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嬌女:回府后她炸了大佬后院 第24節(jié)
趙禮云的失態(tài)也只是一瞬之間,轉(zhuǎn)而又恢復(fù)了溫文爾雅的模樣,只是他的眉宇間還殘留著一絲戾氣:“只是此處風(fēng)景甚好,小酌幾杯罷了,大meimei可要一起,春光宜人,才不負韶華,我一人未免孤單了一些,若有大meimei相伴,才頗得意趣吧?” 趙月珠笑著搖了搖頭:“大哥的酒水我可嘗不起,一個不留神就會肝腸寸斷,你說是不是呢?” 趙月珠俏皮一笑,仿佛只是在與趙禮云談?wù)撊粘,嵤?,而并非刀光劍影,兩人眉目間的神色似乎兄妹和睦,關(guān)系匪淺,外人斷然看不出不久之前,趙月珠還與死神擦肩而過。 趙禮羽心頭一跳,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探究之色:“大meimei說笑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許是大meimei不勝酒力,反倒怪酒水不好?!?/br> 趙月珠搖了搖頭:“我可沒有和大哥說笑,我剛才出門與我的丫鬟黃鶯失散了,我先回來了,她還不知去了哪里,我斗膽問上大哥一句,可知道她的去向?” 趙禮云從鼻子里面哼了一聲:“真是可笑,我怎么會知道,你的丫鬟走失了,莫不是還要遷怒旁人!” 趙月珠驀然笑了:“是么,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趙禮云一瞪眼睛。 “我出門前告訴我那丫鬟,若是遇到了歹人,千萬不要爭執(zhí),只要放飛我事先給她的信鴿,我自然就能收到消息了。只是,若是她被圍困,想盡一切辦法脫身就行了,不用顧及歹人性命。” 趙禮云滿臉陰沉,吃了趙月珠的心都有。敢情自己是被當(dāng)成猴耍了,人家心里明鏡兒似的呢,自己算是栽在她手里了,枉費自己苦讀諸子百家,聽道老莊之學(xué),深諳神鬼之道,竟然陰溝里翻船,被一個小丫頭拿捏了。趙禮云一時怒急攻心,臉色也是青白交加。 這時,有一個小廝面目慌張的奔過來在趙禮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趙禮云矍然變色,眼中蓄滿了怒意,豁然看向趙月珠。 趙月珠滿臉訝異:“大哥這么看著我做什么,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趙禮云咬牙切齒道:“你真是好算計,是我小瞧你了?!?/br> 趙月珠微微一笑:“我聽不懂大哥在說什么,我不過是個閨閣女子,哪有算計人心的本事,大哥還是不要給我戴高帽了。倒是我還要勸大哥一句,害人終害己,凡事還是要三思為好?!?/br> “趙月珠,你總有得意不起來的那天?!闭f完,趙禮云拂袖而去。 趙月珠看著趙禮云離去的背影,嘴角依舊掛著清淺的笑意。 第46章 荷包 回到秋水閣,黃鶯已經(jīng)回來了,在屋子中等著趙月珠,她面色淡然,只是眸子中有一絲掩不住的笑意,讓她原本清秀的臉也變得生動了。 趙月珠問道:“如何了?” “趙禮云的人手都被那些人解決了,他們本要追殺我,被豫親王的人攔下了?!?/br> 黃鶯突然想到了什么,掌不住笑了起來:“小姐,你從哪里找來的這個“極品美女”,把他們唬的可夠嗆,膽汁都要吐出來了,我差點都沒有忍住,您是沒瞧見那些人的模樣兒,活跟見了鬼似的,腿上都軟了幾分,跌下馬的都有?!?/br> 趙月珠勾了勾嘴角。 這時,柳綠端著銀耳蓮子羹走了進來,看見黃鶯,神色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目光中帶著點點星光,有滿足有期盼,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而黃鶯只是冷著臉別轉(zhuǎn)了頭,一眼也不愿多看柳綠,冷淡之色溢于言表,似乎在用這種方式維護心中僅存的一點執(zhí)拗。殊不知關(guān)心則亂,黃鶯如此作態(tài),恰恰證明了她對柳綠的在意。 柳綠傷神的模樣,趙月珠看在心里,卻無意點破,解鈴還須系鈴人,還是要她們二人自己解開心結(jié),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若不是黃鶯心中糾結(jié)著,記掛著,渴望著,又怎么會對柳綠冷言冷語。 不過趙月珠發(fā)現(xiàn),這姐妹倆倒像是雙生子一樣。雖然黃鶯略高一些,面容冷峻一些,兩人的模樣像足了八九成。站在一起,俏生生的養(yǎng)眼極了。 豫親王府,孫蕭手執(zhí)黑子正在與馮寧對弈,有個仆從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馮寧沒有說話。 孫蕭放下一子道:“馮先生是自己人,但說無妨?!?/br> “消息傳來,趙禮云的人手都收拾干凈了,只是我們折了兩個人,趙家大小姐不在馬車里,她的丫鬟依主子的意思放走了?!?/br> 孫蕭揮揮手讓他下去了,又全神貫注于棋盤,似乎正在想辦法攻城掠地,誓要大殺四方才罷休。而仆從的話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并不能攪了他的興致。 馮寧拾去被吃掉的白子:“趙禮云那人實在狡猾,狡兔三窟,竟然私自培養(yǎng)勢力,這是不把王爺放在眼里了?!?/br> 孫蕭手指抵住唇畔,似乎是在思索下一步該怎么走:“此人看似陰險狡詐,其實外強中干,狀元郎也不過如此。” 馮寧疑惑道:“王爺為何如此說,趙禮云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br> 孫蕭低低一笑:“若是我,不會為了個女人就暴露自己的勢力,而且還是羽翼未豐的勢力,現(xiàn)在可好,被人一窩端了。 想來他也是怒急攻心吧,這回竟栽在了一個女子手上,枉他讀了這么多兵法詭計,心機竟然不敵趙月珠,被玩弄于股掌之中,成了一個笑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他還會投靠王爺嗎,今日卸了他左膀右臂,他心里定然不滿,說不定會反咬我們一口?!?/br> 孫蕭:“表面功夫罷了,此人的仕途走不遠,無需擔(dān)心,他自己挖下的坑,終有一日會反受其害。” 說罷孫蕭搖了搖頭,伸手落下一子:“可惜了我花費在他身上的精力了,竟是都付諸東流,廢棋不可用啊,免得有朝一日被反噬,全盤皆輸?!?/br> 這日清早,柳綠喜滋滋地走進來,笑著對趙月珠說:“小姐,奴婢新給你繡了一個荷包,是梅花的樣式,只是奴婢手腳粗笨,不擅長針線功夫,也不知合不合小姐心意?!?/br> 趙月珠心中感動,她之前只是隨口一提,梅花開得這樣好。但是春季就會凋謝,實在可惜,若是四季常開不敗該有多好,日日都能見著。 趙月珠喜愛梅花尤勝蘭花、菊花,梅花有竹子的錚錚傲骨,臨寒獨放,梅花有蘭花的天然一段幽香,讓人聞之后,肺腑皆充盈著香氣。 即便是rou體凡胎也能清新脫俗,梅花有菊花的妍麗色彩,紅得熱烈,粉得清雅,白得明媚。 沒想到柳綠這個丫頭記在了心里,還特意去繡了一個荷包給自己。趙月珠心里柔軟了幾分,原本對柳綠存了幾分忌憚,此刻也消散了不少。 趙月珠接過荷包,上面針腳細密,配色適宜,梅花更是迎風(fēng)傲立,仿佛都能嗅到淡淡的香氣,花香怡人,沁人心脾。 荷包上的一截枝干遒勁有力,孤削如筆,彰顯了梅花的碩碩風(fēng)姿。仿佛冬日里的梅花景色被鐫刻于荷包之上,梅花渾然天成的風(fēng)流姿態(tài)也躍然其上,不由讓人嘆服刺繡之人該是如何精巧的心思,怕是比旁人都要多出一個心竅,才能繡出如此巧奪天工的繡品。 趙月珠手指摩挲過飄零而下的幾片花瓣說道:“你繡的很好,這梅花都活了,難為你肯在這上頭下功夫,熬了好幾個通宵吧。”趙月珠看見柳綠微微泛紅的眼睛,心中又是軟和又是心疼。 柳綠聽見趙月珠夸獎她,歡喜的擺擺手道:“哪里哪里,小姐折煞奴婢了,沒費多少功夫,小姐若是喜歡,奴婢再多繡幾個花樣給小姐。奴婢過會就上街買一些繡線錦布,再繡個畫眉鳥可好?” 趙月珠對手上的荷包愛不釋手,聽見柳綠如此說,便也沒有異議,只是囑咐道:“記得早去早回,聽說這陣子京城治安不好,不要惹了是非。” 柳綠歡快的應(yīng)了,搓了搓手,看了幾眼房梁,眼中隱隱有期待之色,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似乎有些歡喜,又似乎有些忐忑,像在盼望著什么,但又害怕戳破了窗戶紙。 趙月珠說道:“黃鶯,你陪著柳綠上街。” 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黃鶯執(zhí)拗著沒有下來,只是無聲的反抗著。 柳綠眼中的光一瞬間熄滅了,表情有瞬間的破裂,有幾分尷尬和幾分失望。 但她還是強忍下心中的難過,勉強笑著說:“小姐,不要緊,奴婢一個人去好了,快去快回,兩個人反倒耽擱了?!?/br> 趙月珠見此也不好強求,只是囑咐道:“一切小心。” 柳綠應(yīng)了一聲,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你下來吧?!壁w月珠微微嘆息一聲:“你們彼此都是相互唯一的親人了,你這又是何苦,我知道你在怨她沒有找你,她能夠舒舒服服地當(dāng)趙府的一等丫鬟。 而你卻吃盡苦頭,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沒有自己的意志,受人擺布。 雖然你過得艱難,但若是因為這就埋怨她,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宣泄憤怒的方法有千百種,你卻選了最不妥當(dāng)?shù)囊环N,深深傷害愛你、疼你、包容你的親人,你若仔細想想,該早日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莫要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 黃鶯低著頭沒有說話,眼中卻是隱有光華流轉(zhuǎn),嘴唇緊緊抿著,含了幾分倔強之色,小臉緊緊繃著,猶如在臉上罩了一層寒霜。 “你只稱呼我小姐,不曾把我當(dāng)成主子,我知道你眼里的主人只是劉淵一人。但他把你給我了,我的命令你就要遵從,如果再有下一次你違抗我的命令,我不介意把你送回劉淵的身邊,任務(wù)失敗的殺手,下場一定不會很好看?!壁w月珠冷冷道。 黃鶯飛快的抬頭看了趙月珠一眼,只見趙月珠神色平靜,仿佛剛才的話只是不經(jīng)意才說出來的。 但黃鶯心中卻是知道這話的分量有多重,她舌底酸酸的,背上沁出絲絲冷意,聲音干澀地說道:“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公子既然把我送來了,小姐的命令不應(yīng)該違抗,是我托大了?!?/br> 趙月珠神色淡淡,也不去計較黃鶯張口閉口的“我”。好鋼用在刀刃上,黃鶯無疑是把利刃。但是性子高傲了一些,實在還需要打磨。 趙月珠這一日心中始終有些不安,晌午睡覺時,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就算點了安神香,還是毫無睡意,反而心跳得猶如擂鼓,胸口還有些發(fā)悶。 躺了半柱香的時間還是翻身起來了,看見桌上的荷包,喚了香草進來:“柳綠回來了沒有?!?/br> 香草有些詫異地說道:“還沒有呢,她是走著去的,會耽擱些時間,或許過會就回來了,小姐不用記掛在心上,她一回來,我就讓她來見小姐?!?/br> 趙月珠輕輕吐出一口氣說道:“嗯?!?/br> 可是直到用過晚膳,柳綠都沒有回來,趙月珠的不安越來越重,轉(zhuǎn)頭吩咐香草道:“派幾個護衛(wèi)小廝出去找找柳綠?!?/br> 黃鶯一個閃身一躍而下,面色無波,但薄薄的偽裝下似乎能看見她的不安:“我也去。” 趙月珠還沒有說話,春蘭已是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小姐,不好了,柳綠回來了?!?/br> 香草脫口而出:“人都回來了還能有什么不好的,現(xiàn)在在哪里?” “不是她自己回來的,是被人架著回來的,赤條條的,衣服都沒穿,還有一口活氣。但也撐不了多久了,話都說不利索了,但還提著一口氣。” 第47章 柳綠之死 趙月珠腦袋嗡地一響,這怎么可能,柳綠明明還笑著說要為自己多縫制幾個荷包,那樣歡喜的出了門,那樣玲瓏剔透的人兒,怎么會這樣子回來。 趙月珠推開春蘭,疾步走了出去,黃鶯臉色煞白,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棍,牙齒緊緊咬著下唇,透露出了她心中深深的害怕。 她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為什么自己要對柳綠冷言冷語,為什么對她的關(guān)心視而不見,為什么明明想要原諒她了,卻抹不開面子,說不出口。 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無濟于事,黃鶯第一次感覺到什么是悔不當(dāng)初,什么是痛徹心扉。 趙月珠走到府門前的時候,看見門口守著兩個護衛(wèi),柳綠身上裹著一卷破席子,露出赤裸的肩膀和下肢,露出的地方滿是掐痕和淤青,還有觸目驚心的鞭傷??梢韵胂笳谘谥牡胤皆撌窃趺礃拥膽K狀。 血水不斷從柳綠的嘴中溢出,地上已經(jīng)洇濕了一灘,趙月珠第一次看見,原來人會流這么多的血,怎么流都流不完,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心都揪著痛,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 趙月珠彎下身子,說不出一句話,卻發(fā)現(xiàn)柳綠的舌頭被割了一半,說話含糊不清,只是眼睛一直往趙月珠背后看。 趙月珠扯了一把黃鶯,黃鶯的臉色青白交加,難看至極,四肢都忘記該如何動作了,被大力一拽后才跪在柳綠身邊,顫抖著的手想要撫摸柳綠的臉,卻是染上了一手的鮮血。 柳綠看著黃鶯,有一瞬間的晃神,神色變得哀戚,喉頭有些血腥味彌漫,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黃鶯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柳綠張著嘴巴,只能發(fā)出一個個的音節(ji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說了一會,柳綠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徒勞,于是不再囈語,只是雙目明亮的看著黃鶯。 柳綠在等待著什么,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又含著希冀,仿佛春光都落入了她的明眸中,疼痛也無法阻擋她的渴望,她生命最后的小小奢望。 黃鶯的淚水一顆顆滴落在柳綠身上,胸腔劇烈抽痛著,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有利刃劃過,撕扯著皮rou,劃爛了身體深處的毒瘤,膿汁汩汩流出,大喇喇展現(xiàn)于人前,連最隱秘的地方都不曾幸免,昭然揭示于眾。 黃鶯蠕動了一下嘴唇,嘴巴有些干澀和滯苦,猶如含了一個黃連在口中,苦得她皺起了眉尖,幾乎張不開口,試了幾次之后,她終于輕輕喚了一聲:“姐!” 柳綠嘴角彎起,那抹笑是那么的純粹簡單,仿佛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此生最大的心愿,貧苦磨難了一生,最后終于找到了羈絆,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帶著滿足帶著安然。 黃鶯心痛得難以復(fù)加,終于又撕心裂肺地吼了一聲:“姐——” 只是可惜這一次沒有人能回應(yīng)她了,她唯一的親人已離她而去,永遠離開了世間,往后她只能踽踽獨行,一個人面對腥風(fēng)血雨、茫茫人世。 柳綠的后事辦得簡單又迅速,葬在了西郊外的荒山里,一抔黃土就埋下了鮮活的一個人兒,從此世間少了一個芳華女子,多了一縷孤魂。 黃鶯守了柳綠的墓三天三夜,回趙府的時候,眼睛通紅,形容憔悴,好似一下子老了十歲,原本鮮嫩嬌美的臉蛋上都爬上了細紋,嘴唇失了血色,泛著微微的烏青。 似乎柳綠這一去,把她的魂兒也勾走了,只剩下一具殘軀茍延殘喘,獨自應(yīng)對人世間的零零總總、紛繁復(fù)雜。 趙月珠靜靜地看著她進來,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