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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說了。夏夏的口氣忽然變得堅硬起來。 田寧心一涼,同時有種鈍鈍的痛在胸腔里泛濫開來,原來他對她的感情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到了牢不可拔的地步。 他不知道,如果夏夏再次拒絕自己,他還會不會像昨夜那樣保持風度,盡管他明白夏夏這樣的女孩是不可以用武力去征服的。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軟弱無力。 夏夏,如果你不想,我田寧深深地吸著氣,要把那股越來越厲害的疼痛感壓下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 田寧閉上雙眼,仿佛等待某個審判。 我答應你。夏夏的聲音帶著靦腆越來越低。 這幸福來得有點出人意料,田寧愣著,保持著握手機的姿勢半天沒動。 夏夏等了片刻,遲疑起來:你,你還在不在? 在。田寧如夢初醒,巨大的喜悅把兩天來籠罩在心頭的憂愁沖淡了,他不動,只是為了細細回味她剛才那句羞澀的回答。 夏夏,他嗓音沙啞且深情,我愛你。 夏夏在這頭聽了,羞澀地低下頭,淡淡的甜蜜在心頭慢慢泛濫開來。 第十四章 圖窮匕現(xiàn) 夏末的工作日下午,這間久違的咖啡館內人跡稀疏,凱利金的薩克斯風一如既往彌漫在空氣里,婉轉低柔。 葉吟風抬起頭,刺目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進幽暗的室內,讓一切都顯得是那么的不真實。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葉吟風轉過臉去,果然是他等的那個人。 李冉衣著隨便,正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朝自己走來,葉吟風目視他走到面前。 葉先生,好久不見!李冉向他伸出手。 葉吟風沒有迎上去與他相握,指指對面的位子:請坐。 李冉聳聳肩,毫不介意地坐下:我們上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兩年,三年三年半以前,我沒算錯吧? 葉吟風不欲與他敘舊,開門見山道:你約我來這里,想必我要你查的東西有眉目了? 李冉還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纳裆?,不過聞言立刻點了點頭。 葉吟風不喜歡和嬉皮笑臉的人打交道,李冉是個例外,他算是在灰色地帶靠買賣信息討生活的一族,平時隱沒在蕓蕓眾生之中,玩世不恭只是個表象,就像很多動物的保護色。 三年前,葉吟風因為生意上的緣故找李冉做過調查,后者給出的邏輯縝密的調查結果曾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葉老板以后有什么吩咐盡管來找我,公事私事我都接。 葉吟風沒有料到他當年隨口一句結束語會為今天的見面做下鋪墊。 一轉入正題,李冉痞子似的笑容就消失得一干二凈,在幽暗光線的襯托下,他顯得格外專業(yè)、神秘。 葉吟風默不作聲地聽他講述調查的結果,這對他而言是個備受煎熬的過程,他不得不用喝咖啡來掩飾自己躁動的內心。 葉孝祥先生出事那天晚上他是獨自在家喝酒,邱文萱帶著孩子逛商場去了。等邱文萱回到家里,他已人事不省,邱文萱第一時間打了120送他去醫(yī)院急救,但顯然沒什么用了。事后警方在葉孝祥喝過的酒瓶中檢驗出某種滅鼠藥的成分,經(jīng)過調查,滅鼠藥是他臨死前一周親自在雜貨店買的。 葉吟風無法從李冉這段陳述中得到什么驚悚的信息,孝祥仍有可能是自殺。 果然,李冉接著道:葉孝祥死前債務纏身,又有飲酒史,現(xiàn)場也無任何搏斗痕跡,蘭溪公安局很自然地就以自殺為由結案。 他債務纏身,葉吟風緩緩咀嚼李冉的用詞,可作為妻子的邱文萱還帶著孩子出去逛街? 這個嘛!李冉挑眉,邱文萱的筆錄資料里說她并不知道丈夫欠債的事。 你覺得可信么? 李冉聳肩:反正案子是這么結了,從案卷內容看沒什么破綻。 葉吟風沉默片刻,方道:這么說,你的調查結果就是一切正常? 李冉笑起來:如果我拿著這個結果來找你,你會付我錢么?不,我當然不可能到此為止。 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說來聽聽。 李冉收了笑:葉先生,有個問題我想先跟你確認清楚,你替葉孝祥還債時,是直接把錢打給債主方的還是 不是,葉吟風搖頭,我先轉給邱文萱,再由她負責處理那些債務。 這就對了!李冉雙眸閃亮,我發(fā)現(xiàn)的問題,就出在這三筆債務上。 葉吟風若有所悟地望著他,后者從文件夾里取出幾份資料,一一作說明。 葉孝祥的債務一共有三筆,他在朋友趙的游說下拿出三十萬去炒基金,以為穩(wěn)賺,便在和天成公司合資做開發(fā)項目時承諾拿出七十萬并跟對方有書面協(xié)約,結果基金虧得只剩零頭。這兩筆投資雖然做得失敗,至少還是真實的,而第三筆 李冉把一份協(xié)約推至葉吟風面前:這份協(xié)約語言組織縝密,項目描述也很吸引人,根據(jù)協(xié)議,葉孝祥需要為此項投資投入九十萬,但實際上,它是一份虛構出來的合同。 --