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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蘇培大直男的想法,喜歡過的女人,哪怕是兩人沒有結果,他也見不得她們有任何的不好。 過年時府里灑掃收拾一新,張貼春聯(lián)桃符,送禮收禮,蘇培忙得不可開交。 每天在琢磨著怎么收拾高良,提升自己的逼格,為成為九千歲作準備,整個人恨不得如孫悟空那樣,拔根汗毛,變出無數(shù)個小蘇培出來使喚。 胤禛這天打量著蘇培,皺眉嫌棄地說道:“都二十八了,你怎么還沒有去剃頭?” 大清風俗是正月不理發(fā),過年前要剃好,蘇培撫摸著額前鉆出帽子的頭發(fā)茬,忙說道:“奴才下值后就去剃掉?!?/br> 胤禛望了眼屋外的太陽,說道:“這里也沒什么事,你趁著日頭好,早些去剃干凈,別過年進宮時,被人指摘你儀容不整?!?/br> 蘇培應是,轉身走出去,尋到府里的剃頭匠,叫上他一起回院子去剃頭。 搬了凳子到廊檐下坐著,蘇培在肩上圍上舊衣衫,剃頭匠拿出剃刀,恭敬地說道:“蘇爺爺,小的開始剃了,您盡管放心,小的手藝好得很,保管給您剃得干干凈凈?!?/br> 蘇培心道其實剃個光頭也不錯,配上我英俊無雙的臉,活脫脫一個禁欲系和尚。 剃刀在頭上嚓嚓作響,頭發(fā)茬隨著掉落。京城的冬天,外面就是有太陽,還是冷得浸人。 蘇培鼻子冷得一陣發(fā)緊,像是要打噴嚏又打不出來,張著嘴很是難受。 恰好掉下來的發(fā)絲鉆進了鼻孔,他鼻子一癢,憋著的噴嚏得到了痛快的釋放。 咔嚓。 一縷長發(fā),悠悠飄落,搭在了蘇培臉上。 天地間頓時停止了轉動,安靜得落針可聞。 剃頭匠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嚇得聲音都發(fā)緊,哭著告饒:“蘇爺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br> 蘇培閉了閉眼睛,都怪他自己打噴嚏,而且,剃頭匠沒有把他頭削掉,已經(jīng)是佛祖保佑。 “你起來吧,拿鏡子來我瞧瞧。”蘇培深吸一口氣,盡量平緩了下心情。 剃頭匠翻身爬起,拿了銅鏡舉到蘇培面前。 不看不要緊,乍一看蘇培很想笑,再看,又很想直接暈過去。 腦袋中間的頭發(fā)被剃掉,“一條大河破浪寬,風吹草低見牛羊?!?/br> 蘇培腦子里冒出這兩句完全不相干的話,再加上楚河漢界,對他現(xiàn)在的發(fā)型,形容起來尤其貼切。 蘇培默默念了幾句不急不氣,說道:“你把頭發(fā)茬收拾一下?!?/br> 剃頭匠忙不迭幫著蘇培清理好碎發(fā),蘇培先把他打發(fā)了回去,做了無數(shù)遍心理建設,戴好帽子,鼓起勇氣回到了前院。 蘇培鬼鬼祟祟探頭進去,胤禛正在書案前寫字,頭也不抬低喝道:“滾進來!” 蘇培馬上滾了進去,上前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胤禛詫異起抬頭看來,問道:“又出什么事了?” 蘇培不敢隱瞞,將剃頭的前后經(jīng)過,一字不拉全部老實交待了:“奴才有錯,請爺責罰。” 胤禛無語,盯著蘇培看了半天,說道:“真是,你把帽子拿掉我瞧瞧?!?/br> 蘇培拿掉帽子,胤禛睜大了眼睛,盯著蘇培的頭看了許久,終是沒忍住,哈哈大笑不止。 雖然能逗笑主子,蘇培還是很想哭,耷拉著腦袋萬念俱灰。 胤禛揩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說道:“你這頭發(fā),一時半會也長不出來,兩邊的頭發(fā),也蓋不住中間那么寬的縫隙,這副尊榮,實在是,嘖嘖。” 蘇培想了想,可憐巴巴地懇求道:“爺,奴才可否將頭發(fā)先全部剃掉,等長了之后,再留起來。” 胤禛唔了聲,祖上有令不許留頭,卻沒說不許剃頭。身體發(fā)膚來自父母,蘇培的父母早就沒了,自己這個主子最大。 平時大多戴帽子,光頭倒也無傷大雅,當即允了:“你可小心些,別再把腦袋都削掉了?!?/br> 蘇培得了允許,馬上變得美滋滋的,留寸頭,可比辮子頭好看多了。 再次叫上剃頭匠回到院子,把頭發(fā)剃成了板寸,頓時感到神清氣爽,這么短的頭發(fā),洗頭也方便。 上下左右旋身,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看得不時滿意笑出聲。 好一個唇紅齒白,眉目清雋的精致男孩! 蘇培忍著高興回到前院,讓胤禛檢查新發(fā)型,原本以為會得到贊賞的目光,誰知胤禛看了好一陣,神色復雜地說道:“好似從廟里才還俗的和尚,看得不習慣,以后注意著,早些把頭發(fā)留起來吧?!?/br> 這就是審美差異,蘇培懂了。就像前世看到以前古早的照片,也覺得他們土,非主流,不過在當時,那可是絕對的時髦。 蘇培沒得到胤禛的表揚,照樣不影響他的好心情,而且大冬天,洗澡洗頭都方便了許多, 美得他走路都帶風,做事也來勁得很,多出來的空閑,全部拿來琢磨怎么收拾高良那混賬。 誰知,他還沒有想到辦法收拾高良,先被高良反擊了回來。 晚上胤禛要去福晉正院用飯交公糧,蘇培被允許不用跟去,便早早下了值,前去廚房用飯。 “蘇爺爺?!倍F在身后壓著聲音喊,蘇培回過頭,二貴慘白著臉,幾乎跑得帽子都快掉了,奔到他面前,急得聲音都在顫抖:“小河姑娘被衙門帶走了,有人告狀,說小河姑娘是人的逃妾?!?/br> 蘇培神色大變,咬牙切齒問道:“誰告訴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