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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嬌女:回府后她炸了大佬后院 第43節(jié)

    趙月珠看向說話的錢氏,眸子中含了幾分冷意。

    第82章 送禮

    只見錢氏手抵在太陽xue上,不住按揉著,顯然是有些精神不濟。但饒是如此,看向趙月珠的目光里像是粹了毒藥一般,其陰狠毒辣讓人不寒而栗,只覺得脊背發(fā)毛。

    趙月珠確是絲毫不為所動,盈盈笑道:“是遇見了幾個唬人的山野毛賊,但幸得驃騎將軍的公子搭救,總算是有驚無險,平安抵達蘇州。”

    錢氏微微一愣,她本來還歡喜著趙月珠這一遭算是名聲盡毀了,落入匪窩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出來的,劫匪可個個都不是吃素的,不死也要脫層皮。但沒想到她輕飄飄一句話就化解了,還不動聲色的抬高了身價。

    站在婁氏身后的趙月玉,已是嫉妒的紅了眼睛,趙月珠怎么就那么好命,進土匪窩里不但沒被凌辱,反而還被劉淵搭救,敢情好的事情都讓她攤上了。

    也不知他們兩人是不是花前月下、互訴衷腸、暗通款曲。而自己只能苦苦癡戀,一腔柔情無處傾訴,只能暗自神傷,把那點子小心思藏在心中最隱秘的地方,碰不得說不得,只怕是一廂情愿。

    白氏聽見錢氏如此說話,忍了忍還是沒忍?。骸暗苊?,你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見不得月珠好,非要尋點事情出來,你如此咄咄逼人,我們大房也不是好糊弄的?!?/br>
    錢氏拍開丫鬟的手,坐直了身子道:“大嫂的話我就不明白了,月珠遇見土匪遲早會人盡皆知,不先找好一個說辭,不光是月珠,趙府的名聲都會受影響,我也只是未雨綢繆罷了。”

    趙月珠看一眼趙老夫人,只見她蓋著眼皮子,又是一貫的開始假寐,仿佛對眼前發(fā)生的事情視若無睹。

    趙月珠安撫的看了白氏一眼,示意她自己無事,繼而對著趙老夫人甜甜一笑:“祖母,我從蘇州帶回來了一些特產(chǎn)禮物,現(xiàn)在分給大家可好?!?/br>
    趙老夫人這時倒是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一只眼睛閉上了,另一只眼睛瞇著一條細(xì)縫觀望著。

    立時有下人抬上來了兩箱奇珍異寶和十幾匹緞子,讓屋中眾人挑選。

    趙月珠呈給趙老夫人一串手串,檀木制成,隱隱有沉郁的香氣流動。

    雖然名貴,但趙府里也不是沒有,光是趙老夫人隨身掛著的迦南木手串就價值不菲,趙老夫人實在沒有看上眼,剛要敷衍幾句,不料摸著手串有些粗糙,心下一陣訝異。

    趙月珠微微笑道:“祖母,這手串上面有大師雕刻了整篇的金剛經(jīng),耗費了數(shù)年的心血才完成,也是二舅舅四海經(jīng)商的時候意外所得,聽說祖母常年禮佛,舅舅便說要讓月珠帶給祖母,還請祖母不要嫌棄才好?!?/br>
    趙老夫人讓李mama拿來了西洋鏡,齜著眼睛一瞧。果然看見檀木珠上鐫刻著細(xì)小的梵文,有的地方比頭發(fā)絲兒還要細(xì),可見匠人的鬼斧神工、心思巧妙,若沒有匠心獨運,又怎么能制得出這般巧奪天工的物件。

    趙老夫人心下實在歡喜,對這手串愛不釋手,摩挲來摩挲去就是不愿意擱下,越瞅越是喜歡。

    偏偏面上還要顯出一副矜持淡然的樣子:“月珠丫頭有心了,的確不是凡品?!?/br>
    “祖母喜歡就好?!壁w月珠斂下眉眼說道。

    白氏得了一個白玉做的如意,玉質(zhì)溫潤,做工精細(xì)。

    錢氏得了一株半人高的紅珊瑚,珊瑚樹枝繁葉茂,枝干遒勁,通身殷紅似血,是難得的上品。錢氏越看越是喜歡,一反剛才的咄咄逼人,笑得真心實意了幾分。

    趙月敏得了一柄扇子,扇面上是大家所作的山水畫,她拿在手中隨意把玩了幾下,臉上顯出一些嫌棄之色,隨手就把扇子交給了丫鬟,趙月珠看見了也不惱,臉上依舊掛著淺淡的笑意。

    趙月敏看見趙月珠這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就氣的牙根癢癢,心中腹誹她裝什么大尾巴狼,就算是鐵做的,她又能打多少顆釘子呢。

    趙月玉和趙月芳都得了一串綠松石項鏈,趙月芳笑著謝過了,接過項鏈后開心得臉都紅了,捧在手中歡喜極了,極為愛不釋手。

    趙月玉則是扁了扁嘴,學(xué)著趙月敏的樣子,把項鏈給了丫鬟。

    趙月珠依舊笑得和氣,絲毫不為所動。仿佛她們喜歡也好,鄙夷也罷,她心意到了便不愿意過多理會。

    倒是趙老夫人摸著手串,如獲至寶,打算細(xì)細(xì)琢磨一番,便揮了揮手就讓眾人散了。

    回到秋水閣,黃鶯對趙月珠說道:“小姐,主子邀您霽月樓一敘。”

    黃鶯見趙月珠皺起眉頭要拒絕,忙又說道:“主子說有一個人小姐非見不可,是小姐生母身邊的mama,周彩云,主子去蘇州一邊辦差事,一邊就是在尋這個周mama了,她有些話要告訴小姐。”

    趙月珠眸光閃了閃,有異樣的光彩一閃而過,心中像是被木錘大力撞擊了一下,胸腔子微微震動,長長的睫毛如羽扇一般微微顫抖,沉沉道:“去備馬車吧?!?/br>
    到得霽月樓的包房,劉淵面窗而站,身姿挺拔如松柏,忽而轉(zhuǎn)過身來對著趙月珠脈脈一笑,說不出的旖旎動人。

    他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兩道長眉斜飛入鬢,面容棱角分明。若是尋常女子見了,怕是三魂都要失了七魄,為他的風(fēng)姿折服。

    趙月珠眼中露出一絲驚艷,雖然對著這張臉看的久了,但每一次相遇都不能不贊一聲姿色過人,美貌無雙。

    五官明明就是秀麗的模樣,但佐之斧鑿刀刻一般的下頜線,平白多出了幾分硬氣。

    劉淵走到桌邊,打開了朱紅色食盒,小心的端出兩盤點心:“這是德御齋新制的玫瑰酥和豆沙糕,我知道你喜愛吃甜食,嘗嘗合不合你胃口?!?/br>
    趙月珠看見了劉淵眼中的小心翼翼,還有放下了身段的討好,唯恐自己會拒絕,她輕輕嘆了口氣,捏起一塊玫瑰酥,咬了一口,果然甜而不膩,花香瞬間充盈口腔,清新而馥郁。

    有玫瑰花的香氣,又有一股奶香,糅合了餡料的甜膩,入口芬芳又清甜。

    “的確很好吃?!壁w月珠稱贊道:“只是我今日來不只為了品嘗糕點的,公子說的周彩云又在哪里?”

    劉淵抿嘴一笑,拍了拍手,片刻后,一個隨從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一個老嫗,頭發(fā)花白,身形佝僂,面上爬滿了皺紋,走路間也有些踉踉蹌蹌,似乎一條腿受過傷。

    只是她面容恭謹(jǐn),神色尊敬地恰到好處,讓人覺得如沐春風(fēng),本能的就想要信任她,覺得她是一個可靠之人。

    她艱難地對著劉淵和趙月珠蹲了一個萬福,受傷的腿扭成一個奇異的姿勢。

    趙月珠只是打量著那老嫗,也不說話,雖然面上自持,但心中早已經(jīng)是翻江倒海,她對自己早逝的亡母有著特殊的情感,只要與她有關(guān)的一切都能讓趙月珠百感交集。

    看到眼前的老嫗,趙月珠有一種本能的親切,心也像棉絮一樣輕飄飄的,軟乎乎的,像是一只找到了根的雛鳥。

    那老嫗瞥見了趙月珠,先是神情有些困惑,繼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

    “不錯,她就是張嬌嬌的女兒趙月珠?!眲Y開口道。

    老嫗朝著趙月珠走近幾步,抬起她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似乎要將趙月珠看得更仔細(xì)些。

    她揉了揉眼睛,似乎要揉去眼底的淚花,再睜眼時,眼眶已經(jīng)微微發(fā)紅,渾濁的老眼泛著水光。

    “周mama,你的孫兒會得到救治的,你只需要把張嬌嬌是怎么死的再講述一遍?!眲Y淡淡道,看向那老嫗的眼神中含了一絲警告。

    老嫗伸出手想要觸碰趙月珠,但又訥訥地放下了手,低著頭似乎是在猶豫。

    趙月珠卻是一把握住了老嫗的手,語氣溫柔地說道:“我曾聽得母親身邊有個最得力的周mama,服侍母親最是盡心盡力,今日可算是見到了,mama雖然沒有與我相處過,但情分還是在的,我見了mama,就跟見了親人一般,一點都不生分,mama有什么話不妨直說?!?/br>
    周mama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雙眼一紅,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泥首磕頭:“小姐,奴婢有罪啊,夫人死得那么冤,我卻不能將真相說出來,我日夜難安哪,多少個日子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閉上眼就是夫人臨別之際的痛不欲生?!?/br>
    “周mama不必如此,真正應(yīng)該被譴責(zé)的是害人的兇手。”趙月珠用力攙起了周mama,雖然她已經(jīng)竭力掩飾了,但面上還是尤為哀戚不忍,晶亮的眸子泛著些水花。

    周mama臉上猶自掛著淚痕,顫顫巍巍道:“夫人是被錢葉清那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害死的,錢葉清與錢漠有首尾,被夫人無意之中發(fā)現(xiàn)了,錢葉清為了掩飾罪行,毒害了夫人,旁人看起來是夫人郁郁而終。但其實個中隱情難以言說,還有趙老夫人,縱著錢葉清為虎作倀,對她的惡性視而不見。”

    趙月珠低著頭沒有說話,一時之間屋子里寂寂無聲,良久后,她才慢慢抬起頭:“謝謝mama如實相告。”

    第83章 時疫

    及至周mama離開了,趙月珠依舊神色平靜。除了深埋眼底的那一抹痛色,和攥緊的拳頭,她的表情動作無懈可擊,仿佛她是一個局外人,聽著的不過是旁人的故事,遠(yuǎn)遠(yuǎn)的,不相干的事。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房塌了一塊,滾滾泥漿傾瀉而下,掩埋住了原本還算鮮活的肺腑,她覺得自己要窒息了,張開了嘴大口喘息。

    但胸腔依舊開始痙攣,一抽一抽的痛。喉頭也哽住了,鼻腔酸酸的,眼底有淚花漫上。

    劉淵看著趙月珠如此,凝著的眉眼間有心痛之色,如果可以,他寧愿代替趙月珠去痛,他們的遭遇何其相似,都是生母早亡,都活在疑云之中,身邊的陰謀一個接一個,催促著他們不得不堅強,一夜之間長大成人。

    但劉淵轉(zhuǎn)而卻是一番玩世不恭的模樣:“你不會想要哭吧,那我可招架不住,大不了我?guī)湍闾幚砹隋X葉清就是?!?/br>
    “不必了,錢葉清的命,我自己取?!壁w月珠語氣愈發(fā)寒冷,臉色冷冽的仿佛萬古不化的堅冰,望向窗檻外的一方碧空,藍瑩瑩的通透得很,像是一塊上好的絹帕。

    錢葉清還有老夫人,飯要一口一口吃,賬要一筆一筆算,趙月珠矍然不會姑息她們。

    趙月珠仿佛把恨意埋在了心底,日日照舊看書、賞花,時不時去白氏的院子里坐一坐,與白氏閑話家常,但卻絲毫不提周mama的事情,好像那件事只是投入水池里的一顆石子,濺起了幾圈漣漪就沒有了生息。

    向趙老夫人請安時,也是態(tài)度恭敬,行禮如儀,沒有半分逾矩,儼然是個體貼乖順的孫女。

    偶爾見到錢氏,趙月珠眼中也毫無恨意,眸子清澈的不見一絲雜質(zhì),沒有情緒也沒有喜怒,嘴角也是掛著得體的微笑,語氣平靜地叫著“二嬸”。

    這讓黃鶯都看不懂趙月珠了,思來想去,大概明白趙月珠的主意,為了不打草驚蛇,才隱藏了自己的心緒,只為了有一朝能攻蛇七寸,打一個措手不及。

    趙月珠吩咐黃鶯道:“二嬸最近安靜的不太尋常,你讓人多盯著她點,還有她身邊的羅mama,也是個不安分的,派人查查底細(xì),不要錯過任何一條漏網(wǎng)之魚,漁網(wǎng)鋪的越大越好,總要見個分曉才好?!?/br>
    黃鶯應(yīng)下了,剛要轉(zhuǎn)身離去,又聽見趙月珠在身后說:“讓鐘濤跟著點胡三,摸摸他的底子,務(wù)必不要被發(fā)現(xiàn)了。不然他一人怕是招架不住,豫親王的手下必然有過人之處,只遠(yuǎn)遠(yuǎn)瞧著就好,不求摸透他的脾性,只愿尋些蛛絲馬跡?!?/br>
    回到屋子,春蘭進來服侍趙月珠更衣,趙月珠看見她手勢一頓,怔愣了片刻,于是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春蘭掩飾道:“沒事沒事,小姐的簪子松了,我替小姐緊一緊?!?/br>
    說完就端著臟污的水盆出去了。

    趙月珠看著春蘭的背影驀然笑了,仿佛是看見一樣極為有意思的東西。

    只是那點子笑意透著蝕骨的寒冷,雖然嘴角彎著,但眼睛里一片清明。

    這日給趙老夫人請安,趙月敏的丫鬟茴香遞給趙月珠一杯茶水,不經(jīng)意往趙月珠脖子里一瞥。

    頓時嚇得手一抖,茶水大半都灑了出來,有些還潑灑到了趙月珠的裙幅上。茴香遲疑著不敢上前一步,只拿眼神瑟縮地看著趙月敏。

    趙月敏皺了皺眉頭:“你看我做什么,這么不小心,我看你這丫頭是皮緊實了,是該領(lǐng)上幾棍子松松皮rou了,沒眼力見兒的,還不重新沏了一杯茶給大jiejie。”

    茴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fā)抖:“奴婢不敢,請小姐責(zé)罰?!?/br>
    趙月敏品出一些不對勁了,涼涼地看了趙月珠一眼,對著茴香說道:“你這幅樣子作什么,有什么話還不能直說么,嚇成這副模樣,難道是遇了鬼了不成,乘著閻王還沒收你,快把話說明白了,不然仔細(xì)我捶你?!?/br>
    茴香一張小臉嚇的煞白,往趙月敏的方向膝行了幾步,仿佛趙月珠是洪水猛獸,魑魅魍魎,只要挨著一點都使不得。

    “小姐..大小姐的身上好像染了時疫?!避钕阋贿呎f一邊爬回了趙月敏身邊,似乎對趙月珠躲避不及的樣子。

    廳上眾人聽了茴香的話,都是一陣嘩然,看向趙月珠的眼神中也帶上了忌憚,外頭時疫鬧得正兇猛,一如洪水猛獸,現(xiàn)在可好,趙府也出了一個瘟神,怎么安置都讓人頭疼。

    趙老夫人看一眼李mama,李mama會意,幾步走到趙月珠身前,與她隔了一人的距離,伸著脖子看了一會:“回老夫人,大小姐脖子上的確有紅斑,看樣子還不少,與之前流行的時疫癥狀一般無二?!?/br>
    連著趙老夫人在內(nèi),眾人都是一臉驚懼,時疫是何等可怕,一個不慎,就能要了性命。

    趙月玉現(xiàn)在恨不得馬上奪門而去,免得自己也被感染上了。一雙眼睛又是陰沉又是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趙月珠,心中想著:趙月珠你這個小蹄子,我看你現(xiàn)在還怎么翻身,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錢氏對著老夫人大獻殷勤,讓羅mama斟了一杯茶水,親自遞給趙老夫人,想要裝模做樣的寬慰幾句。

    但話還沒說出口,臉上像是見了鬼一般,往后避開了幾步,張口結(jié)舌地說不出話來。

    趙老夫人被她看得心里發(fā)毛,斥責(zé)道:“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沒禮數(shù),把趙府當(dāng)什么地方了,平日里的禮儀都給狗吃了不成?”

    錢氏焦急道:“李mama,你快看看母親是不是也染上了時疫,我怎么見著母親耳后也有紅斑?!?/br>
    趙老夫人大驚失色,李mama也是一陣驚愕,連忙去看趙老夫人的耳后。

    果然看見了黃豆大小的幾處紅點,倉皇地說不出話來,不自主的后退了幾步,眼中帶著驚恐。

    趙老夫人卻是急了,急急問道:“如何?”

    李mama只能如實說了,趙老夫人手指微微一顫,蜷曲的指關(guān)節(jié)松了一松,原本捏在手間的檀木手串骨碌碌滾落在地,打了幾個圈兒后停在了錢氏腳邊。

    錢氏剛想撿起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彈,遠(yuǎn)遠(yuǎn)避開了去,恍然大悟道:“母親,一定是月珠圖謀不軌,想要陷害母親,這手串是她送給母親的,她一定在手串上抹了膿汁,才害得母親染病。”

    趙老夫人望一眼地上的手串,面上的寒意愈來愈甚,仿佛要凝成一層霜一般,看著趙月珠的目光里沒有絲毫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