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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陳邈被拉去男士那邊各種應(yīng)酬。 孟知穗和年輕女士們在一起。 她們都青春爛漫過分,滿臉膠原蛋白與紙醉金迷。孟知穗酌著香檳,形象格格不入不說,也沒有共同話題。 陳建煒帶來的那兩位鶯鶯燕燕將他拽過來撒嬌。只見他摟摟這個,又和那個咬幾下耳朵,最后目光落在孟知穗身上。 “孟小姐,”陳建煒說,“你是做什么的呀?” 他想問的可能是“你是從哪攀上陳邈的啊”。 孟知穗不知道能不能提秦小筠的事?!靶W(xué)老師?!庇谑侵贿@樣說。 這身份在這聽起來有些滑稽。 有段位低的女生已經(jīng)彎起嘴角來。 孟知穗倒是不在意。 她側(cè)過臉,恰好對上正在其他人簇?fù)碇锌聪蜻@邊的陳邈。他盯著她,他盯住她,就像咬定獵物的蛇。 陳邈朝這邊走過來。 孟知穗暫且和周圍人淺淺道別,隨即也往他走過去。兩個人走到窗邊。陳邈問:“說什么呢?她們笑得那么惡心?!?/br> “你一直在看這邊嗎?”孟知穗刻意回避提問。 “抽空看看,”他說,“你平時也這么打扮嗎?” “沒有,太懶了?!?/br> “嗯?!标愬泓c(diǎn)頭,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孟知穗忽然萌生了好奇心。 “你不喜歡嗎?”她說,“我化妝。” “很漂亮。”這他不能否認(rèn),不過,他也很客觀地說了自己的想法,“不過我更喜歡你不化妝。因為接吻什么的會方便點(diǎn)?!?/br> 玻璃窗外盡是黑夜。 孟知穗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陳邈。他喝了口葡萄酒,才不疾不徐問:“怎么?” 不等他繼續(xù)問,她已經(jīng)伸手拉住他袖口,輕聲細(xì)語道:“你過來?!?/br> 他被她牽著垂下頭,她的嘴唇覆上來,快速而溫柔地吻他。 剛離開,他就顯而易見地還想繼續(xù)。不過顧及孟知穗退讓,終究是罷手了。 晚餐結(jié)束后,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回去。 踏出玻璃建筑,孟知穗不由得感慨:“這里真適合種點(diǎn)什么。” “以前有芭蕉。明明溫度不適宜還種了,打理花了很多錢。就因為叔叔喜歡?!标愬阏f。 回到酒店房間,趁著陳邈在處理工作,孟知穗把妝卸了,又洗過澡,換了一件寬松舒適些的衣服,一邊擦頭發(fā)一邊靠過來:“你帶了很多事過來做嗎?” “沒,”陳邈頭也不抬地回答,“跟堂兄弟好好相處是我家長輩的意思?!?/br> 她在眼前放松地走來走去,房間里又只有兩個人。他沒忙多久,最后還是把電腦壓下去,起身要走過去。來電就是這時候響起來。 他被叫過去打牌。 這次不再是撲克局了。 而是麻將。 大家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都以一百三十六張玉麻將為中心。 剛進(jìn)門,陳邈直接被推到牌桌上。 橘色的燈光中,男人們應(yīng)酬時的推搡打鬧里,他也笑了。陰影處的孟知穗目睹了這一幕。她知道那不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可已足以令她想起曾經(jīng)的他。 四年前,她和林之森為之打工的店老板有牌癮,有段時間天天在夜店樓上組局。 陳邈來接孟知穗下班,偶爾來早了會被抓過去充數(shù)。 他總輸個精光。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眼看著陳邈從坐下就開始輸,其他公子哥都樂開了花。 “邈哥有點(diǎn)背啊。” “邈哥書讀得比我們多嘛。桌上這幾個哪個不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br> “什么不學(xué)無術(shù)!這叫術(shù)業(yè)有專攻!咱們在玩上也不是蓋的啊?!?/br> “邈哥這也太客氣了?!?/br> 陳邈卻不氣不惱,淡淡說:“便宜你們了?!?/br> 剛剛默不作聲的陳建煒轉(zhuǎn)身叫他的女伴之一:“嵐嵐,來,幫爺摸個牌?!?/br> 他起了個頭,另外幾個贏了錢的也叫美女來摸幾把。 無言之中,所有人的注意最后落到陳邈身上。 他紋絲不動地坐在原地,沒有動彈,也沒召喚任何人。 素面朝天、長發(fā)散落的女人走到了他身后。 吊燈的光從頭頂墜落,孟知穗的眉眼仿佛鍍了一層水銀,閃爍著粉塵般的光。她生得清秀又素凈,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落落大方坐到了陳邈身上。如此親昵,這般微妙。孟知穗摸了一張牌。 “也給我玩玩嘛?!彼f。 她雙腿交疊,也不問身下人答不答應(yīng)。牌局往下進(jìn)展,陳邈伸手纏住她微濕的發(fā)尾,貼著她頸窩看牌。 孟知穗連和三把。 有不爽藏不住的,但還是驚訝的居多。 “真是真人不露相,不是說孟小姐是小學(xué)老師嗎?”有人賠著笑臉問。 孟知穗笑一笑,起身了,指尖從陳邈胸口滑到他肩膀。 正準(zhǔn)備差不多時間告辭,陳建煒驟然離席,說笑著將孟知穗按到他的座位上:“孟小姐這么會玩,還是留下再打幾圈吧?!?/br> 她著實沒興趣。這些人是玩咖,然而江湖經(jīng)驗比的就是誰手段高明。再續(xù)下去也沒意思。孟知穗只得朝陳邈求救,眼神剛飄過去,卻看到他神色莫定地開口:“你就留下吧?!?/br> 昏暗而微醺的燈光里,他略微傾斜著臉,充滿壓迫意味地模仿她的臺詞:“也讓我玩玩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