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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如果你繼續(xù)留在邁信,我會從公司里出來。她無奈地聳聳肩,我發(fā)現(xiàn),即使是財務(wù)部一個很普通的會計職位我也很難做好。畢竟我做會計是太久以前的事了。 葉吟風心頭一熱,他明白事實并非完全如文萱說的那樣,她只是不想給自己在邁信平添障礙罷了??磥?,為了能讓自己留下來,她費了不少神思。 文萱把意思都表達清楚了,旋即用輕快的語氣再度發(fā)出邀請:就在這兒吃晚飯吧。 沒等葉吟風開口,她搶著又道:就當幫我一個忙,今天煮的飯有點多。 面對她殷切的乞求,葉吟風再也硬不起心腸拒絕。 他幫文萱一起把飯菜端上桌,晚飯并不豐盛,兩個炒菜一個湯,但因為有葉吟風在,文萱感覺比平時自己一人忙活要歡快得多。 擺好碗筷,文萱又去叫女兒,但小冬執(zhí)意不肯出來,當著葉吟風的面,文萱也不便訓斥女兒:算了,別管她,我們吃吧。 她不會餓嗎? 應(yīng)該不會,剛才吃了夏夏給她下的面條。說到這里,文萱嫣然笑道,忘了謝謝你了,你的秘書很能干。 提到夏夏,話題一下子輕松了許多,葉吟風毫不掩飾自己對夏夏的贊賞。 她的確很不錯,做事踏實,人也聰明,不過這些都還不是她最大的優(yōu)點。 他把自己怎么給夏夏解圍的事說了一遍。 文萱聽得入神:想不到你們認識的方式這么特別。 是啊!從那時候起,我就很信任這個小姑娘。招聘員工時我最看重一個人的品行,只是這一點在面試階段很難準確地測量出來。 文萱半開玩笑地假設(shè):不知道夏夏如果再碰到老人跌倒在路邊,還會不會去扶? 葉吟風認真想了想,說:以她的個性,應(yīng)該還是會的。 他口氣里那種欣賞和親昵的意味忽然讓文萱如鯁在喉,她想說些什么打趣一下,但終究沒能開得了口。 兩人單獨相處還是第一次,可能因為有了文萱之前的那番話,葉吟風沒有感到別扭。他一直希望能了解堂兄葉孝祥這幾年在外的生活,此前曾從文萱口中得到一些簡短的信息,但礙于某種心理因素,他沒主動打聽過,今晚看上去是個不錯的契機。 你跟孝祥是怎么認識的? 文萱正在想別的事,聽他這么問,微微一愣,方道:那是兩年多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剛離婚不久,帶著女兒去了蘭溪,在一家KTV找了個服務(wù)員的工作。 葉吟風忍不住插嘴:你不是做過會計嗎? 文萱嘆了口氣:我學歷不高,在蘭溪又人生地不熟,找工作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說,做會計也掙不到幾個錢,我希望能讓小冬過得好一點。在KTV里上班雖說名聲不太好,但收入還是不錯的。 葉吟風不再說話。 我就是在那兒認識你哥哥的。那天他和幾個朋友去唱歌,我倒酒時沒留心,把酒灑在一個客人身上了,幸虧有他在,那客人才沒有發(fā)作。之后他又來過幾次,對我挺照顧的,慢慢地,我們就好上了。 文萱瞄了他一眼:你跟你哥哥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葉吟風笑笑,他跟孝祥從相貌上看的確不像有血緣關(guān)系,自己是瘦高個子,孝祥要矮一些,也更胖一些。 你的脾氣也比他好。文萱剛說完就后悔了,臉變得微紅,像泄露了心事。 葉吟風察覺到了,也有些尷尬,輕咳一聲說:孝祥人挺溫厚的,他的脾氣是在和嫂子,哦,就是他前妻離婚后才變了的。 那件事我聽他提過。文萱給他舀了碗湯,又道,不過他提得最多的就是你這個弟弟。 哦? 他一直以你為傲。不過后來我才知道,你們不是親兄弟。 是??!大伯和伯母離世后,他就一直住在我家,我們雖然是堂兄弟,但感情上跟親兄弟沒什么兩樣。葉吟風神色驀地黯淡,我實在想不通,他怎么會自殺。 文萱臉上的笑容也悉數(shù)斂去,默默垂下眼簾。 如果是因為錢,他完全可以來找我。犯不著就這么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搖了搖頭,畢竟他和堂兄已經(jīng)分開五六年,彼此都走得太遠了。 文萱低聲道:你應(yīng)該了解他的脾氣,嘴上不說什么,心里卻很要強。輕易不會跟你開口。 葉吟風嘆息一聲,他何嘗不清楚,自尊就像孝祥心上的一根刺,時粗時細,但永遠存在。否則他不會對寄人籬下的事耿耿于懷,更不會因為離婚大受刺激而遠走他鄉(xiāng)。 孝祥的死訊從蘭溪傳來時,恰逢葉吟風在俄羅斯談生意趕不回來,一應(yīng)后事均由父母親臨蘭溪和文萱一同cao辦,這一直是葉吟風引以為憾的事情。 而內(nèi)心深處,他的愧疚還不止于此。 自己處處比堂兄強,到哪兒都鋒芒畢露,惹盡眼球,孝祥表面無所謂,心里不見得真那么達觀,他一直生活在葉吟風光環(huán)的陰影下面,那種滋味想必并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