏掌持趙府,三房只能伏低做小。偏三房老爺趙部又是個沒用的,是個庶子不說,大小只是個朝議郎,人家步步高升,他卻是像屁股上粘了膠水,數(shù)年都不曾變動。

    錢氏笑得有些勉強(qiáng),剛要說話,白氏搶先一步說道:“怎么,府中沒有人給你制新衣么?!?/br>
    第16章 施粥

    趙月珠腰桿子筆直,身上穿著不合身的衣服,更顯身形單薄,濃墨重彩的小臉沒有了往常的清秀美麗,而是格外滑稽。

    趙月玉伸著脖子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了趙月珠一番,似乎是趙月珠狼狽的模樣取悅了她,忍不住捂著嘴巴偷偷笑了起來。

    聲音雖然不大,但聽在白氏耳中格外刺耳,立時一個眼風(fēng)掃過去,竟是難得的凌厲,看得趙月玉心中一緊,臉上不由臊得慌,眼珠子一轉(zhuǎn),收斂了笑容。

    趙月珠對著白氏輕輕搖了搖頭:“未曾有人為我量制新衣?!?/br>
    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驚慌的看了錢氏一眼,看到錢氏面上的不虞之色,慌張的又低下了頭去,手指絞著裙擺,滿臉的局促不安。

    錢氏頓時怒火中燒,趙月珠看她的是什么眼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落在其他人眼里,這不是擺明了自己苛待她么。

    錢氏看向趙老夫人,她可沒忘記此事是經(jīng)過趙老夫人首肯的,她可是說趙月珠鄉(xiāng)下來的丫頭,過幾天就送去家廟,穿不了好衣裳,不用多cao心,能省則省。

    此刻趙老夫人已是閉著眼假寐,似乎堂上發(fā)生的事宜都與她無關(guān),猶如老僧入定,只是嘴中兀自念念有詞。

    也不知念的是什么經(jīng)文,修的是什么心經(jīng),拜的是什么神佛。那副裝模作樣、不問世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虔誠修心的佛家弟子,不曾想原是個愛爭強(qiáng)好勝的公侯老太。

    錢氏強(qiáng)忍下惱怒,心中暗自腹誹趙老夫人真是會甩鍋,自己唱紅臉,讓她唱白臉,一手的好算盤。

    錢氏抽了抽嘴角道:“大嫂,我明明交代了人給月珠丫頭縫制衣服,想是他們怠慢了,回頭一定嚴(yán)懲。”

    趙月珠微微笑著,配上她粉橘的腮紅,紅艷的口脂,要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不笑還能看看,這一笑竟顯得猙獰又可怖,看得錢氏心中沒來由的一跳。

    “府中事務(wù)這么多,二嬸當(dāng)然做不了面面俱到,有些疏忽也是自然的?!壁w月珠咬著錢氏不愿松口。

    一直不說話的趙毅也不滿的瞪了錢氏一眼,這無知婦孺,真是給自己跌份,眼前只有些蠅頭小利,凈做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讓自己如何面對大哥。

    趙禮羽本來靠在墻邊彈指甲,他也不是傻的,聽到這里就明白趙月珠在調(diào)理二房了。

    雖然不知趙月珠是什么目的,但同為大房,忍不住開口道:“這還不簡單嗎,好的東西自然都緊著二房,大房也只能吃些殘羹冷炙,穿些破衣蔽服,皇上的賞賜自然也要進(jìn)了二房腰包,難道在南安伯府里只有二房說話的份么?!?/br>
    趙月珠澹然道:“府中事物那么多,二嬸總有cao心不過來的時候,有點疏忽也是人之常情,月珠不敢多言?!?/br>
    趙禮羽邊聽邊回過味了,眼中亮晶晶的,趙月珠莫不是要分二房的掌家權(quán)了。

    在場眾人也有些明白了,這是趙月珠借機(jī)挑起了大房和二房的矛盾,至于目的,也昭然若揭了。

    三夫人樂得輕笑一聲,拿眼偷偷覷著趙月珠,精明算計的模樣一覽無余,心中覺得這趙大小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輕飄飄就把二房坑了。但她向來與錢氏不對盤,看到錢氏吃癟,她心里舒服極了。

    白氏明白了趙月珠的心思,心中有猶疑一閃而過。其實她剛進(jìn)趙府的時候,也是掌過一段時間家的,后來錢氏進(jìn)門了,趙老夫人就讓她們平攤中公諸事。

    再后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大權(quán)慢慢旁落到了錢氏手上,白氏空擔(dān)了一個虛名。

    但她心思恬淡,便順其自然了,處處忍讓,過不去的時候也只是貼補(bǔ)了自己的嫁妝。于是錢氏全權(quán)把握住了中饋。

    但此時趙月珠卻是提醒了她,在趙府中沒有權(quán)力,無疑是任人宰割的魚rou。

    白氏瞥向趙月珠,她微微笑著,妝容奇怪,但是落在白氏眼中,令人無比安心。

    白氏對趙老夫人說道:“母親,府中事物眾多,弟妹總有照料不到的地方,兒媳愿意替弟妹分擔(dān),一同處理中公的事物?!?/br>
    趙老夫人終于抬起眼皮子:“此事還要從長計議,急不得?!?/br>
    看來這是要打太極了,趙月珠依舊笑著,只是抿了抿唇,蕩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倒是錢氏心中一喜,趙老夫人到底還是偏疼二房的,舍不得管家權(quán)旁落,可不是么,自家老爺才是趙老夫人懷胎十月生下的嫡親兒子,好的事情可不得先緊著二房,別說庶出的三房了,就連大房也要靠邊站。

    趙升想起了昨日趙月珠本就委委屈屈,還強(qiáng)忍著淚答應(yīng)放棄賞賜。趙月珠本就被送去了莊子上艱難度日,受盡百般苦頭,好不容易回來了,又要被二房壓榨,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深感心中對她虧欠,再加上趙老夫人駁回了白氏的請求,明明白白的偏幫二房,趙升第一次心中對趙老夫人有了微詞。

    雖說親疏有別,一碗水難以端平,但好歹也是喊了這么多年的母親,趙老夫人未變太薄情了一些。

    趙禮羽突然開口:“祖母還要把大jiejie送去家廟嗎,要知道她現(xiàn)在可是得了皇上看中,麗妃也說要時常召她進(jìn)宮說說話呢。難不成以后還要去家廟里宣旨,可不讓人笑死?!?/br>
    趙老夫人臉上有些掛不住,眼風(fēng)看向趙升。但趙升只是不痛不癢的瞪了趙禮羽一眼,并沒有要斥責(zé)的意思。

    趙升幾乎沒有違逆過趙老夫人,趙老夫人第一次看到趙升眼里的不滿,急怒交加的喊著:“反了反了,你們眼里都沒我這個老太婆了,你們想如何就如何吧,索性我是管不了了?!?/br>
    于是,趙月珠要被送去家廟一事不了了之,趙月珠拔得頭籌,得了皇上青眼,早已流傳開來,趙老夫人再糊涂,也不敢在皇家頭上動土,趙禮羽話糙理不糙,萬一趙月珠前腳剛被送去家廟,后腳就來了旨意,趙老夫人可擔(dān)待不起。

    趙月珠前腳剛回院子,后腳就有制衣娘子來量她的尺寸,可見錢氏是記了教訓(xùn),至少明面上不敢再苛責(zé)趙月珠,趙月珠客氣的迎了制衣娘子進(jìn)屋,裁制衣裳。

    不日就是施粥賑災(zāi)的日子,趙月珠從新衣服當(dāng)中挑出一件月牙色素凈長衫,下面是同色長裙。

    在菱花鏡前理了理領(lǐng)口,衣服輕便,式樣素雅,很是合身,香草又尋來一塊面紗敷在趙月珠臉上,半張面孔隱隱若現(xiàn),只露出一雙明眸顧盼生輝、波光流轉(zhuǎn)。

    趙月珠帶著香草剛要上馬車,后領(lǐng)卻是被拉住了,讓她騎虎難下、動彈不得,她心中腹誹,定然又是趙禮羽這混世魔王,不知道他又起了什么心思。

    “你又想怎樣。”趙月珠轉(zhuǎn)過頭沒好氣地說道。

    趙禮羽松開手,湊到趙月珠跟前,笑嘻嘻地說:“我想和你們一塊去?!?/br>
    “不必了?!壁w月珠冷冷開口:“我不帶閑人?!?/br>
    趙禮羽一喜:“剛好,我會駕車,你帶上我也不虧,如此能文能武的車夫打著燈籠都難找。”

    說完便兇狠的瞪向馬車夫,還不忘擼起袖子展示了一下他傲人的肌rou。

    馬車夫一屁股跌在地上,趙禮羽順勢上了馬車,吆喝道:“坐好了您嘞——”

    趙月珠一陣頭痛,搖頭失笑,只得隨他去了。

    馬車就這樣駛出了城門,駛向了西郊。

    第17章 賑災(zāi)

    一路上可以看見三三兩兩走來的難民,一個個面黃肌瘦,形銷骨立,顯然是長久的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人都沒有了生氣,行將朽木的模樣。

    有婦女胸前扎著一塊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破布,布里兜著一個瘦小的嬰兒,婦女瘦削的身板似乎是難以承受這點重量,腰也佝僂著,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嬰兒發(fā)出小貓一般羸弱的哭聲。

    生活對他們來說就是無邊無際的負(fù)擔(dān),壓得他們喘不過氣,看不到希望,或許唯一稱得上是盼頭的只有長途跋涉之后祈求到的幾許粥湯,暫時慰藉一下饑腸轆轆的五臟廟。

    有一位拄著拐杖艱難前行的老人,瘦骨嶙峋的臉上眼窩凹陷,臉皮干巴褶皺,泛著青白的顏色,透著一股子死氣。

    他腳下踉蹌了一下,不慎摔倒在地,許是摔得不輕,他掙扎了幾下,都沒有能夠爬起來,匍匐在地上,像是一匹垂垂老矣的孤馬,睜著渾濁的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

    周遭似乎沒有老人的親眷,而旁人仿佛司空見慣了這種情形,連憐憫的表情都懶得施舍一個,依舊腳步沉重地前行著。

    趙月珠吩咐了幾句,立時就有趙府的護(hù)衛(wèi)上前攙扶起了老人,扶到了一邊休息。

    趙月珠心里隱隱難過,有的人享受朱門酒rou臭,有的人經(jīng)歷路有凍死骨,同人不同命。民間疾苦,又豈是高官顯貴、朝廷命婦們能輕易感受到的呢。

    唯有設(shè)身處地才能感受到什么是貧窮無望,什么是饑腸轆轆,什么是孤苦無依。

    趙月珠身處難民之中,頓時覺得自己的鮮衣華服是如此礙眼。一將功成萬骨枯,豪門顯貴的日子又何嘗不是建立在貧苦百姓終日勞作、顛沛流離、背井離鄉(xiāng)之上。

    趙禮羽拉緊韁繩,勒住馬,掀起了轎簾說:“趙大小姐,我們到了?!?/br>
    趙月珠與香草相互扶著下了馬車,環(huán)顧了下四周。右邊是一望無際的田埂,道邊是一隊隊的難民遷徙而來,左邊是一塊空地,空地上支著許多粥棚,周圍聚集著大批的難民,還有不少帶刀侍衛(wèi)維持著秩序。

    趙月珠剛到,就有人看見了喊道:“趙小姐來了!”

    聽這呼喚倒是聲如洪鐘,中氣十足,半點不像是喝著稀粥艱難度日的模樣。

    趙月珠瞇了瞇眼睛,自己貌似還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吧,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刻意在關(guān)注自己,給自己下套呢。

    眾人圍了過來,有個嬸子流著淚就要跪下,趙月珠急忙扶起。邊上即刻有人高呼:“沒有趙大小姐在皇上面前為我們討活路,我們哪里能吃上飽飯,趙小姐真是觀音再世,救苦救難,恩難再造?!?/br>
    “就是,就是,趙大小姐救我們于水火?!?/br>
    這時,有一個內(nèi)監(jiān)模樣的人踮著腳小跑著走了過來,笑眉笑眼地說:“趙大小姐,小的是這里的主事,一直侯著您呢?!?/br>
    趙月珠笑著說:“公公辛苦了,這活計看似簡單,實則難面面俱到、打理周全,如今一看倒是井然有序、各守本分,公公費心了?!?/br>
    內(nèi)監(jiān)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說:“這里的人都說趙大小姐是大善人哪,有的還要為趙大小姐立長生碑呢。”

    趙月珠越聽神色愈加冷淡:“若是論功行賞,怎能少了公公一份,我不過是御前說了幾句,哪里比得上公公親力親為,事無巨細(xì)?!?/br>
    顯然有人在造勢,而且是蓄意如此,是針對趙月珠還是針對趙月珠背后的趙府,不得而知。但若是傳到了皇上耳中,免不了一頂功高蓋主的帽子。

    這像極了孫蕭的手筆,專門在人身后放冷箭,讓人揪不到他的尾巴,只能吃下悶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