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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了好幾家店,最后在鎮(zhèn)上最大的那家脂膏店找到了。 “掌柜的,這盒多少錢?”她拿出荷包準備付錢。 掌柜看她的穿著打扮,不像是富戶人家出來的,但還是回道:“這盒五十文?!?/br> “什么,五十文,你怎么不去搶?”李容急言反駁道,立刻把荷包收了回去。 店內(nèi)的客人循聲看來,能來這家店逛的都是有些家底的,聽到說五十文還嫌貴,不由嗤笑。 店里隨便一樣物品都是百文起步,這護手膏已經(jīng)是店內(nèi)最便宜的了。 李容被眾人恥笑的眼神弄得很是難堪,她放下護手膏疾步走出店鋪。 身后猶能聽到議論嘲諷她的聲音,她加快腳步越走越遠,直到將那一縷縷嘲諷拋諸腦后,才緩緩?fù)O隆?/br> 沒想到三妹竟如此富庶,隨便一個脂膏就要五十文,她捻了捻懷里藏著的荷包,不覺有些好笑,就她懷里這二十文都是她省吃儉用好幾個月硬生生從牙縫里省下來的,還生怕被她那婆婆發(fā)現(xiàn)。 心里的天平陡然失衡,憑什么李宛能吃好的用好的住好的,那么大的青磚大瓦房,那么氣派的院子,那么享樂的生活,這一切原本都應(yīng)該屬于她的。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她眼前飄過,是李宛。 她來醫(yī)館做什么? 耳邊突然回響起里正夫人說過的話,說是被賣去那種地方的女子都會被強行灌下絕嗣藥。 里正夫人是秀才公家的二女兒,她弟弟也在去年考中了秀才,自是見識廣,她說出來的話李容深信不疑。 若是這樣,三妹莫不是也...,肯定是的,她在那地方待了那么久。 絕嗣藥藥性烈,她現(xiàn)在就算過來醫(yī)館診,就算吃再多的藥也無濟于事。 她瞬間對李宛的嫉羨消散了些,過得再好又怎樣,還不是不能生孩子。 她藏不住話,回去就順嘴跟她相公趙亮叨叨了兩句。 “她家果真那么富庶?連抹手的都用那么貴的?”趙亮問道。 “我還能跟你瞎說不成?那脂膏可真好用,你看看我這手細膩了不少,你什么時候買給我?”李容靠過來細聲細氣道。 趙亮神色敷衍地抬手摸了下,果真細膩,心生旖旎,他掐住她的腰,說道:“她既然生不出來,那可以過繼啊?!?/br> “過繼?過誰的?”李容不以為意。 “當然是我們的。只要將我們的孩子過繼過去,到時她家所有的家產(chǎn)還不都是我們的?!壁w亮眼神倏地變得貪婪起來。 李容仔細一想還真是,眼露精光。 可過繼一般不都過繼兒子嗎?她只有一個女兒,如今才一歲, 趙亮看出了她的疑惑,把被子一蓋,李容瞬間懂了。 此時張家村,張彪正徘徊在房門外,他想問清楚到底怎么了,為什么李宛一直不理他。 焦灼的情緒已經(jīng)沖淡他腦中殘余的荒唐畫面,他鼓起勇氣推開了門。 第五十一章 月亮從薄云中緩緩浮現(xiàn), 灑下一片清輝,夜風(fēng)吹起張彪的衣角,在月色映照下, 他推門的身影顯得異常堅定。 油燈閃著微弱的光,李宛已經(jīng)睡下,聽到開門的動靜, 她慌忙閉上雙眼,佯裝已經(jīng)睡著。 房內(nèi)傳來女子細密的呼吸聲, 輕淺平緩。 張彪緩緩走近,幫她掩了掩被角,今日又不成了。 他撐著頭斜躺在床邊, 欣賞著李宛的睡容。 女子睫羽挺翹,瓊鼻櫻唇,睡容嫻靜,他俯身向前情不自禁撫過女子的嘴唇,就在他細細品味醞釀之時,一雙純澈的眼睛驚恐地瞪向了他。 他立刻坐起身, 驚慌失措道:“你沒睡著?” 李宛后退到床內(nèi)側(cè)一角, 整個人縮進被子里, 內(nèi)心忐忑不安。 她抿了抿剛才被撫過的嘴唇,其上還殘留些許男子的氣息, 接著從被子里探出一雙眼睛,弱弱道:“你...你想干嘛?” 被子被她死死攥緊,身子已經(jīng)退到床角, 退無可退。 想到小冊子上那些駭人畫面, 她抬腳向張彪方向踹了踹, 阻止他的靠近。 可她身形本就嬌小, 柔柔弱弱,這樣坐著腿腳更是使不上力,踹到張彪身上就像撓癢癢般。 張彪被撓得心癢難耐,他伸手固定住了李宛的腳,不讓她亂動。 李宛頓時就被壓制住,怎么掙扎都無法逃脫。 “你這兩天為什么都不理我?”男子渾厚而又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表情嚴肅而認真。 “你先放開我的腳。”李宛的腳都被箍紅了。 張彪隨即放開,安靜等待李宛的回答。 哪知沒等來回答,等來的卻是一腳,李宛再次踹向他,勢頭比先前更猛,兩只腳/交替踹著。 張彪抬手按下,再不肯放開。 “你這兩天為什么不理我?”他再次問道。 “你這只色狼,快放開我?!崩钔饞暝鸬??!昂蒙剑郎?,快放開我?!?/br> “我什么時候色了?”張彪反思著。 “還不承認,我都看到了?!崩钔鸪弥鴱埍敕稚竦拈g隙終于掙脫開來,對著他又是一頓亂踹。 “你看到什么了?”張彪閃過一瞬間的心虛。 李宛看向藏著小冊子的位置,臉頰頓時通紅,支支吾吾道:“就...就那個小冊子,我都看到了?!?/br> ‘小冊子’三個字她幾乎是嘟囔過去的,實在是上面的內(nèi)容太過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