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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清弦離蘇融越來越近,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天帝飛身上前,拉住一意孤行的清弦,欲將他扯回。 “放開我!” “你不要命了?看不出蘇融是入魔了嗎?” 清弦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甩開天帝的手,執(zhí)著地朝前方邁去。 天帝見管不住他,就想要動手將其劈暈,卻見蘇融忽然向自己瞥過來,冷冷地看著她舉到一半的手。 天帝連忙收手,卻還是被蘇融一擊推開。 只有一人,她允其靠近。 清弦目光亮亮地看著蘇融,喚道:“妻主,你知道是我對不對?” 他加快腳步朝蘇融奔去,這一次,沒有半分阻礙。 他牢牢環(huán)住她的腰,將頭埋入她的頸窩,忍了許久的淚終于落了下來。 他方才真的很害怕,害怕蘇融將他忘了,害怕蘇融不要他了,害怕她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殺器。 幸好,她還是他的妻主。 血色的眸子漸漸轉(zhuǎn)黑,蘇融抬手,擁住懷中顫抖的人兒,聲音沙啞道:“不哭了,乖?!?/br> 說完她眸子忽而黯淡,閉眼昏死過去。 清弦抱著忽然倒下的蘇融,驚慌失措地朝四周呼救。 第五十八章 清弦從未有如此害怕過, 他的心仿佛被放在油鍋中煎熬。 呼喊聲漸漸低弱,不是他嗓子嘶啞,而是心中過于疼痛導(dǎo)致的失聲。 他驚慌地抱著渾身染血的蘇融, 從未有一刻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為什么還沒有人來, 還沒有人來救他的蘇融? 他驚慌地朝四周望去,見那些人朝這邊奔來, 可他還是嫌他們太慢。 他的蘇融都流了這么多血了,他們?yōu)槭裁床荒芸煲稽c。 清弦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上漸漸溢出黑氣, 是要入魔的趨勢。 他身上佩戴的清靈玉輕輕震蕩,清越的琴聲與蘇融懷中的悠揚的笛聲相和,無形的靈氣透過清靈玉朝清弦和蘇融而去。 清弦被樂聲激醒,才恍然恢復(fù)冷靜。 踉蹌著起身, 將蘇融背在背后, 朝神殿飛去。 快點,再快點…… 他目光堅定, 仿佛只有唯一的信念在支撐著他。 終于,他趕到了。 仙侍急急喚來醫(yī)官為蘇融診治。 清弦緊緊抓著蘇融空閑的另一只手, 瑩白的玉指微微顫抖。 蘇融, 你千萬不能有事。 篤行宮中鬧哄哄的, 之前參戰(zhàn)的各族將領(lǐng)都來了,神色關(guān)切地詢問蘇融的情況。 外面的仙侍應(yīng)付困難,清弦卻仿若未覺。 他的眼中只有仍然昏睡著的蘇融, 心中的巨石上上下下,反復(fù)摩擦著胸腔的軟rou。 醫(yī)官們相視一眼, 小步朝清弦走來。 “如何了?”清弦表面神色冷靜端容, 只有從前那清越的嗓音像是含著沙子, 艱澀沙啞。 “殿下,魔尊的情況有些少見,似是入魔。”一醫(yī)官開口道。 “入魔,怎么會?”她本就是魔,如何還會入魔? 醫(yī)官也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病人,心中也有些猶豫,直到魔醫(yī)匆匆趕來。 魔醫(yī)本在魔族當值,被魔侍匆匆從魔族拉了過來。 她徑直被帶到篤行宮,為蘇融進行醫(yī)治。 清弦看到魔醫(yī),忽而想到曾經(jīng)在魔宮遇到過她,莫非那次,她就是在給蘇融醫(yī)治? 難道蘇融并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 清弦的眼眶發(fā)紅,心中自責自己的疏忽。 他同蘇融日日在一起,卻從未發(fā)現(xiàn)她竟然有入魔跡象。 魔醫(yī)替蘇融把脈后,走到清弦身前,拱手行禮。 清弦阻止她的動作:“直接說?!?/br> “是。殿下這病是多年頑疾,只是這次因為同妖族大戰(zhàn)再次發(fā)作了?!蹦пt(yī)道。 “那她最近可復(fù)發(fā)過?”清弦問道。 魔醫(yī)略作思考,念及蘇融說過不讓自己告訴旁人,可如今也算人盡皆知,說與主君應(yīng)是無礙。 她這才開口道:“確實是發(fā)作過?!?/br> “何時?” “大約是您與尊上成親后不久,那日她忽然從神界回來,便是此病發(fā)作了。”魔醫(yī)坦誠道。 清弦一怔,所以,上一次是因為他? 他有些踉蹌地走到蘇融身旁,身體無力地伏倒在蘇融身上,淚水無聲滑落。 一旁侍奉的仙侍見狀,引著醫(yī)官們離開了寢殿,只余清弦二人。 不知過了多久,昏睡中的蘇融眉頭緊皺。 她怎么聽見清弦在哭? 她知道自己又入魔了,也還記得那時清弦的執(zhí)著,不顧一切地抱住入魔的自己。 她想伸手摸摸他的頭,親親他,告訴他她沒事,只要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她做不到,光潔的額頭冒出絲絲細汗,終于,她睜開眼,眼前出現(xiàn)片刻朦朧。 恢復(fù)意識的那一刻,她也聽到了清弦伏在自己身上嗚咽。 蘇融心中萬分心疼,這一次,她終于可以抬起手,摸摸他了。 “乖,不哭?!鄙ぷ铀粏?,其中的愛意卻洶涌。 清弦猛地抬頭,牢牢地抱住她,將自己埋在她懷中。 開始的嗚咽變成嚎啕大哭,無盡的自責還有對她的擔心,快要將清弦淹沒。 蘇融親了親他的烏發(fā):“不哭了,我已經(jīng)沒事了?!?/br> “你騙人!嗚嗚嗚,明明那些醫(yī)官都說你是入魔之象。入魔之象怎是輕易能好的,它只會長久地折磨你?!鼻逑也恍潘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