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書迷正在閱讀:敵國來的小可憐、農(nóng)門福寶有空間、穿成男頻文主角的meimei后、直男穿成蘇培盛后[清穿]、喬歲有座山、贅妻要和離[女尊]、我的腹黑紙片人他活了、屠戶家的嬌美人、七零知青男配[穿書]、男友胖了二十斤后被我甩了
孟知穗握住陳邈的手。 他的手對她來說太冷了。可是是夏天,因此很舒服。 她沒有任何逾矩的舉動,只不過短暫到微乎其微的握手,微笑,打招呼。孟知穗轉(zhuǎn)瞬將目光放到叫秦小筠的學生身上。 初來乍到的小學男生有點認生,不過這并不算難對付。孟知穗很快就與領導打過招呼,帶著秦小筠去教室了。 自始至終,她再沒看陳邈一眼。 恰好下一節(jié)是她的課。 孟知穗講完新課,然后布置課堂練習。她站在講臺上,手指被粉筆灰弄得粗糙不堪,目光漸漸在緘默中潰散開來。 曾經(jīng)接到家里房子被強拆的消息都嚴格遵守學校規(guī)定、沒在課堂上回電話過去的孟知穗掏出手機。趁著學生還沒做完習題,她把ID為“孟知穗”的微信賬號退出,然后登錄了另一個。 這個賬號的名字是“米婭”。 她發(fā)消息給ID叫“文森”的人,說,你猜我碰到誰了? 呼吸和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陳邈失蹤的時候,林之森主動承擔起了找他的任務。 那時候孟知穗甚至沒有電腦,為數(shù)不多的幾張照片也都是林之森拍的。他們仨是好朋友,可以這么說。 上了幾天學,秦小筠已經(jīng)逐漸融入同學中間。他是從首都過來的,聽說父母協(xié)議離婚,跟了mama。但這位事業(yè)上也不怠慢的女強人跨越大西洋去出差,以至于孩子交到了舅舅手上。 辦公室里也短暫地討論過這件事。 市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私立小學里,經(jīng)歷、背景有些戲劇性的人并不少。然而即便如此,還能引發(fā)議論,由此可見陳邈有多非同一般。 主要是他背后的家室比較不尋常。 四年前,孟知穗也不是沒幫陳邈找過家。只能怪“陳邈”這名字著實不夠特別,兩個字本來就比三個字更容易重樣。再說了,有關姓名,當時失了記憶的他也不確定。叫陳邈也就勉勉強強七成把握。 誰能想到他是那個經(jīng)常能在新聞里看到的陳靖凡的兒子。 都說外甥多像舅。 但是秦小筠一點都不像陳邈。 至少,不像孟知穗記憶里的陳邈。 秦小筠長得軟綿綿的,性格內(nèi)向,甚至于有點木訥。 陳邈的長相棱角分明,且眉眼總是冷的。看起來多多少少有點兇。 可他很愛笑。 而且善解人意。 認識他的人,沒有誰會否認他溫柔。 盡管回想起來好像已經(jīng)是上輩子的事,但孟知穗全都記得非常清楚。 - 陳邈已經(jīng)記不清孟知穗的名字和臉了。 按理說大部分人都只能聯(lián)系上秘書,知道他號碼的少之又少。陳邈不怎么接未知來電,但她打來了四次。聽到她干干脆脆的介紹時,陳邈的認知僅僅只是“小筠的老師”。 他們有過一面之緣,但著實不足為道。 她的打扮素到極致,神情也麻木不仁,徹頭徹尾毫無生氣。 就像一片云。 腳不沾地地掠過他的心臟上空。 陳邈沒什么特別的印象。 她的態(tài)度客客氣氣,聲音輕輕碎碎,絲毫不給人負擔:“是這樣的,小筠在學校里遇到了一些問題,希望我們大人能當面商量一下?!?/br> 陳邈說:“我讓秘書過去——” “我覺得家人親自過來一趟會更好,”女性的嗓音令人想起穩(wěn)定狀態(tài)的心電監(jiān)護儀,“麻煩您了?!?/br> 答應前,陳邈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機。 有很多種可能性。 假如這天不是剛好完成手頭工作的話,假如上午沒有接到jiejie的國際長途的話,假如某一個假如發(fā)生了的話,他可能不會去的。 陳邈先去了醫(yī)院。自從遭遇車禍后,定期檢查就變成了家常便飯。他把車停在學校外,步行進去,最先看到最高一幢建筑樓頂?shù)溺姟?/br> 上次來的時候,是校長親自到門口迎接的。 他勉為其難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然而拐來拐去,眼前的景色卻好像越發(fā)陌生。起初還能見到三三兩兩放學的學生,到后來則連人影都消失殆盡。 陳邈不想承認自己會在一所占地面積還沒游樂場大的小學里迷路。 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手機地圖也沒細致到跟上近年來反復翻新的校園內(nèi)部。不知不覺,陳邈已經(jīng)走進一片楊梅樹的樹林里。正是楊梅熟透的季節(jié),卻又淋過雨水,潮乎乎的滾落一地。 所幸孟知穗及時來電。 她問:“你…您到了嗎?” “我多走了幾步,現(xiàn)在在楊梅樹那?!彼P躇。正考慮如何委婉地請對方說明路線,沒料想到孟知穗很快就出現(xiàn)。 “走這邊。”她說。 其實不過轉(zhuǎn)個彎就到了。 明明是挑著放學時間到的,可卻生生耽擱到了靜校。 陳邈有點尷尬。 秦小筠正在教室里一邊寫作業(yè)一邊等舅舅來接。也就是說,本來早就可以下班的孟知穗也被迫一直等著他來。走進空無一人的教職員辦公室,陳邈想道歉,卻看到孟知穗坐下后向他示意辦公桌旁的座椅。 陳邈坐下了,孟知穗毫不遮掩地望向他。 她細細打量著他,沒有笑,也不嚴肅,好像在用眼神鉆研他似的。 他挑眉。她卻還是無動于衷,安靜過了頭。于是他也目視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